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爸妈家回来后的一个星期,我心里一直闷闷的。每天上班都没精神,脑子里总想着家里的事。我给妈妈打了几次电话,问爸爸有没有停止做夜班,有没有再给弟弟转钱。妈妈说爸爸还是老样子,每天照样去上班,也没提不给弟弟转钱的事。我听了,心里很着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天晚上,我刚下班回到出租屋,还没来得及开灯,手机就突然响了。电话是妈妈打来的,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还在发抖。“晓啊,你快回来!你爸爸他……他晕倒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妈,你别着急,慢慢说,爸爸怎么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刚才我们吃完饭,你爸爸说去楼下散步,没走几步就突然晕倒了。邻居把他送到了医院,医生说情况不好,让我们赶紧准备手术费!”妈妈哭着说,“我现在手里没那么多钱,你快想想办法!”
“手术费要多少?”我急忙问。
“医生说要二十万!”妈妈的声音越来越哽咽,“晓啊,这么多钱,我们去哪里凑啊?”
二十万?这个数字像一块大石头,砸得我喘不过气。我每个月工资才四千,除去开销,根本没攒下多少。我手里只有五万块存款,还是我省吃俭用攒下来,准备以后买房的。
“妈,你别慌,我这就过去。钱的事,我们慢慢想办法。”我挂了电话,赶紧换了衣服,拿起钱包就往外跑。我打车直奔医院,一路上心里像揣了只兔子,怦怦直跳。我不停地祈祷,希望爸爸能平安无事。
到了医院,我一眼就看到了在走廊里哭的妈妈。她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又红又肿,看起来很憔悴。我跑过去抱住她,“妈,爸爸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室里,医生说情况很危急,必须马上手术。”妈妈拉着我的手,“晓啊,我们现在只有五万块,还差十五万,这可怎么办啊?”
“妈,你别着急,我这里有五万块,先交上去。剩下的十五万,我来想办法。”我一边说,一边从钱包里拿出银行卡,“我现在就去缴费。”
交完费,我和妈妈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着医生出来。我拿出手机,给弟弟林强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弟弟的声音很不耐烦,“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弟弟,爸爸晕倒了,现在在医院抢救,需要马上手术。手术费要二十万,我和妈妈只凑了五万,还差十五万,你能不能先拿点钱出来?”我着急地说。
“什么?爸爸晕倒了?”弟弟的声音听起来很惊讶,“严重吗?”
“很严重,医生说必须马上手术,不然会有生命危险。”我说,“弟弟,你赶紧凑点钱过来,爸爸现在急需用钱。”
“姐,我手里没钱啊。”弟弟的声音一下子变了,“我最近生意不好,亏了不少钱,手里根本没多余的钱。你也知道,我每个月还要还房贷,根本拿不出十五万。”
我心里一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弟弟,爸爸平时每个月给你转两万,还卖了房子给你凑首付,你怎么会没钱?”
“那钱都用来还房贷和装修了,我真的没剩下多少。”弟弟说,“姐,你再想想别的办法,我这边实在是没办法。”
“别的办法?我能有什么别的办法?”我激动地说,“爸爸是你亲爸,他现在生死攸关,你怎么能不管?你平时花着爸爸的钱,现在他需要你了,你却不肯拿一分钱?”
“姐,你别逼我了,我真的没钱。”弟弟说,“要不你跟亲戚朋友借借?我这边实在是凑不出来。”
“亲戚朋友?我能借的都借了,可还是不够。”我说,“弟弟,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哪怕先拿五万出来也行啊。”
“我真的拿不出来。”弟弟的语气很坚决,“姐,我还有事,先挂了。”
说完,弟弟就挂了电话。我拿着手机,手都在发抖。妈妈在一旁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哭得更厉害了。“强强怎么能这样?他爸爸都这样了,他竟然不肯拿一分钱。”
我心里又气又急,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没想到,弟弟竟然这么冷血。爸爸为了他付出了那么多,可他在爸爸生死攸关的时候,却不肯伸出援手。
“妈,你别伤心,还有我呢。”我擦干眼泪,“我再给我的同事和朋友打打电话,看看能不能借到钱。”
我拿出手机,给之前逛街的李姐打了电话。李姐听了我的情况,很爽快地说:“晓啊,你别着急,我这里有三万块,你先拿去用。不够的话,我再帮你问问别的同事。”
“李姐,太谢谢你了!”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接着,我又给几个好朋友打了电话。朋友们都很仗义,你一万我两万,很快就凑了七万。加上我自己的五万和李姐的三万,一共凑了十五万。还差五万,我实在不知道该向谁借了。
正在这时,妈妈突然想起了什么,“晓啊,你爸爸之前说,他跟老同事借了五万块。我们能不能跟他的老同事说说,先把这五万块还回去,让他再借我们一点?”
“可是,爸爸已经借了他五万了,现在再借,人家会同意吗?”我有点犹豫。
“不管了,我们试试吧。”妈妈说,“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我按照妈妈给的号码,给爸爸的老同事打了电话。我把爸爸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没想到他很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我再借你们五万块。你爸爸是个好人,平时很照顾我,现在他有困难,我肯定要帮忙。”
挂了电话,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终于凑够二十万了,爸爸可以马上手术了。我赶紧拿着钱去缴费,医生说,明天一早就给爸爸安排手术。
我和妈妈在医院守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爸爸被推进了手术室。看着手术室的门关上,我心里很紧张。我和妈妈坐在走廊里,默默祈祷着手术能顺利。
手术进行了四个多小时,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我和妈妈赶紧跑过去,“医生,我爸爸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医生笑着说,“你们不用担心,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只要好好休养,很快就能恢复。”
我和妈妈都松了一口气,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这是开心的眼泪,爸爸终于没事了。
过了一会儿,爸爸被推进了病房。他还在昏迷中,脸色很苍白。我坐在病床边,看着爸爸憔悴的样子,心里很心疼。我想起爸爸为了弟弟,熬夜上班,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甚至连看病的钱都舍不得花。可弟弟呢?在爸爸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肯拿一分钱。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弟媳发来的微信,问我爸爸的情况怎么样了。我看着信息,心里很生气。他们现在才想起关心爸爸,早干什么去了?我没回复,直接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我知道,经过这件事,我和弟弟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以前了。我也更加清楚,爸爸的偏心,到底有多伤人。可不管怎么样,爸爸是我的亲人,我不能不管他。我会好好照顾他,直到他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