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攸紧绷背脊,紧张的思索着如何解释,才能瞒过宴丞霄。
她扬起笑脸,掩饰着眼底的慌乱。
“丞哥,你怎么来了?”
老师靠在窗边,目光一沉。
宴丞霄眼底的怒火掠过许攸攸身旁的老师,落在她身上,化作一片柔情。
抬手霸道的将她揽进怀里。
许攸攸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浑身僵硬。
她不知道宴丞霄又抽什么风,竟然找到学校来。
他向来不喜欢公开他们的关系,今天这是怎么了?
门外来来往往的学生,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宣誓主权?
“怎么不接电话?”
许攸攸这才打开手机,抱歉的笑了笑。
“丞哥,忙着画画来着,没看到你打电话过来。”
在意识到宴丞霄怪异的行为是因为吃醋时,许攸攸心中五味杂陈。
她没想到宴丞霄竟然还会吃她的醋。
她沉思了片刻,或许只是他本能的占有欲作祟罢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宴丞霄并没有听到她要出国的事,顿时松了口气。
宴丞霄眼底的怒气被眼前软萌可爱的女人彻底熄灭,不由得抱得更紧了些。
“宝宝,送你的。”
许攸攸怔愣的看着被塞进手心的门票。
在看清楚门票上的信息时,压抑着内心的雀跃。
她忽然回想起昨晚那肮脏的东西,被她明晃晃的扔在了他的包上。
看来,他心虚了。
所以才特意送了这么好的礼物给她。
这可是她最期待的国际知名画展!
可惜,这种顶级的画展,可不是她能拿得到的。
能拿到门票的人,不光要有钱,还要有一定的社会地位。
就像宴丞霄这种人。
许攸攸可不是有台阶下也要端着自己的人。
这样不可多得的机会,她不会错过。
她更不能驳了宴丞霄的面子,脸上重新挂上了俏皮的笑意。
“丞哥,谢谢你,我很喜欢。”
宴丞霄的视线落在老师身上,语气又变得阴沉起来。
“他是谁?”
许攸攸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向宴丞霄介绍道:
“这是我的指导老师,陈默宇陈老师。”
陈默宇推了推镜框,眼底闪过冷漠。
“攸攸,这位是谁啊?”
“老师,他是我的……”
许攸攸话还未出口,就被宴丞霄打断。
像是刻意隐藏两人的关系。
宴丞霄上前一步,将许攸攸挡在身后,俊冷的面庞带着威压。
他倒要看看,是谁敢在他面前叫“攸攸”。
如此亲昵的称呼,让他很不舒服。
“攸攸?”
许攸攸后背惊起一层冷汗,她感觉周身像是被寒气紧紧包裹。
虽然他只是重复了一遍陈老师对她的称呼,她便知道,宴丞霄生气了。
她没想到宴丞霄的占有欲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她眉心阵痛,只觉得愈发尴尬。
宴丞霄忽然开口,带着锋利的话语刺向陈默宇。
“陈老师还是要和学生保持好距离。”
“否则,我不介意给攸攸换一位老师。”
说罢,他留下一个讥讽的眼神,转身离开。
教室内只剩下许攸攸和陈老师二人。
许攸攸耷拉着脑袋,口袋里握着门票的掌心微微出汗。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也不知道如何面对陈老师。
陈老师虽然年轻,但履历极为漂亮。
他可是国立艺术大学唯一一位具有国外曼兰艺术学院特聘高级讲师资格的人。
是距离那些名师大家一步之遥的人。
许攸攸一直觉得,陈老师是不喜欢张扬的人,并不是没有实力和名师大家比肩。
如今却被宴丞霄这般羞辱,连同许攸攸的自尊一起。
陈老师似乎看出来许攸攸的为难,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攸攸,他是你男朋友吧!”
许攸攸抬眸看去,陈老师正目光淡漠的盯着宴丞霄离开的方向。
他嘴角微微垂下,抿紧了唇。
“攸攸,爱是要有底线的,你要活出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依靠男人。”
许攸攸重重点了点头。
她的底线正被宴丞霄一步一步撕碎,也让她在窒息的爱中更加清晰的辨别出自己的人生方向。
“老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陈默宇笑的温柔,犹如春风拂面。
“没有给你讲大道理的意思,只不过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就要出国学习了,不要为国内的事分心,还是要早点处理好。”
许攸攸苦涩勾唇,“谢谢老师,我知道了。”
她刚准备回去接着画画,只见陈老师拿给她一个比赛的海报。
她诧异的张了张嘴,难以抑制的兴奋涌上心头。
“老师,这是卢塞恩设计大赛?!我,我真的有机会参加吗?”
陈老师笑的从容,他的肯定像是给许攸攸吃了一颗定心丸。
“攸攸,你很有天赋,如果有机会在国际大赛中崭露头角,必定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机会。”
“曼兰艺术学院会为你开后门,曼兰顶尖设计公司--奥维卡的实习机会也是唾手可得。”
许攸攸难以置信的呆愣住。
她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能有机会进入奥维卡公司,这可是全球顶尖的设计公司。
如果能进奥维卡,出国后就不用担心生活费和妈妈的医药费了。
她小心翼翼收好比赛海报,眼神坚定地看着陈老师。
“好,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晚上放学,许攸攸抱着一个大相框回到家。
别墅里一如既往静悄悄的。
她将送给爷爷的寿礼细心塞进玻璃相框里,透过玻璃望向她耗费了两天两夜的心血。
她最完美的作品,也是她最期待的作品。
她期待能陪爷爷过一次寿辰,毕竟只有爷爷才像是她真正的亲人,对她的爱,对她的呵护,她都记在心底。
她将画框问问放在了一进画室门口的柜子上,随后打开了一张新的画纸。
她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坐在画板前。
接下来就要为卢塞恩设计大赛做准备了。
她必须拿下这场比赛的第一名,只有这样才会被奥维卡公司注意到,如果能进入到奥维卡,出国后她就不用再为钱发愁了。
“铃铃铃。”
电话铃声传来,许攸攸眸色渐冷。
等了片刻,见对方依旧没有挂断,才接了起来。
一声“丞哥”还没唤出口,就被电话那头传来的嘈杂声打断。
眉头紧皱。
陌生的男人声音传来。
“林小姐,你可是宴总带来参加我们兄弟间聚会的第一个女人。”
“看来宴总是真喜欢你啊!”
许攸攸神情一滞,又看了看电话显示。
确实是“丞哥”打来的没错,但却没有宴丞霄的声音。
她眸色沉了沉,看来是林雨薇搞的鬼。
她默默起身,开了公放,在客厅里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
宴丞霄从来没有带她见过他的朋友,美其名曰,金屋藏娇。
不想让她沾染上商业场上污浊的气息。
许攸攸曾经还觉得宴丞霄爱惨了她,他的占有欲曾经让她一度觉得那是爱情的样子。
但她现在想明白了,宴丞霄不过是不想让她过多进入他的生活。
就像是独属于他的附属品,就算有一天被丢掉了,也不会被外人说道。
林雨薇细腻的笑声传来,“你们快别这么说,我听说丞霄已经结婚了。”
兄弟们纷纷冷笑。
“结婚了又能怎么样?宴总家里那位不过是个小屁孩,还在上学呢,哪有林小姐有魅力啊!”
林雨薇故作惊讶,“是吗?现在的小女孩想法多得很,可不好控制,说不定哪天就跑了。”
兄弟们纷纷附和。
“对啊,所以我一直都说,那丫头不适合宴总,还不如早点把林小姐娶回家,知冷知热,日子不比现在过得舒心。”
许攸攸神情淡然,似乎在听别人的故事。
她这才意识到,她对于宴丞霄的以及和他相关的事,都已经不感兴趣了。
她只想快点逃离,结束这一切。
她起身走进画室,拉了一个空箱子,将以前画的画,获奖证书都塞进箱子里。
这是独属于她的回忆,也是她为数不多能带走的东西。
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传来了宴丞霄低沉的嗓音。
“聊什么呢?”
许攸攸手上动作没有停,唇齿间挤出一丝轻笑。
看来真的是林雨薇故意的。
宴丞霄并不知道许攸攸正一清二楚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兄弟们开始起哄。
“宴总,你都把林小姐带来见我们了,打算什么和你家那位离婚啊?”
“都说年龄小的不安分,宴总可别犯糊涂。”
宴丞霄不怒反笑。
“你们懂个屁?她爱惨了我。”
“我勾勾手她就会贴上来,是我为她安排好了一切。”
许攸攸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瞳孔骤缩,冰冷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
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即便她的二分之一的人生已然失去掌控,但未来的几十年,她会自己改写。
她将收拾好的箱子塞进画室最里面的柜子里,重新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宴丞霄语气中难掩骄傲自得。
“她很听话,什么都肯为我做。”
兄弟们哄笑。
“还是宴总御妻有方啊!”
许攸攸面无表情的听着,手机屏幕上正查看着28天后飞往曼兰的机票。
宴丞霄哼笑,与兄弟们探讨许攸攸时,像探讨一件物品一样随意。
“她现在的人生是我创造的,她怎么舍得离开我?”
许攸攸紧闭双眼,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叮。”
手机提示音传来。
【恭喜您,飞往曼兰的机票已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