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把青石板路染成蜜色时,星虎的靴子碾过一片卷曲的梧桐叶,脆响在晚风里荡开半尺远。王一一攥着半瓶橘子汽水从巷口跑出来,玻璃瓶上的水珠蹭湿了星虎的袖口:“月末路说老地方见,叶影和月初十已经在等了。”
星虎抬眼望见街角那棵老槐树,枝桠间还挂着去年庙会留下的红灯笼残片,风一吹就晃出细碎的影子。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的星纹符印,那是觉醒力量的第一个冬天,星楠楠用银线绣在护腕上的纹样,后来符印真正浮现时,刚好与针脚重合。
“哥,等等我!”星楠楠的声音撞碎暮色,小姑娘怀里抱着装糖画的纸袋子,叶星梦跟在身后,发梢别着朵刚摘的野菊。“叶影哥说要教我叠纸船,上次你答应我的糖画也别忘了。”星楠楠扯住星虎的衣角,纸袋里的糖画是只威风凛凛的老虎,糖衣还泛着透亮的光。
老槐树下的石凳被晒得温热,月末路正用树枝在地上画星图,线条歪歪扭扭却精准对应着夜空方位。“星虎你来得正好,”他抬头时额前碎发晃了晃,“月初十说上次对抗暗影兽的战术能再优化,叶影已经去取记录册了。”
叶影的脚步声伴着书页翻动声走近,黑色风衣扫过石阶上的落叶:“上次星虎的雷系力量爆发时,符印波动频率和月初十的风系能形成共振,这里记录有数据。”他把牛皮本册子递过来,扉页上贴着张泛黄的合照——六个人挤在老槐树下,星虎举着刚赢的糖葫芦,王一一正抢着给星楠楠戴发卡。
月初十忽然笑出声,指着册子某页的涂鸦:“你看王一一画的暗影兽,像只掉毛的猫。”王一一立刻扑过去抢册子,汽水在打闹中晃出泡沫,溅在叶星梦的发梢上。小姑娘没躲,反而指着远处的糖水铺:“去年夏天我们在这儿偷喝冰镇酸梅汤,被老板追着跑了三条街。”
星虎的目光落在糖水铺的铁皮招牌上,褪色的“清凉一夏”四个字边缘卷了边。那天他刚觉醒星虎之力,控制不稳打碎了老板的瓦罐,月末路用半个月的零花钱赔了损失,叶影则趁老板不注意,偷偷塞给哭鼻子的星楠楠一颗奶糖。
“糖画要化了。”叶星梦的声音拉回思绪,星楠楠正嘟着嘴舔舐老虎糖画的耳朵,糖汁顺着指尖往下淌。叶影掏出帕子递过去,指尖的茧子蹭过小姑娘的手背——那是常年练飞刀留下的痕迹,第一次执行任务时,他就是用这双手挡在星楠楠身前。
月初十忽然起身,风卷起地上的星图草稿:“我去买酸梅汤,还是老样子,五杯冰的,一杯常温给楠楠。”他的风衣在暮色里扬起弧度,像极了三年前那个暴雨天,他用风刃劈开挡路的断木,护着众人穿过迷雾森林。
王一一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铁皮盒子,里面装着些零碎物件:“整理旧物时翻出来的。”她倒出东西,有星虎断裂的旧护腕,有叶影遗失的飞刀鞘,还有颗用红绳系着的玻璃珠——那是叶星梦刚加入时,送给大家的见面礼。
星楠楠捏起玻璃珠对着夕阳看,光晕里浮起细碎的光斑:“那次暗影兽把我困在废墟里,是星梦姐姐用这颗珠子引开了它。”叶星梦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发梢的野菊落在石凳上:“后来星虎的雷系力量炸开时,珠子都被震得发烫。”
“酸梅汤来了!”月初十的声音穿透晚风,塑料袋里的玻璃瓶相撞发出清脆声响。星虎接过冰透的瓶子,凉意顺着掌心蔓延到符印处,忽然想起觉醒力量的那个冬夜,也是这样冷的风,六个人挤在破庙里,分享着半块硬邦邦的干粮。
暮色渐浓时,老槐树的影子拉得很长。叶影重新铺开星图,月末路在旁补充战术细节,王一一给星楠楠剥橘子,叶星梦把玻璃珠放回铁皮盒,星虎望着众人的剪影,忽然明白所谓传奇从不是独自闪耀——是路边的糖画、冰镇的酸梅汤,是并肩作战的伤痕,是藏在时光里的细碎温暖,共同铸成了永不褪色的星芒。
风卷着槐树叶落在铁皮盒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时光在轻声应和。星虎抬手按住腕间的星纹符印,那里正和同伴们的力量波动形成温柔的共在暮色里织成一张名为“陪伴”的网,把所有回忆都妥帖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