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笼罩着天河河畔,残阳将河水染成一片猩红,似是为两岸的纷争泣血。
天河水师衙门内,烛光摇曳,包拯握着刚写好的奏折,快步走向王勃的书房。
推开雕花木门,只见王勃倚在窗边,望着窗外蜿蜒的天河,神色凝重,手中的茶早已凉透。
包拯将奏折轻轻放在桌上,请这位年轻主将审阅。
“子安师兄,关于青柳村和白杨村水源之争的奏折,我已写好。这两村百姓为水争斗多年,死伤无数,若再不修建水库,恐生大乱。还望师兄审阅,一同上奏天庭,请求调拨钱粮。”
王勃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奏折上,先是一怔,随后苦笑着摇头,重重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伸手示意包拯也坐下。
“贤弟啊,你这份奏折,我何尝不想递上去?可你有所不知,类似的奏折我已上奏过多次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疲惫,带着深深的无奈。
包拯闻言,不禁眉头紧皱,露出惊讶的神色,向前倾身问道:“多次?可为何问题至今未解决?”
王勃端起凉透的茶盏,却又放下,开始娓娓道来:“每一次上奏,天庭相关部门都表示高度重视。调查组、督导组、巡查组,来了一波又一波。他们到现场,不过是走马观花,看看热闹,好一点的,也不过是画几张草图,记录些无关痛痒的信息,就草草了事。临走时,个个信誓旦旦,说马上回去研究解决,还开了现场会、协调会、联席会、督导会……各种会议开得热热闹闹,文件发了一摞又一摞,可最后呢?全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包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这怎么可能?天庭向来以公正严明着称,为何会如此?”
王勃苦笑着摇头:“贤弟,这官场的事,哪有那么简单?那些官员,大多只在乎表面功夫,走走过场,彰显自己对民生的‘关心’,至于实际问题能否解决,他们并不放在心上。而且,每来一次调查组,我们都得小心翼翼地接待,好酒好肉伺候,还要准备各种材料,汇报工作。稍有不慎,就会被指责工作懈怠、不作为,甚至影响仕途。”
包拯心中涌起一股怒火,猛地站起身,义愤填膺地说:“这简直荒谬!朝廷设立官员,本就是为了为民解忧,如今却本末倒置,只顾着应付上级,不管百姓死活!这样下去,天庭的威严何在?百姓的信任又何在?”
王勃无奈地摆摆手,示意包拯冷静。
“贤弟,我又何尝不知?可我们位卑言轻,又能改变什么?你这份奏折递上去,恐怕也只是多一次徒劳,说不定还会给我们带来更多麻烦。”
包拯在屋内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坚定地停下脚步。
“子安师兄,即便如此,这奏折也必须上奏!我们身为朝廷官员,肩负着百姓的信任与期望,若连尝试都不敢,又何谈为百姓谋福祉?就算希望渺茫,也要尽到我们的责任。”
王勃看着包拯坚定的眼神,心中虽仍有顾虑,但也被他的决心所触动。
“贤弟,你说得虽有道理,可后续若真来了调查组,我们该如何应对?接待工作劳心劳力,问题却依旧无法解决,实在是令人心力交瘁。”
包拯沉思片刻,目光变得锐利。
“子安师兄,以往的接待之所以劳民伤财却毫无成效,是因为来的人没有实权,不能当场拍板解决问题。此次若再有调查组、督导组前来,我们必须提前说明,凡到现场者,必须是能够拍板定音之人。若不能当场解决问题,就不要来浪费时间和资源。否则,问题只会越拖越大,百姓的怨气也会越来越深。”
王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赞许之色:“贤弟,此计甚妙!若能如此,或许真能改变现状。只是,那些官员真的会答应吗?他们恐怕早已习惯了敷衍了事,不愿承担责任。”
包拯握紧拳头,眼神坚定。
“就算他们不愿,我们也要据理力争!我会亲自陪同前来的官员到青柳村和白杨村,让他们亲眼目睹百姓的疾苦,现场商议解决方案。若有人推诿扯皮,我定会如实上奏天庭,绝不姑息!”
王勃被包拯的决心所感染,站起身来,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贤弟既有此魄力,我定当全力支持!哪怕前路艰难,我们也要为天河河畔的百姓争出一片安宁!”
夜色渐深,天河水师衙门内,包拯和王勃重新伏案,对奏折进行最后的修改。窗外,天河的涛声依旧,却仿佛在为他们即将开始的抗争而呐喊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