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爸妈家出来后,我一个人走在马路上,心里堵得慌。眼泪掉了一路,路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我却没心思管。我不想回家,出租屋空荡荡的,只会让我更难受。我就沿着马路一直走,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慢慢平静下来。
手机响了,是公司同事李姐打来的。她问我周末有没有空,说想约我一起逛街。我想了想,答应了。逛街或许能让我暂时忘记家里的烦心事。我们约在市中心的商场门口见面,我打车过去,到的时候李姐已经在等我了。
我们在商场里逛了很久,李姐买了几件衣服,我却没什么心情,一件都没看中。李姐看出我不对劲,问我怎么了。我把家里的事跟她说了一遍,她听了之后,也替我打抱不平。她说我爸太偏心了,哪有这样对待女儿的。
聊了一会儿,我的手机又响了。是弟弟林强发来的微信,问我什么时候过去吃饭。我看到信息,心里又冒火,直接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没搭理他。李姐劝我说,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跟弟弟闹太僵,毕竟是一家人。我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很不舒服。
逛到下午四点多,李姐有事先走了。我一个人坐在商场的休息区,不知道该去哪里。这时,妈妈给我打来电话,问我在哪里,说弟弟和弟媳已经到家里了,让我赶紧回去吃饭。我不想回去,可妈妈在电话里一直劝我,说一家人没必要闹得这么僵。我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我打车往爸妈家赶,路上心里一直很纠结。我不想见到弟弟和弟媳,可又不想让妈妈为难。到了爸妈家楼下,我看到弟弟的车停在楼下,是一辆二十多万的SUV。我心里更不舒服了,他拿着爸爸的钱买了车,还买了大房子,过得风生水起,而我却还在租房子住。
走进家门,饭菜已经做好了,摆了一桌子。弟弟和弟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我进来,弟媳脸上堆着笑,说:“姐,你可算来了,我们都等你好久了。”弟弟也说:“姐,快坐,妈做了你爱吃的鱼。”
我没说话,找了个位置坐下。妈妈给我夹了一块鱼,说:“快吃吧,都快凉了。”我拿起筷子,却没什么胃口。弟媳一直在说他们新房的事,说装修花了多少钱,买了什么牌子的家电,语气里满是炫耀。
“姐,有空你去我们新房看看吧,装修得可好了。”弟媳说,“我们买了进口的冰箱和洗衣机,还有定制的衣柜,光装修就花了三十多万呢。”
我心里冷笑,这些钱,都是爸爸卖房子和辛苦挣来的。弟弟却心安理得地花着,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我没说话,只是低头吃饭。
弟弟看出我心情不好,问:“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事。”我说,语气很冷淡。
妈妈在一旁打圆场,说:“晓啊可能是累了,逛了一天街,肯定累坏了。”
吃完饭,弟媳又说:“爸妈,我们新房还缺一台跑步机,你们能不能再帮我们买一台?也就两万多块钱。”
我听了,心里一下子就火了。他们已经花了爸爸那么多钱,现在还想要跑步机。我刚想说话,爸爸就说:“好,等下个月发了工资,我就给你们买。”
“爸,你不能再给他们钱了!”我忍不住喊了出来,“你已经给了他们九十多万了,他们现在还要买跑步机,你有那么多钱吗?”
弟媳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说:“姐,我们买跑步机怎么了?爸妈愿意给我们买,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我看着弟媳,“这些钱,都是我爸卖房子和做夜班挣来的,还有跟人借的钱。你们花得心安理得吗?我爸都六十多岁了,为了给你们还房贷,每天熬夜上班,你们就不知道心疼一下他吗?”
弟弟皱着眉头,说:“姐,你怎么这么说?爸妈帮我们是应该的,我们以后也会给他们养老的。”
“养老?”我冷笑,“上次妈妈生病,让你们来照顾一天,你们都不肯,现在说什么养老?你们心里根本就没有爸妈,只有你们自己。”
“姐,你误会我们了,上次我确实很忙。”弟弟说。
“忙?再忙也不能不管妈妈吧?”我说,“你们花着爸妈的钱,却不孝顺他们,你们良心过得去吗?”
弟媳也生气了,说:“姐,你别太过分了!我们花爸妈的钱,又没花你的钱,你凭什么管我们?”
“我凭什么管?”我看着弟媳,“因为爸妈的钱,也是我们家的财产,不是你一个人的。我爸为了给你们钱,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你们就不能替他着想一下吗?”
妈妈在一旁劝我们,说:“好了,别说了,一家人吃饭,别闹得不愉快。”
“妈,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说,“他们已经花了太多钱了,不能再让他们这么挥霍下去了。”
爸爸脸色很难看,说:“晓啊,你别说了,这是我和强强之间的事,你别插手。”
“我不能不插手!”我说,“你是我爸,我不能看着你这么委屈自己。你为了给他们钱,连看病的钱都舍不得花,上次你说腰疼,想去检查一下,却跟我说没钱,你忘了吗?”
爸爸愣了一下,没说话。妈妈说:“是啊,老林,上次你说腰疼,我让你去医院检查,你说没钱,现在却要给强强买跑步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腰疼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爸爸说,“强强他们年轻人,需要跑步机锻炼身体,花点钱没关系。”
我看着爸爸,心里充满了失望。他宁愿自己生病不看病,也要满足弟弟和弟媳的要求。这样的偏心,真的让我无法接受。
“爸,你要是再这样下去,身体早晚要垮的。”我说,“到时候你生病了,需要花很多钱,弟弟他们会管你吗?他们现在只会向你索取,根本不会想到回报你。”
“姐,你别在这里挑拨离间了。”弟弟说,“我是爸妈的儿子,他们老了,我肯定会管他们的。你就是嫉妒我们过得好。”
“我嫉妒你们?”我看着弟弟,“我只是觉得不公平。同样是爸妈的孩子,为什么你们能心安理得地花着爸妈的钱,而我却要自己辛辛苦苦挣钱,租房子住?我只是希望爸妈能公平一点,不要再这么偏心了。”
“好了,别说了!”爸爸站起来,语气很严厉,“晓啊,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你就别认我这个爸爸了!”
我看着爸爸,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爸,你竟然为了他们,要跟我断绝关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没错,是我错了行了吧?”爸爸说,“我不该让你知道这些事,不该让你心里不舒服。”
妈妈拉着我,说:“晓啊,别哭了,你爸爸也是一时冲动。我们先回家,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点了点头,拿起自己的包,转身走出了家门。弟弟和弟媳没有挽留我,爸爸也没有说话。我走在楼道里,眼泪掉得更凶了。我真的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会这么偏心,为什么就不能公平对待我和弟弟。
回到出租屋,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哭了很久。我想起爸爸腰疼却舍不得看病的样子,想起他为了给弟弟挣钱,熬夜上班的样子,心里就像刀割一样疼。我拿出手机,给爸爸发了一条微信,让他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做夜班了,也别再给弟弟钱了。
过了很久,爸爸回复了我,说他知道了,让我也照顾好自己。我看着信息,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我希望爸爸能说到做到,不要再这么偏心了。可我心里也清楚,爸爸很难改变他的想法。我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我只知道,我和爸爸、弟弟的关系,已经再也回不到以前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