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嘉宁的血百毒不侵，很快替谢蕴章解了药效。
打开房门，谢蕴章径直走了出去，颜嘉宁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一见到谢蕴章气定神闲的样子，众人都纳闷他到底有没有中药。
但当谢蕴章走到人前的时候，云淡风轻的脸上突然浮现一股肃杀之气，甚是逼人。
识时务的崔雍又率先给谢蕴章跪下。
他都跪下了，旁人怎么可能站着。
“平身。”
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
“姜宝林。”
听到谢蕴章喊她，姜莘言的后背一凛，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妾身拜见陛下。”
“方才姜宝林想要服侍朕，那朕问你，是谁让你那么做的？”
“是……”姜莘言咽了口唾沫，垂着头不敢出声。
“是谁？”
谢蕴章的声音又凌厉了几分，吓得姜莘言赶紧磕头。
“陛下恕罪！是长公主吩咐的。”
谢蕴章依旧看着她。“身为后宫宫妃当以后宫之主皇后为尊。既然不敬皇后，那就别做这个后宫的后妃了。”
“陛下！”姜莘言立刻爬上前抱住谢蕴章的大腿。“妾身知错！妾身不敢不敬皇后娘娘！”
说完她望向颜嘉宁。
“皇后娘娘！”
扑向颜嘉宁，姜莘言连连磕头。“娘娘，求您帮帮妾身。妾身真的没有不敬您。我们相识多年，您当知道妾身一向胆小怕事。”
“姜宝林，陛下下旨，你要求也得是求陛下。”颜嘉宁笔直站在原地。任由姜莘言如何哀求，她一点也没心软。
“皇兄为让皇嫂解气才对姜宝林这般严厉。”
文安长公主走上前向谢蕴章行礼。
“皇兄，方才是文安性子太急了，让姜宝林受了牵连。您就看在文安的面子上放过姜宝林。”
这回谢蕴章丝毫没给她脸色。“朕不喜欢蠢人。正好姜宝林也没服侍过朕，直接剥夺宝林之位，撵出宫！”
“陛下！妾身求陛下宽宥！”
姜莘言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陛下，皇后娘娘，妾身知错了！”
如果被撵出宫，她还不如直接去死。
姜莘言这回是真的将头磕得砰砰响。
“皇后娘娘，您好歹与姜宝林也曾是姑嫂一场，现在又有缘共事陛下。您也别那么不近人情，就替姜宝林说说情。”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让所有人都一惊。
目光所聚之处，站着明途的夫人杜氏。
她周围的人立刻撤了几步，与她保持距离。谁也不愿意惹上这么一个看不清形势的人。
杜长隆和明途的脸色也立刻铁青。
“混账！”杜长隆训斥了一句。“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滚出去！”
被杜长隆这么一骂，杜氏很是不乐意。“父亲，女儿说的哪里错了？皇后是二嫁之身，天下人皆知，需要掩饰吗？”
说到这里她又冲着颜嘉宁皮笑肉不笑。“皇后娘娘，您说呢？”
颜嘉宁依旧站在原地，唇边带着浅浅的笑容。
“本宫确实是二嫁之身，陛下都不介意，有什么可遮掩的。不像那些夺人夫婿，又杀人灭口的畜生，立身不正，心里虚的狠，就是见不得别人比她的日子过得好。”
“明大人，先夫人和令爱明薇的尸骨被本宫葬在了紫州颜家祖坟里。如果你有良心，就去祭拜一二。好歹当初你拿了颜家的钱，又娶了颜家的嫡女，总得给颜家一个说法。”
被道破了往事，明途立刻涨红了脸。“多谢皇后娘娘提点。臣遵旨。”
“不必谢本宫。先夫人救本宫于危难，可惜本宫没能护得她周全。”
说完她的目光便瞟向了杜氏。
“明大人，你这个继室夫人出身可真好啊！”
说完她不屑地笑了一声，转头又冲着姜莘言说道：“姜莘言，陛下让你生你便生。陛下让你死你便死。不管你是谁，君在上，你就不得造次！”
一旁的文安长公主立刻冷了脸。
这哪是教育姜莘言，颜嘉宁是故意把这话说给她听的！
看到文安长公主的脸色很是难看，颜嘉宁心里才舒服些，便让夏长芦处置姜莘言。
夏长芦赶忙带着两个小太监就来拖姜莘言。
处置了姜莘言，谢蕴章看向了文安长公主，可却问向夏长芦。“贱婢折枝在何处？”
“已被押在厢房，等候陛下的发落。”
谢蕴章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剁掉其右手，扔出皇宫！”
“陛下，”颜嘉宁止住谢蕴章下旨，“折枝到底跟了臣妾那么多年。况且她的父母都是广安门老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留下她的手，杖十。”
杖十，死不了，但是得在床上趴些日子。
谢蕴章也算解了心里的气。“那就拖下去杖十，撵出宫！”
然后他又问向文安长公主：“文安，你觉得这般处置可好？”
文安长公主咬碎银牙。
“皇兄是君，想怎么处置都妥。”
“朕是讲理的。”谢蕴章又往前走了几步，离着文安长公主越来越近。“朕该招驸马回京了。他出京这么久，也该回来与你团聚。”
一提到她的驸马，文安长公主的面色立刻不自然起来。
曾有那么一瞬，文安长公主像是很怕。
谢蕴章又看了一眼明途与杜氏。“明爱卿与夫人伉俪情深，朕头一次知道现今的明夫人是继室。”
谢蕴章与颜嘉宁的想法一致，不杀明途和杜氏，就一点点折磨这二人。
就让他们夫人活着相互指责，鸡飞狗跳的日子里。
让他们自己抹杀自己。
小年宴继续，歌舞又开始起来。
看着那些舞姬，颜嘉宁突然看着贺婕妤道：“本宫听说贺婕妤准备了才艺。”
贺飞月从角落里站起来。“启禀陛下，娘娘，妾身才疏学浅，谈不上才艺。是妾身家里的姐妹善歌舞，愿意为陛下，娘娘助兴。”
“那也好！本宫也见识一下威州风情。本宫记得你家乡比邻羌国，许多女子和北羌女子一样，能歌善舞。”
仅是几句话的功夫，颜嘉宁脸上的笑容也真实许多。
她还看向谢蕴章，提醒他认真看。
“有惊喜？”谢蕴章突然将头凑到她跟前，压低了声音：“你会歌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