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罐在灶上咕嘟作响时,星虎正用袖口擦着刚修复的玄铁弓。灶间昏黄的油灯晃得墙面斑驳,王一一掀开竹编锅盖,蒸腾的热气瞬间模糊了她鬓角的碎发:“再熬一刻钟就好,楠楠说要喝带焦香的。”
石桌旁,月末路正用银针刺破叶影指尖的血珠,淡紫色的星力顺着针尖渗入罗盘纹路。月初十蹲在门槛上打磨箭矢,余光瞥见星楠楠抱着陶碗蹲在院角,正偷偷往粥里撒晒干的野枣碎:“小丫头又在搞小动作,小心星虎揍你。”
“哥才不会!” 星楠楠撅着嘴把陶碗藏到身后,叶星梦拎着药篓进门时,正撞见这幕轻笑出声。她将新鲜的麦冬和甘草摆在石台上,指尖还沾着晨露:“刚在山涧发现异常星力波动,罗盘有反应吗?”
月末路忽然按住罗盘,银针震颤着弹出火星:“西北方向,是暗星阁的追踪印记。”
星虎豁然起身,玄铁弓在掌心嗡鸣着浮现虎纹。王一一及时按住陶罐把手,粥香混着焦气漫出灶间:“先喝粥。” 她舀起半勺递到星虎嘴边,温热的粥液滑过喉咙时,星虎忽然僵住 —— 粥底沉着一枚凝练的星纹,正是他幼年佩戴的护身符纹路。
“是妈留下的印记。” 星楠楠的声音带着哭腔,从怀里掏出半块青铜佩。玉佩边缘的齿痕还清晰可见,那是十二年前星虎为护她,被暗星阁修士打断肋骨时,她咬着玉佩留下的痕迹。叶影指尖轻触陶碗边缘,淡紫星力勾勒出完整的星图:“这粥熬煮时混入了星髓草,能暂时屏蔽追踪印记。”
月初十将磨好的箭矢插进水囊:“暗星阁追了三个月,总不能一直躲。” 他看向星虎,“你的虎啸箭还差最后一道星纹淬炼,今晚正好借山涧的月华之力完成。”
王一一已经将粥盛进七个粗瓷碗,野枣的甜香中和了焦气。叶星梦往每个碗里加了片甘草:“麦冬润肺,刚好配楠楠加的野枣。” 她看向星虎掌心的弓,“我在山涧布了隐匿阵,熬完粥咱们就动身。”
星虎忽然握住王一一的手腕,指腹抚过她虎口处的薄茧 —— 那是常年为他修复兵器磨出来的。他舀起一勺粥递到她唇边,喉结滚动着低声道:“这次不会让你受伤。”
月末路忽然敲击罗盘,银针在星图上定格:“暗星阁的人动了,距离此处不足十里。”
星楠楠抱着陶碗躲到叶星梦身后,野枣碎从碗沿撒出来。叶影将她护在身后,星力在掌心凝聚成刃:“粥还没喝完。”
“带在路上喝。” 王一一迅速将陶罐装进布囊,星虎已经拎起玄铁弓冲出院门。月初十的箭矢率先破空而去,箭尾拖着的星力轨迹在暮色中划出弧线。叶影与月末路并肩跟上,罗盘在前者掌心旋转着发出微光。
星楠楠攥着陶碗跑在最后,叶星梦回头时,正见她小心翼翼地护着碗里的粥,野枣碎在粥面上浮浮沉沉。山风卷着焦香掠过林梢,星虎忽然停下脚步,玄铁弓在暮色中展开金色虎纹:“前面有埋伏。”
王一一将布囊递给他,陶罐碰撞的声响混着粥香散开:“先喝一口。” 星虎仰头灌下大半碗,温热的粥液顺着喉咙滑进胃里,丹田处的星力忽然暴涨 —— 粥底的星纹在体内炸开,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融入经脉。
“是妈留下的星力传承。” 星楠楠突然喊道,青铜佩在掌心发出微光。叶影指尖的星力骤然变强,淡紫色的光刃劈开迎面而来的黑雾:“暗星阁的傀儡术!”
月初十的箭矢连续破空,每支箭尾都缠着星髓草的汁液,射中傀儡时爆发出淡金色的火焰。月末路的罗盘在空中旋转,银针射出的星线将傀儡串联成阵:“困住他们一刻钟!”
星虎的虎啸箭终于离弦,金色虎纹在箭身咆哮着撕裂暮色。王一一趁机将陶罐里的粥倒进每个人的水囊,焦香混着星力的暖意顺着喉管蔓延开时,星楠楠突然指着山涧方向:“那里有光!”
月华从云缝中倾泻而下,山涧水面浮起细碎的星点。星虎握住王一一的手跃过溪涧,玄铁弓在月华下发出龙吟般的声响。当最后一道星纹在箭身凝聚成型时,王一一忽然笑了,递给他半块啃过的野枣:“粥凉了,明天再熬。”
远处传来傀儡崩塌的声响,月末路收起罗盘时,发现掌心沾着几粒野枣碎。叶影帮星楠楠擦掉嘴角的粥渍,叶星梦望着溪面的星点轻声道:“妈说过,玉米粥熬得越久,星力越醇厚。”
星虎将玄铁弓负在背上,水囊里的粥还带着余温。月初十已经跃上树梢警戒,晚风卷着焦香掠过林梢,七个粗瓷碗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像一串不会断裂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