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欣反驳说:“你胡说什么?江师长是我姑丈,我姑姑带我进来的。”
庄红芳以为江师长和她在一起了呢。
杀人犯的妹妹,江师长不怕被连累。
不杀人犯的姑姑和杀人犯的妹妹区别不大就是了。
“林同志,婚礼邀请的都是亲朋好友,我跟你不熟,所以……没法邀请你,你也少了一份份子钱。”
林语欣笑里藏刀,“没关系,到时候我和我姑姑和姑丈去就行。”
庄红芳,“还没结婚呢,就一口一个姑丈,江师长知道吗?他允许你在部队这么叫吗?”
“我姑丈当然知道了,他还说要给我在部队找对象,部队军官都让我挑,程欣,你嫁给一个副营长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以后挑男人职位一定会在萧勇之上。”
“职位在萧副营长之上又单身的不多,大多都是年纪大、丧偶离异带娃的。”
“别想骗我,我才不信你的鬼话,部队只为在副营长之上的一抓一大把。”
林语欣觉得她嫉妒自己,她的姑丈是师长部队军官任她挑,这个部队就去别的部队找。
“不跟你们说了,我要去姑丈家做客了,程欣,你们的婚房还没我姑丈家一半大吧,都没有我家在村里的房子的房子大,不过你们家在村里住牛棚,搬到瓦房应该知足了。”
林语欣笑着转身消失在转角处。
庄红芳吐槽道:“小人得志,还没结婚呢,就到处炫耀,万一她姑和江师长结不成婚,脸都被打肿咯。”
“小萧,你岳丈家在村里住牛棚啊?”
“嗯,我岳丈家当时住的是土房刮台风到了,村里没地坐,就分到了牛棚。”
老王,“牛棚哪能住人呢,林家村的新任村支书是我大舅哥,回头我给他打声招呼,让他想办法安排好点的住所。”
“老王,真的吗?太谢谢你了。”
“咱们都认识多少年了,自己人客气啥。”
“老王,你帮我一个大忙,下次再进城买东西,我请你下馆子。”
“不用不用,再跟我这么客气,我就要生气了,赶紧把东西搬回家属院吧,别让你媳妇久等,快中午了,我得去后厨帮忙。”
“行,那你先忙,我们先走了。”
“嗯。”
庄红芳回到自家门口看到江师长领着两个女人进了院子。
一个是林语欣,一个是三十多岁的妇女,斜刘海,一头卷发束在身后,两侧的碎发用发卡别起来,白衬衫搭一件棕色长裙。
那个人应该就是她姑了,长得这么年轻好看,难怪江师长顶着被举报的风险也要把人领回家。
在心里祈祷,【翠花嫂啊,翠花嫂,你晚上托梦就去找姓江的负心汉吧,她才是辜负你的人,千万别来找我了,我人微言轻帮不了你啊,我晚上给你烧纸,求求你,求求你别再来找我了……】
“哎呀,这些菜怎么都长花儿了,长得还挺好看的,让人手痒的,想折几枝放在床头欣赏。”
江师长大手一挥,“随便折,反正也不值钱。”
“等过段时间就能结籽,晒干当菜种子了,现在折了多可惜啊,师长同志对我这么好,会把我惯坏的,哈哈……”
庄红芳听到两人的对话,走进沈曼柠家,隔着一堵院墙,陡然听到这声娇笑声。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三四十岁的人了,说话的语气像十八、十九的。
难怪啊,温柔乡英雄冢。
林玉娇听到江师长的话。
她弯腰想折两只。
庄红芳搭上墙头,探出半颗脑袋,看到她要折菜,当即三两下爬上去出声喝道:“住手!这些菜是翠花嫂子留下为数不多的东西了。”
“我翠花嫂生前辛苦当地撒种子浇水,费尽多少功夫才把菜种得这么好,你倒好,一来就要折几枝当花欣赏,亏你也是农村出身的,跟翠花嫂子差远了。”
“我每次想翠花嫂子就看着她亲手种下的菜就像看到了她,她也在看着我,看着你们。”
“啊啊……”
“李团长家的,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翠花已经不在了,少在那吓唬人。”
“哎,我昨晚做梦梦见……不说了,我要回家做饭了。”庄红芳故意欲言又止。
说着就从墙头上下去了。
林语欣和和林玉娇抱成一团,“喂,你把话说清楚,昨晚你梦见什么了?”
突然一阵风吹进院子油菜花随风摇曳,仿佛在和他们打招呼。
林语欣惊恐大叫,“啊!鬼,鬼啊……”
江师长眼神恍惚,仿佛看到了黄翠花站在菜田中冲他们笑,心里发毛,但军人的强大心理素质让他战胜了假想的恐惧。
他推门进屋,“一阵风而已,慌什么?这世上哪有什么鬼,赶紧进屋去,别被人听到。”
刚坐下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目光落在厨房上,仿佛又看到了妻子的背影。
她举起菜刀对着他,眼神控诉,仿佛在说,【我才死一个多月,你就领着别的女人进门,你对得起我吗?】
他再也维持不住镇定夺门而出,仿佛后面有鬼在追。
林玉娇和林语欣一进屋就闻到了鸡屎的臭味,憋着气捂着鼻子不敢呼吸,又看到他跑出去,觉得莫名其妙也跟着追了出去。
……
在老王的大舅哥的帮助下,程欣人家终于从牛棚住进了土瓦房,一间小的两室一厅,屋子不大,好歹能遮风挡雨。
结婚这天就不用从招待所出嫁。
接亲这天,萧勇带头后面跟着十几辆自行车到林家村的程家接亲,清一色的白色海军军装上衣,藏青色军裤。
附近的邻居村民们都来围观,结婚经常见,但海军军官结婚不多见。
周言谨等前面几个领子和普通兵不一样,高低是个军官儿。
知青们和程欣关系好的,肖春霞等人来给她送嫁,看到这么多年轻军人同志偷偷红了脸,又忍不住偷瞄。
其中,周言谨长得俊,比别人白一点气质又好,被关注得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