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的手犹如寒霜般冰冷,却又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她紧紧地拉着丫丫,在一条又一条蜿蜒曲折的暗道中穿梭,身后不断传来墙壁崩塌和鬼哭狼嚎的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在追逐着她们。
丫丫能感觉到母亲的手在微微颤抖,那颤抖的幅度,就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不知是因为伤势还是紧张。
“母亲,我们要去哪里?”丫丫气喘吁吁地问道,她的双腿仿佛被灌满了铅,沉重得难以抬起,但求生的本能却如同一股强大的洪流,驱使着她继续奔跑。
“去阎罗殿的核心。”孟清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宣判,“只有在那里,我们才能彻底摆脱他的追捕。”
丫丫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阎罗殿?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孟清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直视女儿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丫丫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清了母亲的脸——那上面布满了细小的伤痕,犹如蜘蛛网般密密麻麻,右眼角还有一道新鲜的伤口,正不断地渗出血迹,仿佛是一朵盛开在黑暗中的血色花朵。但最让丫丫震惊的,是母亲眼中那种近乎绝望的决绝,就像是燃烧到最后一刻的烛火,在黑暗中释放出最后的光芒。
“听着,丫丫。”孟清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是生怕被那恶鬼听到,“判官笔和罗盘是开启阴阳两界的关键法器。阎罗王想要集齐它们,彻底打破两界平衡。我们必须赶在他之前到达核心区域,在那里……我可以封印通道。”
\"但那样你会...\"丫丫突然明白了什么,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
孟清苦笑了一下,伸手抚过女儿的脸颊。\"十六年前我抛下你,就是为了阻止他的计划。现在,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一声巨响从后方传来,整个通道剧烈摇晃,碎石从天花板簌簌落下。
\"没时间了!\"孟清拽起丫丫继续奔跑,\"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保护好判官笔。它是唯一能...\"
她的话被一阵刺耳的尖笑声打断。通道尽头突然涌现出大量黑雾,迅速向他们蔓延过来。孟清咒骂一声,拉着丫丫拐进右侧的一个小岔路。
这条路上布满了镜子,每一面都反射出扭曲变形的影像。丫丫不敢多看,生怕再次被吸入镜中世界。但就在他们即将穿过镜廊时,最中央的一面巨大圆镜突然爆裂,无数碎片如利箭般射向母女二人。
孟清迅速结印,一道白光屏障挡在身前。但她的力量显然已经衰弱,几块碎片穿透屏障,在她手臂和肩膀上划出深深的血痕。
\"母亲!\"丫丫惊呼,想要上前帮忙。
\"别管我!继续跑!\"孟清死死咬牙,如钢铁般的意志支撑着她维持着屏障,\"前面左转有个暗门,密码是'孟家血脉永不断绝'!快走!\"
丫丫心中一阵犹豫,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但当她看到母亲那如磐石般坚定的眼神时,只得含泪点头。她紧紧握住判官笔,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孟清所指的方向疾驰而去。
身后传来孟清痛苦的闷哼,仿佛是一头受伤的野兽在低吟,紧接着是一阵清脆的碎裂声,仿佛是世界在这一刻破碎。丫丫不敢回头,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强忍着悲痛,数着步子,在第三个岔路口左转,果然看到一扇刻有复杂符文的铁门,宛如沉睡的巨兽,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孟家血脉永不断绝...\"丫丫的声音颤抖着,仿佛风中摇曳的烛火,微弱而又坚定地说出密码。
铁门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无声地滑开,露出里面一个狭小的圆形房间,中央悬浮着一面巨大的铜镜,宛如一轮明月,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周围环绕着七盏如鬼火般的蓝灯,给整个房间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氛围。丫丫刚踏进去,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犹如阵阵惊雷,在她的心头炸响。
\"丫丫!快进来!\"
是孟清的声音,却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揉碎、重塑,带着一丝异样。丫丫转身,看到母亲踉跄着跑来,那洁白的衣裳已被鲜血浸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宛如一朵绽放在地狱中的红莲,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她正要迎上去,突然,一个细节如闪电般击中了她——这个“孟清”的影子在蓝灯的照射下,呈现出诡异的蜘蛛形状,如恶魔的触手,在地上蔓延,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
丫丫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无尽的黑暗将她紧紧包裹。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如寒风中的残叶,摇摇欲坠:“你不是我母亲!”
“孟清”停下脚步,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那神情如受伤的小鹿,楚楚可怜,令人心生怜悯。“丫丫,你在说什么?我是你母亲啊!”
“你的影子……”丫丫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地面,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如决堤的洪水,一泻千里,“我母亲不会在灵界留下影子。”
“孟清”的表情瞬间扭曲,如恶鬼附身,狰狞可怖,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那腐烂的肌肉和森森白骨,仿佛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魔,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聪明的丫头……”它嘶嘶地说,那声音如毒蛇吐信,阴森恐怖,让人毛骨悚然,“但已经太迟了。”
怪物如饿虎扑食般猛地扑来,丫丫的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她挥动判官笔,如疾风骤雨般凌厉。一道青光如闪电般划过,仿佛是正义的审判,将怪物拦腰斩断。但那怪物并未死去,它的两截身体在地上蠕动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那笑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诅咒,回荡在整个房间。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阎罗王大人已经...\"
丫丫未等它言罢,又是一道青光如闪电般劈下,此次不偏不倚,正中怪物头部。伴随着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怪物瞬间化为一滩恶臭扑鼻的黑水。
丫丫气喘如牛,转身凝视房间中央的铜镜。镜面似水波般摇曳,映照出的却非她的倩影,而是一条通往地下的螺旋楼梯,仿佛是通往幽冥地府的通道。
“这难道就是前往核心的路径吗?”丫丫喃喃自语,心中犹如乱麻。她究竟该等待真正的母亲,还是孤身前行?
正当她犹豫不决之际,铜镜突然剧烈颤动起来,犹如地震一般。镜中的影像瞬间变幻,张明远赫然出现在眼前——他静静地躺在一张冰冷的石台上,四周站着几个身着黑袍的神秘人,正在举行一场诡异的仪式。张明远的胸口被划开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鲜血如泉涌般不断流出,汇聚成一滩猩红的血池,流入一个青铜容器中。
“张大哥!”丫丫心痛欲绝,想也不想,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铜镜。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及镜面的一刹那,一只冰冷刺骨的手从背后如鬼魅般伸出,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别碰!那是陷阱!”
丫丫惊愕地回头,只见真正的孟清宛如幽灵般站在身后,面色苍白如纸,嘴角挂着一缕触目惊心的血丝。她的左臂软绵绵地垂着,仿佛已经折断。
“母亲!你没事……”丫丫又惊又喜,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孟清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噤声。“阎罗王正在利用你对那男孩的眷恋设下天罗地网。一旦你踏入那面镜子,就会如同身陷囹圄,永远被困在这虚幻的迷境之中。”
她拉着丫丫向后退了几步,手指向铜镜四周的地面。丫丫这才留意到,那里竟刻着一圈若隐若现的红色符文,宛如一条条狰狞的毒蛇,正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不祥光芒。
“那我们该如何拯救张大哥?他真的危在旦夕!”丫丫心急如焚,急得在原地直跺脚。
孟清的神情变得愈发复杂,她凝视着丫丫,轻声问道:“丫丫……那男孩对你来说,真的如此重要吗?”
丫丫愣了一下,然后坚定地点头。\"他救过我的命,而且...而且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孟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一般,她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那布袋仿佛是她最后的希望。
“这里面是孟家祖传的‘续命丹’,可以暂时保住他的性命。但要想真正救他,我们必须先解决阎罗王。”她的声音低沉而又坚定,仿佛在向命运宣战。
她小心翼翼地将布袋递给丫丫,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期待,“用判官笔在镜面上画一个‘通’字,然后把丹药丢进去。记住,千万不要碰到镜面!”
丫丫不敢有丝毫怠慢,按照孟清的指示去做。当丹药穿过镜面的瞬间,她看到镜中的张明远突然像被电击了一般剧烈咳嗽起来,胸前那狰狞的伤口也开始如枯木逢春般缓慢愈合。一个黑袍人惊恐地向后退去,其他几人则像无头苍蝇一样慌乱地四处张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好了,他暂时安全了。”孟清如释重负地说,“现在我们必须……”
她的话还没说完,身体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猛地一颤。丫丫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房间的入口处站着三个高大的身影——不,那简直就是三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怪物。它们有着人的轮廓,但头部却是各种狰狞可怖的动物形状:牛、马和……乌鸦。
“阴司三使……”孟清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阎罗王派出了他的亲信。”
牛头人向前迈了一步,它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房间里炸响:“孟清,阎罗王大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交出判官笔和那丫头,饶你不死。”
孟清紧紧地将丫丫护在身后,尽管她的身体已经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休想!孟家血脉绝不会向你们屈服!”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燃烧的火焰。
马面发出一阵阴森森的笑声,那笑声如同夜枭的鸣叫,让人毛骨悚然。“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三使同时出手,牛头人如同火山喷发一般,掷出一串燃烧着熊熊火焰的锁链,那锁链如同火龙一般,张牙舞爪地向孟清扑来;马面则挥舞着巨大的砍刀,那砍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劈成两半;而鸦首则从口中喷出一股滚滚黑烟,那黑烟如同一团墨汁,迅速弥漫开来,仿佛要吞噬一切。
孟清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鲜血如泉涌般流出。她在空中挥舞着手指,画出一个神秘而又诡异的血符。“丫丫,用判官笔点我的血符!快!”她的声音如同命令,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丫丫不假思索地照做。当判官笔接触到血符的瞬间,一道耀眼的金光爆发出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罩将母女二人护在其中。三使的攻击被悉数挡下,但它们并不气馁,开始从不同角度连续攻击。
\"母亲,我们怎么办?\"丫丫焦急地问。她能感觉到光罩的力量在逐渐减弱。
孟清咳嗽了几声,嘴角又溢出一丝鲜血。\"丫丫,听着...我教你怎么使用判官笔的真正力量。孟家血脉代代相传的秘法...\"
她握住丫丫的手,引导判官笔在空中画出复杂的符文。\"记住这个图案,这是'破'字诀,能破除一切阴邪。但使用它会消耗大量精力,不到万不得已...\"
光罩突然出现裂痕,牛头的锁链已经穿透进来。孟清猛地推开丫丫,自己却被锁链缠住了腰部。
\"母亲!\"丫丫尖叫。
\"记住我教你的!\"孟清在被拖走前大喊,\"去核心区域!用判官笔和罗盘封印通道!别管我!\"
丫丫眼睁睁看着母亲被三使拖走,心如刀绞。她本能地想追上去,但理智告诉她那正是敌人想要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擦干眼泪,转身面对铜镜。
\"我会救你们的...所有人。\"她低声发誓,然后开始尝试孟清教她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