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金柜坊位于天庭的财神巷,远远就能看见一座金光闪闪的楼阁,门前车水马龙,各路神仙怀揣着仙玉灵币进进出出。
敖丙和左小右裹在人群里,低着头穿过喧闹的前厅,直奔后堂。
吕不韦正坐在紫檀木桌前,拨弄着算盘,珠落有声,算珠碰撞的脆响里透着一股精明。
他年过半百,却保养得宜,面色红润,一双眼睛如同鹰隼,扫过账本时精光四射。见到敖丙和左小右,他头也没抬,只淡淡开口:“稀客啊,两位这时候来,是算卦还是存钱?”
“吕掌柜,我们是来求您帮忙的。”敖丙也顾不得客套,直接说道,“天河大桥的事,您也听说了吧?现在天理院查得紧,眼看就要查到我头上了……”
吕不韦停下算盘,抬眼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哦?敖三太子的工坊,不是一向‘生意兴隆’吗?怎么,栽了?”
左小右连忙接过话头:“吕掌柜就别取笑我们了。实不相瞒,现在敖曌他们咬住桥柱造假不放,一旦坐实,不仅太子要倒霉,您在工坊的股份……恐怕也……”
吕不韦手指轻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眼神在两人脸上转了几圈。他自然清楚敖丙工坊的勾当,当初投资也是看中了其中的暴利,如今出了事,他确实不能置身事外。但他更清楚,天理院那帮人尤其是包拯和敖曌,铁面无私,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帮忙可以,”吕不韦慢悠悠地开口,“但得看怎么帮。天理院办案,讲究证据,空口白牙去说情,怕是没用。”
“我们知道您路子广,”敖丙连忙道,“只要您肯出面,联络联络各位仙长,让他们在天理院那边通融一二,或者……或者帮忙找点别的‘证据’,转移一下视线也行。只要能过关,工坊以后五五分账,我绝无二话!”
吕不韦捻着胡须,沉吟片刻,突然笑了:“五五分?敖三太子,你可真大方。不过嘛,光靠钱可不够。这样吧,我可以帮你去探探口风,看看哪些神仙能说上话。但有个条件,”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你得把当初那些找你‘定制’特殊物资的神仙名单,给我一份。”
敖丙和左小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那些名单可都是烫手山芋,里面牵扯到不少神仙的私密交易,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吕掌柜,这……”敖丙有些迟疑。
“舍不得?”吕不韦冷笑一声,“舍不得就别来找我。我丑话说在前头,天理院这次来势汹汹,连天河水师的王勃都被扯进去了,你以为单凭我几句话就能摆平?没点硬筹码,谁会为你冒险?”
左小右咬了咬牙,拽了拽敖丙的袖子,低声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先过了这关再说,名单在吕不韦手里,总比落在天理院手里强。”
敖丙深吸一口气,想到天理院冰冷的刑具和父王失望的眼神,终于狠狠点头:“好!名单给你!但你必须保证,此事过后,绝不能外泄!”
“放心,”吕不韦收起笑容,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芒,“我吕不韦做生意,最讲究诚信。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成不成我不敢打包票,但我会尽力。至于能请到哪些神仙帮忙,就要看你的‘诚意’和我的‘面子’了。”
他拿起桌上的狼毫,在一张符纸上写下几行字,递给敖丙:“这是第一批需要打点的神仙,你准备好对应的仙玉灵草,今晚我去拜访。记住,手脚要干净,别留下把柄。”
敖丙接过符纸,只觉得指尖冰凉。他知道,自己这是把更多人拖下了水,也把自己绑在了吕不韦的战车上。但如今走投无路,他别无选择。
走出大象金柜坊,天色已暗。敖丙看着手中的名单,又看了看身旁同样面色凝重的左小右,心中五味杂陈。这场由造假桥柱引发的风波,如今已牵扯出越来越多的利益链条,而他和左小右,不过是这巨大漩涡中两颗身不由己的棋子。
远处,天理院的灯火依旧明亮,像一只不闭的眼睛,死死盯着天庭的每一个角落。敖丙知道,他和吕不韦的这场交易,不过是饮鸩止渴。但在被那双眼彻底吞噬之前,他只能抓住这根看似粗壮,实则可能随时断裂的稻草,赌上一把。
而此刻的天理院内,敖曌正与包拯、王勃围坐在案前,看着新送来的桥柱化验报告。报告上的每一个字都印证着他们的猜想——造假绝非偶然,背后必有一张庞大的利益网络。
“敖丙那边没有新动静?”包拯抚着胡须,沉声道。
“暂时没有,”王勃接口道,“但我派人盯着东海龙宫和左小右的住处,发现敖丙今天去了左小右那里,随后又去了大象金柜坊。”
“大象金柜坊?吕不韦?”敖赵眼神一凛,“看来这条鱼,终于要拉出水面了。”
包拯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也好,就让他们蹦跶吧。跳得越高,摔得越惨。告诉手下,盯紧吕不韦,看看他要耍什么花样。我们,有的是耐心。”
烛光下,三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如同三张无形的网,正缓缓朝着那些隐藏在金光背后的暗流,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