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上京城时,沈同知着实是有些面目可憎的,如今倒是清爽了,英武中还透露出了读书人的儒雅。”南枝道。
沈东新脸红到了耳朵根,连忙道:“许是我最近真的读了很多书的缘故。”
沈东新一直记得凤知灼说的那个梦,他直觉那大约不是什么梦。
但始终没和凤知灼再聊起过这件事。
他自然是想成为,凤知灼梦境中的那位,为天下女子的权利争斗一生的先生。
可他翻遍了圣贤书,也找不出一条前人走过的路,为此,沈东新只能让自己看更多更多的书。
“你们再说下去,沈大人就要熟了。”凤知灼将视线从远方劳作的人们身上收回来,为沈东新解了围。
从城楼上下来后。
沈东新迟疑了一会儿,才主动问凤知灼:“公主,如若东新最后无法成为,您梦境中的那位先生,您会失望么?”
“本宫何时说,需要你成为他?”凤知灼问。
沈东新微微一怔:“啊?”
“如今的局势和上一世不一样,你不必向那位先生那样艰难,要是觉得迷茫不知道该如何做好,就多出去走走看看,看看寻常女子的困境。你聪明,也能共情旁人,看得多了,你心中自然就知道该如何走。”凤知灼认真道。
沈东新的母亲和姐姐们都没念过书,且少言寡语。
她们平时都是默默为沈东新付出。
到了上京城,沈东新遭遇最多的便是打压。
简单说来,没有人像凤知灼这样夸过沈东新,哪怕娘和姐姐们,对沈东新也没有这么大的信心。
沈东新心口胀胀的,眼眶也有些发热。
那天之后,沈东新就没跟着凤知灼了。
每日都在田间地头,或者去张喜大叔的工坊去,帮着灾民们做土坯。
春耕就在这样有条不紊中结束。
春雨落下那日,付玉娇病倒了。
凤知灼急匆匆过去看,一把脉眉头就蹙了起来。
这是累倒的。
付玉娇连轴转了两个月,吃喝都不怎么好,全靠精神力撑到春耕结束才敢病倒。
“师父这两月都没怎么休息,她不让人和您说,就怕您知道了,强制她去休息。可春耕重要,师父不敢让人和一环脱离她的观察。”
凤知灼将付玉娇的手放回被子里,回头看屋子里女学的学生们。
“知道师父为何这么累么?”凤知灼柔声问。
“因为许多事情,旁人能力不够,帮忙她不放心。”一人道。
“是。”凤知灼点头,“她之所以兴办女学,也是希望于政务上,能有更多的帮手,不必孤军奋战。”
“殿下,我等一定抓紧一切时间苦读好好学,争取早日成为师父的得力帮手。”一少女哽咽道。
“都回去吧,此处有本宫在。”凤知灼轻轻挥手。
等女学的学生走了,凤知灼叫伏星取出一颗丹药来,化进水里,喂付玉娇喝下。
“世间若多一些玉娇,本宫何愁不能成事?那必然是所向披靡的。”凤知灼看着付玉娇,发自内心道。
虞朝大厦倾覆,要打下来并不难。
难的是她的新朝,要女子从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