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驶入记忆星云时,舷窗外的星尘突然化作流动的光雾,像被打碎的彩虹。迷你钟摆的滴答声变得绵软,钟体上浮现出细碎的光斑——那是她们过往的片段:黑袍温晴第一次为队友挡下时间乱流的背影,医疗温晴在星舰医务室熬夜调配药剂的侧脸,温晴握着万象之种在时间桥上站稳的瞬间。
“这星云是个大相册啊。”黑袍温晴戳了戳舷窗,光雾里立刻跳出她烤糊坚果的傻样,她猛地转头,“谁把这破事记下来了!”
医疗温晴的治愈杖在掌心转了个圈,蓝光扫过光雾,一段新的画面浮现:三人在镜像之域并肩击碎倒影时,她的蓝光与黑袍温晴的火焰、温晴的绿光缠成了三色光带,像根打不断的绳。“你看,”她轻声说,“星云记得的,都是温暖的碎片。”
温晴的指尖贴着舷窗,光雾里的画面突然变了——那是她还没遇见另外两人时,独自守在钟摆废墟的夜晚。画面里的她缩在角落,手里攥着块碎钟片,像攥着唯一的希望。“原来那时候的孤独,星云也记得。”她望着画面里的自己,突然笑了,“但它更记得,后来你们找到了我。”
星舰深处传来咕嘟咕嘟的声响,像是液体沸腾的动静。黑袍温晴循着声音摸到储藏室,发现迷你钟摆正悬在一个空酒瓶上方,钟摆的光流滴进瓶里,竟凝成了琥珀色的液体,飘着淡淡的花香。“这是……星云酿的酒?”她刚要伸手,钟摆突然晃了晃,瓶身浮现出一行字:“需三人共饮,方见真心。”
“还挺讲究。”黑袍温晴提着酒瓶回到驾驶舱,医疗温晴已找来了三个杯子,温晴则摘下万象之种——种子的绿光落在酒液里,漾开细碎的星芒。
酒液入喉时,没有辛辣,只有暖意顺着喉咙淌进心里。光雾里的画面突然变得鲜活:黑袍温晴看似暴躁的火焰,其实总在队友身后留着缓冲的余地;医疗温晴温柔的蓝光下,藏着面对危险时绝不退缩的韧劲;而温晴自己,那些曾被当作“软弱”的犹豫,其实是在为所有人盘算周全。
“原来我在你们眼里,是这样的啊。”医疗温晴看着光雾里那个果断挡在队友身前的自己,眼眶有点发热。
黑袍温晴灌了一大口酒,光雾里她冲去保护队友的画面正闪闪发光:“废话,老娘可是最靠谱的队友!”嘴上硬气,耳根却红了。
温晴望着光雾里三人手拉手搭建时间桥的画面,突然明白:“记忆星云酿的不是酒,是‘看见彼此’的眼睛。就像我们总盯着自己的刺,却忘了别人早就把刺收起来,怕扎到我们。”
迷你钟摆突然剧烈晃动,钟体映出星云深处的景象:一团灰暗的光雾正吞噬着周围的记忆碎片,那些被它碰到的画面,都在慢慢褪色、消失。“是‘遗忘之影’。”钟摆的声音带着急促,“它会抹去所有温暖的记忆,让星云变成空白。”
黑袍温晴的火焰“腾”地窜起:“连回忆都要抢?反了它了!”
医疗温晴的治愈杖指向灰暗光雾,蓝光却被弹了回来:“它不怕治愈,像块捂不热的冰。”
温晴望着光雾里那些正在消失的画面——其中有段是植物星的共生籽第一次发芽的瞬间,她突然举起万象之种:“它怕的不是治愈,是‘被记住’。”她将种子的绿光注入酒瓶里剩下的酒液,“就像被遗忘的遗憾会变成黑雾,被记住的温暖,也能化作光。”
三人同时将带着绿光的酒液泼向灰暗光雾。奇妙的事发生了:酒液落在光雾上,竟燃起了柔和的光火,那些被吞噬的记忆碎片像被唤醒的萤火虫,纷纷从光雾里挣脱出来,重新回到星云中。
“看!它在融化!”黑袍温晴的火焰跟着加入光火,光雾里渐渐露出个小小的身影——那是段被遗忘了太久的记忆:很久以前,有个孤独的孩子,曾对着钟摆许愿,希望能有人陪她看一次星云的光。
“原来它只是……害怕被忘了。”医疗温晴的蓝光轻轻包裹住那个小小的身影,身影渐渐化作光尘,融入星云中最亮的那片光雾,“就像迷路的孩子,用吵闹来吸引注意。”
当最后一丝灰暗光雾消散,记忆星云突然亮得惊人,所有的记忆碎片都在星云中缓缓旋转,像串成了一条永不褪色的项链。迷你钟摆的滴答声与星云的光频共振,钟体上多了颗小小的星状花纹——那是记忆星云的印记。
“星云在谢我们。”温晴望着窗外那些格外明亮的画面,“它说,被记住的温暖,会永远活着。”
星舰驶离时,星云的光雾化作一条光带,追着星舰跑了很远。黑袍温晴回头望了眼,突然哼起了不成调的歌——那是她小时候在废墟里自己编的曲子,连她自己都快忘了,此刻却在记忆星云中听到了一模一样的旋律。
医疗温晴笑着摇头:“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温晴看着两人拌嘴的样子,突然觉得,不管未来遇到什么,只要这些画面还在心里,就永远不会迷路。她低头看了眼掌心的万象之种,种子的绿光里,正映着三人此刻的笑脸。
“下一站,”她抬头望向星图上新的光点,“去看看时间之树结的果实,熟了没?”
星舰的引擎声裹着星云的余温,朝着时间之树的方向飞去。记忆星云的光带在身后渐渐淡成一道微光,像条系在星舰尾端的彩带,提醒着她们:所有走过的路,遇见的人,都会变成心里最亮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