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茶缸,话锋一转,语气认真了些:“不过媳妇儿,说到过日子……
咱们结婚办席这事儿,我想了想。”
娄晓娥抬眼看他,等着下文。
“这席面呢,肯定得办!但请不请院里这些人……”何雨柱咂摸了下嘴,眉头微蹙。
“按老礼儿,院里头街坊邻居是该请,我是一个都不想请。
可你也瞧见了,就今儿这架势,要真在中院热热闹闹摆上几桌,我估摸着……
保不齐会有人存心添堵,到时候闹出点幺蛾子来,反倒不美,平白给你添堵。
我是想着,……咱们就请几个实在亲戚,还有厂里几个说得来的哥们儿。
可不请院里人,到时候这些个带毛禽兽不得给咱使绊子!?”
娄晓娥静静地听着,眼神温柔地看着自家男人。
她知道他嘴上硬气,心里其实也在盘算着,不想让她受委屈。
她心里暖暖的,点了点头,声音轻柔却坚定:
“成,柱子哥。这些事儿,我都听你的。
你拿主意就好,只要咱们俩好好的,怎么办都成。”
何雨柱看着媳妇儿温顺懂事的模样,心里那点因院里破事带来的烦躁顿时消散了大半。
他心头一热,俯身就在娄晓娥光洁的脸颊上飞快地“吧唧”亲了一口。
“得嘞!还是我媳妇儿最明白事理!”何雨柱心情大好,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爽朗的笑容。
“你先歇会儿,我去拾掇晚饭!今儿个给你露一手!”
说完,他也不等娄晓娥反应,带着一股风风火火的劲儿,转身就钻进了旁边的小厨房。
很快,厨房里就响起了锅碗瓢盆碰撞的清脆声响,还有菜刀利落地落在砧板上的“笃笃”声。
烟火气混合着饭菜的香气,开始在这小小的正屋里弥漫开来,暂时驱散了四合院带来的阴霾。
娄晓娥摸着被亲过还微微发烫的脸颊,听着厨房里熟悉的忙碌声,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
她走到门边,看着何雨柱在厨房里麻利切菜的背影,高大、踏实,仿佛能挡住外面所有的风雨。
她轻轻倚在门框上,眼神温柔而坚定。
不管外面如何风风雨雨,只要这个人在身边,这个小家就是温暖的。
她拿起抹布,开始仔细地擦拭着饭桌,为即将到来的、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晚餐做着准备。
很快何雨柱便端出一道炒白菜,另外则是紫砂锅排骨萝卜汤。
……
后院.刘家
刘海中心里头揣着那十块钱的憋屈。
像揣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每一步都烫得他心肝脾肺肾都疼。
易中海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在他眼前晃悠,简直像针一样扎在他心里头。
十块钱啊!
够他喝多少顿小酒,买多少斤肉了!要是换成鸡蛋,够他每天两枚吃几个月了……
心里头这股邪火找不到出口,在他肚子里横冲直撞,烧得他眼珠子都泛红。
刚踏进自家后院的门槛,那股熟悉的、带着点潮湿霉味和饭菜残余的气息扑面而来。
非但没让他平静,反而像火星子溅进了油锅。
他一眼瞥见刘光福和刘光天两兄弟正缩在墙角嘀嘀咕咕。
似乎在分什么零嘴儿,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瞬间成了点燃炸药的引信。
“两个讨债鬼!”刘海中低吼一声,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二话不说,抄起门后那把油光水滑、鸡毛都快秃噜干净的掸子,劈头盖脸就朝两兄弟抽了过去。
“哎哟!”
“爸!干啥呀!”
鸡毛掸子带着风声,毫不留情地落在刘光福的后背上,发出沉闷的“啪啪”声。
刘光天反应稍快,缩着脖子想躲,肩膀上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
“我让你们大半夜不睡觉!让你们手贱!让你们跑去卸老聋子屋里的窗户!”
刘海中边打边骂,唾沫星子横飞,每一句指控都伴随着一下重击。
他把在易中海那儿受的气、丢的钱,还有对“阿飘”闹事却要自己背锅的憋屈。
一股脑儿全倾泻在两个儿子身上。
刘光福兄弟俩是真懵了,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巨大的冤屈。
卸老聋子窗户?
鬼知道谁吃饱了没事干,跑去卸老聋子那屋的窗户。
这压根儿就不是他们俩干的啊!这完全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爸!不是我们……”刘光福试图辩解,刚张嘴,背上又挨了一下狠的。
“还敢顶嘴?!不是你们还能是谁?啊?我看就是你们惹来的晦气!”
刘海中打得更起劲了,仿佛抽打他们就能把损失的钱和丢掉的面子抽回来。
兄弟俩知道,此刻任何辩解都只会火上浇油。
他们太了解自己这个爹了。
——在外面受了气,回家必然要找地方撒出来,而他们兄弟俩就是现成的出气筒。
反抗?想都别想。
刘光福死死咬着下唇,把痛呼憋回肚子里,双臂紧紧护住脑袋和肋骨。
身体蜷缩着,尽量用后背和屁股这些肉厚的地方去承受那没头没脑的抽打。
刘光天也学着他哥的样子,缩着脖子,弓着腰,像两只被暴雨拍打的鹌鹑。
在狭窄的屋里狼狈地躲闪,撞得凳子哐当响。
屋里只有鸡毛掸子呼啸的风声、沉闷的击打声、压抑的痛哼和刘海中的怒骂。
昏黄的灯光下,尘土在光柱里惊慌地飞舞。
两个儿子心里恨得滴血,要不是还得靠着这个老子吃饭、活命,就凭他这窝里横的劲儿,哥俩儿真想……
真想把那鸡毛掸子撅折了塞他嘴里!
可现实是,他们只能忍,护住要害,盼着老爹这口气快点撒完。
最让他们痛恨的是,母亲还在一旁拱火……
中院:何家
后院院的闹剧隐隐约约传来,但何雨柱家正屋的气氛还算平和。
他微微一笑,嘟囔了一句:“父不慈,子不孝!!!”
晚饭的香气还没散尽,娄晓娥正收拾着桌上的碗筷。
何雨柱抹了抹嘴,站起身。
“晓娥,我去前院三大爷那儿溜达一趟,碗筷就辛苦你了。”
何雨柱语气随意,眼神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盘算。
娄晓娥抬头,对他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行,你去吧。”
她手上动作麻利,没多问一句。
何雨柱点点头,抄着手,晃晃悠悠地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