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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宇川眉梢轻扬,理直气壮地说道:“我给的,难道不行吗?”

“行,自然没问题。”

李卫东侧过身,目光投向项阳,再次问道:“向宇川真给了你一百两的银票?”

项阳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但仅仅一秒的迟疑后,他用力点了点头,应道:“正是如此!”

不过,他飘忽不定的眼神,还是透露出内心深处的心虚。

李卫东心如明镜,向宇川这帮人,分明就是故意来找事!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坐视不管,任由春兰在大庭广众之下遭人强行脱衣检查。

若真如此,春兰受辱自是不必说,他与秀薇,也会很丢人!

人要脸,树要皮。

再怎么样,也得争一口气!

李卫东在心底思忖片刻,脑海中闪过一个主意。

他直截了当,说道:“既然你们言之凿凿春兰偷了银票,那本官就亲自搜查,以证真伪!”

说着,李卫东转过身,将目光投向春兰。

春兰眼巴巴地望着李卫东,泪珠就在眼眶中打转儿,眼中满是委屈。

李卫东见状,柔声安抚道:“别怕,有本官在,你不会有事。”

“闭上眼睛,一会儿就好。”

李卫东的眼神格外真诚。

春兰犹豫片刻,还是选择相信李卫东。

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止不住地颤抖。

李卫东整了整衣袖,将大袖整理规整。

众人的目光仿若被无形丝线牵引,齐刷刷地聚焦在李卫东身上,现场气氛凝重而安静。

李卫东稳稳地站在春兰身前,将她与向宇川等人的视线完全隔绝。

向宇川等人,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紧接着,李卫东抬起手,动作轻柔地在春兰的发丝间摩挲了片刻。

而后,他的手腕轻轻一抖,一张银票凭空出现在他的掌心之中。

李卫东从容转身,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项阳,轻轻抖动了一下银票,直截了当地问道:“项阳,你看看,你丢的是不是这一张银票?”

项阳微微一怔,犹豫的支支吾吾:“这……这……这……”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看向向宇川。

李卫东陡然间发出一声大喝:“项阳!”

这一声,吓得项阳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抬起头!

但是,看到李卫东的灼灼目光,他马上又低下头,不敢对视。

李卫东双眼紧盯项阳,沉声说道:“给本官抬起头来,看着我!”

项阳又是一激灵。

随后抬起头,与李卫东对视。

只是他的表现还是心虚,眼神躲闪。

李卫东一字一句,说道:“告诉本官,这究竟是不是你丢的那张银票!”

项阳还未说话,他已经走到了项阳的面前!

他本身就比项阳高半个头。

此时,李卫东身姿挺拔如松,气势逼人,顿时令项阳感觉到了一股压迫力。

项阳一阵心慌意乱,心虚之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低下头,根本不敢与李卫东对视,仿佛只要一抬头,自己所有的秘密就会被无情地揭开。

这时,一旁的向宇川突然扯着嗓子喊道:“项阳,别害怕,告诉他到底是不是!”

项阳紧张地双手握拳,指节都因为用力过猛而泛白。

他狠狠咬了咬牙,鼓足全身勇气,硬着头皮,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喊道:“正是!”

话音未落,向宇川便冷声说道:“李大人,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你又打算如何处置这桩事?”

他的眼神中满是挑衅与得意,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在等着看李卫东的笑话。

李卫东仿若未闻,依旧面无表情,看都不看向宇川一眼。

他的双眼依旧紧盯项阳,一字一句说地道:“项阳,本官再最后问你一次!”

“本官手中这张银票,究竟是不是你丢失的那张?”

“你把头抬起来,瞪大你的眼睛,仔细看清楚了!”

项阳被李卫东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但他还是强装镇定,立刻说道:“正是!”

这两个字,如同石子投入平静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一群平日里只会之乎者也的酸秀才,此刻如同一群被激怒的恶犬,纷纷扯着嗓子叫嚣起来,吵嚷着要求李卫东立刻将春兰下狱问罪,仿佛春兰是十恶不赦的罪犯。

春兰顿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整个人瑟瑟发抖,眼中满是惊恐无助,泪水更是不受控制地流出眼眶,顺着脸颊,滚滚滑落。

王班头和他手下的衙役,此刻更是凶相毕露,摩拳擦掌,大步流星地朝着春兰走去!

李卫东冷冷地瞥了王班头一眼。

王班头不禁打了个寒颤。

但他马上就梗着脖子呛声道:“李大人,人证物证俱全,还请你不要阻拦!”

李卫东却依旧面无表情,漠然开口,说道:“人证物证俱全,把项阳拿下!”

他的声音不大,但这句话却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刹那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下一秒,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李卫东的身上,脸上满是错愕与惊疑。

王班头更是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李卫东!

他在心中暗自嘀咕:李卫东该不会是糊涂了?怎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人证物证俱全,应该抓春兰才对,抓项阳做什么?

眼见王班头愣在原地,如同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李卫东眼神一凛,干脆利落地说道:“既然你们不敢动手,那本官就亲自动手!”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

话音刚落,李卫东大步流星地走到项阳身前。

他一把抓住项阳的胳膊,手腕微微用力一拧。

项阳只觉一阵剧痛袭来,惨叫一声,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李卫东。

紧接着,李卫东手上加重力道!

项阳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令人毛骨悚然。

他的双腿一软,险些当场跪倒在地,全靠李卫东的手抓着才勉强站住。

一旁的向宇川见状,顿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扯着嗓子大叫道:“李卫东,你疯了吗?你到底要干什么!”

李卫东冷哼一声,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一张银票,乃本官的银票!”

“本官佯装是从春兰身上搜出,项阳就忙不迭地认了这是他,这又是何道理?“

“莫非,本官也从他身上偷了一百两银票不可?”

李卫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直直地盯着向宇川。

向宇川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精彩,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紫一阵。

他张了张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项阳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出。

下一秒,向宇川回过神来,强装镇定,梗着脖子,又开始狡辩起来:“方才项阳不过是一时仓促,看走了眼,这又有什么问题?”

“谁还能没个看走眼的时候!”

李卫东毫不客气地厉声说道:“本官让项阳仔细辨认了两次,每一次他都言之凿凿地坚称这是他的银票!”

“难道,这还叫看走眼?“

“这分明就是故意睁眼说瞎话!”

李卫东声若洪钟,在空气中回荡!

向宇川的脸色瞬间一僵,原本还带着几分得意的神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尴尬与窘迫。

李卫东冷冷地扫视着向宇川等人,缓缓开口,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这些人,信口雌黄、搬弄是非,肆意污蔑他人清白,全然不顾事实真相,简直是无法无天!”

“本官今日若是不给你们一点教训,让你们知道这世间还有王法二字,恐怕你们真的要反了天了!”

李卫东微微一顿,随后松开项阳的手腕,让他站起来。

项阳起身后,李卫东双眼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为了一己私利,肆意污蔑他人清白,道德败坏,天理难容!”

“你这样的人,不配为秀才!”

“本官自会即刻联系府学,将你革除功名!”

这一番话,仿若重锤敲鼓,掷地有声,在众人耳边久久回荡。

项阳如遭雷击,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呆立当场,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他的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卫东神色冷峻,目光一转,又望向另外一个之前帮腔的秀才,眼神犀利如剑,冷冷说道:“你也一样,你与他同流合污,别想能逃脱干系!”

“报上名来,本官明日便会上报府学,削除你的功名!”

酸秀才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突然,他整个人一激灵,一指向宇川,脱口而出:“大人,这都是他让我说的!”

“我实在是被逼无奈!”

“若是不从,他定不会轻饶于我,我是被逼的!”

“大人,我冤枉!”

“求您明察秋毫,还我一个清白!”

秀才说着,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额头撞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声响,不一会儿便红肿起来!

突如其来的一幕,宛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再次在众人心中激起千层浪,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现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王班头和他手下的衙役全都呆若木鸡,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傻愣愣地站在一旁。

他们的眼神中满是迷茫与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该说什么。

向宇川呆了几秒,暴跳如雷,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喷火,声嘶力竭地大叫:“闭嘴!”

然而,他这一声怒吼,就像是一颗投入大海的石子,激不起半点涟漪。

现场的形势,陡然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此前还对向宇川等人阿谀奉承的人,此刻都纷纷倒戈。

不需要李卫东说什么,他们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自然而然地开始指责起向宇川、项阳等人。

现场群情激奋,人们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

各种难听的话,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匕首,不绝于耳。

“无耻之徒!”

“卑鄙小人!”

“狼狈为奸!”

一句句骂声,直直地刺向向宇川等人。

他们就像过街的老鼠,被众人围在中间,接受着指责与谩骂,狼狈不堪。

向宇川的脸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五官都因愤怒而扭曲变形,活脱脱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模样。

过了片刻,他脖子上青筋暴起,声嘶力竭地大吼道:“全都给我闭嘴!”

“我是颍川向家的人!”

向宇川挺直了腰杆,胸膛高高挺起,下巴高高扬起,眼神中满是嚣张与跋扈,仿佛“颍川向家”这四个字就是他可以肆意妄为的免死金牌。

“你们想死吗?”

向宇川恶狠狠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眼神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

仿佛只要有人敢再出声,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对方置于死地。

本来喧闹得如同菜市场一般的现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此前群情激奋的众人,仿佛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瞬间冷静了下来。

颍川向家,这四个字,就像是带着魔力一样!

向宇川面色阴沉,眼神怨毒地盯着李卫东,咬牙切齿地说道:“李卫东,既然你自寻死路,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说罢,他猛地提高音量,朗声道:“明先生,请你出手!”

李卫东微微一怔,眉头瞬间皱起。

“明先生”,是何方神圣?

从向宇川急切又自信十足的神情来看,绝非等闲之辈。

李卫东心中一动,一个可能性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十有八九,向宇川为了对付他已然从颍川府找到了武艺高强之人做帮手!

李卫东立刻顺着向宇川的视线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人群外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

他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与奢靡浪漫的丽春院格格不入。

他的脑袋光秃秃,泛着油光,满脸横肉,堆积出狰狞的沟壑,看着就很凶残!

最关键额是,他的太阳穴鼓起,隆起的弧度清晰可见,这是长期习武、气血充盈的标志。

他的双眼明亮而有神。

身材高大魁梧,肩膀宽阔,手臂粗壮,肌肉线条紧实而有力,整个人往那儿一站,便透露出一种沉稳与坚毅,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练家子。

中年人猛地一把抓起桌上的酒壶,仰起头,喉结如鼓点般上下滚动,一口气将一壶酒一饮而尽。

接着,他随手将酒壶往地上一丢,青瓷酒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随后“咔嚓”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片。

中年人缓缓转过头,双眼直直地望向李卫东,目光中带着不屑与挑衅,随后瓮声瓮气地说道:“吾不杀无名之人,速速报上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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