欧阳晋这一年来,处处受挫,死了两个儿子,在世家中的地位不保。
且欧阳家在各地的买卖,也不知为何争相出事。
损失最大的,是一艘满载茶叶的商船,在快靠岸时无故翻了船。
自家的茶叶毁了不说,还要赔付船上其他商家运输的货物。
欧阳晋就等着,今年官员考核自己,能升任太傅一职。
为何会期待呢?
因为之前他送进宫里的小女儿,透露了一些消息出来。
欧阳晋等着升任太傅扬眉吐气,再压柳仲贤一头。
谁知半路杀出个年轻有为的成玉。
且这个成玉和他家柳初阳还私交甚好。
柳仲贤自然高兴。
“仲贤,此事咱们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那些黄口小儿早晚会站到咱们世家头上拉屎撒尿!”常柏明忽然冲柳仲贤道。
柳仲贤现在可是世家的话事人。
谁知……
“够了!”柳仲贤低斥一声,“冀州什么情况?我早先就和你们说过,叮嘱好底下的人,别去沾染冀州的赈灾款!如今闹出这样的事来,你还想要拖着世家与你外甥女婿一起下水不成?好叫天下百姓都知道,咱们世家是支持发国难财的?”
刚刚还附和常柏明的世家官员,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来。
虽说现在世家在百姓中也没什么好的名声,但谁也不想和发国难财这种歹毒的字眼关联在一起。
虽说,他们也没少这样做,但贞节牌坊还是得立起来的!
“柳仲贤,你怎么帮着外人?”常柏明顿时不干了,“怎么,陛下登基之后,你们柳家背刺世家,占尽了便宜,如今连演都不愿意演了吗?”
柳仲贤最厌恶谁说他背刺世家这事。
但如今柳家如日中天,他也不想和常柏明争论什么。
不过是惹来一身的腥臊罢了。
“你既如此看待柳某,柳某也没什么可辩解的,清者自清!”说罢,柳仲贤就径直走了。
他一走,其余的世家官员,也纷纷找了借口,远离了常柏明,追着柳仲贤去了。
如今柳仲贤才是世家的风向标,无利害关系的时候,和常柏明一唱一和没关系。
可涉及利益,大家心中的称歪向哪边,明明白白的。
常柏明气得肺都要炸了。
欧阳晋见状,走向了常柏明……
谢章站在人群后方,默默地观察着纷乱的人群。
去年新帝用的那招分崩离析,已经在世家之间埋下了不可磨灭的矛盾点,只需一阵合适的风吹过,世家的联盟就摇摇欲坠三分。
而新帝的脑子,是想不出影响深远法子的。
成玉那时还受制于秦太傅。
忽的,谢章想到了他还任大理寺少卿时,那夜忽然出现的黑衣男人,以及他那位对自己无所求的主人。
谢章拍了拍朝服上的尘土,管他是谁。
如今此番局面,是他所乐见的。
只希望风能刮得更厉害一些,摇摇欲坠有什么好的?
杂碎在地上,泯灭于尘埃中,彻底消失殆尽才是他所愿!
春日即将到来。
他的心思,应该放在今年的更低的春耕农桑上。
去年天灾频繁,庄稼作物收成都极差,导致了各地粮价暴涨。
今年若再抓不好耕种,就有大饥荒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