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你，当时肯定满脑子都是快点变回女子去跟昆悟坦白自己的爱慕之心？”
闻言，江近月脸皮登时通红一片，颇有些恼羞成怒。
“公子若是意在取笑于我，此事便不必再谈下去了。”
“我并不是取笑你，是在意。”君霖认真道，“无关过去，从今以后你的心中只能有我。”
霸道如君霖，江近月深有体会。这个时候不接他的话是最佳选择。
“言归正传。你不怀疑那只妖的动机？要知道妖报恩报仇都是立即践行。如你所说，迂回曲折的帮你介绍，你认为什么样的妖才能办到？”
江近月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君霖，再就是他身边的人，以及乔白。
可是达到这个标准的妖，大多与神界有着敌对的立场，无理由的痛恨神界所有人，包括她。
所以，那只被她救下的妖……
“我被骗了。”
“你这么好骗，不骗你骗谁？况且你当时的名望已然盖过了神界。这个时候必然会有人握着好不容易找到的把柄暗中对付你。”
“而唯一能置我于死地的罪名便是通敌。”
君霖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示意江近月继续分析。
“离间我与燕迟归只是第一步，收效甚微，再有了后面的计划。可是……”
“可是什么？”
“我的心思从未向外表露过，即便是燕迟归，至今为止也不知晓。那些人又是从何处着手的？我敢肯定我从未中过术。”
君霖想了想：“百花阁，那个堕仙用的什么招数？我记得他映射出曾经的你。还有那个觉魂碎片——”
“红绡？”
“且不谈觉魂碎片为何会在那些人手里，单单碎片出现的地点和时机，好像预示着什么。”
江近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君霖将她的神情动作尽收眼底。
“四方位，五属性，六道轮回。”江近月缓缓道，“这是一种秘法。”
“什么秘法，你在哪里见到的。”
“那里的大地一片空蒙，有道青光，有株华盖苍木，我看到的秘法就在其中。”
君霖记得那个地方，他去的时候只见到了树和江近月，并没有其他的东西。
“那个地方你常常梦见？”
江近月摇了摇头：“不是常常梦见，我的感觉告诉我，我本就在那里。”
君霖只当是她融魂还未恢复过来，话锋一转：“结合你的所有经历来分析，目前唯一清楚你身世来历的人，只有太微老儿了。”
“他是不会告诉我的。”
“这么说，你以前问过他了？”
“嗯。我曾经怀疑过自己。”
君霖恨其不争：“你就不会怀疑别人吗？”
“我有何可图？”
“怎么没有？身体、灵力、魂魄、血脉，哪一种不可图？你太小瞧自己了。倘若你真的没有可图之处，凭太微老儿的手段，单凭昆悟就能保住你吗？他想弄死你太容易了。”
“可是……”
君霖打断江近月：“别可是了。想要求证也容易，趁手的证据就在这里。”
仅凭一句话，江近月便懂了。她略微思索，点头同意了。
结界悄无声息的撤了，君霖隐藏在暗处，江近月亦如前几日的姿态躺着榻上。
乔白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他凑近了些，发现江近月的脸色颇为憔悴，好像极为虚弱的样子。
养了几日，怎的情况愈发差了？
而且，洞府里的气息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乔白警惕的绕着洞府巡视了一圈，没发现可疑，便又回到了榻边。
他观察了江近月一刻钟，江近月仍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便离开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沉睡”的江近月翻身下榻，与隐匿的君霖尾随乔白出了洞府。
洞府之外依然是三季在变换，可怜刚刚修补好结界的昆悟，一脸疲态的闯进来，却见到毫发无损的江近月与兔妖相携而去。
他握了握拳头，只得默不作声的跟上去。
三人各自在藏身之地等待对方的下一步动作，然而为首的蝉乔白对此一无所觉。
螳螂江近月与君霖在心声交流。
“是不是误会他了？”
“不会。你瞧小泥鳅翘首以盼的样子，明显是在等人。”
“他没有亲人，朋友。”
君霖睨了江近月一眼，未搭话。
足足等到季节转换，也未见到一个人来。江近月再次开了口。
“已经这么久了，恐怕是……”
“来不了了。”
“那我们走吧，别让乔白发现了。”
君霖却勾唇一笑：“不必走，问他就行了。”说罢，他手上用力将江近月提了起来。
猝不及防的露脸，双方都有些意外。
乔白打量着突然出现的两人，意外之余，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我就说嘛，厌月仙君如此厉害的人，怎么会一点儿防备之心都没有。”
“你究竟在帮谁？想得到什么？”
乔白不答反问：“月儿觉得我想得到什么？”
“灵气。”君霖俯瞰着乔白，“纯净的灵气能祝你化蛟成龙。”
“只要我留着觉魂碎片，不愁没有灵气。”
“可是不够，也不能。那个人不答应。”
闻言，乔白的眸光变换了下：“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蛇无相！”
江近月不敢置信的看着乔白：“蛇无相？他怎么会是蛇无相呢？他明明是蛟龙啊。”
君霖屈指弹江近月：“他本无相。只是你心中先有了蛟龙的模样，看到的自然是蛟龙。”
乔白听着他们的对话，笑了笑：“原来我在你的眼里是蛟龙啊。”
“难道你不是吗？”
“不是。”
他不是蛇也不是蛟龙，甚至连人都算不上。
“所以你是为了灵气才帮别人对付我？”
乔白点了点头。
“那个人是谁？”
“你可以问我觉魂碎片的事情。或者你小的时候遇见的那个人。”
江近月有些惊讶：“那些记忆也是假的？”
“除了我顶替了他，其余的都是真的。”
“那个人是谁？”
乔白目光向着君霖——
“你……为何突然告诉我这些？”
“我没有时间了。”
江近月抿了抿唇，极不情愿的问道：“你故意受伤接近我，是为了觉魂碎片吗？”
“不是的。觉魂碎片的确是你亲手交给我的。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你并不知我的真面目。”
“那你引荐厌月与他相见的人是谁？”
乔白突然抬头望着天边，答非所问：“来不及了。月儿，我骗了你，其实有四季。”
“什么？”
话音未落，只见乔白化成流光冲向天际，随即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下来。
江近月仰头寻找着乔白的身影，一片宽袖遮住了她的头顶。
君霖的声音沉沉传来。
“这是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