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童欣颜回答四宝刚才的问题:“今天家里来客人了,晚上做的铁锅炖大鹅,咱们在家里吃饭。”
四宝瞥了下阳宝,跟童欣颜说:“舅妈,你和老舅不在家,我们都吃不上铁锅炖大鹅,你捎回来那么多大鹅,暖宝想吃了,元宝、阳宝和我三哥都不让做,说等你和老舅回来再炖。”
童欣颜捂脸:“……”
家里三个男孩当家,过分节约了,暖宝和四宝嘴馋,想多吃点肉被控制得死死的。
暖宝头靠在妈妈的肩头,满脸委屈:“我大哥老抠门了,大鹅冻在那,只许看,不许吃。”
童欣颜给女儿整理了下头发,声音温柔:“大鹅买回来就是吃的,以后你想吃什么就让彭丽做,妈妈跟你大哥说,家里的伙食安排好点。”
阳宝凝眉睨着四宝和姐姐,这两个贪吃婆。
“送完礼,大鹅和鸭子一样就剩三只了,哪有那么多只?我们家正餐一顿饭两个荤菜,头几天,五妞姐刚请我们出去吃过火锅,隔天就炖了只鸭子,咱家这伙食还不够好吗?”
阳宝看向妈妈,解释道:“大鹅不是说不炖,是晚几天再炖,她们俩就火急火燎的,恨不得家里有点好吃的,一天全都给造了。”
暖宝扯着弟弟的围巾,凶巴巴道:“啰里吧嗦地,有种今晚的大鹅你别吃。”
四宝冷哼一声:“他就嘴巴说得好听,肉他没少吃一块。”
几个孩子上车后,嘴巴就没停过,童欣颜脑袋嗡嗡作响,她抬手压了下:“家里的伙食听彭丽和元宝安排,你们有特别想吃的跟他们提。”
暖宝暼了撇嘴:“彭丽听我大哥的,你和爸爸不在家,家里我大哥是老大,我们说话我大哥也不听呀!”
童欣颜搂着暖宝的肩膀,喉间溢出一阵低笑:“我跟你大哥说,让他听取你的意见。”
“四宝,期末摸底考试,你考得怎么样?”童欣颜目光看向四宝。
四宝小肩膀瞬间耷拉下来,没了刚才和阳宝吵架的嚣张气焰:“语文86分,数学77分。”
阳宝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热闹不嫌事大:“四年级你成绩就这么烂,初中学习更难,就你这样指定考不上高中!”
童欣颜问四宝:“你三哥和元宝给你留的作业你认真做了吗?”
四宝乖乖的点头:“做了。”
阳宝发出声讥笑:“做是做了,一半是错的,我三哥和大哥给她讲课,头发都薅秃了!”
暖宝看姐姐蔫头耷拉脑袋,跟只小瘟鸡似的,忍不住捂嘴偷笑。
“作业做错的部分,他们给你讲完,你能懂得懂吗?”
四宝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腿上,小声回答:“有时候懂,有时候不懂。”
阳宝幸灾乐祸道:“同样的公式,头天讲完,第二天稍微变一变,她就不会了,脑子不会举一反三,那点脑子全用来琢磨吃的了。”
四宝苦着一张小胖脸,垂头丧气道:“我可能脑子比较笨!”
同一个爹娘生的,她脑子就没有三个哥哥好使,全家她学习垫底。
童欣颜微微皱眉,剜了阳宝一眼。
阳宝识趣的闭了嘴,老实坐一旁看戏。
“学习是一个不断积累和成长的过程,不一定很快就看到明显的效果,四年级的知识比三年级难,你今年成绩比去年有所提升,有进步,说明你不是真的脑子笨。
学习上不懂的问老师,问你三哥和元宝,你语文学得很好,设立一个小目标,朝90分以上努力。
数学你现在卡在应用题上,逻辑思维和分析问题的能力差点,多做题,多动动脑筋,等你彻底理解数学概念,掌握运算方法,就不觉得数学难了。”
怕四宝厌学,童欣颜想了想说:
“三年级后,数学稍微有些难度,需要一点对数学的敏感与天赋,四宝,你平时人很机灵,可能暂时对数学没找到感觉,没完全开窍,多做点练习题,说不定多练练,慢慢就找到感觉了。”
四宝长舒一口气,听舅妈的意思,她还有救,四宝一下又高兴了,大咧咧道:
“舅妈,我知道了,说不定哪天一觉睡醒我脑子就开窍了,我会好好读书,咋地也混个高中文凭。”
童欣颜眼神坚定:“努努力,争取考上高中,舅妈对你有信心。”
学生学习,有效的学习方法,努力和天赋缺一不可,或至少要占一定比重。
暖宝挽着四宝的胳膊:“姐,我给你呐喊助威,加油!”
放学,元宝跟周启瑞勾肩搭背走出校门,元宝张望了一圈,没看见家里的车,走到校门口一旁等着。
周家司机到了,周启瑞跟元宝说:“陆延修,我捎你,咱们一起回家。”
冷飕飕,一股寒意袭来,元宝从书包里拿出围巾,在脖颈上围了两圈,又把面包服的帽子翻起来扣脑袋上,双手插兜,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跟周启瑞说:“你先走吧,今天我妈来接我,她开车慢,不过应该快到了。”
“那我陪你等会。”天寒地坼,说话时哈气都冒着白雾,出了教室,周启瑞也不装酷了,从书包里拿出手套和耳包戴上。
等了两分钟,看见妈妈的车过来了,元宝和周启瑞分别朝自家车走去。
元宝上车后,童欣颜摸了下他的手,发现他手冰冷。
童欣颜严肃着脸:“元宝,明天上学戴上手套,面包服的帽子也要扣上,隆冬时节了,一年最冷的时候,保暖不到位,容易冻坏了。”
元宝坐在副驾驶,小少年坐如钟,微侧身看着后座的妈妈,神情淡然。
“我一点都不觉得冷,面包服虽然不好看,但是真暖和,马叔叔每天开车接送我们,现在又不上体育课,课间就在操场上玩会,冻不着。”
童欣颜厉声道:“听妈妈的,必须戴上帽子和手套!保暖重要还是耍酷重要?”
元宝上初中后,在穿衣上开始讲究了,大雪过后才开始穿面包服,之前就穿毛呢大衣,跟他爹一样耍酷。
童欣颜盲猜,这小子估计进校门就把围巾摘了藏书包里,不会戴到班级里去。
“行,听母亲大人的,我明天穿戴整齐,捂得严严实实的,一点缝都不漏。”元宝看着妈妈,咧着嘴笑了。
看大哥转过身去了,没留意后座,暖宝贴着妈妈的耳朵,悄悄告状:“我大哥现在可能装了,大冬天连帽子、手套、围巾都不戴,要不是你打电话,他还不肯穿面包服呢。”
童欣颜跟女儿咬耳朵:“你监督哥哥,发现他不戴围巾和手套,随时给妈妈打电话。”
跟妈妈说完悄悄话,暖宝坐直身子,没说话,小手拍了拍胸脯,点了点头,表示这事儿包在她身上了。
童欣颜被女儿可爱的小模样逗乐了,伸手捏了下她白嫩而圆鼓鼓的脸颊。
接完三宝,去百货大楼。
近春节,傍晚时分,逛商场的人不少。
听说要买过年穿的衣服,元宝跟在童欣颜身边,小声说:“妈,我长大了,今年别再给我买红裤衩了,我就过年那天穿一下,平时又不穿,多浪费啊。”
“我也不要红裤衩,我自己挑。”三宝比童欣颜高出一个头了,变声期的男孩声音有些沙哑、混浊、粗糙。
童欣颜看着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能嘚瑟,裤衩和线衣线裤你们自己挑,我准备了红袜子,过年一定要穿点红,喜庆。”
“听老妈的。”元宝知道这是妈妈的底线,不全身红,至少要穿一双红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