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明握着孙洁闪送来的钥匙,指尖还沾着信封的凉意。杨浦区创意园区的老厂房改造得文艺,可b栋307室门口的“悦·设计”标签,却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冷清——门把手上落着薄尘,显然李悦出事後,再没人来过。
他左右扫了眼走廊,三三两两的设计师抱着画稿路过,没人注意他这个“陌生人”。但想起璀璨纪元那通跟踪电话,他还是攥紧钥匙,快速插进锁孔,“咔嗒”一声轻响,门开了。
工作室不大,阳光从天窗漏下来,照得工作台亮堂堂的。绘图板上还摊着“星空系列”的终稿,铅笔在星云边缘画了道浅浅的弧线,旁边放着半块没吃完的饼干,早硬得硌牙;书架上摆着李悦的设计获奖证书,最上面那本《珠宝设计史》,扉页写着“让每颗石头都有星光”,是她的笔迹。
陈敬明的目光落在角落的保险柜上——银灰色的外壳,电子密码锁闪着微弱的光,NAS设备肯定在里面。他走过去,蹲下身,指尖悬在密码盘上:李悦会用什么当密码?生日?手机号?
他先输了李悦的生日,“嘀——”错误提示音刺耳;又输了她的手机号尾号,还是错。额角的汗冒了出来,他盯着工作台,突然瞥见台灯下压着张便签,娟秀的字迹写着:“猎户座a星,距地球640光年——我的星标”。
猎户座a星!陈敬明心里一动。李悦总说,她的“星空系列”以猎户座为原型,尤其是那颗最亮的a星(参宿四)。他试着输入“betelgeuse640”——这是参宿四的英文名,後加距离。
“嘀——咔!”
绿灯亮了,保险柜门弹开的瞬间,陈敬明松了口气。里面果然放着个黑色NAS设备,旁边还有个密封的文件袋,印着“璀璨纪元合约”的字样。他刚把NAS和文件袋拿出来,就听见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说话:“就是这栋,307室,动作快点!”
是璀璨纪元的人!他们还是找来了!
陈敬明心脏猛地一跳,赶紧把东西塞进随身的双肩包,抓起工作台的钥匙,转身就往里间的储藏室躲。刚关上门,工作室的门就被“砰”地推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闯进来,脚步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NAS呢?找!”
储藏室里一片漆黑,陈敬明捂着嘴,屏住呼吸。透过门缝,他看见其中一个男人走到保险柜前,发现门开着,骂了句“妈的,来晚了”,然後开始翻工作台的抽屉,图纸、工具扔了一地。
“会不会在里面?”另一个男人指着储藏室的方向。
陈敬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悄悄摸向手机——准备录下他们的声音,就算被发现,也能留个证据。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男人的手机响了,他接起,语气急促:“梁律师?……找到了?在公寓的书架夹层里?……好,知道了,马上回去!”
“走!不用找了,梁律师说在公寓找到了备份,这破设备没用了!”
脚步声远去,门被重重带上。陈敬明靠在储藏室的墙上,后背全是汗——幸好他们以为找到了备份,不然今天肯定走不了。
他等了两分钟,确认没人了,才拉开门,快步走出工作室,锁好门,把钥匙塞进包里。
刚拐出走廊,就看见孙洁发来的微信:“警方在李悦公寓的书架夹层里,找到个加密U盘,说里面有录音!我现在在警局,你快来!”
加密U盘!陈敬明眼睛一亮——NAS里可能是设计稿和备份,而U盘里,才是真正的证据!
他快步走向停车场,拉开车门,发动车子。刚驶出园区,后视镜就瞥见一辆黑色轿车跟了上来——车标很眼熟,是璀璨纪元的车!
“还真是阴魂不散!”陈敬明咬咬牙,猛踩油门。车子窜了出去,在车流里穿梭。後面的车紧追不舍,好几次差点追尾。他握着方向盘,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甩掉他们,赶到警局,拿到U盘!
过了三个红绿灯,陈敬明突然拐进一条窄巷——这里是老城区,路窄车多,最适合甩人。後面的车果然犹豫了一下,速度慢了下来。
趁这个间隙,陈敬明猛打方向盘,拐进另一条岔路,然後把车停在一家超市的停车场,换了件外套,戴上帽子,步行走向警局。
等他赶到警局门口,孙洁已经在等他,脸色发白:“敬明,你可来了!警方说U盘需要解密,李悦妈妈说,密码可能和‘星空’有关……”
“我知道!”陈敬明喘着气,从包里拿出便签,“猎户座a星,参宿四,英文名betelgeuse,加上距离640光年,试试这个!”
两人快步走进警局,找到负责此案的张警官。张警官接过便签,输入密码——“betelgeuse640”。
“嘀!”
U盘解开了!
屏幕上跳出一个文件夹,里面全是录音文件,文件名按日期排列,最新的一条是“6月15日,璀璨纪元梁律师谈话”。
陈敬明点开,梁律师冰冷的声音传出来:“李小姐,要么按原合约签,放弃设计修改权和版权,要么赔偿50万违约金——你投的钱,一分都拿不回来,还得倒贴!”
“你们这是敲诈!”李悦的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倔强,“我死也不签!”
“死?”梁律师的声音带着嘲讽,“你死了,你的父母还得替你赔违约金,你想让他们一把年纪,还背债吗?”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陈敬明和孙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愤怒和心疼——李悦不是撑不住,是被璀璨纪元逼得走投无路!他们用她的父母威胁她,用违约金压她,最後把她推向了绝路!
张警官脸色凝重,关掉录音:“这可以作为关键证据,我们会立刻传唤梁律师和璀璨纪元的负责人!”
陈敬明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终于,找到了李悦的证据,终于能给她一个说法了。他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默默说:李悦,别怕,你的星空,我们帮你守护,你的冤屈,我们帮你讨回!
而此刻,警局外的马路边,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车窗里,梁律师盯着警局的大门,眼神冰冷——这场仗,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