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禾懵逼的表情逗笑了在场不少人,季舒禾更加郁闷了。
江予礼也忍不住勾起嘴角,皇上还真是皮的不行。
刚下朝,石头便出声提醒,【宿主,江羡稚的家人等的有些急了。】
季舒禾反应了好一会儿,【羡稚的家人?哦,对了,是昨天晚上找过来的那一大家子是吧!】
石头:【是的,宿主!】
江予礼跟在身边,默默地听着。
季舒禾摸摸下巴,【所以江羡稚究竟是为什么会成为江予礼的女儿啊,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石头微微叹息一声,【因为江羡稚是个女孩子!】
季舒禾沉默半晌,【仅此而已?】
石头点头,【江羡稚的奶奶喜欢男孩子,格外重男轻女,她娘也是个没主见的,前面生了个女孩子,见到江羡稚又是个女孩子,直接把人给扔了。
江予礼捡到江羡稚的时候,她就那么点儿大,大雪连天,可她身上只有个硬到发黑的破被子,冻得全身发紫,要不是那天江予礼是下马走着,绝对注意不到江羡稚。
把她抱回去的时候,她连哭都不会了,浑身冰凉,要不是江予礼无眠不休,守了她三天,她早就死了,更别说现在这活蹦乱跳的。】
季舒禾听了石头的话,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和江予礼坐上回府的马车,想到那一大家子人都来了,莫名有些烦躁。
【石头,这一家子人是怎么知道羡稚到了将军府,他们过来究竟想做什么?】
石头:【那还用问,当然是过来打秋风啦,你还真当他们愿意把江羡稚接回去!】
季舒禾翻了个白眼,【不就是给点儿钱吗,给就是了,真让羡稚跟着他们回去,我还不放心呢!】
石头:【江羡稚有个大伯,名叫胡老大,在当地是个衙役,无意中得知江羡稚是被江予礼带回去抚养长大的,多方打听,当即辞了官儿,带着一家子老小就过来了。】
江予礼也冷了脸,得亏还没让江羡稚见到这一家子人。
然而此时,将军府内。
管家带着仆役刚走,胡家七口人像被抽走了主心骨,僵在院里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李氏先反应过来,拉了拉胡老大的袖子:“再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先出去透透气,说不定能在府里撞见人。”
胡老实迟疑着点头,刚领着众人挪到院门口,就见月亮门外走来一行人。
为首的女子一身月白襦裙,腰间系着碧玉带,步履从容,正是江羡稚。
她身后跟着两个丫鬟,像是正要出门。
胡家人顿时都愣住了,王桂香手里的半块干粮“啪嗒”掉在地上,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李氏眼疾手快,暗中在石头和柱子后腰各拧了一把,又飞快地朝他们使了个眼色。
两个孩子本就被府里的规矩憋得难受,得了娘的暗示,立刻扑了上去。
柱子动作快,一把抱住江羡稚的左腿,石头也跟着搂住她的右腿,俩孩子仰着晒得黝黑的小脸,扯开嗓子就哭:“姐姐!姐姐你认认我们吧!”
“姐姐我们好想你啊!爹和娘天天念叨你!”
江羡稚被抱住腿的瞬间,眼神猛地一厉,完全不像个十一岁孩子该有的模样。
她没哭也没慌,反手按住丫鬟想上前护着的手,腰腹一拧,借着巧劲往侧后方一撤。
柱子和石头只觉得怀里一空,两人“哎哟”一声撞在一块儿,摔在青石板上。
“你们干什么?”
她的声音清亮,带着习武孩子特有的中气,眉头拧得紧紧的,那双眼睛里哪还有半分怯懦,全是被冒犯的火。
石头摔疼了,咧着嘴要哭,被她冷冷一瞥,哭声卡在喉咙里,变成了小声抽噎。
王桂香见状急了,扑上来就要拉她:“羡稚你咋能推弟弟?”
江羡稚侧身躲开,动作快得像只小豹子,裙摆带起一阵风:“谁是我弟弟?我不认识你们。”
她攥着拳,指节微微发白,显然是动了气。
胡老大见孩子被推,嗓门瞬间炸了:“你这丫头咋这么野?我们是你亲人!”
“亲人?”
江羡稚嗤笑一声,稚嫩的脸上竟带了几分嘲讽,“亲人会一上来就抱着别人的腿哭嚎?我看你们是来碰瓷的吧。”
这话学得有模有样,正是平日里听府里护卫说的。
胡春桃赶紧打圆场:“妹妹你别生气,他们就是想你了……”
“我跟你们很熟吗?还有,这里是将军府,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别乱攀亲戚。”
江羡稚打断她,步步往前逼了两步,明明个子矮,气势却压得人不敢动,“我江羡稚长到十一岁,从没见过你们。
现在,要么说清楚你们是谁,要么就赶紧走,不然我叫护卫了——我学的拳脚,可没少揍不长眼的。”
老娘气得拐杖直哆嗦,“咚”地杵在地上:“反了反了!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我是你奶奶!当年要不是……”
“当年的事我不知道,”江羡稚不等她说完就扬声道,眼神像淬了冰。
“我只知道,将军府教我的规矩里,没有对着陌生人哭哭啼啼耍无赖的。
你要是再敢用拐杖指我,我可不保证这拐杖还能不能立着。”
她这话一出口,胡家人全愣了。
谁也没想到这丫头看着娇娇俏俏,脾气竟这么烈,还带着股子说一不二的狠劲。
柱子和石头早吓得缩到李氏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
江羡稚扫了他们一圈,最后落在那两个孩子身上:“刚才抱我腿的是你们俩?再敢动手动脚,我就让护卫把你们扔出府去。”
说完,她理也不理脸色铁青的众人,转身就对丫鬟道:“走,我们去演武场。”
步子迈得又稳又快,压根没回头看那群被她镇住的“亲人”。
江羡稚的身影刚转过月亮门,胡家众人还僵在原地,院子里静得能听见头顶石榴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留下胡家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心里都有些毛毛的,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