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仙·生死时速与幕后黑手**
醉月仙饭厅已被清场,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中毒的汉子被平放在临时铺就的软垫上,抽搐得更加剧烈,气息微弱,眼看就要不行了。周围伙计和几个胆大留下的食客都面色惨白。
林清婉和沈七几乎是同时赶到。林清婉只看了一眼病人的症状,心头便是一沉:“是‘七步断肠散’混合了‘鸩羽涎’的剧毒!好狠的手段!”她立刻打开药箱,飞速取出银针,“阿七,护住他心脉!我需要时间配解药!”
沈七一言不发,手指如电,迅速点在汉子周身几处大穴上,一股精纯的内力缓缓渡入,勉强吊住那濒临断绝的生机。
林清婉则全神贯注,银针精准刺入穴位,试图延缓毒素蔓延,同时快速报出十几味药材名,让醉月仙的管事火速去库房取来。
姜凝妧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紧张到令人窒息的一幕。她不敢出声打扰,只能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陷掌心,担忧地看着林清婉和沈七忙碌的身影,又焦急地望向门口——阿珩怎么还没回来?
月渏祁站在一旁,红衣在摇曳的烛火下显得格外肃杀。他碧绿的眸子死死盯着地上的病人,又扫过桌上那盘被林清婉小心封存起来的“毒菜”,最后落在门口聚集的人群脸上,捕捉着每一丝可疑的神色。
他心中的怒火已如岩浆般沸腾,却被他强行压制,化为极致的冷静。他知道,下毒者很可能就混在人群中看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清婉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解药的配伍极其复杂,稍有差池便是剧毒。沈七的内力源源不断输出,脸色也微微发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冷的身影如同夜色凝结般出现在门口,带来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阿珩!”姜凝妧几乎是扑了过去。
萧翊珩揽住她,目光迅速扫过全场,落在林清婉和沈七身上:“如何?”
“毒性太烈,解药需要时间!”林清婉头也不抬,语速飞快。
萧翊珩紫眸微眯,看向地上气息奄奄的汉子,又看向月渏祁。月渏祁立刻会意,上前一步,沉声对着门外惶恐的人群道:“诸位!此乃有人蓄意下毒,栽赃陷害我醉月仙!谁能提供下毒者的线索,赏金千两!若能助我抓住真凶,醉月仙保他一家老小一世衣食无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一个缩在角落、穿着跑堂衣服的瘦小青年,脸上挣扎片刻,猛地抬起头,指着人群后方一个正想悄悄溜走的身影,尖声叫道:“是他!我看见了!是他!瑞云楼的王癞子!他刚才鬼鬼祟祟在厨房后门转悠,还……还往那盘菜里撒了什么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个被指认的、脸上有块显眼癞疤的男人身上!王癞子脸色剧变,转身就想跑!
“拿下!”月渏祁厉喝一声。醉月仙的几个护院早就憋着一股劲,如狼似虎般扑了上去,瞬间将王癞子死死按在地上!
“放开我!不是我!他血口喷人!”王癞子挣扎嘶吼。
“是不是你,验过便知!”林清婉此时已用银针从王癞子的指甲缝里刮出一点极细微的粉末,放在鼻下嗅了嗅,又用银针探入他腰间一个不起眼的暗袋,银针瞬间变得漆黑!“‘七步断肠散’和‘鸩羽涎’的残留!证据确凿!”
王癞子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说!谁指使你的?”月渏祁的声音如同淬了冰。
王癞子眼神闪烁,嘴唇哆嗦着,似乎在权衡利弊。就在这时,萧翊珩清冷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带着穿透灵魂的威压,清晰地传入王癞子耳中:“瑞云楼的耀庆老板,此刻想必正‘舒坦’得很。你若不想尝尝比他更‘舒坦’的滋味,最好说实话。”
王癞子浑身一颤,惊恐地看向萧翊珩那双深不见底的紫眸,仿佛看到了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他最后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涕泪横流地喊道:“是……是耀老板!是他让我干的!毒药也是他给的!他说……他说只要醉月仙出事关门,就给我一百两金子!饶命啊!饶命啊!”
真相大白!人群一片哗然!愤怒的指责瞬间淹没了王癞子。
与此同时,林清婉终于配好了最后一味药,沈七以内力化开药力,强行灌入中毒汉子口中。片刻之后,汉子剧烈的抽搐渐渐平复,青紫的脸色开始褪去,呼吸也平稳下来。
“命保住了。”林清婉长长舒了一口气,几乎虚脱。沈七也缓缓收功,额角全是汗。
危机解除!醉月仙的清白得以陆昭雪!姜凝妧悬着的心终于落下,紧紧抱住萧翊珩的胳膊。月渏祁看着苏醒过来的病人和瘫软在地的凶手,碧眸中寒光闪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耀庆……瑞云楼……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姜凝妧给巫旭(南国皇帝)写了一封信!告知了他芜城发生的事情!
**郡守府·暗夜来客与不速之“礼”**
郡守府的书房内,灯火通明。芜城郡守赵德庸正焦头烂额地处理着白日里醉月仙“毒食”事件引发的民情激愤和商户联名诉状。此事影响极坏,若不妥善处理,恐生民变。
突然,书房紧闭的窗户无声无息地开了一条缝。一阵冷风卷入,烛火猛地摇曳了一下。
赵德庸悚然一惊,抬头喝道:“谁?!”
只见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立在窗边阴影处,无声无息,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一个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冰冷声音响起:
“赵大人,瑞云楼老板耀庆,豢养死士,私藏军械,勾结流寇,更于今夜指使手下在醉月仙投毒,意图制造混乱,祸乱芜城。人证物证俱全,现押于醉月仙地牢。此獠罪大恶极,按律当诛九族。另,瑞云楼乃藏污纳垢、通敌叛国之巢穴,请大人即刻派兵查抄,以儆效尤。”
赵德庸听得心惊肉跳,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你……你是何人?有何凭证?”
黑影并未回答,只是抬手,一件东西“啪”地一声轻响,落在了赵德庸面前的桌案上。
赵德庸定睛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枚半个巴掌大小的玄铁令牌,正面刻着一个狰狞的狴犴兽首,背面是一个古朴的“影”字。令牌边缘还沾着几滴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色的血迹,在烛光下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狴犴令……影卫……”赵德庸的声音干涩发颤,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椅子上。这是直属皇帝、拥有先斩后奏之权的天子影卫的令牌!见令如见君!
“天亮之前,我要看到结果。”黑影的声音依旧冰冷,不容置疑。说完,不等赵德庸反应,身形一晃,便如青烟般消失在窗外,仿佛从未出现过。
书房内,只剩下赵德庸粗重的喘息和那枚染血的狴犴令,在烛光下散发着无声的、令人窒息的威压。他猛地抓起令牌,如同抓住一块烙铁,对着门外嘶声力竭地吼道:“来人!快!点齐府兵!包围瑞云楼!捉拿耀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