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两人有一种错觉,就是他们好像不认识这个女儿,从小她的脸上就没有出现过什么快乐的表情,真不知道这孩子也可以露出这么明媚的笑容。
看来帝都的风水就是养人,她在帝都过得,实在太好了。
“好了我不和你们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云舒低头看时间,忽然有一点点理解魏佳雨为什么不喜欢在金钱上和别人太过计较,
因为她有的是钱,相比之下时间对她来说更宝贵,
如果能用钱解决问题,她不想浪费和恋人的约会时间,不会把精力放在仨瓜俩枣的计较上——
“一万二嫌少那就每月涨一千,一个月一万三千元的赡养费是我最大的诚意……当然了,如果你们愿意告诉我,这次又是谁撺掇你们来的,我还能每月多给你们五百。”
云舒说完,父母就已经暴怒,要不是因为餐厅露台上用餐的客人太多,并且那个服务生一直盯着他们,父亲早就对云舒动手了。
虽然,自从云舒十六岁离开家,在易阿姨和何总的庇护下,她再也没被父母揍过,但父母始终当女儿是自己的私有财产,觉得家长有支配孩子的权力,没揍她只是没逮到机会揍。
“你打发叫花子呢?云舒,我们生你养你,你就这样回报父母?你可真是出息了。”
王佩一脸伤心绝望,靠在椅背上小声啜泣,
“家里条件不好,我们还节衣缩食供你上学,你就这样报答父母?”
云舒承认,从王佩开始哭,自己就开始应激,本能的感觉到烦躁,
如果换做以前,云舒会开始逃避,逃避的方式也很简单,就是妥协然后趁早结束这样的局面,
甚至昨晚,她也开始为即将和父母见面而感到焦虑,从而失眠——
“宝宝睡不着么?”
云舒的失眠多少影响到了枕边人,魏佳雨打开小夜灯,有些担心的看着云舒。
“我没事。”
云舒下意识回答,
但是顿了顿,又和恋人坦白,
“我很焦虑。”
她想对魏佳雨坦诚。
魏佳雨双手捧着云舒的脸颊,在她的嘴角轻轻一吻:
“V我50,听听我的计划。”
“五十万么?五十你能看得上?你的计划……大概只有复仇计划吧……”
云舒还是有些了解自己女朋友的。
魏佳雨抱着她,笑得眼睛都弯了:
“宝宝好聪明,我家在博兹瓦纳那边有矿山,常年需要劳动力在恶劣条件下从事高强度体力劳动,
因为和当地利益相关,从事工作的多是外国人,所以有很多不透明……
总之可以哄着他们过去挣高薪,高风险高回报,不过就是……大概死前还能为当地Gdp做贡献?嗯,还能给你留一笔赔偿金。”
魏佳雨说完,挑眉看云舒,看到的是云舒面无表情,于是她又说,
“或者送到英国,我还可以送他们房子,给他们办理移民……不过没钱没技术还不懂英语,在异国他乡的生活可能很快就会陷入困顿,
但已经没机会后悔了,那也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大英政府也不是慈善机构,顶多低成本维持他们不死掉,但给不了他们任何体面与尊严……
哦对了,他们不是要你支付每月两万四的赡养费么?等他们移民到英国,我想,有人会乐意替你支付的,
因为人均七百镑在伦敦算低收入,正好我在牛津的一个朋友正在发愁社会学研究课题,
这样我可以送他一个项目,研究一下全球化背景下‘边缘移民’的生存逻辑与社会结构的互动关系,
而他只需要每个月支付不到三千英镑就可以开展他的课题,他一定很开心……”
魏佳雨伸手点点云舒的鼻子,问她:
“这样对你的家人,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毒了?”
“感觉和他们对我差不多。”
云舒抓着魏佳雨的手,
“我说了,我只是在尽义务,其实我每个月给他们的钱,大概一半被我爸挥霍了,剩下的云天赐也要消费,所以他们的生活还是很拮据,
但是亲情早就被耗尽了,他们活的怎么样都与我无关……”
“其实如果动用魏家的关系,做什么都不难,云舒,如果你真的恨,那……”
魏佳雨欲言又止,云舒抱她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
“如果将杀戮作为解决问题的手段,那就不是‘狠不狠’,而是‘人不人’,一旦沾了人命,就会被一起拖入深渊,所以不要有不该有的念头,不要去打开不该碰的盒子。”
“那倒没有,我报复别人,从没想过用极端的手段,相比于举起猎枪击毙猎物,我更喜欢设下陷阱,在里面放上他最期待的东西,然后静静观察猎物跳不跳入、怎么跳,
我的猎物,只会被自己的贪欲伤害,
我的鱼钩,只钓贪心的小鱼……”
魏佳雨用鼻尖儿蹭蹭云舒的锁骨,
“这样才好玩。”
“所以……”
魏佳雨攀上云舒的颈子,用她的小齿尖轻咬云舒的嘴唇,
“这次你来做猎人好不好?”
……
「好。」
云舒在心里给她的答案是好,但她并不知道该做什么,所以只能尽可能学着魏佳雨的言行讲出放肆的话。
虽然有点儿不习惯,但是看到他们此刻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云舒的心里还是升起一丝愉悦。
这就是魏佳雨的快乐么?
“两万二,不可能再低。”
云芃做出妥协,但云舒似乎不想和他们讨价还价:
“我的建议是,珍惜现在拥有的,一万三够你们生活 ”
“不可能,我不接受。”
王佩哭着说道,
“你的父亲残疾,母亲生病,弟弟妹妹年纪还小……”
云舒:“一万二,我收回刚刚答应你们的一千。”
王佩:“……”
……
“我以为你会直接赶走他们,然后让他们闭嘴,没想到你竟然舍得让云助理自己面对。”
顶层,落地窗前,穿着长款风衣的许珊坐在魏佳雨身旁,看着露台上发生的一切。
“我小时候有些害怕林茹钰。”
魏佳雨对许珊说,
“就是我爸的小三,一度也是我的心理阴影,我害怕她,总躲着她,还因此反复做噩梦甚至发烧。”
忽然说起往事,许珊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但没有打断,由着她继续说下去,
“因此我去吴州住了一段时间,虽然不用见林茹钰,但她始终是我的阴影,于是我还是决定回去面对她,然后打败她。
然后我才从阴影里走出来,所以云舒也需要。
我问过黎医生,问过美国那边专业的团队,在做好心里建设以后,让云舒和她的家人见面是可行的,
从小被压抑的愤怒和恐惧需要释放,
她需要打破无法反抗的认知,通过反抗来修正自己固有的观念,重建自己对自己力量的感知。”
许珊点头,若有所思:
“你想拯救你的恋人?”
魏佳雨摇头,看着露台上正在和家人拉扯的云舒,回答:
“我的云舒没有那么脆弱,她是我的小玫瑰但不是温室里的小花,她可以自我完成情绪脱敏,重新审视自己遭遇的不公……”
魏佳雨扬起嘴角,
“我可以陪她面对现在和未来,但小时候的云舒,总要云舒亲手拯救吧。”
——
「云舒有点儿像从小被铁链锁住的大象,长大后形成了挣脱不开的固化认知,还有就是生病导致她无法好好思考,一切都源自依恋期父母的伤害。
所以魏佳雨要做的不是帮她修复亲情,而是帮她实现权力逆转,让她认识到,她现在可以是掌控者而不是继续做受害者,所以和自己和解,就要帮小时候的云舒反击。」
「以上这些不一定是对的,只是我对魏佳雨想要云舒和她自己和解的想象,一直有埋伏笔,说魏佳雨报复心很强,云舒有病心结在家庭,但……嗯。
第一章写了脑子存放,就是因为所有剧情都是为云雨爱情服务的,能尽量自洽但一定没有翻阅过文献,没有经过科学研究,数据和依据没有的,我也给不出具体出处的。
我还是准备按我原定大纲写下去,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