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盯着陈凡,眼睛一眨不眨。
“如果有一天,我和女帝同时掉进寒渊,只能救一个——你会选谁?”
风停了。
雪也停了。
连空气都像是被冻住。
陈凡站在原地,嘴角那点惯常的笑僵在脸上。他张了张嘴,又闭上,再张开,声音有点干:“你这题出得……比系统抽惩罚还狠。”
【叮——真心考验程序已激活,宿主必须如实回答,否则所有信物立即转化为欠条。】
系统的声音冷冰冰地响起来。
陈凡心里骂娘,脸上还得撑着笑:“你说这种假设性问题,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咱们能不能聊点轻松的?比如今晚吃什么?”
“回答。”琉璃歪头,眼神亮得吓人。
“我……”陈凡抬手挠头,动作一顿,“说实话,我现在脑子是懵的。刚被女帝拍了一掌,戒指热得能煎蛋,你还来这一出。”
“别转移话题。”琉璃逼近一步,“选一个。”
陈凡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天。
天上没云,也没雷劈下来救他。
他低头,盯着琉璃的眼睛,声音低了几分:“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掉下去。”
“可万一呢?”琉璃不退。
“没有万一。”陈凡往前半步,直视她,“从我抽到第一张同心符开始,我就没打算再放开谁的手。你要我选,等于让我自己撕一块肉下来。疼不疼?疼。但我宁愿自己摔进寒渊,也不会看着你们出事。”
琉璃眨了眨眼。
她没说话。
但嘴角,悄悄翘了一下。
【叮——检测到宿主情感输出真实度98.7%,真心考验通过。所有信物状态稳定,无转化风险。】
系统顿了顿,补了一句:【建议下次撒谎前先练练表情管理,刚才那三秒迟疑差点让你破产。】
陈凡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不存在的汗:“还好还好,差点就成裸男了。”
琉璃哼了一声:“你以为这就完了?问题是我问的,但答案得她听到了才算数。”
话音刚落,一道寒气从天而降。
地面结冰,蔓延成莲。
冷如霜站在三丈外,披风未动,眼神扫过陈凡,又落在琉璃身上。
“你问完了?”她语气平静。
琉璃点头:“问完了,他也答了。”
冷如霜嗯了一声,走过来,站到陈凡面前。
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眼角那颗痣。
“你说,不会让我们掉下去。”她开口,“那你打算怎么做到?凭那把还回去的冰凰枪?还是靠一张用光的替灾符?”
陈凡干笑:“凭我对各位的深情厚谊?”
“少贫。”冷如霜抬手,指尖在他胸口一点,“你刚才说的,我听见了。也算你过了关。”
她收回手,转身要走。
陈凡急忙喊住:“等等!你就这么走了?好歹给个反馈吧?比如‘感动’‘欣慰’‘想嫁’之类的?”
冷如霜脚步一顿。
她没回头,声音轻了些:“我本来不想管你的事。你想哄谁、送谁信物、抽什么破符,我都懒得理。但现在不一样了。”
陈凡一愣:“哪里不一样?”
“因为你开始认真了。”她转过身,目光沉静,“以前你做什么,我都觉得是算计。为了抽奖,为了变强,为了应付百圣女。但现在……你开始怕失去。”
陈凡没吭声。
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所以,”冷如霜看着他,“我要和你谈一桩事。”
“啥事?”陈凡小心问。
“联姻。”她说得干脆,“我,冷如霜,冰凰域女帝,正式向你,陈凡,提出缔结婚约的请求。”
全场死寂。
连系统都卡了一下。
【警告!警告!女帝动情值突破临界点!系统自动解锁隐藏提示——海王即将订婚!重复,海王即将订婚!】
陈凡瞪大眼:“你……你说啥?”
“我说,我要嫁给你。”冷如霜面不改色,“不是玩笑,也不是试探。是政治宣言,也是个人选择。”
“等等!”陈凡后退半步,“你之前不是还说要把我冻在冰山底下,让企鹅当伴娘吗?这才过去多久?企鹅还没找到对象吧!”
“那是你背着我搞小动作。”冷如霜眯眼,“现在你当着我的面稳住了三位圣女,接住了我的信物,还敢说真心话——这种男人,我不嫁,难道留着过年?”
陈凡挠头:“可是……我还有百位圣女等着办婚礼,你这突然插队,不太合适吧?”
“谁说我要排队?”冷如霜冷笑,“我是女帝,不是普通联姻对象。我要的不是名分先后,是主权绑定。从今往后,你对外代表冰凰域,我为你调动全境资源。你若遇袭,举国皆兵。你若登基,我为共主。”
陈凡咽了口唾沫:“听起来像合同,不像求婚。”
“婚姻本就是契约。”冷如霜逼近一步,“只不过,我愿意在里面加点私心——比如,不想看你为救别人把自己搭进去。”
陈凡心头一震。
他看着她的眼睛,第一次发现那层冰下面,其实早就裂了缝。
“你认真的?”他问。
“我从不开这种玩笑。”冷如霜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回答我,陈凡。你,愿不愿意与我缔结婚盟?”
风又起了。
吹动她的发丝,扫过他的脸。
陈凡没挣脱。
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忽然笑了。
“女帝大人,您这操作有点快啊。上一秒还想把我冻成冰雕,下一秒就要领证?好歹给点缓冲时间。”
“没有缓冲。”冷如霜不松手,“九域动荡,气运交汇,现在是最合适的时机。错过今天,明天可能就没人敢娶你了——毕竟,欠条太多,风险太高。”
“喂!”陈凡叫屈,“我刚通过真心考验好吗!信用评级应该升了!”
“升了。”冷如霜点头,“所以我才敢提。”
陈凡叹气,抬手摸了摸鼻子:“说实话,我从来没想过会有人主动找我结婚。尤其是你这种……冷得能冻住火山的女人。”
“那你现在想好了?”冷如霜问。
陈凡看着她,忽然凑近一点,压低声音:“我可以答应你,但有个条件。”
“说。”
“以后吵架,不准用冰封我。最多关禁闭,给个软垫就行。”
冷如霜瞪他一眼:“还有呢?”
“每个月给我放三天假,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许派玄冥卫跟踪。”
“不行。”
“那两天!”
“一天。”
“一天半!带午休!”
冷如霜终于忍不住,嘴角微微一扬:“成交。”
陈凡咧嘴:“那就这么说定了——我,陈凡,同意与女帝冷如霜缔结婚盟。”
话音落下,天地骤然一静。
下一秒,冰凰域上空,极光炸现!
七彩光幕横贯天际,照得整片雪原如同白昼。
【叮——重大事件触发!宿主与高阶天命之女达成婚盟意向!奖励发放倒计时:3……2……】
系统刚报数到一半,冷如霜忽然抬手,按在陈凡胸口。
一道寒气注入,顺着经脉游走全身。
陈凡一愣:“你干嘛?”
“提前履行婚约义务。”冷如霜淡淡道,“给你打个寒骨印,以后寒渊以下温度,你不会再觉得冷。”
陈凡感受着体内流转的暖意,哭笑不得:“你这哪是结婚,分明是现场入职培训。”
“还有入职礼物。”冷如霜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塞进他手里,“冰凰域传世功法《九转寒天诀》全本,现在归你了。”
陈凡捧着玉简,傻了:“这都能给?不怕我学了反杀你?”
“你要是真能反杀我,”冷如霜靠近,在他耳边轻声道,“那我也认了。”
呼吸拂过耳垂。
陈凡浑身一激灵。
他正要说话,左手戒指猛地一烫。
【警告!瑶光、玉衡、南宫婉等多位圣女正急速接近!预计抵达时间:两分钟!】
陈凡脸色一变:“不好,后宫大军杀来了!”
冷如霜冷笑:“怕什么?你现在可是要结婚的人。”
“问题是新娘不止你一个啊!”陈凡抱头,“等她们看见你给我发功法、打印记、送玉简,还不当场炸锅?”
“那就让她们炸。”冷如霜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你是我的,谁来了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