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招扬起脑袋,他的声音略带焦躁“百因必有果,你可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了?”
老者声音洪亮有力,朝着英招行大礼,“凤霞国国主煦尧愿意承受后果”
“在你做出选择的时候,恶伴随着善来,因果循环,你的因是凤霞国百年太平,可是你的果多了”
国主不慌不忙,他在和英招谈条件,从容不迫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将要赴死之人。
“我自知有愧多提了一个要求,您看看这偌大的凤霞国有什么可以取走,您请”
各家各户听到这话眼里闪过惊愕,他们心中各怀鬼胎,有人心中害怕,缩回自己的屋子里,英招只看了一眼便猜到了他们的想法。
“善恶到时终有报,既然选择了恶,过后就要为自己的恶负责,我从不觉得善恶共存有什么不对。
但人要知足,善者当知晓恶的存在,恶者当心怀善念,世人如若贪心欲望往往不断,我会降下惩罚。
我不助长恶也不放任善,世间众生在我这里做出选择,心愿达成者我会前来收割他们的果。
善者其果变换多样因却只有一个,恶者无非是奔着杀人去的,他们的果就简单多了杀人偿命尝所杀之人的苦”
煦尧爽朗一笑,“您说的对啊,所以我打算让柯震南和我一同赴死!他一生杀孽不断如今也到了偿还之时”
柯家家主柯震南恐惧占据了他的全身,拉起煦尧的衣领怒骂。
“你自己做的因应该自己去了结果才对!扯上老子干什么?!老子为你鞠躬尽瘁杀孽不断还不是为了这凤霞国!”
英招不管他的所说所做,自顾自的思考段若竹的身份,煦尧狠狠扇了柯震南一巴掌。
“这个果本该是你我二人一同承受,现在知道怕了?没用的东西,你还想让我的国易主!做梦去吧,你的女儿最后只会和我的儿子成婚!!!”
柯震南简直难以相信这就是那个好君主好父亲?
“你既然想让我们绑在一起!我的女儿不能因为我的错误和帝王家绑在一起!”
如今知晓我的计划还做出这样的事情,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好啊,下辈子我们再斗智斗勇吧。
柯震南扫过人群中的两个女儿,一行热泪划过,“女儿们,这一世是为父对不起你们,愿来世我们不再见”
他目露凶光在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神情中一把小刀捅穿了煦尧的身体,煦尧身体无力的倒下去,临闭眼前撇头看夏长云,用嘴型说
“尊主尽可前去,门已开”
他的鲜血顺着地面一路流淌,蕴含着魔气的血液此时在某处的一方,悄悄打开了大门。
英招身体一滞,爪子抓起煦尧猛烈摇晃,循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诡异笑着的夏长云,他不由分说直接当场把这两人吞入腹中。
柯柔心中顿时升起强烈的恶心感,柯蓝牵着她站在人群中,颇有君王的气势。
“百姓们,如今一切已经安定,凤霞国不可一日为主,当今太子无能,无法召唤出凰,小辈斗胆,胜任国君一位!”
柯柔顿时睁大了双眼,她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抓起她的领子就开始质问“蓝儿,你在说什么…”
柯蓝不敢正视她的眼睛,淡淡道:“这是父亲让我干的,姐姐,以后我们就是这个国家最尊重的人,你信我吗?”
柯柔气的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父亲?!他干了什么龌龊事,你不是都亲眼见过吗?为什么还要按照他说的做!他已经死了啊!”
柯蓝任由她又锤又打,凭借着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力气,轻轻松松的掰开她的手。
“姐姐,父亲看重你,因为你的资质是我们姐妹两中,最好的,但论上阵杀敌,你不敌我,妹妹,没求过你什么,这会就成全我吧”
夫诸正巧带着自己的契约者来这,一瞬间,洪水淹没了整座城池,没人死,没人伤。
城外英招恭顺的行礼,“尊主大人别来无恙”
它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夫诸看不过去,水把英招全身都洗了个干净,“啧,吃相还是那么难看”
知觅跳下段若竹的肩头跑向他,岚渊大手抚摸它的小脑袋,“觅儿,今日好玩吗?”
它想了想,一口应下。
“好玩啊,今日见证了百年大国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今天也见证了本就争不出善恶的凡人,恶的种子在他们的心里”
岚渊如慈父一样祥和的看着知觅,它浑身不舒服,噘着嘴变回了人形,他悄悄牵起岚渊的手,小心翼翼的欢欣雀跃。
夫诸前腿跪地,“恳请尊主大人容许吾等陪伴身侧,凤霞国国主所说实乃危险,这次是吾回报的机会”
英招局促的站在一边,目光不知道该看向什么地方。
夏长云不耐烦的挥挥手,抬脚和岚渊站在了一处,不清楚段若竹和它们说了什么,它们自觉的隐去了自己的存在。
“岚渊,你是知道了什么吗?这两天这么安静,有点担心”
“真是稀奇,原来魔神大人也会担心我?哈哈哈哈,真是三生有幸~”
他的目光时不时扫向段若竹,声音一会大一会小,尤其说到担心和三生有幸的词时,更是像在炫耀,知觅看见他们谈话,挪了挪自己的位置。
夏长云和岚渊走远了些,“说吧,我不信你会没有话说”
“你还真是开门见山啊,我想说的呢,很简单,最初的契约,最初墨殇选择签下伴生契约。
其实还有一点那就是兽类可以自动选择更换契约对象,不过现在这条被忘记了,谁让凡人太自大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岚渊我没有耐心”犀利的双眸不带丝毫感情,让看者望而生畏。
岚渊故作镇定,摊摊手“听我说完啊,觅儿前面问过我,你的前四世根本没有出现这一世的情况,既然前几世的你不需要魂魄,那么这一世又是为何?”
夏长云感到意外,他在自己的记忆里寻找答案,闭着眼睛倚靠身后的一棵树上,猛的记起,记忆里段若竹附加在桃木枝上的法术是什么?
他忽然注意到这一细节,转身就向段若竹走去,岚渊赶紧拉住他“别冲动,你现在需要的是冷静,不能被业障控制!”
夏长云挣脱他的手“放开!我知道”
段若竹对着夏长云一直是笑着的,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对夏长云更加温柔宠溺仿佛没有了脾气。
夏长云平静地询问他,“附在桃木枝上的法术是什么?段若竹我怎么不记得你可以使用禁术?天道何时教了你那等法术?”
段若竹罕见的对他冷了脸,这一回他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反驳他的话。
“那只是你不曾涉足的法术,不是禁术。天道给我的一本书,那法术只是为了让你像普通魂魄那样轮回,无论你经历几世只要不接触自己丢失的魂魄就不会想起来本来的事情”
夏长云哑了声,他看着段若竹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和不解,你究竟还瞒了我什么?想到这他揪起段若竹的衣领。
“你还瞒了我什么?都说出来!还有最初的契约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伴生兽无法选择自己的契约者了?!你告诉我啊!”
“清泠,你冷静一点!不要让业障控制你!”
夏长云像一头没有神智的野兽,他蔚蓝色的双眸此时变作红色,整个人都被魔气控制。
段若竹一把扯下他的发带,他安静了,“子晏,我…”
“清泠,你现在好了吗?”
夏长云不自然的低着头,“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伴生兽失去和人们平等的契约,它们沦为比家畜更低的存在,是我失控了”
段若竹每当想起那段往事,他胸口的怒火难以遏制,日益壮大。
“清泠,我知道你在为它们生气,最初的契约是为了保护它们设立的,而现在却成了摆设。
当时天道跟我说过那本书本身就是禁忌,它记载了太多事情,如果沦为坏人手里,很有可能被利用,但没人知道它的存在,就连我,天道都不愿意多透漏一点”
夏长云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或许,它是想让我们亲自去解开答案,我们的存在是为了平衡,而它则是守护”
最初的契约……小亭子里的人悠悠转醒,他的眼睛难得有了神,嘴里一直念叨“最初的契约”
知觅在结界外颓废的躺在地上,一位儒雅的男人慢条斯理的走过来,手里的扇子不停的来回扇,知觅快速跑到男人面前一副要哭的模样。
男人抱起知觅在它脸上吧唧一口,声音很响,知觅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温长茗!主人还在这里,你怎么如此大胆!”
温长茗柔和的目光尽是对它的喜爱,“觅儿,我可是你的夫君啊,就算他在又能如何呢?我亲近自己的夫人有何不可?”
知觅埋在他怀里,羞得抬不起头,段若竹听到外面的欢声笑语,勉强有了反应,温长茗摇头叹息。
“你又做梦了?若竹,他都走了多久了,少说也有八百年了,就算转世现在都不知道上哪了,你找得到他吗?
每次都这样,一睡就不知道何时会醒,你把自己困在回忆里,你觉得这样好吗?”
段若竹闻言默不作声,酒已经被喝的不剩多少,他拿起桌子上的酒壶不断摇晃,或许是喝酒喝的多了晃了神,酒都撒出来了他依旧摇晃酒壶。
温长茗抱着知觅就往来时的方向走,“算了算了,我劝不了你,走喽”
段若竹忽然来了一句“我现在就是个借酒消愁的可怜人,你们以后别来看我了,送点酒就好,要不是白泽,我怕是这回也醒不过来了,替我谢谢他”
送点酒就好?温长茗猛的转过身走到他面前把酒都毁掉,他强忍心中的怒火,直勾勾的看着他。
“段若竹,你这副样子作贱给谁看?他就算看到了能拿你咋样?嗯?真要谢他,自己去啊!
就说说你对他都干了什么吧,他想要的不过是你一句肯定!
段若竹,别逼我把事情都抖出来,告诉世人他们尊敬的创世神竟是这等软弱之辈!
白泽真是瞎了眼了,把你唤醒!这世界毁灭了,我看跟你也没关系!”
知觅紧皱眉头,一脸的忧虑,它看向段若竹的眼里多了几分疑惑。
段若竹歪着头看知觅,嗤笑道“孟婆汤真是个好东西,忘得可真干净啊,真羡慕你”
知觅眼角微抽,微笑不自然,“主人你在说什么呀,觅儿,听不懂”
温长茗防着贼似的,抱着知觅就跑。
白天,年轻的男子们都出来农作,有人看到他还在这里也只当看不见,一位情窦初开的姑娘在不远处怯生生的望向他。
段若竹始终看向那颗桃树出神,有人问他“你在看什么?”
他只是笑笑然后回答“在看心上人”
问他的人心中起疑,这儿除了桃树哪里有什么心上人?
少女缓慢的靠近,怯懦的询问“阁下,这桃树您看了许久,不妨走出这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段若竹闻言回头看去,少女的脸上有灰尘,眼神却干净澄澈,像极了夏长云最初的样子,他摇摇头回答道“谢谢你的提醒,我明日就启程”
少女红着脸跑开了,他随意抓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简单了收拾一下,清南村的众人不约而同对着他作揖行礼“尊上慢走”
男人身材高大,俊美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似乎在这里喝酒醉宿的人不是他,身上的衣裳也换成了清冷优雅的蓝袍,头上别着那戴着铃铛的红色发带。
叮当,叮当——清脆好听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回正轨。
许是酒喝多了他在天上飞着飞着一头便栽下去,好好的一大片空地硬是被他砸出一个坑。
人们全都露出惊讶之色,一位孩童焦急的呼喊自己的娘亲。
“这是神仙吗?你们看,娘,快来看啊”
他这一嗓子把还在愣神的人都喊醒了。
“神,神仙啊,从那么高的空中掉下来身上的衣裳还是干净的,而且,他似乎是,睡着了!”
三四个人抬着他放到一个破屋内,段若竹身材太高,床对于他小了很多,几个庄稼汉局促的站在那里,刚才大声喊娘的孩子兴冲冲的跑进来不由分说就要把他的鞋子脱掉。
庄稼汉们赶紧拉住他,“哎哎哎,你这混小子要干什么,别冒犯了神仙”
孩童嘟着嘴蹲在床前,目光灼灼,大人们看着不知道要睡多久的段若竹,嘱咐他在这里好好看着人,说完就去干活了。
孩童睡眼朦胧,天渐渐被黑幕遮盖,他娘在外面急促的催他。
“混小子,该回家吃饭了”
他拍着胸脯一副小大人做派“我还没见过神仙,娘,我就在这里不瞎跑,您放心!”
天蒙蒙亮,孩童支不住脑袋就要栽到地上,一双大手把他扶正,他抬头望去“你是神仙吗?你真好看”
段若竹温柔的把他抱进怀里,饶有趣味的挑眉问他“是吗?那你多看看怎么样?”
孩童乖顺的照做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伸着手悬在半空中,段若竹爽朗的笑了几声。
“哈哈哈哈,你这孩子,怎么我是你见过的第一人吗?”
孩童老实的摇头“当然不是,不过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所以你是神仙吗?”
段若竹故作沉思“我怎么可能是神仙?你有见过像我这样因喝酒从天而降的神仙吗?傻孩子,你们这是哪里?”
孩童跳下他的怀抱拉着他走到外面,天气炎热,庄稼都已经抬不起头耷拉着头,田里男人女人弯着腰低着头。
有人时不时捶打自己的腰,有人擦拭自己的汗水,孩童脸上是天真无邪的笑容。
“这里是祁连山庄呦,我的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常年不下雨,生活勉强过得去,可娘他们真的好辛苦,你能帮帮忙吗?”
祁连山庄的罪孽藏在人们的心底,藏在地底,他想起这句话,脸上收敛了笑意,即使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这里也有了新的开始,可我怎么会忘记当时伤痕累累的他?
他调整好自己的呼吸,随这孩子走向田里的人们,他们热情和他打招呼,“嘿,仙长,您醒了”汗打湿了衣襟,往下淌着。
“仙长醒了,大家伙都停停手里的活,春荷你家孩子出息了啊,运气这么好遇到仙人”
被提名的妇人脸上闪过一抹害羞和骄傲,人乌泱泱的围了过来,远看还没几人,近看人还不少,看着就不太灵光,孩童跑到自己娘亲身边撒娇。
“娘,仙长长得好好看啊”
段若竹揉着脑袋疑惑道“现在是何年何月?”
其中一位大汉回答他“现在是人治四十五年啊”
人治四十五年?对了,当初为了防止那伤害兽类的情况在发生,带着神,仙,妖,神兽凶兽都和人间分开管理了,时间真是过去了许久。
他温柔的向孩子招招手,“来,既然你我有缘,那我便在此住下,你们可以向我许三个愿望以此报答恩情”
人们脸上露出欣喜,孩童在他们灼热的注视下怯生生的走到段若竹身边。
“仙长,仙长您真的要留下来吗?我,我没什么愿望,就希望您可以教我法力”
这句话和以前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事情相比起来,何其讽刺,想当初他们困住冤魂囚禁妖怪,原以为灭了他们就一了百了可结果呢?
结果是他们以自己的灵魂诅咒这片土地从此寸草难生,若非我逼问他,怕是也不会知道后面的事情。
当年的事情,我都有些记不清了,好像还有位堕仙?
段若竹不想说出残忍的事实,他温柔的询问,没人知道他怎么会这样,只当他爱护孩子。
“好啊,你叫什么名字?”
孩童骄傲的仰起脑袋“我叫云葬,同山半白云,此地葬将军,娘说这是个好名字,是父亲给我起的!”
叫云葬啊,当初也有这么一位叫这个名字的孩子,大手轻轻抚摸他的脸蛋,“你不觉得这名字晦气吗?”
孩子疑惑的歪着头。
“为什么会晦气,我这名字和将军挂钩,将军可是征战沙场造福我们的好人啊!我才不觉得晦气嘞!要是这片土地能安葬将军,这不是我的福气嘛!”
段若竹觉得意外原来不同的名字还能这么思考。
“你们这里缺水,想必你们的愿望定有一个是这个,等等吧,马上就会来大水了”
他牵着云葬往村落里走去,留下一众人欢呼雀跃,“马上就来水了,以后再也不担心种不出庄稼”
“真是个大善人啊!”
“大善人,谢谢你”
他们一同跪在地上磕头,村落里人烟稀少,基本上都是些老弱病儒,强壮的男人都在庄稼地里农作。
云葬心里很开心,遇到小伙伴他牵着段若竹兴奋的介绍。
“这是我师傅,只教我一个人的,他要教我法术,以后你们都得听我的!”
孩子总是这样容易得到满足,几个孩子聚到一起开始争论。
“什么你的师傅,你该不会是把人骗来了吧,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就是个小骗子!”
“没有爹的小杂种,我呸,我们走”为首的瘦高个三言两语就使得孩子们跟着他走,云葬低着头不说话。
段若竹的声音传入他耳中,“善恶到头终有报,一个小小的恶在这里会被无限放大,怪不得呢,人性本恶”
清冷疏离的感觉好像他马上就要离开,云葬有些慌,具体说了什么他根本没在听,只是牵着他更用力了。
夜晚,云葬坐在屋子顶上,颤颤巍巍的立不住脚“师傅您为什么喜欢坐在这?我家这屋子破,容易漏……”
段若竹手里的酒下肚,他擦擦嘴毫不介意。
“你们都说我是神仙了,这屋子,放心吧,不会漏,我也不会有事”
侧脸在月光下显得尤为白,身上似有白光,那种清冷疏离的感觉更加真实,云葬脱口而出。
“师傅你真的会留下来教我法术吗?”
“当然了,如今人间界罕有修仙者出世,天帝降下旨意避免心有不轨之人用他人给予的善来作恶。
你还小,多的你也不懂,明天开始我日日和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云葬点头如捣蒜。
“好啊,师傅你就说说伴生兽的故事吧,还有曾经发生事情咋样,对了,我喜欢听古神和古魔的故事。
传说他们曾是很要好的朋友……可是没有一个人见过魔,魔真的存在吗?”
段若竹眸中情绪不定,很要好的朋友吗?
可我连保护他都做不到,这个朋友我当的不称职啊,清泠,现在的孩子还挺单纯,只是你不在,不然真想让你见识见识这个孩子。
云葬说了很多,可段若竹只是喝着酒看向望舒,他很好奇,顺着段若竹的视线仿佛看到了一个人。
他知道那个人是假的,可那么一瞬间他忽然很想喊“师傅”
段若竹听到他喊的惊讶的回头看他,云葬的小脸被泪水打湿,“哎?师傅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