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尚未散尽,林羽捏着那封染血的密信,指尖已将信纸攥出褶皱。信上的墨迹被血水晕开,唯有“内奸”二字刺得人眼疼——这是从长安传回的最后一封密信,送信的斥候被发现时,心口插着半枚吏部的令牌。
“将军!西城门告急!”亲卫的嘶吼撞碎帐内的寂静,甲胄上的血珠甩落在地,“叛军不知从哪摸清楚了暗哨换班的时辰,炸开了城墙角!”
林羽猛地起身,玄铁剑“噌”地出鞘,剑风扫落案上的油灯,灯油泼在地图上,晕开的黑痕像道狰狞的伤口。“秦瑶!带药人营守内城,用硫磺弹封锁街巷!”他掀帘而出,晨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校场上的义军已列成方阵,玄甲在雾中泛着冷光。
“苏烈!”林羽翻身上马,缰绳勒得战马人立而起,“你率五千锐士,从北门突围,绕到叛军背后,把他们的攻城梯全烧了!”
“末将领命!”苏烈的长枪重重顿地,枪缨上的红绸在风中炸开,如同一簇燃烧的火。
西城的喊杀声已如惊涛拍岸。林羽策马冲过街角,正撞见几个叛军踩着云梯爬上城墙,为首的正是满脸横肉的陈霸。他手里的鬼头刀劈翻两名守军,狂笑道:“林羽!你营里的王副将早把布防图给我了,还守什么守?”
林羽的玄铁剑突然脱手飞出,如一道黑色闪电穿透陈霸的肩胛。那莽夫惨叫着摔下城墙,玄铁剑却借着反作用力回旋而返,稳稳落回林羽手中。“王副将?”他冷笑一声,剑锋扫过城垛,溅起的火星点燃了预先备好的火油,“昨夜已被我剁了喂狗!”
城墙上的叛军顿时慌了阵脚。林羽踏着尸身跃上城楼,玄铁剑舞得密不透风,剑锋劈开浓雾,每一次挥砍都带出滚烫的血雨。守军见状士气大振,将滚油劈头盖脸浇下去,叛军的惨叫声在雾中此起彼伏。
“放箭!”秦瑶的声音从内城传来,数十支火箭划破晨雾,精准地射向叛军的火药桶。轰然巨响中,攻城的叛军被炸得血肉横飞,断肢混着碎石砸在城墙上,溅起一片腥红。
就在此时,东侧突然传来金锣乱响——是周武的旧朝余孽!他们竟穿着新政权的军服,混在内城百姓中发动突袭。林羽眼角余光瞥见,那些假军卒的腰间都系着红绸带,与昨夜王副将死前攥着的一模一样。
“秦瑶小心!”林羽的玄铁剑突然掷出,将一名举刀砍向秦瑶的假军卒钉在墙上。秦瑶反手甩出毒针,银针穿透雾层,正中周武的坐骑。那马惊得人立而起,将周武掀翻在火油桶旁,软剑随即缠上他的脖颈:“周大人,还记得江州码头那三个被你沉江的孩子吗?”
周武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西城的厮杀渐渐平息,陈霸被铁链锁在城楼下,肩胛的伤口还在淌血。林羽踩着他的脸,玄铁剑抵住他咽喉:“说,王副将把密信藏在哪了?”
陈霸啐出一口血沫:“在…在他小妾的梳妆匣里…夹层里有影阁的联络暗号…”
林羽对亲卫使个眼色,那人立刻领命而去。他转头看向城内,秦瑶正指挥药人营清理假军卒,那些红绸带被堆在空地上,燃成一团烈火。晨雾散尽时,朝阳终于刺破云层,照亮了城墙上的血痕,也照亮了百姓们自发竖起的“林”字大旗。
“将军!”亲卫捧着个紫檀木匣奔回来,匣内的密信上画着奇怪的符号,“影阁的暗号,五毒教教主认得!”
林羽捏起那封信,指尖的血滴落在符号上,竟晕开个残缺的龙形。他忽然想起李尚书案上的舆图,那通往皇宫的密道入口,刻着的正是同样的龙纹。
“看来,该去长安皇宫走一趟了。”林羽的玄铁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剑穗上的红绸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有些内奸,藏得够深的。”
城楼下,陈霸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嘶哑如破锣:“你们斗不过影阁的…他们连皇帝的枕边人都买通了…哈哈哈…”
林羽的眼神骤然变冷,玄铁剑反手劈下,将陈霸的笑声钉死在血泊里。他望向长安的方向,那里的晨雾正浓,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等着他亲手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