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梨干的那天,李家院的晒谷场上铺满了竹席,上面摆着切好的梨块,黄澄澄的一片,在阳光下泛着光,甜香飘得老远。猎丫蹲在旁边,时不时翻一下梨块,生怕晒不均匀,还特意在竹席旁边插了个小木棍,上面挂着她画的 “禁止鸟啄” 的牌子 —— 虽然画得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认真劲儿。
“丫头,不用守着,鸟不敢来。” 狗剩扛着木头从外面回来,看见猎丫一动不动地盯着梨干,忍不住打趣。猎丫却摇摇头,眼睛瞪得圆圆的:“爹,您别小瞧鸟!上次俺晒野苹果干,就被鸟啄了好几个洞,这次俺一定要看好!”
可猎丫终究抵不过困意,中午趴在竹席旁睡着了。等她醒来,就看见几只麻雀落在竹席上,正啄着梨干,气得她跳起来,拿起小木棍驱赶:“不许啄!这是俺的梨干!” 麻雀受惊,扑腾着翅膀飞走了,可竹席上的梨干已经被啄了好几个洞,有的还少了一小块,猎丫看着心疼得直跺脚,眼泪又要掉下来。
正好张二婶拎着个竹篮路过,看见猎丫的样子,赶紧走过来:“丫头,咋了?谁欺负你了?” 猎丫指着被啄的梨干,委屈地说:“二婶,鸟把梨干啄坏了,俺守了一上午,就睡了一会儿,它们就来了。”
张二婶一看,忍不住笑了:“傻丫头,就这点事啊?二婶有妙招,保证鸟再也不敢来啄梨干!” 她拉着猎丫往家走,还不忘跟秀雅喊:“秀雅,俺带猎丫去拿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没一会儿,张二婶就带着猎丫回来了,手里拿着个稻草人 —— 是用旧布做的身子,稻草填的肚子,还戴着顶破草帽,手里绑着根红布条。“你看,这是稻草人,鸟最怕这个了!咱们把它插在晒谷场中间,红布条一吹,鸟还以为是人,肯定不敢来。” 张二婶一边说一边把稻草人插在竹席中间,红布条在风里飘着,还真像个人在动。
猎丫眼睛一亮:“二婶,这真的管用吗?鸟会不会不怕啊?” 张二婶拍着胸脯保证:“肯定管用!俺小时候晒玉米,就用这招,鸟连靠近都不敢靠近。你等着看,保准再也没有鸟来啄梨干。”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再也没有鸟来啄梨干。猎丫每天都去给稻草人整理草帽,还在它身上系了个小铃铛,风一吹,铃铛 “叮铃叮铃” 响,更像有人在旁边守着了。张二婶路过,看见稻草人,笑着说:“丫头,你这稻草人比俺做的还精致,鸟要是敢来,肯定被吓跑!”
晒好的梨干金黄金黄的,咬一口,甜得能拉出丝,还带着淡淡的梨香。秀雅把梨干装在陶罐里,留了一半给猎丫当零食,另一半准备送给王父和村里的老人。猎丫拿着梨干,先给张二婶送了一大包:“二婶,谢谢您的妙招,不然梨干都被鸟啄坏了。这梨干您拿着,可甜了。”
张二婶接过梨干,咬了一口,笑着说:“真甜!比供销社卖的还好吃。丫头,以后再有这事,就跟二婶说,二婶还有好多妙招呢!” 猎丫点点头,心里满是感激 —— 她知道,要不是二婶,她的梨干肯定吃不成了。
晚上,李家的屋里飘着梨干的甜香。猎丫坐在炕上,给猎娃喂梨干,猎娃吃得满嘴是糖,小手还往陶罐里抓;秀雅坐在旁边缝衣服,时不时拿起一块梨干放进嘴里,甜得眯起眼睛;狗剩则坐在炕边,喝着野鸡汤,手里也拿着块梨干,心里琢磨着:明年再多种几棵梨树,多晒点梨干,给大伙都送点。
这个初秋的夜晚,李家的屋里满是温馨。猎丫靠在秀雅怀里,跟她讲白天给稻草人系铃铛的趣事;猎娃抱着陶罐,睡得香甜;狗剩则在灯下磨着竹弓,嘴角带着满足的笑容。他们知道,虽然晒梨干遇到了小麻烦,但在二婶的帮助下,顺利解决了。而这小小的梨干,不仅甜了嘴,更暖了心,让这荒坡上的日子,像梨干一样,越品越甜,越嚼越有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