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的欢呼声浪几乎要将长街的屋顶掀翻!
“赢了!是黄色的马赢了!”
“天哪!没有骑手的马自己冲线了!神了!”
“神驹!真乃神驹啊!杨少侠好福气!”
人群沸腾了,无数目光聚焦在那匹昂首挺胸、浑身蒸腾着金色汗气的神骏身上,充满了惊叹与敬佩。追风疲惫却骄傲地打着响鼻。
那些押注杨过和追风的人欣喜若狂,相互拍打拥抱。
然而,这狂喜的浪潮中,混杂着押注尹克西赢的人发出的失望、惊愕和随之而来的强烈不满!
“我的银子啊!全完了!那可是我半年的积蓄!”
“尹克西!你这头蠢驴!骑着那么好的马,连匹没人的马都跑不过?!”
“完了完了,这下血本无归了!早知道押那个姓杨的小子了!”
“这不算!马自己跑算怎么回事?”
这些抱怨声起初还零星,但随着尹克西接下来的爆发,迅速汇聚成一股不小的怨气浪潮。
尹克西勒住墨玉麒麟,面孔扭曲,冲着郝大通等所有人嘶吼:
“不算!这不算数!!姓杨的小子不在马背上!这算什么赢?赢的是我!是我!”
他这番话如同在怨气桶里扔了根火柴!
“对!尹当家说得对!骑手都不在,算哪门子赢?” 一个输红了眼的汉子立刻跳脚附和。
“就是!这不公平!我们押尹当家赢的,这钱不能算输!”
“郝道长!您老德高望重,可得主持公道啊!这结果不作数!得重赛!或者退钱!”有人试图把火引向郝大通,同时也焦急地看向赌局庄家,那个书生模样的柳清源。
一时间,支持追风获胜的欢呼声、尹克西赖账的叫嚣声、输钱赌徒的抱怨声、要求重赛或退钱的吵闹声,在终点线前混杂成一片,场面混乱不堪。
郝大通须发皆张,排众而出,站在尹克西马前,声如洪钟,:“诸位乡亲!请肃静!”贫道郝大通,作为此次赌约的见证人!赌约细则,早已言明:终点设于此长街尽头,以坐骑率先过线为胜!此乃众人亲耳所闻!方才,杨少侠的坐骑‘追风’,确确实实,在无骑手驾驭之下,率先过线!胜负已分!尹居士,百两黄金,该兑现了”
他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尹克西:“你此刻纠缠骑手之事,纯属节外生枝,无理取闹!”
他又转向那些输钱的赌徒,“诸位!贫道郝大通,今日只为此场赛马之胜负做一见证!胜负之判,已然明了!至于诸位押注盈亏如何结算,那是尔等与庄家柳公子之间的事,自有你们的约定!莫要在此混淆视听,干扰贫道主持公断!”
郝大通点出了柳清源作为庄家的身份。柳清源此刻脸色虽然因这大场面有些紧绷,但眼神却透着一丝兴奋。他朗声道:
“郝道长所言极是!赛前约定,千真万确只论坐骑冲线先后!小生柳清源虽一介书生,也知信义二字!方才结果,大家有目共睹,追风率先冲线,无可争议!押注追风胜者,稍后凭据领钱!押尹老板者…” 他顿了顿,声音清晰,“愿赌服输!
柳清源这番表态,加上郝大通的威望,总算稍稍压下了混乱。
支持杨过和追风的人群再次爆发出欢呼。
那些输钱的赌徒虽然依旧肉痛不已,脸上写满了失望和懊恼,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倒霉”、“尹克西害死人”、“这穷书生倒捡了个大便宜”、“早知道不贪心押尹克西了……”之类的话,但但也知道规矩如此,也不敢再公然叫嚣重赛或退钱,只能把怨气更多地撒向始作俑者尹克西。
“尹居士,”郝大通目光如电,直射向脸色变幻不定的尹克西,沉声说道,“百两黄金之约,该兑现了。”
尹克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环顾四周,鄙夷、愤怒、怨恨的目光交织成网。
他知道,大势已去,众怒难犯。
“好!好!好!” 尹克西眼中怨毒之色几乎要溢出来,他猛地一勒缰绳,墨玉麒麟人立而起,“今日之辱,尹某记下了!杨过!郝大通!还有你,穷酸书生!你们给我等着!”
话音未落,他手中长鞭猛地朝挡在身前的几个百姓虚抽一记,惊得人群下意识一退。他趁机狠狠一夹马腹,墨玉麒麟带着淋漓的血汗,嘶鸣着强行调转方向,朝着来路疯狂冲去!
墨玉麒麟四蹄如飞,带起一片烟尘。尹克西的身影在众人惊愕、愤怒的目光中急速远去,眼看就要冲出人群的包围圈!
“拦住他!别让他跑了!他想赖账!”
“抓住他抵债!”
惊呼、咒骂和喊声瞬间炸响,人群骚动起来。
有人试图阻拦,但尹克西亡命奔逃,墨玉麒麟爆发出最后的余力,硬生生撞开障碍,在一片惊呼与混乱中,仓皇遁走,只留下滚滚烟尘和一片狼藉。
郝大通见墨玉麒麟绝尘难追,更恐闹市生乱,目光如电一转,立时锁定了那两个正欲趁乱溜走的侍从。
“想跑?” 他身形一晃,已如鬼魅般出现在两个侍从身边,袍袖一卷,一股柔韧的力道如同无形绳索,瞬间便将两人牢牢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尔等主子弃信而逃,他欠下的赌债,便由你们代为偿付!” 郝大通声音平淡,却字字重逾千钧。
那两个侍从被这雷霆手段吓得魂飞魄散,面如土色,心知在这位武功深不可测的老道面前绝无逃脱可能,只能哭丧着脸,抖如筛糠般哀求:“道长饶命!我们…我们身上就这么多了!”
他们慌忙掏出身上所有的金银钱票、珠宝细软,动作慌乱得几乎拿不稳,连带着自己那两匹普通马匹的缰绳也颤巍巍地捧了过来,只想赶紧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