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金羊和柳土獐连忙一左一右拉住奎木狼,前者陪着笑脸对敖曌解释:“副院长明鉴,奎木狼贤弟真的是喝多了。您看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先回院歇息,改日我们定当劝他去天理院说明情况,如何?”
“是啊是啊,”柳土獐也帮腔道,“大家都是天庭同僚,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奎木狼贤弟也是一时糊涂,您大人有大量——”
“一时糊涂?”敖曌的目光扫过桌上那盘还冒着热气的红烧龙肝,那是西海进贡的珍品,寻常仙官都难得一见。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看诸位是把天理院当成了可以随意糊弄的地方。”
她侧身示意身后的捕快:“拿下。”
“谁敢!”奎木狼挣脱两人的束缚,双手在胸前结印,周身顿时浮现出二十八宿的星图虚影。奎木狼星的光芒在他身后凝成一只巨狼的轮廓,獠牙毕露,凶光四射。
井木犴脸色剧变,他知道奎木狼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天理院捕快虽有天条加持,但若真与奎木狼动起手来,这星聚楼怕是要塌了半边。他连忙挡在两人中间,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敖副院长!有话好好说!奎木狼他……”
“不必多说。”敖曌抬手止住他的话,目光直视着奎木狼,“你在凡间将宝象国公主囚禁三年,害其父母相思成疾;又在比丘国滥杀平民,取孩童心肝炼药——这些难道也是一时糊涂?”
她每说一句,身上的气势便涨一分,月白官袍无风自动,仿佛有潮汐在她周身起落。
“我没滥杀,我只是助他们加快轮回,他斗战胜佛也杀过人,你们为何不拿不问?”奎木狼喊道。
“你说凡人如蝼蚁,可天庭律法第一条便言‘众生平等’。你身为星官,知法犯法,如今还敢在此大言不惭,莫非真当天理昭昭只是一句空话?”
奎木狼被问得一窒,随即恼羞成怒。
“那又如何?凡间帝王尚且视百姓为草芥,我一个星官杀几个凡人,算得了什么罪过?倒是你,一个从凡间爬上来的女子,也配教训我?”
他猛地挥手拍出一掌,星力凝聚的狼爪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扑敖曌面门。这一掌含怒而发,竟有几分毁天灭地的威势。
井木犴惊呼一声,想要阻拦却已来不及。
就在狼爪即将触及敖曌衣襟的瞬间,她腰间的玉牌突然爆发出万丈光芒。一道水纹状的屏障凭空出现,将狼爪牢牢挡在半空。奎木狼只觉一股柔和却坚韧的力量反弹而来,震得他手臂发麻,连连后退三步才稳住身形。
“放肆!”敖曌的声音终于带上了怒意,“看来不动真格的,你是不会束手就擒了。”
她抬手在虚空一抓,一柄通体莹白的长剑凭空出现在手中,剑身上流淌着细碎的波光。
“此剑专斩不法之徒,”敖曌剑尖斜指地面,声音冷冽如冰,“奎木狼,你是自己走,还是要我用这碧波斩妖剑请你走?”
奎木狼看着那柄散发着凛然正气的长剑,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却依旧嘴硬:“不过是一柄破剑,吓唬谁?”
“那便试试。”敖曌身影一晃,已如鬼魅般欺至奎木狼面前。碧波剑划破空气,带起一阵清越的龙吟,剑身上的水纹流转间,竟浮现出无数细密的天条条文。
奎木狼仓促间抬手抵挡,星力与剑气碰撞的瞬间,他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入体内,震得他气血翻涌。玄色朝服的袖子被剑气割裂,露出的手臂上赫然浮现出几道血痕。
“你!”奎木狼又惊又怒,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女官竟有如此实力。
井木犴等人见状,知道再不出手阻拦,事情就要彻底闹大。几人对视一眼,纷纷出手按住奎木狼,七嘴八舌地劝道:“贤弟莫冲动!”
“副院长息怒!”
“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
“放开我!”奎木狼挣扎着怒吼,“我就不信他们敢动我!二十八宿岂是好惹的?”
敖曌收剑而立,剑尖的寒光映在她冰冷的眼眸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便是玉帝犯错,也要在天理院受审,何况你一个星官?”
她看向被众人死死按住的奎木狼,语气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你若肯随我等走,尚可算主动配合;若是再执迷不悟,休怪我以抗法论处,罪加一等。”
奎木狼看着敖曌那双清澈却坚定的眼睛,又看了看周围捕快手中闪着寒光的锁仙链,终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软下来。
井木犴见他不再反抗,松了口气,连忙对敖曌拱手道:“副院长放心,奎木狼贤弟只是一时糊涂,我们这就劝他跟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