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初染七侠镇,同福客栈门前的青石板路映着最后一点天光。
空气里浮动着李大嘴新熬的骨头汤香气,混着若有似无的炒菜油烟。
正是晚市将开未开、人声渐起的慵懒时刻。
一个高大得近乎蛮横的身影,突兀地撞碎了这片暮色四合里的宁静。
来人脚步沉重,每一步踏在石板上都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带着无形的重量。
他像一堵移动的、饱经战火摧残的城墙,直挺挺地杵在了同福客栈灯火通明的大门口。
满堂喧嚣为之一滞。
这人一身赭红色劲装,料子原本应是上好的锦缎,此刻却东一块西一块焦黑破烂,边缘还带着卷曲的、被高温燎过的痕迹,散发出一股浓烈的硝烟与焦糊混合的刺鼻气味。
最扎眼的是他扛在肩上的那杆家伙——一杆粗壮得吓人的火铳,乌黑的铳管足有小儿臂膀粗细,铳口兀自袅袅飘散着几缕不甘心的青烟。
他脸上横七竖八糊着黑灰,几乎看不清五官,唯有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刚从熔炉里捞出来的炭块,灼灼燃烧着骇人的凶光,死死钉在客栈里每一个活物身上。
他喉头滚动,发出一声沉闷如滚雷的咆哮,震得柜台上的算盘珠子都跳了几跳:“掌柜的!哪个是掌柜的!给老子滚出来!”
白展堂正捏着块抹布擦桌子,那“老子”二字刚砸进耳朵,他浑身汗毛“唰”地一下集体起立致敬,手里抹布应声落地。
身体反应快过大脑,脚尖一点地面,整个人已如受惊的兔子般“滋溜”一声滑到了柜台后面,动作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完美地将自己藏在了佟湘玉身后。
他只探出半张失色的脸,声音带着颤:“亲娘咧…这造型…刚从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蹦出来的?”
柜台后的佟湘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煞星骇得一哆嗦,手里正盘点的铜钱“哗啦”掉了一地。
她拍着高耸的胸脯,倒吸一口凉气:“额滴个神啊!这位壮士…您…您这是打哪来?吃饭还是住店?小店本小利薄,您这架势…”
“少他妈废话!”那焦炭般的壮汉粗暴地打断她。
布满血丝的眼珠子恶狠狠扫过客栈里每一个噤若寒蝉的人,最后又落回佟湘玉那张惊魂未定的脸上。
他猛地将肩上那杆还在冒烟的巨型火铳往地上一顿,“咚”一声闷响,震得地面似乎都晃了晃,几块松动的青砖缝隙里腾起细小的灰尘。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直直指向佟湘玉,指尖因用力而微微颤抖:“老子是《朱雀堂》堂主,朱烈火!”
“识相的,立刻!马上!把你们店里那能让人吃了就念念不忘、抓心挠肝的‘神仙辣椒酱’秘方给老子交出来!否则…”他狞笑一声,露出一口与他焦黑面容反差极大的白牙。
另一只手变戏法似的摸出根火折子,拇指“嚓”地一顶,一小簇橘黄色的火苗瞬间跳跃在他指尖:“老子就把你这破店连同里面喘气的,一块儿轰上天!炸成渣!连点灰都不给阎王爷留!”
话还没说完,那火折子已毫不犹豫地凑近了火铳屁股上那截暴露在外的、捻得粗壮的引信!
“嘶——”引信被点燃,一星刺目的红光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细微燃烧声,急速地沿着引线蔓延开去!
“啊——!”郭芙蓉一声尖叫,手里的擀面杖下意识就要往前劈。
被身旁眼疾手快的吕秀才死死抱住腰:“芙妹!冷静!子曰‘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硬拼不得啊!”
“哗擦!真家伙啊?”白敬琪眼睛瞪得溜圆,非但没怕,反而兴奋地往吕青橙身边凑了凑,手已经摸向了腰后别着的真家伙左轮。
吕青橙小脸紧绷,小拳头捏得死紧,掌心隐隐有气流涡旋,随时准备问候对方的主治大夫。
角落里的吕青柠则飞快地掏出她的ipad,小手指在上面划拉得飞快,防辐射眼镜片后的大眼睛闪烁着“真相只有一个”的专注光芒。
“亲娘啊!这…这…这要出人命啊!影响仕途啊!”邢捕头吓得一屁股瘫坐在条凳上,双腿抖得像筛糠,手忙脚乱地想拔刀,却怎么也抽不出来。
燕小六更是直接钻到了桌子底下,抱着他的宝贝唢呐,带着哭腔念念有词:“替我照顾好我二舅姥爷…替我照顾好我二舅姥爷…”
就在这千钧一发、鸡飞狗跳之际,客栈二楼雅间方向,一道半透明的、闪烁着柔和蓝光的光幕悄无声息地展开,瞬间覆盖了整个大堂。
光幕上,一行行五颜六色、字体各异、带着各种小尾巴特效的文字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疯狂滚动起来:
【卧槽槽槽!这造型绝了!刚从煤窑里爬出来又掉火坑了?】
【火铳当烧火棍使?堂主您这业务能力有待提高啊!】
【秀才!别抱小郭了!快曰点啥有用的!比如子曰‘火药危险,放下火折’!】
【小郭的擀面杖呢?排他丫的啊!】
【掌柜的快答应他!秘方哪有命重要!】
【白少侠!掏枪!给他看看啥叫现代科技碾压!】
【青柠小神探!ipad里查出他老底没?】
【亲娘咧,这影响仕途啊!(邢捕头语音包同步)】
【替我照顾好我二舅姥爷!(小六哭腔版)】
【额滴个神啊!这引信烧得我心慌!(佟掌柜同款惊恐)】
【放着我来!(无双标准语)】
【真相只有一个!(青柠冷静脸)】
【哗擦!帅!(敬琪兴奋状)】
【替我问候你主治大夫!(青橙蓄力中)】
光幕出现的瞬间,朱烈火那布满血丝的凶眼明显闪过一丝错愕,点燃引信的动作也下意识地顿了一刹。
这玩意儿…不像武功,也不像道术,透着股邪门!
二楼雅间栏杆旁,阿楚探出半个身子,她今天穿了件鹅黄色的窄袖襦裙,衬得肌肤莹白。
她没看那随时可能爆炸的火铳,反而伸出纤细的手指,带着点娇憨,轻轻戳了戳身旁晏辰脸颊上那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
声音不大不小,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恰好能让楼下紧张到极点的人们听个清楚:“亲爱的,上次‘打地鼠’游戏剩的那颗超粘性防爆泡泡糖,还在你那个‘哆啦A梦的口袋’里不?我记得你顺手塞进去了。”
她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楼下即将爆炸的不是火铳,而是一个需要处理的、稍微有点吵闹的玩具。
晏辰一身月白长衫,长身玉立,闻言剑眉微挑,脸上那点被阿楚戳出来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带着一种万事皆在掌握的从容。
他手腕一翻,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指间已多了一颗包装奇特的糖果——透明的糖纸包裹着里面一团粉红色、弹性十足的物质,看起来平平无奇。
他指尖轻巧地一弹,那颗粉红色的泡泡糖如同被精准制导的微型导弹,“咻”地一声,带着微不可闻的破空声,直射楼下朱烈火手中那杆恐怖火铳的铳口!
“雕虫小……”朱烈火“技”字还未出口,脸上的狞笑骤然僵住。
那颗小小的泡泡糖精准无比地糊在了粗大的铳口上,瞬间延展开来,像一层极具韧性的生物薄膜,严丝合缝地将整个铳口牢牢封死!
那层粉红色的膜在暮色和火折子光芒下,闪烁着一种诡异又滑稽的光泽。
“什么鬼东西?!”朱烈火又惊又怒,下意识想抠掉那玩意儿,可那薄膜粘性大得惊人,且异常柔韧,根本撕扯不动!
更要命的是,铳管里被强行憋住的高温气体和未燃尽的火药,正发出沉闷的、不祥的“咕噜”声,铳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发红、膨胀!
就在朱烈火因铳口被封而惊怒交加、铳管即将不堪重负爆裂开来的瞬间,一直安静立在阿楚晏辰身后、宛如两尊完美雕塑的铁蛋和傻妞,其中那个身材高大、线条硬朗、穿着深蓝色劲装的男性机器人——铁蛋,电子眼中红光极其轻微地闪烁了一下,快到无人察觉。
他胸腔里某个精密的发声元件瞬间启动。
毫无预兆地,一首与此刻剑拔弩张、硝烟弥漫的气氛格格不入、甚至堪称荒诞的旋律,骤然响彻了整个同福客栈!
邓丽君那甜美圆润、柔情似水的歌声,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风,带着浓得化不开的蜜糖味道,温柔地包裹了每一个人: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
是《甜蜜蜜》!
音质清晰得如同原唱亲临,音量恰到好处地覆盖了所有杂音,却又不会震耳欲聋。
这突如其来的、极度违和的甜美歌声,像一道无形的冲击波,狠狠撞在朱烈火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上。
他那双因暴怒和铳管异状而布满血丝、几乎要瞪裂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眼珠子凸起,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茫然和一种被巨大荒诞感击中的呆滞。
他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高举着火折子的手僵在半空,连指尖那簇跳动的火焰都似乎忘记了摇曳。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我在拼命!我在抢秘方!我火铳要炸了!这他娘的…放的什么玩意儿?!甜蜜蜜??!
就在朱烈火这思维彻底宕机、动作完全僵直的一刹那——
“boom!!!”
一声远比正常火铳发射沉闷数倍、如同巨大皮球被强行挤爆的闷响,猛地从那杆被泡泡糖死死封住铳口的火铳中炸开!
没有预想中惊天动地的巨响和致命的弹丸散射,只有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五颜六色的烟雾,裹挟着强大的、但方向极其混乱的冲击波,猛地从被强行撑开的泡泡糖薄膜缝隙里喷薄而出!
那画面…难以形容的诡异和滑稽。
粉红色的泡泡糖薄膜被巨大的内部压力瞬间撑成一个巨大无比、弹性十足的泡泡,像一个放大了无数倍的、正在吹气的泡泡糖。
紧接着,这个巨大的泡泡承受不住内部狂暴的彩色气浪冲击,“噗”地一声,如同节日里最绚烂的礼花般炸裂开来!
无数细小的、色彩斑斓的粘稠糖丝混合着呛人的硝烟粉末,如同天女散花般,劈头盖脸地喷了猝不及防的朱烈火一头、一脸、一身!
“咳咳咳…呕!”朱烈火被这混合着刺鼻硝烟和诡异甜腻气味的彩色烟雾和粘丝糊了满头满脸,瞬间涕泪横流,剧烈地咳嗽起来。
整个人被爆炸的冲击波推得踉跄后退好几步,“咚”一声撞在门框上才勉强站稳。
手里的火铳早已扭曲变形,冒着袅袅青烟,像个烧火棍一样脱手掉在地上。
全息弹幕瞬间被一片惊叹号和“哈哈哈”淹没:
【噗——!泡泡糖封枪口!物理防爆新思路!六六六!】
【甜蜜蜜!!!铁蛋哥你是懂bGm的!神转折啊!】
【堂主变彩人儿了!这烟花…口味有点重!】
【哈哈哈哈哈哈哈!替我问候堂主的主治大夫!这波精神污染拉满!】
【亲娘咧,这影响仕途…哦不,是影响堂主威名啊!(邢捕头痛心疾首状)】
【额滴个神啊!这秘方保卫战打得…太有味儿了!(佟掌柜捂鼻子)】
【放着我来收拾这烂摊子!(无双跃跃欲试)】
【真相只有一个:堂主被现代科技与文娱结合的降维打击了!(青柠推眼镜)】
【哗擦!这可比左轮带劲多了!(敬琪两眼放光)】
彩色烟雾缓缓散开,露出里面那个狼狈不堪的身影。
朱烈火脸上、头发上、那身破破烂烂的赭红劲装上,沾满了红红绿绿、黏糊糊的糖丝和黑色火药粉末,活像刚从染坊和炮仗厂的混合垃圾堆里爬出来。
他扶着门框,剧烈地咳嗽着,每咳一下都喷出一小股彩色的烟尘,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刚才那凶神恶煞、要轰平客栈的滔天气焰,被这一炸一熏,彻底炸得灰飞烟灭,只剩下一身的狼狈和茫然。
整个同福客栈大堂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刚刚还喊着要炸平客栈、此刻却像只被暴雨淋透了的斗鸡般的“堂主”。
李大嘴忘了搅动他的骨头汤,莫小贝张大的嘴里能塞进一个鸡蛋,白展堂从柜台后探出的脑袋忘了缩回去,佟湘玉拍胸脯的手僵在半空。
终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吸了一口气。
接着,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这个身高八尺、满脸横肉(虽然此刻糊满了彩色糖丝)、刚刚还扛着火铳要杀要剐的彪形大汉,竟然…忸怩了起来!
他那只沾满彩泥、骨节粗大的右手,极其突兀地、带着一种与他体型气质极不相称的扭捏姿态,翘起了一根粗壮的小拇指,然后…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捏起了一个标准的兰花指!
这画面太具冲击力,连滚动弹幕都出现了短暂的卡顿,随即是更猛烈的爆发:
【!!!我瞎了???兰花指???】
【堂主!说好的轰平客栈呢?!这画风突变闪了我的腰!】
【亲娘啊!这…这影响我对江湖人物的认知啊!(邢捕头世界观崩塌)】
【额滴个神啊!这比火铳炸了还吓人!(佟掌柜捂心口)】
【放着我来…理解一下?(无双茫然)】
【哗擦!啥情况?(敬琪懵圈)】
【真相只有一个:堂主有双重人格!(青柠ipad狂点)】
【替我问候…呃…堂主的造型师?(青橙小拳头松开了)】
朱烈火顶着满头的彩泥和众人(包括弹幕)快要掉出来的眼珠子,用那根粗壮的、捏着兰花指的小拇指,极其别扭地、轻轻地掸了掸自己破烂衣襟上本就没有的灰尘(反而蹭上去更多彩泥)。
他清了清嗓子,再开口时,那原本粗粝如砂纸、吼声能震掉房梁灰的嗓门,竟硬生生憋出了一种与他体型反差巨大、细声细气、甚至带着点难以言喻的羞涩扭捏:
“那个…其实…其实…”他眼神飘忽,不敢看人,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成了蚊子哼哼,“…老子…哦不…我…我不是真的想轰平你们店…我也没那么坏…”
他顿了顿,似乎在积攒勇气,猛地抬起头,那张糊满彩泥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带着点讨好意味的笑容,目光灼灼地看向柜台后惊魂未定的佟湘玉:
“我…我就是听说…听说贵店的‘神仙辣椒酱’,风味独特,辣中带甜,回味无穷…那个…那个…”他捏着兰花指的手搓了搓,显得更加局促不安,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和一种令人喷饭的渴望:“我想开一家全七侠镇…不!全大明!最火爆的甜品铺子!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烈火甜心坊’!可…可我家祖传的甜糕配方,总觉得…总觉得缺了那么一点…一点勾魂摄魄的点睛之笔!江湖传言,说佟掌柜您这辣椒酱里藏着能让甜味升华的秘密!我…我这不是…情急之下,就想来‘借’…呃,‘求’个方子嘛!”
说完,他飞快地低下头,那张糊满彩泥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带着点讨好意味的笑容,目光灼灼地看向柜台后惊魂未定的佟湘玉。
“……”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偌大的同福客栈大堂,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是被集体点了葵花点穴手的终极奥义——定海神针,保持着千奇百怪的姿势,石化在原地。
李大嘴手里的大汤勺“哐当”一声掉进了锅里,溅起几滴滚烫的汤汁。
莫小贝张大的嘴里能塞进一个鸡蛋,下巴似乎有脱臼的风险。
白展堂从柜台后滑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张着嘴,忘了喊疼。
佟湘玉拍胸脯的手僵在半空,眼珠子瞪得像铜铃。
郭芙蓉手里的擀面杖“啪嗒”掉在地上,吕秀才的眼镜滑到了鼻尖,忘了推上去。
白敬琪和吕青橙面面相觑,小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
连一向淡定的吕青柠,ipad都差点脱手。
二楼雅间,阿楚一个没站稳,直接笑倒在晏辰怀里,肩膀抖得像风中落叶:“噗…哈哈哈…烈火甜心坊…我的腹肌…哈哈哈…”
晏辰赶紧搂住她,嘴角也控制不住地疯狂上扬,忍笑忍得辛苦,胸腔都在震动。
铁蛋的电子眼极其轻微地闪烁了一下,像是在记录这人类迷惑行为大赏。
傻妞则微微歪了歪头,似乎在分析这种极端情绪转换的逻辑合理性。
全息弹幕在短暂的真空后,迎来了核爆级别的刷屏:
【甜品铺子????烈火甜心坊???????】
【我裂开了啊啊啊啊啊!从爆破匪徒到甜点师傅的华丽转身?!】
【堂主!您这梦想…太有反差萌了!六六六!】
【亲娘啊!这转折…比说书先生讲的还离谱!影响我对人生的理解啊!(邢捕头抱头)】
【额滴个神啊!开甜品铺子你扛火铳来要辣椒酱方子?!(佟掌柜灵魂质问)】
【放着我来…给堂主递块毛巾擦擦脸?(无双憋笑提议)】
【哗擦!这比西洋镜还魔幻!(敬琪彻底服气)】
【真相只有一个:堂主对美食的追求,战胜了暴力!(青柠恍然大悟)】
【替我问候…堂主未来的甜品师傅?(青橙放弃治疗)】
【掌柜的!快答应他!这故事我能笑一年!】
【辣椒酱秘方换甜品终身免费卡!掌柜的这买卖不亏!】
【《论如何用一首歌和一颗糖化解一场恐怖袭击》——同福客栈实录】
“噗嗤…”第一个没绷住的是郭芙蓉,她看着朱烈火那副顶着彩泥脸、扭捏捏捏说要开甜品铺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笑喷了出来。
这一笑如同点燃了引信,瞬间引爆了整个客栈。
“哈哈哈哈哈哈!”李大嘴拍着大腿狂笑,眼泪都飙出来了,“哎哟我的娘哎!开甜品铺?扛着火铳来要辣椒酱?堂主您这路子也太野了!哈哈哈哈!”
莫小贝笑得直打跌,指着朱烈火:“甜心…哈哈哈…烈火甜心…堂主您这名字…哈哈哈哈…比我的糖葫芦还甜!”
白展堂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笑得直抽抽:“哎哟…哎哟喂…朱堂主,您早说啊!您这要秘方的架势,我还以为您是要去炸紫禁城呢!吓死我了…哈哈哈…”
邢捕头一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努力维持捕头的威严(虽然效果为零):“亲娘啊…朱堂主,您这…您这行为艺术…太…太超前了!本捕头…本捕头…噗…”又没忍住。
燕小六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抱着唢呐,一脸崇拜地看着朱烈火:“堂主!您…您这才是真人不露相啊!开甜品铺子都这么有气魄!替我二舅姥爷问声好,他…他也爱吃甜食!”
佟湘玉终于从石化状态解除,她扶着柜台,看着眼前这个被炸得五颜六色、扭扭捏捏的巨汉,又气又好笑,胸口剧烈起伏了好几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陕西腔调:“额滴个神呀!朱堂主!你…你…你真是要额滴老命咧!”
她走上前两步,叉着腰,指着朱烈火那身狼狈,又气又无奈:“开甜品铺子?好滴很!有追求!可你奏是这么个‘求’法?扛着冒烟滴大火铳,进门就要轰平额滴店?还要额滴辣椒酱秘方?你奏不怕把你自己先甜齁死咧?”
朱烈火被众人笑得面红耳赤(彩泥下的红晕更明显了),那点刚鼓起的勇气又泄了大半,捏着衣角(那兰花指又下意识地翘了起来一点),小声嘟囔:“我…我不是怕…怕你们不给嘛…江湖上都说…都说你们同福客栈藏龙卧虎…不…不凶一点,镇不住场子…”
“镇场子?”吕秀才终于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摇头晃脑地走上前,一脸的不赞同,“子曾经曰过:‘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又曰:‘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赡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也。’朱堂主,您这‘镇场子’的方式,实乃下下之策啊!强取豪夺,非君子所为,更非求艺之道!您看看,若非阿楚姑娘一颗奇糖,晏辰公子神乎其技,还有铁蛋壮士那…那惊世骇俗的‘甜蜜’之音,您这‘烈火甜心坊’的宏图大业,怕不是今日就要出师未捷身先…呃,先被自己的火铳给甜齁了?”
“噗…”郭芙蓉刚止住的笑又被他这文绉绉的“甜齁了”给逗喷了,使劲捶了秀才一下。
朱烈火被吕秀才这一顿“子曰”说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脑袋耷拉得更低了,像个做错了事被夫子训斥的蒙童。
佟湘玉看着他那副可怜样,再大的火气也消了大半,更多的是哭笑不得。
她叹了口气,摆摆手:“行咧行咧!算额怕了你咧!开个甜品铺子都搞得跟攻城拔寨一样…额滴个神呀!”
她转身走向后厨,边走边嘀咕,“要秘方奏要秘方嘛,好好说话能死人?非得整这出…等着!”
全息弹幕一片欢乐祥和:
【秀才威武!用子曰把堂主说蔫了!】
【掌柜的刀子嘴豆腐心!】
【堂主:弱小,可怜,无助,但能吃(甜)!】
【烈火甜心坊开业大吉!记得请同福全员免单!】
【想看堂主做甜点!反差萌拉满!】
不多时,佟湘玉拿着个油纸包出来了,没好气地塞到朱烈火手里:“喏!拿着!额滴‘神仙辣椒酱’秘方!里面还有额滴独家心得!可记好咧,这酱的魂儿不在辣,在于那点子‘回甘’!是用秦岭深处一种野山蜂酿的百花蜜吊出来的!还有几味特殊的香料…都写清楚咧!回去好好琢磨!再敢扛着火铳来‘求’东西,额让展堂点你一年!”
朱烈火如获至宝,双手颤抖地捧着那油纸包,脸上的彩泥都掩盖不住他眼中迸发出的狂喜光芒。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谢…谢谢掌柜的!您…您就是我的再造恩人!我的甜点之神!我…我‘烈火甜心坊’要是火了,您就是最大的股东!终身免费!管够!我…我…”
他激动得不知如何表达,猛地一抱拳,那粗壮的兰花指又不自觉地翘了起来,配上他满脸彩泥和破烂衣服,显得格外滑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朱某告辞!日后定当重谢!”
说完,生怕佟湘玉反悔似的,抱着那油纸包,转身就要跑。
“等等!”阿楚清脆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她拉着晏辰的手,笑盈盈地走下楼,身后跟着铁蛋和傻妞。
朱烈火脚步一顿,有些紧张地回头。
阿楚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他那身“战损彩妆”造型,忍着笑,从晏辰那个神奇的“哆啦A梦口袋”(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皮质腰包)里,摸出一个小小的、扁平的银色金属盒子,递了过去:“朱堂主,相见即是有缘。这个送你。”
朱烈火疑惑地接过,入手冰凉光滑,看不出材质:“这是…?”
“便携式净衣仪,”晏辰微笑着解释,语气温和,“按一下侧面那个小圆钮,对着自己扫一扫。你这样子出门,我怕吓到七侠镇的花花草草,影响你未来‘烈火甜心坊’的清新形象。”
朱烈火将信将疑,但还是按照指示,找到盒子侧面那个几乎看不见的按钮,轻轻一按。
“嗡——”
一声极其轻微的蜂鸣。
一道柔和的、带着点淡蓝色的扇形光幕瞬间从盒子前端射出,如同温柔的清风,瞬间扫过朱烈火全身。
奇迹发生了!
光幕所过之处,那些黏糊糊、五颜六色的泡泡糖残渣、焦黑的火药灰烬、以及破烂衣服上的硝烟污渍,如同烈日下的冰雪,瞬间分解、消失!
连他那被燎得卷曲焦糊的头发,都恢复了柔顺(虽然发型依旧狂野)。
几个呼吸间,那个浑身彩泥、狼狈不堪的“朱烈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虽然衣服还有些破损、但整个人干净清爽、甚至脸上黑灰都被清理掉、露出原本粗犷但此刻写满惊愕面孔的汉子!
只有那杆扭曲变形的火铳还躺在地上,昭示着刚才的混乱。
全息弹幕再次刷爆:
【高科技!一键美颜去污!】
【晏辰公子深藏不露!】
【堂主瞬间从丐帮回归正常!】
【求同款净衣仪!掌柜的厨房急需!】
【这比江湖易容术还神奇!】
朱烈火低头看着自己干净的手和衣服,又摸了摸自己清爽的脸,震惊得说不出话。
他看看手里的银色小盒子,又看看眼前这对神仙似的璧人,眼中充满了感激和一种对未知力量的敬畏。
他郑重地将净衣仪收进怀里,对着阿楚晏辰深深一揖:“大恩不言谢!朱烈火…记下了!”
这一次,没有兰花指,只有江湖汉子最朴实的感激。
他又转向佟湘玉,再次抱拳:“佟掌柜!秘方之恩,永世不忘!‘烈火甜心坊’开张之日,定当奉上第一炉最甜的糕点!”
最后,他目光扫过客栈里一张张忍俊不禁又带着善意的脸,尤其是那些悬浮在半空、闪烁着各种字句的光幕(虽然他还不太懂那是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又带着点对未来憧憬的憨厚笑容,大声道:
“同福客栈的家人们!宝宝们!朱某今日…莽撞了!多谢诸位海涵!待我‘烈火甜心坊’名扬天下,欢迎诸位来品尝!甜掉牙不要钱!”
说完,他不再停留,弯腰捡起地上那根烧火棍似的废火铳(想了想,没舍得扔,扛在了肩上),迈开大步,带着一身轻松和那个珍贵的油纸包,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同福客栈的大门,很快消失在七侠镇华灯初上的街道尽头。
客栈里,众人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哄笑声才再次爆发出来。
佟湘玉揉着笑痛的肚子:“额滴个神呀…这一天闹滴…”
白展堂凑到晏辰身边,一脸谄媚:“晏兄弟,那个…净衣仪…还有多的不?我这跑堂的,衣服脏得快…”
郭芙蓉则拉着阿楚,兴奋地问东问西。
李大嘴已经开始琢磨用新得的“灵感”改良菜式。
邢捕头和燕小六还在回味刚才的惊险(和滑稽)。
白敬琪和吕青橙凑在一起,对着地上那点残留的彩色糖丝指指点点,似乎在研究能不能当武器。
吕青柠则抱着ipad,一脸认真地记录着什么:“人类极端情绪转换与行为动机的悖论性研究案例…样本:朱烈火…”
全息弹幕依旧热闹,充满了欢乐的余韵和对未来的期待:
【堂主一路走好!期待你的甜掉牙糕点!】
【掌柜的秘方果然有魔力!连悍匪都能感化成甜点师!】
【同福客栈,专治各种不服!专圆各种离谱梦想!】
【今日份快乐源泉达成!】
【坐等‘烈火甜心坊’开业!掌柜的记得直播!】
【替我问候堂主未来的顾客!(青橙式祝福)】
【真相只有一个:甜,能拯救世界!(青柠总结)】
【额滴个神啊,明天又是充满期待(和惊吓)的一天!(佟掌柜同款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