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得自己很有义气是吗?如果今天他死在唐门,你们可知道等待唐门的是什么?”
“道剑仙出手,谁能挡得住?”
阳顺心中暗想:“师叔祖根本不需要亲自降临,只要在福禄庭遥遥一剑,唐门就完了。”
唐门众人沉默不语,脸上尽是无奈。
唐怜月冷声道:“我早已说过,青城山的事由老太爷全权负责,我们不会追究任何人的责任。你们在外,也要与青城山弟子和睦相处。谁若违背我的命令,便以背叛唐门论处。”
她顿了顿,“戒律堂的滋味,没人想尝吧?”
这番话,明着是对众人说,实则是说给阳顺听的。
唐门的态度已经表明,只希望道剑仙不要迁怒全门。
唐鑫语气冰冷地开口:“我承认我错了,甘愿受罚。”
说完,他朝戒律堂走去。
这时,阳顺先前掷出的银针才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唐怜月露出一丝笑意,问道:“不知阳顺道长今日来我唐门,所为何事?”
阳顺刚从生死边缘回来,喉咙干涩,咽了口唾沫说道:
“晚辈奉师叔祖之命,前来送请帖。”
唐怜月眯眼问:“可是道剑仙与雪月剑仙的婚礼?”
阳顺点头。
唐怜月眼角余光扫过厅中唐门弟子,说道:“这里不是谈话之所,去偏厅吧。”
到了偏厅,落座、上茶后,唐怜月笑着说道:
“道剑仙大喜之日邀请我,是对我莫大的信任,我定会出席。”
阳顺取出一封赤红请帖,递给唐怜月。
唐怜月双手接过,请帖如珍宝般捧在手中。
这封请帖对唐家意义非凡。
如今唐门名声狼藉,若能借此机会踏足青城山,或可挽回些许声誉。
她心中轻叹。
阳顺笑道:“师叔祖特别交代,唐太爷是我师叔祖母半个娘家人,一定要请您到场。所以,您千万不能迟到。”
唐怜月思忖片刻,想起自己年少时与李心月情同姐妹,皆为四守护之一。
道剑仙此举,应是为顾及雪月剑仙的心情,不惜冒天下之非议而邀请自己。
道剑仙为雪月剑仙用心良苦,令人钦佩。
她郑重说道:“你放心,我会出席,但我仅代表我个人,并不代表唐门。”
阳顺点头,“如此最好,我也好向师叔祖复命。”
唐怜月笑道:“阳顺道长不如留下吃顿便饭?”
阳顺脸色微变,想到刚才那些唐门弟子,连忙摆手:
“多谢前辈盛情,只是行程繁忙,实在不敢久留,就此告辞。”
唐怜月心中叹息,脸上却浮现出笑容:“道长路上多加小心,我们唐门会另外安排一匹好马,也算略尽心意。”
阳顺没有推辞,牵着马匹向唐怜月作别。
看着阳顺策马离去,尘土缓缓落下,唐怜月心绪不宁:
仅仅只是唐门送上贺礼就够了吗?
……
岭南老字号温家,乃江湖中不可忽视的一股势力。
说到用毒之术,唯有唐门可与之一较高下。
当年温壶酒几乎毒杀尽一座城池,将温家的名声推向巅峰。
但后来,温壶酒渐渐没了踪迹,温家也逐渐低调起来。
虽不再引起风波,却不代表其力量减弱。
作为雪月城的坚定盟友,温家自有其底气所在。
温家盘踞岭南,连朝廷都无法彻底掌控,只能任由其自治。名义上岭南归属朝廷,实则早已归于温氏一族。
如此强大的势力,唯雪月城能够压制。
如今又多了青城山为靠山。
温良悠闲地躺在庭院里,望着天边流云。
他身上爬满五种令人闻风丧胆的毒物:三尾蝎、青皮蛇、双首蜈蚣、红蜘蛛、花衣蛤蟆。
这些武林中人避之不及的东西,在温良身上竟如寻常宠物一般。
寻常人若见此景,恐怕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温良却神色自若,对“小毒物”之称毫无愧色。
忽然,那花衣蛤蟆跳到了温良嘴边,肚皮微微鼓起。
温良将它握在手中,低声斥责:“小花,别闹。”
说罢,他便把花衣蛤蟆扔了出去。
然而蛤蟆在半空停滞片刻,又以诡异的方式落回温良怀中。
那双小眼居然透出几分得意,再次跳到他嘴边。
反复几次后,温良明白这是故意为之,索性由它趴在唇边不动。
他双手垫头,眼神恍惚,脑海中不断浮现那剑仙身影。
南安城中,那位道剑仙如谪仙般挥袖斩三人,场面震撼人心。
雷家堡前,道剑仙现身,唐老太爷等四人连反抗之意都不敢生,纷纷自尽,让温良心神震动。
更让他震惊的是,慕雨墨服毒身亡,道剑仙挥手间便将其救活。
神医幸百草都未必能做到此事。
难道道剑仙也能轻易解去温家的毒?
暗河所用的“三呼吸”是极致的毒药,讲究速发与猛效。
可即便如此,也被道剑仙化解。
温良静静思索,我的毒……真能奈何得了那位道剑仙吗?
倒不是心怀怨恨,只是少年人总有一股锐气,想挑战道剑仙这座高峰。
“少爷,青城山的弟子来了。”温家仆人站在远处,双手拢在嘴边,用力喊道。
温家的仆人和侍女从不靠近温家人身边,因为只要靠得太近,随便吸一口气都可能中招。
虽然后来能治,可遭罪的是自己。
所以,温家仆人传话时都是这般远远地喊。
甚至管家外出招人,第一条件就是嗓门要大。
温良一听是青城山的人到了,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一下子跳起身。
花衣蛤蟆瞬间钻进温凉的荷包,三尾蝎隐入衣衫夹层,双首蜈蚣爬进头发里,红蜘蛛躲进衣服缝隙,青皮蛇则缠上手臂。
只是一次呼吸之间,五毒已全部藏好。
温良面带微笑,宛如一个无害少年。
谁能想到这样一位俊朗少年身上竟藏着五种毒虫?
“让他进来。”温良整理了下衣衫,朗声说道。
不久后,仆人领着一名身着青袍的道士来到院外。
仆人站在院门口,抬手指着温良:“那位便是温良,是家主的儿子,管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