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树精!你全家都是树精!
本座夫君封渊是六界阴灵气的源头。
天庭阴灵气占六界的一半,你一剑斩断了建木,封渊失去了天界一半的本体!”
女妭那个气啊,报仇都遇见糊涂蛋!
颛顼差点被她的说话方式逗笑,他此时才发现他从未了解过她的性格,她不光是一个千娇百媚的高贵美人,她还很可爱。
但他又被她所说内容惊得目瞪口呆,他从未想到过他的未婚夫竟是先天原气这一层。
阴灵气的源头,这不就是先天原气之一么!
本来,他被她一脚碎尸万段复活之后感觉自己极度失败,就刻意回避了她未婚夫的身份。
在他心里,她那未婚夫名不见经传,就是个妖魔艳鬼,根本配不上她。
当然,也怪她自己眼光不好。
那个人的一切颛顼都不想知道,他俩怎么认识的怎么相爱的颛顼更不想知道。
那些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只是一个不相干的外人!
他没想到那艳鬼那么大来头,先天原气修炼成形!这是支撑六界运行的重要自然神之一啊。
这五十年来江海动荡,河湖漫溢有了答案——
六界阴灵气本是一体,突然有一半的灵气失去了联系,引起了总源的自我补偿,短期内拼命回收灵气,又拼命生发新的灵气,造成了灵气脉络动荡不稳,影响了江河湖海的水流。
另外也许,阴灵气源头还有他不了解的内部机制处于异常,那毕竟是先天原气,谁知道啊?也许扫晴娘娘也不知道。
因为这五十年来,大荒不仅仅水脉异常,气候也不大对,经常有迁徙的候鸟飞错了方向、巨大的水族集体搁浅海滩……各种大型异常时有发生。
这样看来,大荒要想恢复正常还有待时日。
先天原气哪能是短时间内就能修复好的呢?它发育的过程极其漫长。
颛顼突然觉得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涌上来,他这到底是个什么命数?
他这随意一砍就砍了一半先天原气!关键是他又杀了扫晴娘娘的宝贝未婚夫!
即使他早就自觉的忘了她,远离了她,他做的一切事情都和她无关,却仍旧又把她的命数卷进了他的命数里,纠缠不清。
他此生就迈不过去她这道坎了是么?黄天啊,就不能怜悯一下他么?
她再次来见他还是为他的未婚夫报仇,他从来都是她的仇人,连普通人都不是!
颛顼突然觉得人生无味,她要他的命,就拿去吧。
“娘娘,请吧……”颛顼伸开了双臂,迎着山顶的风。
他已有死志,再还她一命又如何?他就是欠她的!
姬俊不是想当人皇么?也赶到这里了,就让位给他吧。
他也该抛去这具肉身了。
多少女人对这具身体趋之若鹜,就独她一个对他不屑一顾,她看他的眼光就像看一个混蛋!
也罢,也罢!
女妭蹙眉:这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给谁看?你不怕死我就不杀你了?
该死的,拿命来吧!一根头发丝就弄死你!让你也尝尝失去人身的滋味,你复活一回就杀死你一回!
一道白光就射向了颛顼。
突然打横里扔过来两把大锤,一前一后。
白光直接打在了锤上,大锤无声的冒了一股烟,消散了;
接着又打在了第二把大锤上,也是冒了一股烟,消散了。
这一切就发生在一眨眼工夫。
女妭立刻收回了白光,向一旁看去。
什么东西?
乱石堆里躺着一个人,是他扔的锤,他胸前有血,好似重伤了。
这谁?怎么净是些横插一杠子找事的?她喜欢一切事情越简单越好,谁要搞复杂,她就揍谁!
她隐约记起了她刚到时顺手分开了一个和颛顼纠缠在一起的人,她误伤人了?
颛顼一眼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姬俊,伤得这么重还多事救他?!他没料到。
颛顼虽然不想活了,但也不想女妭杀了姬俊,姬俊是最适合做下一届人皇的人。
其实根本不用姬俊造反,颛顼也打算把皇位传于他。
只是姬俊手段太过分,让颛顼起了杀心。
如今情势有变,扫晴娘娘要颛顼的命,颛顼得还,他来不及再培养一个人皇,只能再用姬俊。
所以为了人族的未来他得保住姬俊,不能让扫晴娘娘的怒火波及了。
颛顼立刻飞过去挡在了姬俊面前:“娘娘,你我恩怨不应牵扯旁人,这就是个路过的。”
路过的:……
这伤患不是他敌人吗?刚才还看见他俩打架呢,怎么成路过的了?
可是,女妭一句话没问,她不想问,她不喜欢复杂的事,她不耐烦了,她不管谁是谁,她要杀颛顼!
满头白发突然向四周放射开来,一甩衣袖就要再次进攻,而恰在此时,空间一阵波动。
颛顼满脸惊讶,指向空中:“娘娘,贵夫君这不还好好的吗?”不是说失去了人形吗?这明明还光鲜亮丽的!这艳鬼就是让人印象深刻,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有什么误会了吗?
女妭转头,立刻被唬了一跳!封渊突然出现在她身旁,袍服整齐,还挽了发。
她记得她离开时给他散了发的,当时看他可能睡着了她才出来的!
他啥时候跟着她出来的她一点都没发觉!
女妭腾云和光一样快,但她打听颛顼行踪需乔装改扮掩盖容貌。她的容貌如果出现在人族,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她颇费了些时间伪装;
颛顼的行踪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所以女妭打听了很多人才追踪到他,又费了很多时间。
所以封渊这才赶了过来。否则再等一天他也追不到这里来。因为女妭速度太快了。
女妭也不杀人了,赶紧挽起封渊的胳膊:“封渊你好了?”他一定是魂归了,所以那么远都能跟到这里来,还打扮的这么整齐。
这太好了!女妭差点高兴得掉眼泪。
可是封渊没有任何反应。
乌黑的眸子无辜又迷茫,浓密的眼睫衬托的眼睛更加朦胧。
明媚的阳光下,皮肤是那样的白,唇色是那样的红,高挺的鼻梁更添英俊气质,黑发如瀑梳的光溜溜的,连衣袍都没有一点褶皱。
女妭摇着他胳膊:“封渊,封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