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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人:客官您瞧好喽!咱这就抬脚进银之森——可不是随便哪片林子,是扎在马其顿北部斯拉夫地界的活林子,风里都裹着白桦皮的清劲儿,连踩在青苔上都软乎乎的,跟踩了层绒似的。

您往林子里瞅,先等着您的可有两位贵客:精灵公主打树影里走出来时,裙角准沾着铃兰的露,银发上还绕着两根新鲜松枝;精灵王子跟在旁,银冠边别着片北欧冷杉叶,走得轻,连枝桠上的小光粒都没惊飞。

更妙的是本地的活宝——斯拉夫小仙灵!一个个圆滚滚的毛团子,滚在苔藓上像颗会动的绒球,见着人就凑过来,爪子里还攥着半颗沾糖霜的蜜果,吱呀叫着讨摸,比林间的光斑还活泼。

您别瞧这林子看着软,根子里藏着真东西——有北欧如尼石的冷光,也裹着斯拉夫林神的暖气,连世界树渗进土里的金血,都带着两族神话的劲儿。

您且往下看:是小仙灵先把蜜果塞进您手里,还是精灵王族先邀您去树屋瞧故事光球?这银之森里的新鲜事儿,咱慢慢揭——

脚底下的苔藓软得像踩了层陈年羊毛,头顶银白桦的枝桠织着光,碎银子似的往脸上飘——我杵在森林中心,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连指尖沾着的晨露凉都没觉出。

“合着要么是传送的破坐标偏了十万八千里,要么就是你那混蛋老姐故意把咱俩扔这儿喂林子了?”灰烬的声音在脑里炸响,带着点磨牙的劲儿,“你倒好,站这儿当木桩子?”

我摸了摸肚子,才觉出饿得发空——布囊里摸出华夏大饼,饼皮还带着点炕出来的焦香,边扯边含糊:“谁管它呢——肚子先叫唤了,天塌下来也得先填肚子。”再掏出条肉干,油星子都渗到纸包里了,往树墩上一坐,饼渣掉在苔藓上,惊得几只小光虫扑棱棱飞起来。

“你也太松弛了吧?”灰烬的气还没顺,“这林子连东南西北都摸不着,你倒先吃上了!”

我咬了口饼,焦香混着肉干的咸鲜,嚼得满口香:“不松弛还能咋?蹲这儿数树叶子认路?咱讲究‘饿不迷路’——先吃饱了,林子再大,也能摸出条道儿。”风卷着白桦叶擦过耳际,带着点蜜果的甜,我把肉干递到嘴边,又补了句,“再说了,真要迷路,也得做个不饿肚子的迷路鬼不是?”

银白桦的枝桠在头顶织着淡金纹路,光像浸了蜜的纱,轻轻落在草丛上——月芙蹲在草叶间,银发垂在青苔上,沾着的晨露像碎钻。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黑曜石般的眼睫颤了颤,目光落在不远处树墩上的人影:“白发,还有那样亮的眼睛……连森林的风都绕着他转呢。”

暖黄斑点的毛团子“丰丰”浮在她身侧,鹿角上闪着细弱的荧光,小鹿尾巴在空气里轻轻晃:“笨蛋,别盯着人家看呆了!你瞧他的衣服——没有希腊的亚麻软,没马其顿的羊毛暖,也不是波斯的纱巾轻,哪都不搭!跟陌生人凑什么?记着没,奥莉拉·月芙!”

月芙指尖碰了碰草叶上的光,小声应:“好啦好啦丰丰,我就蹲这儿看……这么好看的人,要是慕夏爷爷在这里,画笔都会为他停两秒的。

不远处的银白桦下,金发的曜石驻足,银冠边别着的白桦叶随呼吸轻晃:“妹妹,这异邦旅者身上的气息,倒比林间的雾还陌生——他会带来什么呢?”

“唰”的一声,银白毛团“识识”挂着狐狸尾巴飘过来,身前悬浮的小卷轴泛着微光:“日常巡林已完成,进入额外日程。曜石,需将该旅者判定为森林高威胁目标吗?”

曜石目光落在旅者手里的东西上,鼻尖动了动:“不用不用,他手里的吃食闻着香呢——不是矮人烤肉的焦劲,也不是马其顿蜜饼的甜腻,是种清清爽爽的香。先记着吧,识识,咱们再看会儿。”

话音刚落,月芙脚下的草叶轻轻一滑,她惊呼一声,整个人往前跌出去——晨露从草叶上震落,刚好落在旅者面前的树墩旁。

丰丰的暖黄荧光瞬间炸开,绒毛根根竖起,晃得像小灯笼:“你个笨蛋笨蛋大笨蛋!说了别靠近!这下好了吧,暴露了!”

我手里的大饼还没咬下第二口,就见个银发姑娘跌在面前,银发铺在青苔上,像撒了把碎银。忙放下肉干弯了腰,声音放轻:“那个……你没事吧?”

风卷着白桦叶擦过耳际,带着点蜜果的甜,我刚把肉干撕到一半,脑里突然炸起灰烬的声音:“等等——那耳朵!还有那银发!这不是精灵吗?”

我眯眼瞅了瞅蹲在面前的姑娘,她垂在膝头的银发沾着点青苔碎,尖耳朵藏在发间,轻轻动了动:“啥是精灵?”

“特殊种族!活的比林子还久,长得好看,本事也大,”灰烬的语气里带着点惊奇,又顿了顿,“不过眼前这位……怎么看都像个冒失的小笨蛋?”话音刚落,那姑娘指尖碰了碰树墩上的饼渣,眼睛亮了亮,竟忘了起身。

我把掰好的大饼递过去,突然笑了:“合计我这是碰见长寿种族了——以前还以为长生的就那么几个呢。”风里飘来只小光虫,绕着饼皮转了圈,落在精灵的发梢上。

“就以为你自己活得长?我亲爱的永生种。”灰烬的调侃在脑里打转,带着点回音,像风穿过树洞的响。

我没理他,又撕了块肉干递过去:“要吃吗?”

姑娘眼睛弯了弯,伸手接住,轻声应了句:“takk!”声音软得像晨露落在花瓣上,她顺势坐在树墩边,银发扫过我的裤脚,带着点凉。

我愣了愣,挠挠头:“完了听不懂——我还以为是希腊语呢。”旁边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偷偷瞄过去,竟见个暖黄毛团子躲在草叶后,鹿角闪着细弱的光。

“没事儿,等一下啊,”灰烬的声音沉了沉,脑里忽然漫过一阵轻响,像树叶摩擦的沙沙声,“我这就把古欧洲语灌到你脑袋里。”

银发垂在树桩边缘,风一吹就扫过青苔,沾着的细碎光粒跟着晃——月芙蹲在我身旁,啃肉干时脸颊轻轻鼓着,耳尖还泛着粉,眼睛亮得像盛了晨露:“好吃好吃唉!你还有吗?”我笑着递过一块,她指尖碰过来时,还带着点森林里的凉。

草丛那边的暖光突然闪得急,丰丰的绒毛根根竖着,荧光映在草叶上,像撒了把碎星:“啊摔倒就算了!你还这么水灵灵的凑过去!跟来路不明的人坐一块儿吃东西!这个笨蛋呀,操心死了!”它的小鹿尾巴甩得快,连周围的铃兰都跟着晃了晃。

金芒从树影里漫过来,曜石往前一步,银冠边的白桦叶扫过衣摆——他的斗篷上绣着缠枝纹,光落在纹路上,竟像活了似的。识识浮在他身侧,狐狸尾巴轻摆,身前的小卷轴泛着微光;丰丰也跟着飘过来,停在月芙肩头,还在小声嘀咕。

“我叫凯尔特·曜石,精灵之森的王子。”他目光落在月芙手里的饼上,语气软了些,“跟你同坐的是我妹妹奥莉拉·月芙,小鹿毛团是丰丰,狐狸毛团是识识。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他顿了顿,眼尾弯了弯,“看她吃得香,能也给我一块吗?异邦的旅者?”

“可爱的小毛团子,这不是斯拉夫仙灵吗?”灰烬的声音在脑里轻响。我咬了口饼,咸香混着森林的蜜果甜,忍不住笑:“又是没见过的生物。看来这趟地中海之行,比在希腊的时候还有趣。”

掰下一块递过去,曜石接在手里,月芙凑过来挨着他;丰丰和识识也落上树桩,小爪子小心翼翼掰下小块,饼渣掉在青苔上,竟引来了几只发光的小虫。“独特的风味,咸咸香香的。好吃!”众人的声音混着风,轻得像铃兰在晃。

“王子殿下,下午茶的时间要到了。”识识的卷轴亮了亮,“把东西带上回去吧——既然要欢迎客人,总得办场像样的下午茶。”

风突然软下来,带着铃兰的香拂过树墩,太阳把银色的枝叶照得透亮——雪白的草叶卷着细碎的光,像缠在画布上的藤蔓,连落在树桩上的影子,都软得像浸了蜜的纱。

脚下的青苔软得像踩了层绒,风裹着铃兰的香绕在身边——我们并肩走着,月芙的银发时不时扫过我的袖角,丰丰干脆飘在我身侧,小鹿尾巴晃得欢,隔会儿就用小角轻轻撞撞我的胳膊:“你这衣服料子好奇怪!软乎乎的,摸着凉丝丝,比我们森林里的蚕丝还细——你到底是哪里人嘛?”

月芙立刻凑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我衣摆,眼睛亮得像落了光:“就是就是!这么好看的料子,要是做成裙子,肯定比我身上的白桦纹裙还美——我也想做一件!”风刚好吹起衣角,布料在空中轻晃,映着林间的银辉,竟像撒了把碎星。

我笑着指了指衣料上暗纹:“我是从华夏来的旅者,这是我们那儿的丝绸。”

曜石脚步顿了顿,眼里闪过点讶异,语气也软了些:“原来是那个传说中‘遍植桑蚕,织丝成云’的国度?我在老典籍里见过记载,说你们的丝绸,能把月光都裹在上面。”

识识的狐狸尾巴轻轻扫过空中,耳朵顺着风的方向晃了晃,身前的卷轴“唰”地展开,泛着淡蓝微光:“今日记录:丝之国访客驾临,特邀为下午茶贵宾一位。”她抬眼望我,魔力点了点卷轴,“旅者,愿意给我们讲讲丝之国的故事吗?”

“好啊。”我刚要开口,突然听见一阵细碎的“嗡嗡”声——只见一群毛团子从白桦林间飞了过来,灰白的耳朵和尾巴在空中晃成一片,有白得像晨露的,绿得像新叶的,橙得像蜜果的,蓝得像溪涧的,闹哄哄地围了上来。

“故事!是故事唉!”最前头的白球子晃着尾巴,声音脆得像铃,“快讲快讲!我们要听,还要把故事搬回树洞里存着!”一时间,林间的光都跟着晃了晃,毛团子们的荧光混着铃兰的香,连风都变得热闹起来。

老树的年轮在脚边铺展开,木纹里浸着淡金的光,像把百年的时光都揉进了肌理——毛团子们围着年轮飘着,用周身裹着的软光托着茶点:淡绿的月桂茶盏悬在半空,茶雾里飘着清苦的香;蜂蜜糕裹着层细碎的糖霜,荧光轻轻拢着,生怕糕渣掉在年轮的青苔上。

曜石伸手虚扶了下茶盏,光便顺着他的指尖晃了晃:“尝尝看,这是月桂茶,用晨露煮的,能去些林间的凉。”茶盏稳稳落在我面前,茶汤里映着头顶的白桦枝,碎光在液面上轻轻晃。

月芙捧着块蜂蜜糕递过来,银发垂在糕上,沾了点糖霜:“你请我吃饼,我请你吃这个——是用森林里的野蜜做的,甜不腻。”她指尖碰了碰糕边,软光便把糕托得更稳,刚好凑到我手边。

丰丰的暖黄荧光晃了晃,小鹿尾巴扫过我的袖角:“旅者,请开始你的故事吧!我们都等着呢!”周围的小毛团们立刻应和,白的、绿的、橙的光团挤在一起,有的浮在空中晃腿,有的落在树墩上,偷偷用软光沾点糕渣往嘴里送。

识识飘到年轮中央,身前的卷轴“唰”地展开,淡蓝的光漫过纸面:“正在记录,旅者可以慢慢讲。”狐狸尾巴轻轻卷着卷轴边缘,生怕风把纸吹乱。

风突然软了些,带着月桂香拂过草丛——只见几对尖耳朵在草叶间竖起来,是精灵小孩藏在里面,耳朵随着我的声音轻轻动,连草叶上的晨露,都没敢惊动。

月桂茶的清苦裹着晨露的甘,刚漫过舌尖,我便轻声开口:“很久很久以前,宇宙是一片混沌。一个巨人举着斧,把天地劈开——他的四肢百骸,后来都成了山川日月,天地万物。”

话音刚落,毛团子们的荧光“唰”地晃起来,白的绿的橙的挤在一起,小身子撞来撞去:“wow!是没听过的故事!”丰丰绕着我飞,鹿角扫过我的袖角,带起点风;月芙指尖捏着蜂蜜糕的边,忘了咬,眼里的光比茶盏里的碎银还亮;曜石坐在树墩上,眼尾弯着,手里的茶盏悬在半空,没动。

我接着说:“他的呼吸成了风云,风里都带着混沌初开的清冽;声音成了雷霆,滚过天际时,连石头都跟着轻颤。左眼化太阳,晒得桑蚕吐丝;右眼化月亮,映得江河泛银。血液是奔涌的江河,筋脉是盘绕的山岭,肌肉是能种桑麻的田土……”最后声音放轻,“伟大的终结,即是伟大的开始,万物皆流,唯道永存。”

“好美啊。”月芙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茶盏,茶汤晃出细碎的纹。识识的狐狸尾巴晃了晃,卷轴上的字跟着亮:“丝之国神话故事,正在记录。”曜石笑着点头:“这就是丝绸国度的创世神话,比我们典籍里的星辰诞生,多了股大地的温劲。”

丰丰突然凑过来,暖黄荧光裹着我的手腕:“那巨人会哭吗?”

我望着林间的光,轻声答:“也许吧——你听林间的溪流,那潺潺的声,说不定就是他的眼泪,在跟着风走呢。”

众人都没说话,只有蜂蜜糕的甜香在风里飘。突然,“噗噜”一声轻响,像颗蜜果从枝桠上轻轻坠地——琥珀色的毛团猛地一震,先从绒毛里顶出个莹白的小尖,再慢慢舒展开云纹,一对玉质龙角就这么露了出来,淡乳色的光晕绕着角尖转;身后的绒毛里,又拖出条新生的尾巴,尾尖带着淡金龙鳞,像书法家落笔时委婉的一提。

森林里的风都停了,光虫悬在半空,精灵们也僵着——所有毛团的目光齐刷刷锁在琥珀毛团身上,荧光都忘了晃。那毛团自己也懵了,黑曜石似的小豆豆眼转来转去,蹭了蹭龙角,又扭着身子看尾巴,周身的光晕像呼吸似的明灭,最后憋出声奶气的“唉?”

“哇,你好漂亮!”不知哪个毛团先喊出声,接着所有光团“呼啦”一下涌上去,荧光撞在一起,像撒了把碎星。

小龙团下意识地转起圈,想看清新长的角和尾巴——玉角在光斑里划着莹白的弧,尾巴还不太听话,慢半拍地甩着,圆滚滚的身子撞得树墩上的茶盏轻轻晃。转了几圈,它停下,用荧光碰了碰龙角,温凉的触感让它打了个激灵;再扭过头看龙尾,困惑慢慢变成亮晶晶的惊喜。

“这……就是龙吗?”它用气声喃喃,像怕碰碎了什么。下一秒,喜悦裹着它,猛地扬起脑袋,对着满是光斑的森林喊:“龙好漂亮!我是龙!好——耶——!”

宣言的余音还飘在风里,它已经绕着尾巴飞行,疯转起来,越转越快,龙尾被甩得笔直,琥珀色的身子混着玉光,活像个会发光的“螺旋桨”。它不再是飘,而是蹦蹦跳跳地转,搅得地上的光虫、苔藓孢子都跟着飞,连月桂茶的雾,都绕着它打圈。

风又软下来,带着小龙团的欢叫和月桂香,茶会的甜意,又漫了回来……

客官您瞧这片银之森,够不够沁心?当初把斯拉夫的暖劲儿、北欧的史诗气揉进这林子,可是费了不少心思——连小毛团绒毛上的荧光,都想沾点斯拉夫林神的软;精灵裙角的白桦纹,都要裹着北欧冷杉的清,就盼着能把您往那奇幻里拉。

您看啊,是软乎乎的毛团子递蜜果时的憨,是精灵王子递月桂茶时的温,还有刚长龙角的小家伙蹦跳的欢,都是想让您钻进这世界里——尝口斯拉夫日常的甜,也沾沾北欧神话的劲儿,哪怕就一会儿,也像真踩过银之森的青苔似的。

今儿夜里啊,愿那揣着玉光的小龙团,悄悄蹭进您的梦——用软绒毛蹭蹭您的脸,连梦里都裹着月桂茶的香,甜丝丝的。

往常该说“欲知后事如何”,可今儿这林子的光太柔,该换句贴心的——客官,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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