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电报,林译的第一反应就是分兵各处支援。他再清楚不过,此战的关键,在于一个“守”字。
守得住,便是胜局。放眼全国,没有比湘省更理想的战场了:日寇在此不仅囤积了30多万的兵力、最精锐的部队,而国军的各部队已在此驻守五年,熟悉每一寸山水地势。
其实此时已具备决战条件,但前提是必须号令统一,三军一心,全力以赴。目前驻华军队总数虽有一百多万,但关东军占了个大头;豫省之敌又刚遭打击,还需分兵驻守各处,力量已然分散。
可直到这个时候,山城方面仍下不了决心,不肯把主力拉出来打一场硬仗。林译不由心中骂道:死守什么要隘?放他长驱直入又如何?集中力量切断他的运输线,便立于不败之地!
然而山城那位一向如此:见小利而忘大义,临大事而又惜身。若非其瞻前顾后,林译又何必分兵各地阻击?如今唯一的路,就是固守湘省,以空间换时间,在持久消耗中寻找机会。这仗,才有继续打下去的本钱。
军令随即下达:宋达轩率满编师全速驰援永安,务求以雷霆之势击溃当面之敌,并与廖军长所部会师,合力围歼进犯浏阳、永和之日寇第三、第十三师团。此路敌军若败,即可切断日寇运输命脉,使前突之敌彻底沦为孤军,陷于绝境。
第八十五军火速增援宁乡,力求歼灭日寇第十七旅团,稳固我军侧翼;同时相机截断第四十师团退路,形成关门打狗之势。
林译亲率军直属部队,自三姐桥起展开梯次阻击,层层阻滞日寇第三十四师团推进,阻其趁乱进犯长沙之路,誓保省城不失。
新抵达之两个师与龙文章部汇合后,即行缩编整备,分兵出击:一取湘潭,一攻株洲,以凌厉攻势牵制鬼子兵力,使其无暇南顾衡阳,为我军形成南北夹击之局创造战机。
永安城外的攻防已持续数昼夜。日寇第三师团虽号称“野战铁拳”,然而自通城一路血战至永安城下,却已是强弩之末。
在廖部美械装备的新编19师与44军150师的左右夹击下,这支本就疲惫不堪的王牌部队早已攻势衰竭。
更致命的是,其运输线持续遭袭,后勤补给彻底断裂。弹药告罄、粮秣断绝,昔日的凶悍气焰被一点点磨平,残存的抵抗意志也正渐渐消散。
待37军生力军如利刃般切入战场,攻守之势瞬间逆转。曾经不可一世的“野战铁拳”,如今只能蜷缩阵地,苦苦支撑。
此时的第三师团残部,实际已缩编为仅辖两个联队、一个大队的战斗群,兵力折损过半,弹药更已捉襟见肘。
但方面军司令部仍对其抱有最后期望:此前从豫省抽调的预备队第27师团,正兼程驰援。两军一旦会合,不仅能解永安之围,更可形成“中心开花、内外夹击”的有利态势。
正是这份对局势的执念,让高层迟迟不愿将这枚深陷泥潭的棋子撤出战场;横山勇亦举棋不定:既舍不得折损这支出力主力,又不甘心就此认输,放弃最后一搏的机会。
指挥官摊开作战地图,战线如犬牙般交错撕裂。第三师团各部虽被分割包围,却仍在断壁残垣间拼死顽抗。战场上,每一寸土地都在激烈战斗着。对双方士兵而言,这已不单是战术与勇气的较量,更是意志与耐力的比
但是鬼子的如意算盘算是彻底落空了。接踵而至的利好消息,让胜利的天平开始向我军倾斜!
37军一部在侧翼发现敌军动向,久经沙场的王司令凭借往昔经验,条件反射般的断定这是鬼子的迂回过来奇袭的。他当即亲自率领直属部队前往阻击,段然不能让小鬼子得逞。
出乎意料的是,这股敌军不仅人数不多,队形更是散乱不堪,毫无正规部队的章法,倒像是溃败之军在仓皇逃命。短短二十分钟,王司令便干净利落地结束了战斗。
更令人振奋的是,侦察连在向前侦查刺探鬼子来路时,竟发现了他们遗弃的苏制76.2毫米榴弹炮和大量炮弹!这让出身川军的将士们欣喜若狂,他们立刻赶着骡马,将这批“硬家伙”兴高采烈地拖回阵地。
手头有了硬家伙,王司令底气足得很。他一个电话直接打到前沿:“闷墩儿!老子跟你说个天大喜讯,大炮来啰!老子给你轰他一轮,前头那个阵地,你龟儿啃得下来不?”
“有炮?你咋不早说嘛!”电话那头瞬间炸锅咯,“只要你把他们压得趴起,老子就肯定拿得下来!”
“龟儿子还敢在老子面前充老子?打不下来老子扒了你的皮。”王司令笑骂着挂断电话,转头对炮兵吼道:“赶紧给老子调准准头,马上开火!”
炮声一响,我军将士个个像打了鸡血,攻势愈发猛烈。阵地上杀声震天,子弹如泼水般倾泻。小鬼子本就左支右绌,这会儿更是招架不住,电台里尽是“请求战术指导”的急切哀鸣。
可他们等来的,始终只有冷冰冰的四个字:“坚守待援”。正当横山勇将全部希望寄托在第27师团身上之际,又一个噩耗传来!
第27师团的辎重联队在行进途中遭到花旗航空大队突袭,损失惨重。更糟的是,先头部队在永安外围遭遇顽强阻击!情报显示:对方火力凶猛、战术老辣,疑似国军主力,但具体番号不明。
他们遇上的,正是林译率领的驰援部队。说来也巧,两军相距尚有二十里时,林译就通过美式电台收到了航空大队的情报:一支日寇增援部队正朝永安方向急进。
得了这个先手,林译当即下令部队抢占有利地形。战士们迅速在公路两侧的山坡上构筑伏击阵地,炮兵更是早早测好诸元,黑洞洞的炮口静静指向敌人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