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墨书才从宫外回来,悄无声息地回到明曦宫复命。
墨书低声道:“娘娘,话已带给蔺景辞大人了。大人说……他明白了,多谢娘娘提点。还让奴才带话,说让娘娘放心,一切自有分寸。”
“知道了,下去歇着吧。”
蔺景然摆摆手。蔺景辞说自有分寸,她便信他有分寸。
阿瑞得了皇帝口谕和新赏的木偶,排演参军戏愈发兴致勃勃,甚至还拉着蔺景然给他编了几句更文雅的唱词。
蔺景然也由着他,只当是童趣。
期间,贤妃和德妃也来过一次,言语间难免又提及科举流言和贡院纵火案,语气中带着担忧和试探。
蔺景然只笑着听,偶尔附和两句“陛下自有圣断”、“柳丞相和蔺少卿必能查明”,便巧妙地将话题引开,说起儿女经或是宫中趣闻。
她这般滴水不漏,云照梨和明岱容自然也探不出什么,坐了一会儿便告辞了。
午后,她正想小憩片刻,宫人来报,说是闲王妃来了。
她瞧着江知遥面色红润,也替她高兴,“看你气色不错,王爷定然照顾得周到。”
提到郗砚策,江知遥脸上露出几分无奈又甜蜜的笑意:“他呀,整日里咋咋呼呼的,比我还紧张。陛下派他督建十二公主府和十五皇子府,他倒好,三天两头溜号回来,生怕我磕着碰着。昨个儿还从宫外带了什么安胎的古怪吃食回来,被我好一顿说。”
蔺景然想象了一下郗砚策那跳脱性子围着孕妇紧张兮兮的模样,也不禁莞尔。
两人说着家常,倒也温馨。江知遥聊些孕期趣事和王府琐闻。蔺景然知她是特意来陪伴宽慰自己。
送走江知遥后,蔺景然的心情也舒缓了许多。她走到廊下,看着阿瑞正有模有样地教新得的木偶走位,嘴里还念念有词,哼着不成调的腔子。
孩童的游戏,鹦鹉的学舌,都与那暗潮汹涌的朝局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交织在这深宫庭院之中。
她抬头望向思政殿的方向。
那里,郗砚凛,她的夫君,这天下的帝王,想必正运筹帷幄,审视着各方线索,权衡着利弊得失。
只是不知,这阵风,最终会吹向何方,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她轻轻抚过廊柱,触手微凉。秋,真的深了。
鹦鹉多嘴在架子上扑棱着翅膀,时不时学舌一句“知遥……知遥……”,也不知是从哪儿听来的。
蔺景然心中一动,随即又失笑摇头。
这鹦鹉,怕是听墨书或者哪个小太监嘀咕时学了去。
孩童的游戏,鹦鹉的学舌,都与那暗潮汹涌的朝局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交织在这深宫庭院之中。
她抬头望向思政殿的方向。
那里,她的夫君,这天下的帝王,想必正运筹帷幄,审视着各方线索,权衡着利弊得失。
只是不知,这阵风,最终会吹向何方,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她轻轻抚过廊柱,触手微凉。秋,真的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