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楼每日都有人打扫。
凤知灼到了也没吹骨哨,最近荧惑很忙,她就是过来歇脚,顺便看看马匹的状况。
没必要叫他来回奔波一趟。
和伏星一道,舒舒服服泡了个汤泉,凤知灼身上的疲惫感消减大半。
蒲湘南一走,凤知灼要忙的事情,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秋收之前,再无大事可做。
不过歇又无法彻底歇下来。
各地的账目、荧惑的商行,下月初都要交账上来了。
大约是汤泉的效果,凤知灼沉沉的睡了一觉。
半夜倒是被什么动静弄醒了一回,半梦半醒之间,看清楚动静的来源,凤知灼又合上了眼继续睡。
再醒过来,是被日头照的。
她睁眼,就对上了荧惑那双,比宝石好漂亮的眼眸。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荧惑来见她时,已经不会对瞳色做伪装了。
诡计多端的羌戎人。
他知道她喜欢这双眼睛。
“真是你啊?半夜时还以为是做梦。”凤知灼倒没这么傻白甜。
但荧惑不变瞳色取悦她,她也愿意说些他爱听的话。
“几日没睡?”荧惑问。
凤知灼试图起身,但睡绵了,索性不挣扎了,看着头顶的帐子,“睡了,没睡够而已。”
说完,她冲荧惑招招手:“过来。”
荧惑起身过去,坐到她身边,把左手递给凤知灼。
凤知灼握住他的手腕给他搭脉。
上次一别,两人快三个月不见了。
“这三月发作了几次?不准骗我。”
“两次,不过大约是你施针和用药之后有效果,吐血少了许多。”
凤知灼没说话。
摸荧惑的脉次数多了,她也总结出了些许规律。
不过,荧惑练的功法很邪门。
正常人吐那么多的血,少说也要养三五月才能好。
可他的恢复期很短,就像是身体造血的能力,比常人更强似的。
但师父说,那不是什么好事。
“练的是什么功法?”凤知灼问。
这已经不知道问过多少次了。
“日后再说。”荧惑眨眨眼,“我听伏星说,近日的事情你都忙完了?”
“可休三四日。”凤知灼好整以暇的看着荧惑,他那狡黠的样子,定是有什么事。
“和亲公主来北境也快一年了,不想去羌戎看看么?”荧惑缓声问,眼底拢着期待和笑意。
“看什么?”凤知灼问。
“看女君未来的疆土?”荧惑蛊得很。
“我害怕。”凤知灼抬手,说着害怕,神色却没有丝毫怕的样子,盯着荧惑,指尖勾着他的下巴,“有去无回可怎么办?”
“那你喂我吃点儿你的毒药?不送你回来,就让我死?”荧惑从善如流。
凤知灼啧了一声:“荧惑,你可真极端。”
“去吧,我带你去看好东西。”荧惑哄小孩儿似的。
拍花子拐人的时候,都这样说。
“什么好东西?”凤知灼问。
荧惑垂下眼睑,想了想,然后抬眼,蓝绿色的眼眸变得深邃又坚定,“北境大祭司绝无仅有的……嫁妆~”
凤知灼:“……”
恋爱脑这种东西,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长出来了,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