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软乎乎地洒在李家院,狗剩正蹲在磨盘旁,给猎娃打磨那把迷你小弓箭。弓身是选的柔韧柳木,弦用的是浸过油的麻绳,连箭头都特意用软木削成圆头 —— 怕猎娃误伤自己,也怕他真把谁家的鸡当成 “猎物”。
“爹,好了没?俺要打猎!” 猎娃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花布褂,晃着圆滚滚的身子凑过来,小手抓着狗剩的裤腿,眼睛直勾勾盯着磨盘上的小弓箭。狗剩把弓箭递给他,还不忘叮嘱:“记住了,只能射树上的野果子,不能射鸡、不能射鸟,更不能对着人,知道不?”
猎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抓着小弓箭就往院外跑。猎丫刚放学回来,背着书包正好撞见,赶紧跟上去:“弟弟,俺教你怎么射!你得把弓举平,眼睛盯着目标,像这样 ——” 她接过小弓箭,摆出狗剩教的标准姿势,对准院外老槐树上的野枣,“咻” 地一声,箭头擦着枣子飞了过去,落在草地上。
猎娃看得眼睛发亮,抢过小弓箭,也学着举平,可胳膊总往一边歪,弓弦还没拉满就松了手,箭头 “啪嗒” 掉在脚边。他急得直跺脚,小嘴撅得老高,猎丫赶紧蹲下来,握着他的小手调整姿势:“别急,慢慢来。你看,左手扶着弓,右手拉弦,力气要匀,像扯麦芽糖一样 ——”
正教着,狗剩扛着竹弓从山上回来,手里还拎着只肥硕的野兔。他看见院外的姐弟俩,故意放慢脚步,想看看猎娃学得咋样。只见猎娃深吸一口气,按照猎丫教的方法,对准老槐树上的野枣,猛地拉弦 —— 可他力气没控制好,弓弦一松,箭头没往树上飞,反倒直奔狗剩的方向!
“小心!” 猎丫吓得大喊,狗剩也赶紧往旁边躲,可还是慢了半拍 —— 箭头 “嗖” 地一下,正好射在他头顶的草帽上,软木箭头卡在草帽的草编纹路里,晃了晃没掉下来。
猎娃先是愣了一下,看着狗剩草帽上的箭头,突然 “咯咯” 笑起来,拍着小手喊:“爹!中了!俺射中爹了!” 狗剩又气又笑,摘下草帽,把箭头拔下来:“你这小子,差点把爹的头发射下来!说了只能射野果子,咋还射人呢?”
猎丫也跟着笑:“爹,您看弟弟多厉害,第一次就射中您的草帽,以后肯定是个厉害的猎人!” 狗剩瞪了她一眼,却还是把猎娃抱起来:“厉害啥?再厉害也不能射人!下次再这样,爹就把小弓箭收起来,再也不给你玩了。”
猎娃赶紧搂住狗剩的脖子,小脑袋在他脸上蹭了蹭,嘴里还念叨着 “不射爹…… 射枣……”,逗得狗剩心都软了。秀雅从屋里出来,看见这场景,也忍不住笑:“你俩就惯着他吧!再这么下去,他迟早要把咱家的鸡当成猎物射。”
晚上,狗剩把野兔收拾干净,特意给猎娃留了个兔腿,还在他的小弓箭上系了个红布条:“这是奖励你的,虽然射错了目标,但姿势有进步。以后好好练,等你长大了,爹带你上山猎真正的野兔。”
猎娃拿着系着红布条的小弓箭,高兴得睡不着觉,躺在床上还时不时举起来比划。猎丫坐在旁边,给他讲白天在学校学的故事,说以后要跟弟弟一起,一个打猎,一个记账,把家里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秀雅坐在灯下缝衣服,听着孩子们的笑声,心里满是欣慰 —— 她知道,这小小的弓箭,不仅承载着狗剩对猎娃的期许,更藏着一家人对未来的希望。
第二天一早,猎娃就拿着小弓箭,拉着猎丫去院外练射野枣。这次他学得格外认真,虽然还是经常射偏,但再也没往人身上射。狗剩站在门口看着,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里琢磨着:等猎娃再大点,就给他做把真正的小弓箭,带他去山上认野兔脚印,教他设简单的陷阱 —— 说不定,这小子真能继承自己的打猎手艺,成为荒坡上最厉害的小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