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都退出去吧,”小狱警大声说,“我就是想让你们都知道,你们可以回来,但是只有死路一条,知道吗?”
“知道!”
孙大宝他们五个流放者都没精打采地答应着。
“好了,接下来,我要给你们拆开手铐和脚镣了,”小狱警一边说,一边晃动着手中的钥匙,“你们就是自由人啦,但是你们先别急着跑,我还有东西要送给你们。”
他说完,便开始挨个给这五个人把手铐和脚镣打开。
“接下来,你们五个帮我把这些手铐和脚镣装到车上,然后我就给你们每个人发一些食物和荒野生活必需品。”
孙大宝他们五个人都听话地帮着狱警把拆下来的手铐和脚镣抱着扔在了囚车上。
这时,小狱警从他们的警车上拿下来五个双肩背包。
“这个包里装着够你们吃一周的压缩饼干,还有污水净化粉,还有一个水杯和一套雨衣。接下来,就看你们的运气了,祝你们好运,再见!”
小狱警把五个双肩背包放在了地上,便向他们五个人挥了挥手,然后就转身上了警车。
当警车和囚车先后驶入小渔村关卡后,关卡的大铁门便“咣当”一声关闭了。
他们五个人都默默地看着那扇大铁门,他们都知道,文明世界的大门,从现在开始已经向他们彻底关闭了。
他们现在已经开始身处在野蛮的世界之中了。
大家都很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孙大宝背上双肩背包向前走了几步,他看见右手边有一个长满了青苔和灰黑色杂菌的老式水泥路牌。
他走近了仔细辨认,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两个字:“龙池”
“前面有个地名,叫龙池,不如我们往前走一走。”
孙大宝用商量的口吻跟另外四个人说。
“好吧,走走看吧!”
一个一脸络腮胡子的中年壮汉,第一个认同了孙大宝的建议。
于是,两个人便默契地沿着长满了野草的柏油路并排向前走。
另外三个人彼此看了看,也并没有别的好主意,于是就跟在孙大宝他们身后向前走。
这三个人似乎还有意地与孙大宝他们两个拉开了点距离,那意思好像是说,万一你们两个在前面遭遇了袭击,我们好有足够的时间逃跑。
“我叫孙大宝,你怎么称呼?”
孙大宝主动问络腮胡子男。
“我叫壶没水,是塑料袋人,他们都叫我胡子哥,呵呵。”
壶没水笑着说。
孙大宝一听壶没水这个怪异的名字就知道,这都是养育中心的那些管理人员胡乱给起的。
“哦,我看你的年龄比我大,那我就叫你胡子哥好了。我也是人造的,四岁时被收养了,随我养父姓孙。”孙大宝客气道。
“哦,那你运气不错!”胡子哥点头道,“大宝,你是犯了什么事儿?”
“我……我呀,”孙大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没事,不想说可以不说,我是杀人罪。”胡子哥很淡定地说,“一个臭小子骂我是塑料袋养的,我就把丫给捅死了。”
“我……我是危害国家安全罪,”孙大宝有些结巴地说,“但我是被陷害的。”
“没事,不管是什么罪,反正我们自由了,我现在特别开心!”胡子哥高兴地用力挥了一下拳头,“整天跟那帮孙子在一起耳语讹诈,还不如流放荒野!”
他们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孙大宝突然看见前面左手边二百多米远处出现了一座桥,而且顺着桥向左看,那边有很多房子,竟然还有几根烟筒在冒烟。
“卧槽,有人!”胡子哥激动地说。
两个人都激动地加快了脚步,当他们来到桥头时,看见桥头的灰黑色的路牌上写着三个字:“龙池乡”
在路牌后面不远处,有一架战机的残骸斜插在树丛中,只剩下黑色的碳纤维骨架了。
孙大宝估计,这肯定是当年华夏国与反叛机器人作战时留下的。
“嚯,一个乡呀!我们肯定能找到住的地方!”胡子哥激动地说。
“走,过去看看!”
于是两个人便兴冲冲地上了桥。
在桥上就能看出来,这个镇子可真不小呀,估计能有上千户人家。
可惜就是已经一副萧条破败的景象。
放眼看去,房子倒是真不少,有少数几栋楼房有二三十层高,大多数楼房都是四到六层的。
但房子几乎都是空的,大多数房子的玻璃都已经破碎了或者干脆不见了,露出的是黑洞洞的窗口,墙体周围都被各种爬藤植物包围缠绕着。
时不时还会传来几声瘆人的叫声。
孙大宝心想,就算没有人也不要紧,至少可以找到一间不透风的房间睡一晚吧?也总比露宿荒野强。
再说刚才都看见了有好几根烟筒在冒烟,怎么可能没人呢?
他们二人继续兴冲冲地沿着老国道向镇中心走,孙大宝依稀地看见有一个门房的前面好像树立着一块牌子。
“那里好像有人!”
胡子哥说着,便加快了脚步。
“胡子哥,你小心点!”孙大宝不放心地说。
胡子哥似乎还挺听劝,略微放慢了脚步。
孙大宝和胡子哥走到了那个四层楼下的门房前,看见这家店铺的门窗都是完整的。
在对开玻璃门的左侧,还竖立着一台重型机甲上半身的骨架。
不过只剩下锈迹斑斑、残破不全的骨架了,能拆掉的零件都被拆光了。
再沿着街道往前看,也能看见几家门窗完整的店铺。
这说明这里确实有人,而且还不只是一两家人。
孙大宝看见牌子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字:“招工,找拉风箱的,管吃住!”
管吃住!?这是多么有诱惑力的待遇呀?
孙大宝在心中感叹道。
不过这个拉风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工作呢?
肯定是需要拉的动作,难道是用来产生风力的箱子吗?
“有人吗?”
胡子哥冲里面大喊,看来他也对这个招工广告产生了兴趣。
但是没有人搭理他们。
“有人吗?”
胡子哥又喊了一句。
还是没有人理会他们。
“我们再往前走走,看看前面几家有没有人。”胡子哥说。
“好吧!”
孙大宝一边点头,一边有点沮丧地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咯咯咯”
他一回头,看见了一个蓬头垢面的脑袋从门缝里伸了出来。
“新来的?”
对方用粗犷、沙哑的嗓音问,表情里透着轻蔑。
“是!”
孙大宝警惕地冲对方点头。
“拉风箱,管吃住!”
对方简洁地说了六个字。
孙大宝扭头看了看胡子哥,然后又转回头看着对方,“我们两个能一起吗?”
“行,一块进来吧!”
对方说着,把破门推开了,露出了一副几乎全裸的健硕身体,胳膊上、胸腹部和大腿上,至少有几十道各种形状的伤疤,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这个男人到底是在荒野经历了什么样的苦难?
孙大宝和胡子哥互相对视了一下,彼此都从对方坚定的眼神中看明白了。
似乎他们都别无选择,拉风箱、管吃住,就是他们今天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