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穿过光晕时,钟摆的滴答声突然变得像花瓣舒展的轻响。那团光晕并非真的花朵,而是无数透明的时间薄片层层叠叠,每片薄片里都嵌着微小的星图,像被封存的记忆标本。
“这是‘可能性之蕊’。”迷你钟摆的光流扫过薄片,其中一片突然展开——里面是黑袍温晴第一次操控火焰时的画面:年幼的她蹲在废墟里,指尖火苗忽明忽灭,却执意要为受伤的小兽取暖。
“啧,小时候还挺多愁善感。”黑袍温晴别过脸,耳尖却微微发烫。薄片随即合拢,化作星尘融入钟摆。
另一片薄片在医疗温晴面前亮起,映出她初学治愈术时的场景:颤抖的手握着治愈杖,面对重症患者时差点放弃,却在对方“相信你”的眼神里稳住了蓝光。“原来那时的犹豫,后来都成了坚持的底气。”她轻轻触碰薄片,蓝光与薄片共振,漾出温暖的涟漪。
温晴面前的薄片展开得最慢,里面没有具体画面,只有道模糊的影子——那是她第一次独自穿越时间缝隙时的背影,渺小却坚定。“每个选择的起点,都藏着后来的答案。”万象之种的绿光缠绕上薄片,影子渐渐与现在的她重合。
时间薄片突然齐齐转动,星图在星舰周围铺展开来。不同于镜像之域的扭曲倒影,这里的星图清晰地标注着她们走过的路:从钟摆废墟的初遇到时间桥的搭建,从植物星的共生籽到湮灭之墟的存在之锚,每一步都闪着微光,像串起来的星链。
“这不是‘未走的路’,是‘已走的路’的光痕。”温晴恍然大悟,“就像树的年轮,每圈都是曾经的风雨刻下的印记。”
最大的那片薄片突然将三人包裹,她们仿佛坠入了时光的河流。无数细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黑袍温晴冲去节点时的怒吼,医疗温晴抚平时间褶皱时的轻叹,温晴搭建时间桥时的喘息……这些曾被忽略的瞬间,此刻都成了最清晰的坐标。
“原来我们吵过那么多次架。”医疗温晴笑着摇头,蓝光拂过一片记录争吵的薄片,那薄片竟化作了相拥的剪影。
“吵归吵,谁怂过?”黑袍温晴的火焰撞上一片记录她退缩念头的薄片,火焰与薄片相融,生出更明亮的光。
温晴看着一片记录“孤独恐惧”的薄片,伸手将它与记录“三人并肩”的薄片叠在一起。两束光交织处,竟开出了朵小小的光花。“你看,”她轻声说,“所有经历都会长成养分。”
迷你钟摆突然剧烈震颤,钟体上浮现出时间之树的全貌——她们走过的枝桠正泛着特殊的光泽,而前方的枝桠上,隐约有团比镜像之域更明亮的光晕。
“是时间之树的结果处。”钟摆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镜像之域让你们接纳过去,可能性之蕊让你们看见成长,而前面,是‘选择的果实’。”
星舰驶出薄片的包裹时,时间之蕊的光晕渐渐淡去,化作星尘落在钟摆上。钟摆的滴答声变得沉稳有力,仿佛多了份历经沉淀的厚重。
黑袍温晴盯着前方的光晕,指节捏得发白:“管它是果还是坑,闯就完了!”
医疗温晴的治愈杖轻轻敲击控制台,星舰的防护盾亮起:“果实成熟前,总要经过风雨的。”
温晴望着三人交叠在控制台上的手,万象之种的绿光与钟摆的光晕相融:“不管是什么,我们一起摘。”
星舰加速向前,钟摆的韵律与引擎声汇成新的节奏,像首奔向未知的歌。前方的光晕越来越近,隐约能看见里面浮动的光影——那是无数选择交织成的脉络,正等待着被新的脚步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