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站在议事厅门口,手指微微收紧。那个提着金属箱的学员依旧背对着他们,没有回头。箱体底部的暗红纹路在警报红光下泛着微光,和玉简中看到的黑晶柱图案完全一致。
古月娜缓步上前半步,声音压得很低:“别轻举妄动,先确认他是不是单独行动。”
林羽点头,右手悄悄摸向腰间的召唤卡匣。他能感觉到系统在体内轻微震动,像是预警。
就在这时,那人的肩膀动了一下。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空洞得不像活人。箱子被放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们不该知道那些事。”他的声音很平,没有起伏,“但既然知道了,就得消失。”
话音未落,箱盖弹开。一道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刺夜空。远处的警报声骤然加剧,红光疯狂闪烁。
林羽一把推开古月娜,同时抽出两张召唤卡拍在地上。火焰与寒气交织升腾,一头赤焰虎和一只冰霜狼瞬间成型,挡在两人前方。
黑光散开,空中浮现出一道裂痕,隐约能看到扭曲的影子在蠕动。那学员的身体开始干瘪,皮肤迅速灰化,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生命力。
“是献祭。”古月娜冷声说,“用自己打开临时通道。”
林羽咬牙:“不能让他完成。”
他冲上前一步,魂力运转至极限。赤焰虎扑向裂痕边缘,冰霜狼则绕后封锁空间。两股力量交错,暂时压制住了黑光扩散。
但那道裂缝只是微微收缩,随即又撑开更大。一股阴冷的气息从中涌出,带着腐朽的味道。
“撑不住。”林羽低吼,“必须切断源头。”
古月娜抬手,银发无风自动。她双眼泛起微光,精神力如网般铺开,直接刺入那人的识海。几秒后,她皱眉:“记忆被清空了,只剩下一个指令——开启节点。”
林羽不再犹豫,从卡匣抽出一张金色卡片。这是他在极北之地签到获得的高阶召唤卡,能短暂召唤出千年雪狼王。
卡片燃烧,寒气炸裂。巨大的狼影跃出,利爪直接撕向裂缝中心。一声尖锐的嘶鸣响起,黑光剧烈震荡,终于开始崩解。
最后一刻,那学员的嘴动了动,吐出几个字:“北……山……门……”
然后他的身体彻底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裂缝闭合,四周恢复寂静。只有警报还在响,红光扫过地面,映出两人凝重的脸。
林羽收起卡匣,呼吸有些急促。他低头看向手中的玉简,裂缝中的微光又闪了一下,这次多了一道细线,像是通往某个位置的路径。
“北山门。”他说,“应该是下一处节点。”
古月娜点头:“得立刻通知唐舞麟和三眼金猊。”
两人快步走进议事厅。唐舞麟正靠在墙边,嘴里咬着发带,眉头紧锁。三眼金猊趴在他脚边,额间竖瞳微微发亮。
“你们去了这么久。”唐舞麟抬头,“外面怎么回事?”
林羽把刚才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包括叛徒的情报、深渊通道的计划,还有玉简中出现的地图线索。
听完,唐舞麟松开发带,眼神变得锐利:“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在东区启动了一个节点,现在准备激活第二个?”
“不止。”林羽说,“七处节点全连上,整个大陆都会失控。”
三眼金猊抬起头,竖瞳闪过一道金光:“我能感觉到,有一股拉扯的力量在北方聚集,时间不多了。”
古月娜走到桌前,将玉简放在中央。微光投射出来,形成一幅残缺的地图。几处亮点标记着可能的位置,其中一处已经熄灭,另一处正在缓慢亮起。
“我们必须尽快行动。”她说,“但在那之前,得先磨合战术。”
唐舞麟咧嘴一笑:“早等你这句话了。”
林羽看着他们,点头:“那就现在开始。”
训练场地下密室被临时改造成演练区。四人站定位置,各自进入状态。
“第一轮,模拟突袭场景。”林羽说,“敌人从北方逼近,目标是激活节点。我们分两组应对。”
古月娜负责远程压制,精神力编织成网,锁定假想敌动向。林羽则召唤出两只魂兽,一攻一防,配合她的节奏进行拦截。
起初几次配合并不顺畅。林羽的魂兽动作快,但古月娜的精神网需要时间调整频率。有两次差点误伤。
“你的压制太慢。”林羽说,“我这边已经交手了。”
“你的节奏太乱。”古月娜回,“我没法预判你下一步要做什么。”
林羽沉默片刻,忽然停下。
他闭眼,深呼吸,再睁眼时目光清明。“再来。这次我跟着你的网走。”
这一次,他不再抢攻。而是让魂兽在精神网的引导下移动,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古月娜察觉到变化,立刻加快精神波动。
两人之间的默契开始建立。魂兽的动作逐渐与精神网同步,攻击与封锁完美衔接。
唐舞麟看得眼睛发亮:“成了。”
他转向三眼金猊:“我们也试试。”
三眼金猊点头,竖瞳睁开,释放出一层淡金色的光晕。这是它的预知能力,能在危险发生前零点几秒给出提示。
唐舞麟根据提示调整步伐和攻击角度。一开始总是慢半拍,要么躲过头,要么没反应过来。
第三次失败后,他甩了甩手臂:“这玩意太短,根本不够用。”
“不是时间短。”三眼金猊开口,“是你不信它。”
唐舞麟一愣。
“你总想着用自己的判断去补,可我的预知是完整的。你只要照做就行。”
唐舞麟盯着它看了几秒,笑了:“行,这次我听你的。”
第四次演练开始。三眼金猊竖瞳光芒大盛,唐舞麟不再思考,完全按照提示行动。闪避、突进、反击,每一步都精准无比。
一次假想敌从背后偷袭,唐舞麟在千钧一发之际转身,八蛛矛骨甲弹出,直接将对方钉在墙上。
“漂亮!”林羽喊。
古月娜也微微点头:“配合度提升百分之六十。”
接下来是四人联动。林羽主控召唤,古月娜提供精神引导,唐舞麟突进斩杀,三眼金猊全程预警。
第一次推演失败。敌人数量超出预期,三眼金猊的预知负荷过大,出现延迟。唐舞麟险些被击中。
第二次调整策略。林羽增加一只防御型魂兽掩护侧翼,古月娜分出部分精神力协助稳定三眼金猊的感知。
第三次,成功压制假想敌推进路线。
第四次,完成节点封锁模拟。
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四人都喘着粗气,但眼神越来越亮。
“可以。”唐舞麟抹了把脸,“这套打法能用。”
林羽看着玉简中那处正在亮起的光点:“那就不是演练了。”
他转向三人:“北山门,今晚行动。我们不能再等。”
古月娜收起玉简:“出发前,最后确认一遍分工。”
林羽点头:“我负责召唤牵制,你控制精神网压制,唐舞麟主攻,三眼金猊全程预警,随时调整阵型。”
“如果遇到献祭仪式呢?”三眼金猊问。
“打断施法者。”林羽说,“不惜代价。”
“要是来不及?”唐舞麟追问。
林羽看着手中的召唤卡匣,声音沉了下来:“那就让我试试新领悟的技能——人兽共鸣。”
他说完,抽出一张卡片,注入魂力。卡片没有燃烧,而是浮现出淡淡的光纹,缠绕在他的手臂上。
这是他在突破时领悟的能力,能让自身魂力与召唤魂兽完全融合,短时间内爆发出远超当前等级的战斗力。
“只够用一次。”他说,“但足够决定胜负。”
四人对视一眼,没有再多话。
他们走出密室,穿过长廊,踏上通往学院北侧的阶梯。
夜风拂过,吹动衣角。远处的山影轮廓清晰,仿佛一道即将开启的大门。
林羽握紧卡匣,脚步不停。
他的指尖划过一张金色卡片,那是雪帝留给他的信物,也是最后的底牌之一。
阶梯尽头,月光洒在地面,映出四道并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