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别山的初夏,带着一种独特的温润。山脚下的庄园,被连绵的绿意包裹,梯田里的稻苗刚抽出新穗,茶园里的嫩芽泛着油光,屋后的竹林沙沙作响,偶尔有山雀的鸣叫,清脆得像一串银铃。
龙天策的田园,就安在这片山清水秀之地。自永熙二年彻底卸任后,他便带着玉倾城、安澜、安雅等妻妾,还有不愿回幽州的夜凌,在大别山南麓,寻了这块宝地,建起了一座不算奢华却格外雅致的庄园,取名“归田居”。
晨兴理荒秽:田间地头的烟火气
天刚蒙蒙亮,归田居的鸡便开始打鸣。
龙天策和夜凌,已经踏着露水,出现在菜园里。
一百零三岁的龙天策,动作虽慢,却依旧硬朗。他穿着粗布短褂,手里拿着一把小锄头,正小心翼翼地给黄瓜苗松土。黄瓜藤顺着竹架往上爬,已经结出了几个嫩绿的小黄瓜,像调皮的孩子,躲在叶子后面。
“你这苗,长得比我的豆子好。” 夜凌蹲在旁边的豆田,看着自家地里刚冒出的豆苗,有些不服气。一百零六岁的他,头发白得像雪,只有发梢那点赤色,还倔强地留着,配上左眼那道疤痕,在晨光里,竟有种奇异的沧桑感。
“那是自然,” 龙天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浇水比你勤。”
“哼,浇水多了,会烂根的。” 夜凌反驳,却也悄悄往自己的豆田里多浇了点水。
两人斗着嘴,手里的活却没停。这是他们每天的功课——侍弄这片菜园。园子里种满了各种蔬菜:辣椒红得像火,茄子紫得发亮,豆角垂成了绿帘子,还有西红柿、苦瓜、丝瓜……都是些寻常作物,却被他们打理得井井有条。
不远处的田埂上,玉倾城带着安澜、安雅等几位夫人,正在采摘茶叶。
玉倾城穿着素雅的布裙,腰间系着竹篮,手指灵巧地掐下茶树顶端的嫩芽。她的动作轻柔,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晨光洒在她花白的鬓角,竟有种岁月沉淀的美。
“姐姐,你看这芽,多嫩。” 安雅捧着一把茶叶,兴奋地跑过来。她性子活泼,即使年近五十,依旧像个小姑娘,最爱跟着玉倾城干活。
安澜则在一旁,将采好的茶叶摊在竹匾里,动作沉稳细致。她擅长茶艺,这些新茶,经她的手炒制出来,清香扑鼻,是龙天策和夜凌的最爱。
“慢点采,别掐到老叶。” 玉倾城笑着叮嘱安雅,“今天采的茶,够我们喝上一阵子了。”
田埂边的空地上,几个小丫鬟正在晾晒刚收的谷物,金黄的麦粒、饱满的稻穗,在阳光下闪着光,散发出淡淡的谷香。
整个归田居,都沉浸在一种忙碌而有序的烟火气里。没有朝堂的纷争,没有战场的厮杀,只有泥土的芬芳,作物的清香,和人们劳作的身影。
大别山珍馐:山野间的独特风味
临近中午,菜园里的活告一段落。女眷们便开始忙着准备午饭,而食材,多半来自大别山的馈赠。
大别山的风味,独特在一个“野”字,一个“鲜”字。
安澜今日掌勺,她从山里采来的野生香菇,个头不大,却香气浓郁,用来炖鸡汤,无需过多调料,只需几片姜,就能鲜掉眉毛。这鸡汤,是用庄园里散养的土鸡,慢火炖上两个时辰,汤浓肉烂,是龙天策的最爱。
安雅则在处理刚从河里捞来的石斑鱼。大别山的溪流清澈见底,石斑鱼肉质细嫩,刺少味鲜,最适合清蒸。她在鱼身上划几刀,抹上盐,放上姜丝、葱段,上锅一蒸,出锅时淋上一勺滚烫的葱油,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厨房。
玉倾城则准备了几道素菜:清炒山笋(雨后的春笋,脆嫩爽口)、凉拌马齿苋(田埂上的野菜,焯水后拌上蒜泥、香油,清热解暑)、还有一道特色的“吊锅菜”——把腊肉、豆腐、萝卜、青菜,一股脑放进特制的吊锅里,下面用炭火煨着,边煮边吃,越煮越香,是大别山人家待客的硬菜。
“这吊锅菜,还是当年在凉州,一个大别山来的老兵教我的。” 玉倾城一边往吊锅里添菜,一边笑着说,“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在大别山,正经吃一次地道的。”
最让人期待的,是夜凌一大早进山,运气好打来的一只山鸡。他不擅长厨艺,却爱打猎,每次打到野味,都乐呵呵地交给女眷们打理。安澜把山鸡剁成块,用酱油、料酒腌制后,和干辣椒、姜片一起爆炒,做成一道“干煸山鸡”,肉质紧实,香辣过瘾,配酒最合适。
把酒话桑麻:田园里的闲适与温情
午饭时分,归田居的庭院里,摆上了一张矮桌,吊锅就架在桌中间,炭火噼啪作响,锅里的菜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四溢。
龙天策和夜凌坐在主位,玉倾城、安澜、安雅等夫人分坐两侧,丫鬟们端上一道道菜肴,很快就摆满了桌子。
“来,尝尝这吊锅菜,” 玉倾城给龙天策夹了一块腊肉,“还是山里的猪肉香。”
龙天策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点头道:“不错,比城里的好吃。这腊肉,是去年冬天腌的吧?越嚼越香。”
夜凌则盯上了那道干煸山鸡,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就着米酒,吃得满嘴流油:“还是安澜的手艺好,这山鸡,比我当年在山里烤的,好吃十倍。”
“那是自然,” 安澜笑着给他斟上酒,“您那是瞎烤,能吃就不错了。”
大家边吃边聊,话题离不开“桑麻”二字。
“今年的麦子,看样子收成错不了。” 龙天策喝了口酒,看着院外的麦田,“等收了麦子,多酿点米酒,存着冬天喝。”
“我那豆子,也该搭架子了。” 夜凌接话,“明天我们去后山砍点竹子?”
“行啊,顺便看看有没有新出的笋。” 龙天策应道。
女眷们则聊着家常。
“后天该去赶集了,家里的盐不多了。” 玉倾城说。
“我想去扯几尺布,给天策做件新褂子。” 安澜接口。
“我也要去!听说集市上有卖大别山的剪纸,可好看了!” 安雅雀跃道。
没有了朝堂的尔虞我诈,没有了战场的生死离别,他们聊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透着一种踏实的幸福。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柔和。吊锅里的菜还在咕嘟作响,米酒的香气混合着菜香,让人沉醉。
新篇之味:平淡日子里的真意
午后,酒足饭饱,大家散去休息。
龙天策和夜凌躺在院中的竹椅上,晒着太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辈子,打打杀杀,争争抢抢,到头来,还是这样的日子最舒坦。” 夜凌打了个哈欠,声音懒洋洋的。
“是啊,” 龙天策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笑意,“年轻时总想着建功立业,名垂青史。现在才明白,能安安稳稳地种几亩地,喝几杯酒,和你们这些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他想起了长安的繁华,想起了渤海的壮阔,想起了那些金戈铁马的岁月。那些日子,固然辉煌,却也太累。如今在这大别山脚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老友相伴,有妻儿绕膝,有山川滋养,有美食慰藉,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新篇章”。
玉倾城端来刚沏好的新茶,放在两人手边:“喝口茶,解解酒。”
茶香袅袅,混着泥土和草木的清香,格外宜人。
“你看这茶,这菜,这山,这水,” 龙天策指着眼前的一切,轻声说,“这就是我们现在的日子,简单,却踏实。”
夜凌端起茶杯,看着杯中嫩绿的茶叶舒展,点了点头:“嗯,踏实。”
大别山的风,轻轻吹过庭院,带着初夏的暖意,也带着岁月的温柔。
属于他们的“新篇章”,没有惊天动地的伟业,没有波澜壮阔的传奇,只有这“把酒话桑麻”的平淡,只有这“大别山风味”的质朴。但这份平淡与质朴,却比任何辉煌都更动人,因为它充满了生活的真意,充满了安宁与幸福的味道。
这,或许就是“续写新篇章”的终极意义——在历经千帆后,回归本真,在平淡的日子里,品味生活的美好,珍惜身边的人,守护眼前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