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十三载,突骑施谍报大食将寇疏勒。时疏勒镇守使李嗣业,乃遣右威卫将军宋听野率部觇(chan)敌。师至其境,果遇大食伏兵数万,围之于孤垒……】
关掉面前出现的剧本背景,宋听野提起陌刀,
“随我——下城!堵门!”
他率先转身,沿着染血的马道冲下城墙。
前面模拟了9次的经验,让他瞬间忘了现实世界,完完全全代入到角色中。
刚冲到城门洞,就听“轰!”一声巨响,
城门终究还是破了!
“安拉!”无数挥舞弯刀,包着头巾的大食兵嚎叫着涌入,狰狞的脸上,满是癫狂,
但下一秒,癫狂的笑就僵在了脸上!
因为迎接他们的不是慌乱与溃逃,而是一柄泛着寒光的巨大陌刀!
“哧——!”
宋听野陌刀横扫,刀刃割裂风沙,瞬间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大食兵连人带甲劈成两段,
腥热的血液混着碎裂的内脏,如打翻了泔水桶,流了一地。
他沉默不语,继续大步踏前,将刚刚掉落的半块肾脏踩成肉泥,手中陌刀再劈,
一步一血,当者披靡!绞杀涌入城门洞中的大食兵。
身后,原本稍显慌乱的安西军,望着眼前这位犹如杀神降世的年轻将军,瞬间士气大振!
“杀!!!”
没有花里胡哨的口号,人人举起手里的长枪、横刀跟着杀出了城门。
“结阵!弩手居内,长枪在外!”宋听野挥刀将呼啸冲上来的大食骑兵连人带马劈碎,
身后,跟着杀出来的上百名安西老卒飞快结阵,沿着他们将军杀出来的脚步突围。
……
箭矢锐啸,刀剑碰撞,惨叫与怒吼不绝于耳,
这一仗从日出杀到日落,残阳如血落在沙丘上,将战场染得一片血红。
“嗯!”宋听野闷哼一声,左肩被流矢射中,
他的身子晃了晃,随后继续厮杀。他不能倒,他是主将,他一倒,军心就散了!
就在他感觉气力将尽,快要握不住沉重的陌刀时,
“呜!呜!呜!”
一阵熟悉的号角声传来,
沙丘上,忽然竖起一杆玄色唐字大旗,一排排泛着残阳红光的骑兵出现!
“是援兵!”
“李嗣业将军来了!”
还活着的安西军爆发出一阵欢呼,
“大唐!”
“万胜!”
三声呼喝过后,大食兵开始不由自主后退,三年前怛罗斯之战,被唐骑杀得肝胆俱裂的恐惧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整队完成的唐骑,挟着滔天杀气,开始冲锋,
蹄声如雷,锤击地面!卷起万丈黄沙。
大食军队在骑兵的一轮冲锋下,像割草般齐刷刷倒下,四散奔逃,
“哈哈哈!宋家小子,还没死呢?!”李嗣业声如洪钟,策马冲到近前,
看着浑身是血,却依旧拄刀而立的宋听野,眼中闪过一丝激赏。
宋听野嘴角抽搐,扯出一个难看的表情,“李将军……你再晚来半刻,就只能给我收尸了。”
“走!”李嗣业招手让人牵来一匹战马,大笑着说,“回疏勒喝酒!”
“大食军?”宋听野单手拽着鞍桥,利落翻身上马,
“他妈的!都是没卵子的腌臜货!被我冲杀一阵就退了!”李嗣业不屑地朝地上大食兵的尸体呸了一口,随即打着呼哨,策马撤离。
宋听野赶紧跟上,刚刚李嗣业满口的粗话,让他不禁想起了姜炆,
哎,姜炆是谁?
还没等他想明白,系统的鞭子就迫不及待地抽了下来,
“啪!”
【走神警告一次!请专心体验。】
艹!身上的山文甲屌用没有,宋听野被这一鞭抽得差点从马上栽下来,
感觉比刚刚被射了一箭还痛。
……
这一战,宋听野杀出了赫赫威名,累功由从三品的右威卫将军升任正三品的右威卫大将军。
时光荏苒,一年又一年,
当年16岁出玉门关的少年校尉,此刻已经是从二品右威卫上将军了,
这些年来,他除了跟李嗣业学陌刀刀法外,没事就带着麾下儿郎,巡守边境,剿灭马匪,
杀得大食如同惊弓之鸟,见到“宋”字旗立马退避三舍。
所有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就当整个安西都护府都摩拳擦掌,准备洗刷怛罗斯之战的屈辱时,
公元756年,冬,
安史之乱爆发一年后,姗姗来迟的消息,如同凛冽的寒风,刮过西域。
大厦将倾,中原板荡。
李嗣业奉命抽调安西、北庭精兵,入关平叛。
疏勒城门口,宋听野叉手恭立,
“将军保重!”
李嗣业高坐马上,望着这个身形高大陌刀使得比他还好的小子,俯身一把捏住他的肩膀,语气低沉,
“宋家小子!疏勒……就交给你了!替我,替大唐,守好安西,等我们回来!”
宋听野抬头,眼神坚定地望着李嗣业,随即郑重其事地后退一步,再次叉手躬身,
“喏!”
李嗣业走了,带着安西、北庭两大都护合计万余精兵,留下来的是一个无比虚弱、危机四伏的安西。
宋听野接任疏勒镇守使,他时不时率军主动出击,敲打周边的部落,警告他们,
“安西军至,毋敢动,动,灭族矣!”
这天,他带兵巡逻时,偶遇大食人的一支骑兵,还没等摆开阵仗,
对方看到“宋”字旗,立马吓得惊惶失措地丢下大批奴隶,亡命奔逃。
骑兵们把蛰伏在地的奴隶,驱赶到他马前,叉手询问,
“将军,这些都是吐蕃人怎么办?”
宋听野看了一眼这帮身形羸弱,惊恐望着自己的可怜人,甩了甩马鞭,
“留点干粮给他们,放了吧。”
“喏!”众人应声,将身上携带的干粮,分出一半留下,
随后便跟随主将,打马离去。
身后,一众吐蕃人朝着他们的背影,跪地磕头。
……
公元760年,吐蕃犯焉耆,杀镇守使,
宋听野被紧急调防,成了新一任的焉耆镇守使,成了安西抵御吐蕃大军的最前线。
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
他的黑发越来越少,白发越来越多;铠甲越来越破,受伤越来越多;同袍越来越少,敌人越来越多,
他成了令吐蕃人胆寒的“焉耆铁壁”,焉耆成了孤城,没有援军,没有补给。
公元790年,冬,
吐蕃集结了前所未有的重兵,扑向残破的焉耆,誓要打碎铁壁,
城,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