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涛收回匕首,转向队员,声音压得更低,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果决:“二号、三号,给你们五分钟,把这里所有俘虏,集中到会议室,通讯设备全毁了,人给我捆结实了,眼睛、嘴巴、耳朵,都给我堵上!一个都不能漏!办完之后在门口集合。”
“明白!”两名队员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行动。
“四号、五号,”李涛的目光转向另外两人,“你们两个,去三楼西侧那个房间,把我们受刑的兄弟带出来,清理干净,准备接应撤退!”
“是!”
李涛这才看了一眼始终沉默但感知全开的李舟:“你跟我来。你的‘眼睛’,现在比什么都重要。”
“了解。”李舟点头,他能感觉到李涛语气中的那份倚重,并非客套。
李涛一把揪起那个已经快被吓破胆的伽梵军官,几乎是拖着他:“带路!武器库!别耍花样,我知道除了卡片,还需要你的‘手’,或者‘眼睛’,对吧?”
那军官眼睛瞪得溜圆,像是在看一个能洞察人心的魔鬼,哆哆嗦嗦地点头,声音都变了调:“是……是指纹……掌纹识别……长官,我,我都配合……”
“算你识相。”李涛哼了一声。
很快,獠牙二号、三号特战队员效率极高地完成了任务,将所有俘虏,每个单独捆绑,眼耳口鼻处理得妥妥当当,确保他们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也不会看到任何不该看的东西。随后,他们迅速与李涛汇合。
在军官几乎是滚爬带路的指引下,加上李舟“全方位无死角”的感知确认,几人如同融入了黑夜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避开了两拨正打着哈欠、明显有些懈怠的巡逻队,快速接近了基地后方那座孤零零、看起来异常坚固的武器库。
“外面四个哨兵,两个在门口,像是站岗的木桩子。另外两个在五十米外的路口游动,频率很固定。武器库里面,六个固定看守,能量信号很平稳,估计……在摸鱼,或者说,在进行什么娱乐活动。”李舟的声音极轻,精准地传递着信息。
李涛借着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月光,迅速打量了一下武器库的外部结构。只有一个主要的出入口,墙体厚实得能抵挡小型炮弹,但一侧有几个离地约三米的高窗,像是通风用的,窗户不大,但足够一个人钻过去。
“有意思,”李涛嘴角几不可察地扯了扯,露出一丝冷笑,“獠牙三号,你和六号,去正门那边,随便弄点动静出来,记住,别太大,把外面那四个真正的苍蝇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就行。”
“收到。”三号队员低声应道,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二号,跟我来,咱们给他们表演个‘空降神兵’,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专业。”李涛对另一个队员使了个眼色,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嘿,我喜欢这个。好久没活动筋骨了。”二号队员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李舟和三号队员如同两道影子,悄无声息地摸到武器库正门不远处的一堆废弃木箱后。三号队员经验老道,没有选择太大的动静,只是捡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掂了掂分量,然后手臂一甩,石头划出一道精准的弧线,不偏不倚地砸在远处一个堆放着的空油桶上。
“哐当!”一声不大不小的金属撞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却又不足以引起大规模警报。
“谁?!”武器库门口的两个哨兵几乎是同时警觉起来,条件反射般地端起枪,小心翼翼地朝声音来源的方向挪动过去。路口的两个游动哨也立刻改变了巡逻路线,快步靠了拢,嘴里还低声咒骂着什么。
与此同时,獠牙三号眼疾手快,将一块早就准备好的布条,又快又准地重新塞回了带路的那个伽梵军官嘴里,防止这家伙在关键时刻狗急跳墙,发出任何不必要的声响。
几乎就在那四个哨兵的注意力被完全吸引过去的瞬间,李涛和二号队员已经如同最灵敏的猿猴,几个迅捷无比的起落,悄无声息地攀上了武器库侧面的高墙。
二号队员从战术背心取出一件特制的小工具,在其中一个高窗的玻璃上一划一撬,动作娴熟流畅,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块玻璃便被完整地卸了下来。两人如同狸猫一般,闪电般钻了进去。
武器库内,传出几声压抑的对话。
“什么声音?听到了吗?”一个守卫似乎有些警觉。
“打你的牌吧!疑神疑鬼的!肯定是外面那帮巡逻的又在偷懒!”另一个守卫不耐烦地呵斥道。
果然如李舟所料,六个伽梵守卫正围着一张破旧的桌子,唾沫横飞地打着牌,手里的枪械随意地扔在一边,完全没有尽到看守的职责。
李涛和二号队员如同两尊从天而降的杀神,无声地出现在他们身后。还没等那几个沉浸在牌局中的守卫反应过来,一颗颗子弹就从加装了消音器的微声冲锋枪枪口中精准地射出,几乎在同一时间命中了每个守卫的要害部位。
六个伽梵守卫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应声而倒,脸上还凝固着打牌时的表情。
外面那四个哨兵听到里面隐约传来几声沉闷的倒地声,终于感觉事情不对劲。不约而同地转身向着武器库方向,当先一人骂骂咧咧地刚准备靠近武器库的大门一探究竟时,早有准备的李舟和三号队员快速闪现到从他们背后,对着他们的后背几下干净利落的手枪近距离点射,伴随着轻微的“噗噗”声,四个哨兵也步了同伴的后尘,瘫倒在地。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从制造响动吸引注意力,到攀爬突入,再到内外夹击控制整个仓库,前后加起来竟然不到一分钟。
“效率不错。看来这帮伽梵人的日常训练确实不怎么样。”李涛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从内部将武器库的大门推开一道刚能容纳一人通过的缝隙。李舟和獠牙三号队员立刻带着那个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的伽梵军官进入武器库汇合。
李涛毫不客气地将那个伽梵军官推到小仓库那扇厚重的金属门前,用枪口顶了顶他的后腰:“开门!别告诉我你忘了怎么开!”
那伽梵军官浑身一哆嗦,颤抖着手,接过那张被李涛缴获的钥匙卡,在读卡器上刷了一下。绿灯亮起,发出一声轻微的“嘀”声。然后,他又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掌,按在旁边的掌纹识别器上。
“滴——咔哒。”厚重的金属门应声而开,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
李涛一脚踹开沉重的金属门,端着枪第一个冲了进去,李舟紧随其后。
然而,仓库内的景象却让两人都是一愣。
没有安琪,也没有其他任何穿着龙昭帝国制服的艇员。
这个不大的小仓库里,横七竖八地挤着几十号人。他们全都穿着坎培尔联邦海军的制服,一个个面容憔悴不堪,头发纠结,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痕,眼神里充满了长时间被囚禁所带来的惊恐和麻木,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绝望。
看到突然冲进来的、手持武器但装束完全不同的武装人员,这些坎培尔俘虏先是本能地向后瑟缩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极度的困惑,紧接着,一丝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希望之光,在某些人的眼中悄然亮起。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一个看起来像是军官的坎培尔联邦中年人,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他的腿似乎受了伤,声音沙哑地问道,带着浓重的坎培尔口音,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
“别紧张,我们是……友军,来救你们的。”李涛愣了一下,随后含糊其辞,目光快速扫过这些俘虏,同时压低声音对李舟说:“扫描一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李舟暂时收起了疑惑,接着闭上眼,几秒后睁开:“都是坎培尔军人,没有异常。情绪波动很大,但主要是恐惧和……一丝期待。”
那名坎培尔军官一听“友军”两个字,眼睛里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声音都有些颤抖:“友军?感谢上帝!哦,感谢上帝!我们是坎培尔海军潜艇‘堡礁’号的艇员,在驹七海峡入口处遭到伏击,潜艇受损被迫上浮,然后就被他们俘虏了!。”
“我们的潜艇……我们的‘堡礁’号,就被他们拖到了兰卡基地的码头!这里只有我们这些人,我们的情报官……我们的情报官被他们单独带走拷问了!”
李舟和李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安琪不在这里!一个龙昭帝国的俘虏都没有!
这里关押的,竟然是之前情报中提到,那艘试图闯入驹七海峡然后神秘失联的坎培尔联邦潜艇“堡礁”号的艇员!
这算什么?买一送一?还是老天爷跟他们开了个国际玩笑?跑错片场了?
李涛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原计划是找到安琪他们,然后立刻撤离。现在倒好,安琪的影子都没看见,却意外捞到了一群坎培尔联邦的倒霉蛋,还顺带知道了他们那艘被俘潜艇的下落。
这些人,能扔下吗?显然不能。不仅仅是出于基本的人道主义,这些坎培尔艇员本身,以及他们那艘被俘的潜艇,都是极其重要的情报来..源。
“你们抓获的那些龙昭潜艇艇员呢?”李涛猛地转过头,冷冰冰的看着那个伽梵军官。
“什么...龙昭艇员,我...不知道”伽梵军官眼神闪烁,结结巴巴的说道。
李涛猛的抽出消音手枪,举起枪口,没有丝毫犹豫,对准了那个带路的伽梵军官的手臂就是一枪!
“噗!”一声闷响。
“啊——!”伽梵军官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浑身剧烈颤抖起来,冷汗刷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李涛的枪口紧接着又顶在了那个伽梵军官的脑门上,冰冷又带有子弹刚刚出膛热烫的金属触感让军官的惨叫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牙齿打颤的声音。“说实话!别逼我,下一枪可就不是手臂了!”
那军官感受到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我说,我说!我说实话!上级通知,龙昭帝国的那些俘虏……他们的级别很高,非常重要!。”
“四天前……就在四天前,他们就被秘密转移了!全部转移到了北边的猛拜海军基地!那里的防卫更严密!上面说……说是那里更适合关押这种级别的战略目标!兰卡基地现在主要关押的,就是……就是这些坎培尔的人!”
就在这时,李涛的加密通讯器突然响了。是五号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沉重和沮丧。
“头儿,三楼西侧房间清理完毕,伽梵人全部解决。但是……但是我们的解救目标……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我们检查过,这个俘虏不是我们的人,看制服和一些随身物品的细节……像是南洲那边的人。具体身份不明,但肯定不是我们龙昭人。”
李涛捏着通讯器,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安琪没找到,想顺手救的另一个情报人员也死了,还他娘的是个南洲的。
他把这边意外发现坎培尔俘虏的情况简单扼要地和五号说了一下,然后果断下令:“知道了。你们立刻到武器库这边来,准备接应,我们带着这些坎培尔人,准备撤!计划有变,但行动继续!”
“呜——呜——呜——!”突然,外面警报大作。
“我们被发现了!”李舟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