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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院的铁窗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却锁不住人心底的波澜。厉沉舟坐在重症监护区的窗边,指尖划过冰冷的玻璃,留下一道模糊的水痕。窗外的天空是灰蒙蒙的,像一块被揉皱的旧画布,几只麻雀在光秃秃的树枝上蹦跳,叽叽喳喳的叫声穿透厚重的墙壁,显得格外刺耳。

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疯狂与戾气,反而多了几分空洞的平静。手腕上的束缚带松了些,却依旧提醒着他身处的境地。头发长了些,凌乱地搭在额前,遮住了那双曾经写满偏执的眼睛。他就这样坐着,从清晨到日暮,偶尔会低声嘟囔几句,大多时候只是沉默地望着窗外,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人生苦短累。” 突然,他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过木头,低沉而无力。这句话没有指向任何人,更像是一句自言自语的叹息,轻飘飘地落在病房的空气里,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沧桑。

他想起自己曾经意气风发的样子,商界的弄潮儿,身边簇拥着无数人,那时的他以为人生本该是鲜衣怒马,指点江山。可后来,爱情的背叛、事业的沉浮、精神的崩溃,一步步将他推向深渊。他挣扎过,嘶吼过,报复过,可最终换来的,却是铁窗之内的孤寂和无尽的悔恨。那些曾经的执念,那些所谓的爱恨,在日复一日的囚禁中,渐渐变成了沉重的枷锁,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才明白,人生短短数十载,太过执着于得失,太过纠缠于恩怨,最终只会让自己活得疲惫不堪,一无所有。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酒吧里,霓虹闪烁,音乐嘈杂。苏晚坐在吧台前,面前放着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她刚结束一场漫长的心理疏导,那些深埋心底的恐惧和创伤,虽然没有完全消散,却也在专业的引导下,渐渐找到了出口。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额头上的疤痕被一层薄薄的遮瑕盖住,不仔细看几乎察觉不到。经历了这么多,她的眼神里少了几分柔弱,多了几分坚韧和释然。她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热的刺痛,却也让她的神经清醒了几分。

“今朝有酒今朝醉。” 她对着身边同样独自饮酒的陌生人笑了笑,声音清脆而洒脱。这句话像是她此刻心境的写照,也是她给自己的座右铭。曾经,她被过去的阴影束缚,被厉沉舟的纠缠折磨,活得小心翼翼,惶惶不可终日。可现在,她想通了,人生苦短,何必让那些不开心的人和事占据自己的生活。与其沉浸在痛苦的回忆里无法自拔,不如珍惜当下,及时行乐。喝喜欢的酒,见想见的人,做想做的事,把每一天都过得尽兴而热烈。

酒吧的角落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低头喝着啤酒,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他正是在逃的林渊。自从李伟服毒自尽后,他就一直东躲西藏,辗转于各个城市的角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是两个年轻的身影,笑得一脸灿烂,那是他和厉沉舟的大学合影。曾经,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一起上课,一起创业,一起憧憬未来。可后来,因为一场误会,因为利益的冲突,两人闹翻了,从此形同陌路。他看着厉沉舟一步步走向疯狂,看着他被爱情和生活击垮,心里五味杂陈。他策划那场恐吓,并非完全是为了厉沉舟,更多的是为了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和不甘,发泄这么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怨恨。

“为了不哭大声笑。” 林渊低声说道,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看似洒脱的一句话背后,藏着多少的痛苦和无奈。他不敢哭,也不能哭,只能用大笑来掩饰自己的脆弱,用疯狂来麻痹自己的神经。每一个深夜,当他独自一人的时候,那些痛苦的回忆就会像潮水一样涌来,让他窒息。他只能用酒精和喧嚣来填满自己的生活,不让自己有时间去思考,不让自己有机会去流泪。

温然坐在自家画室的窗前,手里拿着一支画笔,面前的画布上是一片浓墨重彩的抽象画。她是一名自由画家,性格桀骜不驯,从不循规蹈矩。在她看来,这个世界太过虚伪,太多人为了所谓的“不凡”,趋炎附势,随波逐流,丢失了自己的本心。

她曾经也尝试过融入这个世俗的圈子,学着迎合别人,学着伪装自己,可最终发现,那样的生活让她窒息。于是,她选择了逃离,回到自己的画室,用画笔描绘自己心中的世界。她的画大胆而张扬,充满了对世俗的批判和对自由的向往。

“为了不凡大声呸。” 温然对着窗外吐了吐舌头,语气带着几分不屑和洒脱。在她看来,真正的不凡,不是拥有多少财富,不是获得多少名利,而是能够坚守自己的本心,活出自己的样子。那些为了追求所谓的“不凡”而丢失自我的人,在她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她宁愿做一个平凡的自己,也不愿为了迎合别人而变得面目全非。

城市的cbd灯火通明,陆泽站在自己公司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车水马龙。他是一名年轻的创业者,公司刚刚步入正轨,未来充满了无限可能。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光鲜亮丽的背后,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和汗水。

创业初期,他经历过资金链断裂的困境,遭遇过合伙人的背叛,承受过外界的质疑和嘲笑。无数个深夜,他独自一人在办公室里加班,累得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可他从未放弃过,因为他相信,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小小的人啊。” 陆泽轻声说道,眼神里充满了感慨。他想起自己刚毕业的时候,一无所有,渺小得像一粒尘埃。可就是这粒渺小的尘埃,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坚持,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他知道,自己依然是那个小小的人,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有着自己的梦想和追求。但他也相信,小小的人也能有大大的能量,也能在这个世界上活出自己的精彩。

苏柔坐在自家甜品店的吧台后,看着店里来来往往的客人,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她是苏晚的妹妹,性格开朗乐观,和姐姐的沉静截然不同。她的甜品店不大,却布置得温馨而舒适,每一款甜品都出自她的亲手制作,味道香甜可口,深受顾客的喜爱。

曾经,她也为姐姐的遭遇担心过,害怕过。可她知道,一味的担心和害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于是,她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去面对生活,用甜甜的甜品去治愈身边的人。她相信,生活就像一杯甜品,虽然偶尔会有苦涩,但只要用心去经营,就一定能尝到甜蜜的滋味。

“风生水起呀。” 苏柔对着刚进门的客人笑着说道,声音甜美好听。这句话不仅是对客人的祝福,也是对自己生活的期许。她的甜品店生意越来越红火,生活也越来越精彩。她用自己的乐观和努力,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也用自己的温暖和善良,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不同的人,不同的境遇,不同的人生感悟。厉沉舟的“人生苦短累”,道尽了世事的沧桑和生活的疲惫;苏晚的“今朝有酒今朝醉”,体现了及时行乐的洒脱和对当下的珍惜;林渊的“为了不哭大声笑”,藏着无人知晓的痛苦和无奈;温然的“为了不凡大声呸”,彰显了坚守本心的桀骜和对世俗的不屑;陆泽的“小小的人啊”,充满了对自身的认知和对梦想的坚守;苏柔的“风生水起呀”,表达了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期许。

他们就像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无数个普通人一样,各自经历着自己的人生,各自品尝着生活的酸甜苦辣。或许他们的人生轨迹各不相同,或许他们的人生感悟千差万别,但他们都在努力地活着,努力地在这个复杂而又精彩的世界里,寻找着属于自己的生存之道,书写着属于自己的人生故事。

夜色渐深,城市的灯光依旧璀璨。厉沉舟依旧坐在精神病院的窗边,眼神平静地望着窗外;苏晚喝完最后一口酒,起身离开了酒吧,准备迎接新的一天;林渊收起照片,离开了酒吧,继续他的逃亡之路;温然放下画笔,看着自己的作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陆泽关掉办公室的灯,回家休息,为明天的工作养精蓄锐;苏柔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关上甜品店的门,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生活还在继续,故事还在发生。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继续前行,继续感悟,继续书写着属于自己的那句人生箴言。而这浮世喧嚣里的众生百相,也正是生活最真实、最动人的模样。

深秋的午后,一场不期而遇的寒流席卷了整座城市,梧桐叶被风卷得漫天飞舞,落在老旧巷弄的青石板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巷尾那家名为“浮生”的茶馆,木质门扉半掩着,里面飘出淡淡的桂花龙井香气,混合着炭火的暖意,与巷外的萧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厉沉舟是被一阵熟悉的茶香吸引进来的。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外套,头发依旧有些凌乱,但眼神里的疯狂早已褪去,只剩下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平静。离开精神病院已经半年,在药物和心理疏导的作用下,他的病情稳定了许多,只是偶尔还会陷入短暂的恍惚。他没有回曾经的碧寒山庄,也没有联系过去的任何人,只是在城市的角落里租了一间小房子,平日里看看书,散散步,过着近乎隐居的生活。

推开门,风铃发出叮铃的脆响。茶馆里人不多,零星坐着几桌客人,低声交谈着。他习惯性地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刚要抬手招呼服务员,目光却突然顿住了——斜对面的桌子旁,苏晚正端着一杯茶,静静地看着窗外。

她变了些,长发剪成了利落的短发,穿着简单的米白色毛衣,脸上没有化妆,却显得格外清爽。额头上的疤痕淡了许多,不仔细看几乎察觉不到。她的眼神平静而柔和,不再有过去的恐惧和戒备,像是被岁月磨平了棱角,多了几分从容。

厉沉舟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可脚步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他多久没这样近距离地见过她了?那些痛苦的、疯狂的、悔恨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让他喉咙发紧。

苏晚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来。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对着他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没有怨恨,没有厌恶,只有一种淡淡的疏离,像是在看待一个许久未见的旧识。

厉沉舟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走了过去,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好久不见。”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比在精神病院里温和了许多。

“好久不见。”苏晚的声音轻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还好吗?”

“挺好的。”厉沉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略显苦涩的笑容,“比以前好多了。”

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窗外的风声和茶馆里的低语声交织在一起。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戴着鸭舌帽,穿着黑色夹克,正是林渊。

他看起来有些憔悴,眼底带着淡淡的青色,显然是这些日子东躲西藏,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警方的追捕从未停止,他就像一只惊弓之鸟,时刻提心吊胆。这次来茶馆,只是想找个地方暂时避避风头,却没想到会遇到厉沉舟和苏晚。

看到他们,林渊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转身想要离开,却被厉沉舟叫住了:“林渊,既然来了,就坐会儿吧。”

林渊顿了顿,终究还是走了过来,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目光在厉沉舟和苏晚之间扫了一圈,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服务员招了招手,要了一杯浓茶。

“天天就爱穷开心呐。”厉沉舟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这句话像是一句感叹,又像是在自嘲。他想起自己以前,坐拥万贯家财,却整天被仇恨和戾气缠身,活得疲惫不堪;如今一无所有,反倒能静下心来,感受生活中的点滴美好,虽然清贫,却也多了几分自在。

苏晚闻言,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容:“逍遥的魂啊。” 她何尝不是如此?摆脱了厉沉舟的纠缠,摆脱了过去的阴影,虽然经历了那么多痛苦,但终究是找回了自己,活得逍遥自在,不受束缚。

林渊端起刚上来的浓茶,猛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味蕾,让他精神一振。他看着两人平静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说道:“假不正经吧。” 在他看来,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怎么可能真的如此平静?不过是故作姿态,自欺欺人罢了。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爽朗的声音就从门口传来:“嘻嘻哈哈,我们穷开心呐!”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温然提着一个画夹,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她依旧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穿着色彩鲜艳的冲锋衣,头发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浑身散发着活力。她是偶然路过这里,闻到茶香才进来的,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多“老熟人”。

“哟,这么巧!”温然走到桌子旁,毫不客气地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你们这是在开老友聚会呢?” 她的目光在三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厉沉舟身上,“厉大老板,好久不见,看来精神不错啊。”

厉沉舟对着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苏晚则笑着说道:“是啊,挺巧的。”

林渊看着温然没心没肺的样子,皱了皱眉,没有搭话。

就在这时,茶馆的门又被推开了,陆泽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意气风发。如今的他,公司已经做得风生水起,成为了商界小有名气的青年才俊。他这次来,是为了和一位客户谈合作,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么多熟悉的人。

看到厉沉舟,陆泽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和厉沉舟算是旧识,以前在生意场上有过几次交集,那时候的他,对厉沉舟的印象只停留在“凶狠”“难缠”上,甚至有些不屑。可后来听说了厉沉舟的事情,再想想自己创业路上遇到的那些困难,才渐渐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和挣扎。

“年少不知厉沉舟好。”陆泽走到桌子旁,感慨地说道。这句话里,有对过去的反思,也有对厉沉舟的理解。年少轻狂时,只看到他的戾气和偏执,却没看到他背后的孤独和痛苦;如今阅历渐长,才懂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不该轻易评判他人。

他的话音刚落,茶馆的门突然被“砰”的一声踹开了,苏柔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脸上带着怒气冲冲的表情,嘴里大声喊道:“错把苏晚当成宝!”

众人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纷纷看向她。苏柔是苏晚的妹妹,性格火爆,最是护姐心切。她这些日子一直听说姐姐和厉沉舟的事情,心里一直替姐姐打抱不平,今天偶然听说姐姐在这里和厉沉舟见面,顿时就忍不住冲了过来。

“姐!你怎么还和他见面啊?”苏柔冲到苏晚身边,指着厉沉舟,怒气冲冲地说道,“他以前那么伤害你,你怎么还不长记性?”

苏晚看着妹妹激动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拉了拉她的胳膊:“柔柔,别激动,我们只是偶然遇到,聊聊天而已。”

“聊聊天?”苏柔不依不饶,“他这种人,有什么好聊的?姐,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一次次被他伤害!”

厉沉舟看着苏柔愤怒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笑容:“苏柔,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伤害了你姐姐。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我也不求你们原谅,只是想在这里跟你们说一声,对不起。”

林渊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眼神复杂地看着窗外。

温然见状,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苏柔,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看你姐姐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厉沉舟也已经改了很多,咱们就别再提以前的事情了。”

陆泽也附和道:“是啊,苏柔小姐,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厉先生已经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我们也应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苏柔还要再说什么,却被苏晚打断了:“柔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现在真的没事了,过去的事情,我已经放下了。” 她看着厉沉舟,眼神平静地说道,“厉沉舟,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了。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生活,不要再重蹈覆辙。”

厉沉舟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会的。谢谢你,苏晚。”

林渊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的郁结似乎也消散了一些。他站起身,对着众人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不等众人回应,就转身离开了茶馆。他知道,自己欠警方一个交代,也欠自己一个交代。或许,是时候结束这种逃亡的生活了。

茶馆里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苏柔看着姐姐平静的眼神,也只好作罢,只是依旧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姐,那你以后可要小心点,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苏晚笑着点了点头:“知道了,放心吧。”

温然提议道:“既然这么巧遇到了,不如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家常菜馆,味道挺正宗的。”

陆泽立刻附和:“好啊,我正好也饿了。”

厉沉舟迟疑了一下,看向苏晚。苏晚对着他笑了笑:“一起吧。”

一行人走出茶馆,午后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斑驳的光影。风依旧有些凉,但却不再那么萧瑟。厉沉舟走在最后面,看着前面几人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天天就爱穷开心呐。”他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句话。是啊,人生苦短,何必纠结于过去的恩怨情仇?不如放下执念,珍惜当下,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

苏晚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来,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那笑容,像是一缕阳光,照亮了厉沉舟的心房,也照亮了他们未来的路。

温然和陆泽在前面说说笑笑,讨论着晚上要吃什么。苏柔则挽着姐姐的胳膊,小声地叮嘱着什么。茶馆的风铃依旧在叮铃作响,像是在为这场不期而遇的重逢送上祝福。

生活或许依旧会有风雨,但只要心中有阳光,只要身边有值得珍惜的人,就一定能走出阴霾,迎来属于自己的光明。而这场深秋的重逢,也像是一个新的开始,预示着每个人都将在未来的日子里,活出自己想要的模样,开开心心地走下去。

茶馆里的桂花龙井还冒着袅袅热气,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顺着杯沿缓缓滑落,在木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厉沉舟的目光落在那片湿痕上,像是透过它看到了遥远的过去,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怀念,有悔恨,还有一丝深藏多年的怅惘。

“30年了。”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沉,带着一种穿越岁月的厚重感,“我爸走了无数地方,就为了找我。”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温然停下了搅动茶水的勺子,陆泽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苏柔更是难得地安静下来,只有苏晚,依旧保持着平静的神色,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静静地听着他往下说。

厉沉舟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指腹划过粗糙的木纹,像是在触摸那些早已模糊的记忆碎片。“我妈走得早,我从小就跟着我爸过。那时候家里穷,我爸在工地上打工,起早贪黑,就为了能让我吃顿饱饭,能让我上学。”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温暖,也带着一丝苦涩。“我爸没什么文化,话也不多,但对我是真的好。小时候我调皮,把邻居家的玻璃打碎了,我爸一边给人家道歉赔钱,一边偷偷抹眼泪,却从来没打过我一下。他总说,男孩子要懂事,要出人头地,将来不要再过他这样的苦日子。”

“可我那时候太叛逆了。”厉沉舟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深深的自责,“十几岁就辍学混社会,跟着一群狐朋狗友打架斗殴,让他操碎了心。他无数次拉着我,苦口婆心地劝我回头,我却嫌他唠叨,嫌他没本事,一次次地跟他吵架,一次次地离家出走。”

“最后一次跟他吵架,是我20岁那年。”厉沉舟的眼神变得悠远,像是回到了那个争吵不休的夜晚,“我跟人合伙做生意,被骗了个精光,还欠了一屁股债。债主找上门来,把家里砸得乱七八糟。我爸东拼西凑,把他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的积蓄都拿了出来,还向亲戚朋友借了不少钱,才把我的债还清。”

“可我不但不领情,还怪他没本事,不能帮我东山再起。我跟他大吵了一架,说他这辈子没出息,也教不出有出息的儿子。我记得他当时气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他只是叹了口气,说‘你走吧,走了就别再回来了’。”

说到这里,厉沉舟的声音哽咽了,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涌出来,滴落在茶杯里,泛起一圈圈涟漪。“我那时候年轻气盛,真的就走了。我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心里还憋着一股气,想着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让他看看。”

“可我没想到,那竟是我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厉沉舟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我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我四处闯荡,做过各种生意,起起落落,赚过钱,也赔过钱,身边的人来了又走,却再也没有人像我爸那样真心对我。我偶尔也会想起他,想起他为我操劳的样子,想起他偷偷抹眼泪的样子,心里会有一丝愧疚,但总是被各种事情耽搁,没能回去看看他。”

“这一耽误,就是30年。”厉沉舟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这30年里,我爸从来没有放弃过找我。我后来才知道,他辞掉了工地上的工作,拿着我的一张旧照片,走遍了全国的大街小巷。他去过繁华的都市,也去过偏僻的乡村,翻过雪山,跨过江河,风餐露宿,吃了无数的苦,就是为了能找到我。”

苏晚静静地听着,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她能想象到,一个年迈的父亲,拿着儿子的照片,独自一人行走在陌生的土地上,那种孤独和坚持,是多么的令人动容。

“10年前,我在一个荒漠小岛见过他。”厉沉舟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喜,有遗憾,还有深深的悔恨,“那时候我因为生意失败,心情低落,一个人跑到了那个与世隔绝的小岛散心。岛上人很少,大多是渔民,还有一些像我一样来逃避现实的人。”

“那天下午,我正在海边散步,远远地看到一个老人,背着一个破旧的背包,手里举着一个牌子,站在沙滩上,四处张望着。那个老人看起来很苍老,头发都白了,脸上布满了皱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外套,显得格外憔悴。”

厉沉舟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我当时只是觉得那个老人很奇怪,也很可怜,却从来没有想过,他就是我找了很多年,也逃避了很多年的父亲。我甚至没有走近,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他举着的牌子,上面应该是我的名字,还有我的照片吧。”厉沉舟的眼神里充满了悔恨,“可我那时候,满心都是自己的失意和痛苦,根本没有心思去关注一个陌生的老人。我就这样,和他擦肩而过了。”

“直到后来,我因为精神问题被送进精神病院,有一次我以前的一个朋友来看我,跟我说起了我爸的事情。”厉沉舟的眼泪再次掉了下来,“他说,我爸这些年一直在找我,走遍了所有我可能去的地方。10年前,他确实去过那个荒漠小岛,在岛上待了整整三个月,每天都举着牌子在海边等待,希望能遇到我。可他不知道,我就在那个岛上,我们曾经离得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我朋友还说,我爸因为常年奔波,身体越来越差,后来得了重病,在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他临终前,还紧紧攥着我的照片,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的名字,说他对不起我,没能好好照顾我,说他还没找到我,还不想死。”

说到这里,厉沉舟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起来。他的哭声压抑而痛苦,像是要把这30年的思念、愧疚和悔恨,都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出来。

茶馆里的其他客人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纷纷侧目。温然想要说些什么安慰他,却被苏晚用眼神制止了。苏晚知道,此刻的厉沉舟,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尽情地释放自己的情绪。

陆泽默默地递过一张纸巾,脸上带着同情的神色。苏柔也收起了脸上的怒气,看着厉沉舟痛哭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过了很久,厉沉舟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他抬起头,脸上布满了泪痕,眼睛红肿着,看起来格外狼狈。他接过陆泽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声音沙哑地说道:“我后悔啊……我真的好后悔……如果那时候我能走近一点,如果我能多看他一眼,如果我能认出他来,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我后悔当初那么叛逆,那么不懂事,伤了他的心;我后悔当初那么固执,那么意气用事,一走就是30年;我后悔在那个荒漠小岛上,和他擦肩而过,没有认出他来。”厉沉舟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我甚至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没有机会跟他说一声对不起,没有机会告诉他,我其实一直都很想他。”

苏晚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也泛起了一丝酸楚。她轻声问道:“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厉沉舟抬起头,看着苏晚,眼神里充满了悲伤:“厉建国。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像是在责怪苏晚忘记了他曾经说过的话。

苏晚愣住了,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那是在很久之前,厉沉舟还没有发病的时候,他们偶然聊起各自的家人,厉沉舟曾经提起过他的父亲叫厉建国,只是那时候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很快就忘记了。

“对不起,我记不太清了。”苏晚的语气带着一丝歉意,“厉建国……是个很好的名字。”

“是啊,他是个很好的人。”厉沉舟的眼神里充满了怀念,“他一辈子都在为别人着想,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我能好好的,能出人头地。可我,却让他失望了。”

“他举着牌子在那个荒漠小岛上等待我的时候,心里该有多着急,有多失望啊。”厉沉舟喃喃地说道,“他一定以为,我早就忘了他,早就不想见他了。可他不知道,我心里一直都惦记着他,只是我太懦弱,太固执,没有勇气回去找他。”

“我后悔擦肩而过。”厉沉舟再次重复道,这六个字,像是一句沉重的叹息,带着无尽的悔恨和痛苦,在茶馆里久久回荡。

温然看着厉沉舟,心里也有些感慨。她拍了拍厉沉舟的肩膀,语气真诚地说道:“厉沉舟,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再后悔也没有用了。你爸爸在天之灵,一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自责。他那么爱你,一定希望你能好好生活,活出个人样来,不辜负他的期望。”

陆泽也附和道:“是啊,厉先生。你爸爸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不是为了让你一辈子活在悔恨中,而是为了让你能过得更好。你现在能做的,就是珍惜当下,好好生活,把你爸爸的那份希望,也一起活出来。”

苏柔也点了点头,虽然她还是有些不喜欢厉沉舟,但此刻也忍不住说道:“是啊,人都已经不在了,再后悔也没用。你以后好好生活,别再让你爸爸失望了。”

厉沉舟看着众人,眼神里的痛苦渐渐褪去了一些,多了几分坚定。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们说得对,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再后悔也没有用了。我爸爸一定不希望看到我这样。”

“我会好好生活的。”厉沉舟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我会好好治病,好好做人,努力活出个人样来,不辜负我爸爸的期望。我会把他对我的爱,记在心里,带着他的祝福,好好走下去。”

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茶水的苦涩,像是他此刻的心情,带着一丝回甘。他知道,后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珍惜当下,好好生活,才能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茶馆里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厉沉舟的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他的脸上虽然还有泪痕,但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痛苦和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平静和坚定。

苏晚看着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她知道,厉沉舟终于走出了过去的阴影,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或许,这就是成长吧,在经历了无数的痛苦和悔恨之后,才能真正明白生活的意义,才能真正学会珍惜。

温然提议道:“好了,不说这些伤心事了。我们难得聚在一起,不如一起去海边走走吧?看看海,心情也能好一些。”

陆泽立刻附和:“好啊,我也好久没去海边了。”

苏柔也点了点头:“嗯,去海边吹吹风也好。”

厉沉舟看着众人,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好啊,一起去看看海。”

一行人走出茶馆,朝着海边的方向走去。午后的阳光温暖而柔和,照在身上,让人感到格外舒适。风里带着海水的咸味,清新而湿润。

厉沉舟走在最后面,看着前面几人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感慨。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想起了那个在荒漠小岛上举着牌子等待他的老人。他知道,父亲的爱,就像这阳光和海风一样,一直围绕在他身边,从未离开过。

“爸,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生活的。”厉沉舟在心里默默地说道,“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海边的浪花拍打着沙滩,发出哗哗的声响,像是在为他送上祝福。厉沉舟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眼神里充满了希望。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遇到很多困难和挫折,但他已经不再害怕。因为他知道,他的心里,有父亲的爱和祝福,有身边这些朋友的陪伴和支持。

他会带着这份爱和祝福,带着这份坚定和勇气,好好地走下去,活出自己想要的模样,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而那个在荒漠小岛上擦肩而过的遗憾,也会成为他心中最珍贵的回忆,时刻提醒着他,要珍惜当下,珍惜身边的人,不要再让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穿过茶馆半掩的木窗,卷起桌角散落的纸巾,落在厉沉舟还带着泪痕的手背上。他刚从那段跨越三十年的悔恨里缓过神,眼眶依旧泛红,指尖的茶渍混着未干的泪水,在桌面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痕迹。

苏晚忽然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那扇雕花木窗。窗外的风瞬间涌了进来,掀动她米白色的毛衣下摆,短发被吹得微微凌乱。她望着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那里的云层被阳光染成了淡淡的金红色,海浪拍岸的声音清晰可闻,带着一种涤荡人心的力量。

“让大局逆转吧。”她开口说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像是在宣告一个重要的决定,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厉沉舟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疑惑,还有一丝刚从悲伤中抽离的茫然。他看着苏晚的背影,她的肩膀挺得笔直,在夕阳的勾勒下,形成一道利落的剪影。“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追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什么大局逆转?”

温然和陆泽也对视了一眼,显然没明白苏晚这句话的深意。苏柔更是皱起了眉头,小声嘀咕道:“姐,你在说什么呢?什么逆转不逆转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这个?”

苏晚没有立刻回头,只是望着窗外的大海,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海风将她的声音吹得有些飘忽,却依旧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有些事情,该换个样子了。”

话音刚落,她突然转过身,动作快得让人始料未及。众人只见她伸手从窗边的花架上抱起了一盆水培绿萝,那是茶馆老板精心养护的盆栽,盆里装满了清澈的水,翠绿的藤蔓垂落在盆沿。

“苏晚,你要干什么?”厉沉舟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不等他反应过来,苏晚已经快步走到他面前,手臂一扬,盆里的水便劈头盖脸地朝着厉沉舟泼了过去!

“哗啦——”

清脆的水声在茶馆里响起,冰冷的水瞬间浸透了厉沉舟的灰色外套,顺着他的头发、脸颊往下淌,滴落在他面前的茶杯里,溅起一圈圈水花。桌上的纸巾、茶杯都被打湿,狼狈不堪。

厉沉舟整个人都僵住了,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水珠顺着下巴滴落,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错愕,像是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呆呆地坐在那里,浑身湿透,模样狼狈至极。

茶馆里的其他客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这边。温然捂住了嘴,差点笑出声来;陆泽皱了皱眉,似乎觉得有些不妥;苏柔更是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姐姐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

“你忘了吗?”苏晚将空花盆放在桌上,拍了拍手,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眼神明亮,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孩子,“现在是泼水节啊!”

“泼水节?”厉沉舟终于反应过来,他猛地站起身,身上的水珠哗啦啦地往下掉,落在地上形成一滩水渍。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眼神里的错愕渐渐被一种威严取代,原本因悲伤而柔和的气场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气势。湿漉漉的头发被他捋到脑后,露出了饱满的额头和轮廓分明的脸庞,虽然浑身湿透,却丝毫不减那份与生俱来的矜贵与霸气。

“苏晚,你不知道我什么身份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刚才那个痛哭流涕、充满悔恨的男人判若两人,“我是厉沉舟,厉氏集团的总裁。”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在茶馆里炸开。温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难以置信地看着厉沉舟;陆泽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似乎有些了然;苏柔更是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厉氏集团,那可是国内顶尖的跨国企业,涉及地产、金融、科技等多个领域,在商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谁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刚刚还在为父亲的事情痛哭流涕、看起来落魄不堪的男人,竟然就是厉氏集团的总裁!

苏晚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一些,但眼神里依旧带着一丝狡黠:“厉总?我当然知道。不过,泼水节嘛,不分身份地位,图个热闹,图个吉祥,厉总不会这么小气吧?”

厉沉舟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心里的怒气莫名地消了大半。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诧异和一丝被冒犯的不悦,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最后又落回苏晚身上。

“小气?”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锐利如鹰,“厉氏集团的总裁,还不至于为一盆水斤斤计较。不过,苏晚,你这盆水,泼得可是有点突然。”

他抬手解开了湿透的外套扣子,随手递给旁边一脸茫然的服务员,露出了里面白色的衬衫。衬衫也被打湿了大半,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形。即使身处如此狼狈的境地,他身上那份久居上位的气场依旧丝毫不减。

“我只是觉得,厉总刚才的样子太压抑了。”苏晚的语气缓和了一些,眼神里带着一丝认真,“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再沉浸在悔恨里也无济于事。泼水节,洗去尘埃,洗去烦恼,也算是给厉总一个新的开始。”

厉沉舟的眼神动了动,看着苏晚清澈的眼眸,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认,苏晚的这一盆水,确实让他从刚才那种沉重压抑的情绪里抽离了出来。虽然狼狈,却也像是一盆冷水,浇醒了沉浸在过去的自己。

“新的开始?”他低声重复道,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想起了父亲临终前的遗憾,想起了自己这三十年的漂泊与挣扎,想起了在精神病院里的日日夜夜。或许,苏晚说得对,是时候放下过去了,是时候开始新的生活了。

陆泽适时地开口,打破了现场的沉默:“厉总,苏小姐也是一片好意。泼水节泼水,本就是寓意着洗去一年的不顺,迎来新的好运。看来厉总接下来,要时来运转了。”

温然也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厉总,你就别往心里去了。苏晚也是想让你开心点,别一直沉浸在伤心事里。再说了,你这一身湿透的样子,反而更有总裁范儿了,有种浴火重生的感觉!”

厉沉舟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他知道,陆泽和温然都是在打圆场,但他并不介意。他转头看向苏晚,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好吧,那我就收下苏小姐这份‘祝福’了。不过,礼尚往来,苏小姐,你可别后悔。”

苏晚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想干什么?”

厉沉舟没有回答,只是朝着服务员招了招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麻烦给我拿一盆水来,要满的。”

服务员愣了一下,看了看厉沉舟湿透的衣服,又看了看一脸警惕的苏晚,不敢怠慢,连忙点了点头,转身去拿水了。

苏柔立刻挡在苏晚面前,对着厉沉舟说道:“喂!厉沉舟,你别太过分了!我姐泼你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还想报复回来?”

厉沉舟看着苏柔护姐心切的样子,笑了笑:“苏柔小姐,放心,我只是想回赠苏小姐一份同样的‘祝福’而已。泼水节嘛,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很快,服务员就端着一盆满满的水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厉沉舟面前。

厉沉舟站起身,端起那盆水,一步步朝着苏晚走去。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苏晚,准备好了吗?”

苏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脸上露出了一丝慌乱:“厉沉舟,你别乱来!我可不像你,我没带换洗的衣服!”

“没关系。”厉沉舟的脚步没有停下,“厉氏集团旗下有很多高端酒店,我可以立刻让人给你送一套新的衣服过来,保证是你喜欢的风格。”

“你……”苏晚还想说什么,厉沉舟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他微微俯身,眼神与她平视,嘴角带着一抹坏笑:“这可是你先开始的,可不能怪我。”

话音未落,他手臂一扬,盆里的水便朝着苏晚泼了过去!

苏晚惊呼一声,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冰冷的水瞬间浇了她一头一脸,米白色的毛衣瞬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头发也变成了湿漉漉的一团,狼狈不堪。

“厉沉舟!你太过分了!”苏晚一边抹着脸上的水,一边气鼓鼓地说道,眼神里却没有真正的怒气,反而带着一丝笑意。

厉沉舟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笑得如此开怀,如此肆无忌惮。笑声里没有了过去的阴霾,没有了压抑和痛苦,只有纯粹的快乐。

温然和陆泽也被这一幕感染,忍不住笑了起来。苏柔看着姐姐和厉沉舟打闹的样子,脸上也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心里的那点芥蒂,似乎也在这欢声笑语中渐渐消散了。

茶馆里的其他客人也被这欢乐的气氛感染,纷纷露出了笑容,甚至有人忍不住说道:“这泼水节过得真热闹啊!”

厉沉舟放下空花盆,看着浑身湿透却笑得眉眼弯弯的苏晚,心里像是被阳光填满了一样,温暖而明亮。他知道,苏晚的这一盆水,不仅泼醒了他,也泼掉了他心中积压多年的尘埃和烦恼。

“怎么样,苏小姐,这份‘祝福’还满意吗?”厉沉舟笑着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宠溺。

苏晚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笑了:“满意?我看你就是故意报复我!”

“彼此彼此。”厉沉舟说道,“不过,说真的,谢谢你,苏晚。”

苏晚愣了一下:“谢我什么?”

“谢谢你这一盆水。”厉沉舟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也谢谢你让我明白,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人不能一直活在悔恨里。是时候放下过去了,是时候让大局逆转了。”

他的语气坚定,眼神里充满了自信和光芒。那是属于厉氏集团总裁的光芒,是属于那个曾经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厉沉舟的光芒。

“厉氏集团这些年虽然发展稳定,但也遇到了一些瓶颈。”厉沉舟缓缓说道,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我失踪的这些年,公司内部也出现了一些问题。现在,我回来了,是时候整顿一下,让厉氏集团再上一个新的台阶了。”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自信和魄力,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一定能够做到。

陆泽看着厉沉舟,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厉总,恭喜你重拾信心。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相信,在你的带领下,厉氏集团一定能够再创辉煌。”

“谢谢。”厉沉舟对着陆泽点了点头,“以后或许真的需要陆总的帮忙。”

温然也笑着说道:“厉总,看来我们以后要多联系了。说不定,我们还能合作一把呢?我的画室,可是需要很多资金支持的。”

厉沉舟笑了笑:“没问题。只要温小姐的作品足够优秀,厉氏集团很乐意投资。”

苏柔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也为姐姐感到高兴。她走到苏晚身边,递过一张纸巾:“姐,擦擦吧。虽然有点狼狈,但你刚才那样,还挺勇敢的。”

苏晚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笑着说道:“那是当然。对付厉沉舟这种人,就得用点特别的方法。”

厉沉舟闻言,挑了挑眉:“哦?我是什么样的人?”

“是一个需要被人泼一盆水才能清醒过来的人。”苏晚调皮地说道,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

厉沉舟哈哈大笑起来,伸手轻轻揉了揉苏晚的头发,动作自然而温柔:“或许吧。不过,我很庆幸,泼我这盆水的人是你。”

苏晚的脸颊微微泛红,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手,心里却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情愫。她看着厉沉舟明亮的眼神,看着他脸上灿烂的笑容,心里忽然觉得,或许,这个男人,也并不是那么糟糕。

夕阳渐渐落下,将天空染成了一片绚烂的橙红色。海风依旧吹拂着,带着海水的咸味和淡淡的花香。茶馆里的气氛温馨而欢乐,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

厉沉舟看着身边的众人,看着苏晚脸上的笑容,心里充满了感慨。他知道,这一盆水,不仅让他洗去了过去的尘埃和烦恼,也让他收获了珍贵的友谊和重新开始的勇气。

“让大局逆转吧。”他在心里默念着苏晚刚才说过的话,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和信心。

他不仅要让厉氏集团逆转当前的局面,再创辉煌,也要让自己的人生逆转,摆脱过去的阴影,活出真正的价值。他要带着父亲的期望,带着身边这些人的支持和祝福,勇敢地走下去,不再让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苏晚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来,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温暖而明亮的笑容。那笑容,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照亮了厉沉舟的心房,也照亮了他们未来的路。

厉沉舟也对着她笑了笑,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和坚定。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遇到很多困难和挑战,但他已经不再害怕。因为他知道,他不再是一个人,他的身边,有值得珍惜的人,有重新开始的勇气。

泼水节的欢乐还在继续,茶馆里的笑声此起彼伏,与海浪拍岸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动听的乐曲。而厉沉舟的人生,也在这一盆水的浇灌下,迎来了新的生机,开始了真正的大局逆转。

厉氏集团总部顶层的总裁办公室,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夕阳的金辉透过玻璃洒进来,将室内镀上一层暖光。厉沉舟站在办公桌前,指尖划过刚刚签署完的最后一份文件,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容。

历时半年,他从精神病院出来后,以雷霆手段整顿厉氏集团,清除了趁他失踪期间蚕食公司的内奸,击退了虎视眈眈的竞争对手,将濒临分裂的集团重新凝聚成一个整体,甚至比巅峰时期还要强盛几分。那些曾经质疑他、嘲笑他的人,如今都对他俯首称臣。

“厉总,所有收尾工作都已经完成了。”特助敲门进来,语气恭敬,“反派核心成员已经全部落网,厉氏集团的股价今天上涨了五个百分点,市场一片看好。”

厉沉舟点了点头,转身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疲惫却满足。这半年来,他几乎是连轴转,白天处理公司事务,晚上还要复盘计划,生怕出现一丝纰漏。现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苏晚端着一杯温水走进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忙完了?快喝点水休息一下。”她现在已经成了厉沉舟的得力助手,也是他身边最信任的人。

厉沉舟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看着苏晚:“都结束了。以后,不会再有什么事情能打扰我们了。”

温然和苏柔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瓶香槟:“庆祝厉总旗开得胜!我们今晚可得好好庆祝一下!”

陆泽跟在后面,脸上也带着轻松的笑容:“是啊,厉总,这半年辛苦你了。现在大功告成,是该好好放松一下了。”

厉沉舟看着眼前的众人,心里充满了感激。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是这些人陪在他身边,支持他,鼓励他。他站起身,笑着说道:“好,今晚不醉不归!”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灯光突然熄灭了,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的霓虹灯光透过玻璃,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怎么回事?停电了吗?”苏柔下意识地拉住了苏晚的胳膊,语气带着一丝紧张。

厉沉舟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刚要开口,就听到一声沉闷的倒地声。

“谁?”厉沉舟大喝一声,顺手拿起桌上的钢笔,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灯光突然亮起,刺眼的白光让众人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等他们适应了光线,才发现陆泽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正从伤口处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衫。

“陆泽!”众人惊呼一声,连忙围了过去。

苏晚蹲下身,颤抖着手指探了探陆泽的鼻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没……没有呼吸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恐惧。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阴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那笑声带着一丝诡异和疯狂,让人不寒而栗。

“厉沉舟,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的身影从阴影里缓缓走了出来。铠甲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上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每走一步,都发出“哐当”的沉重声响,像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铠甲的头盔遮住了他的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阴鸷而疯狂,死死地盯着厉沉舟,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你是谁?”厉沉舟的眼神变得锐利如鹰,紧紧地盯着那个身影,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那个身影停下脚步,缓缓摘下了头盔。露出的那张脸,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林渊?”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应该……”

他记得,林渊在茶馆离开后,就向警方自首了。警方说,林渊因为多年的逃亡和心理压力,精神状态已经濒临崩溃,自首后就被关进了精神病院接受治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穿着铠甲,杀死了陆泽?

林渊的脸上带着一丝扭曲的笑容,眼神里充满了疯狂的恨意:“应该什么?应该被关在精神病院里,像条狗一样苟延残喘吗?厉沉舟,你太天真了!”

“是你策划了这一切?”厉沉舟的声音冰冷,“那些内奸,那些竞争对手,都是你在背后操控的?”

“没错!”林渊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疯狂和得意,“厉沉舟,你以为你很聪明,以为你赢了?你不过是在我的棋盘上跳舞而已!我就是要看着你一步步走向巅峰,然后再亲手把你打入地狱!这样,才够刺激,才够解恨!”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厉沉舟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愤怒,“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到底是什么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朋友?”林渊的眼神变得更加疯狂,“你也配跟我做朋友?厉沉舟,你从小就比我优秀,比我受欢迎,你拥有一切,而我呢?我只能活在你的阴影里!你爸爸对我那么好,可他心里最爱的还是你!我嫉妒你,我恨你!”

“大学的时候,我们一起创业,明明是我提出的想法,明明是我付出了最多的努力,可最后成功了,所有人都只记得你厉沉舟的名字!你享受着所有的荣耀和光环,而我呢?我什么都没有!”

“后来,公司破产,妻子离我而去,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林渊的声音越来越激动,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我要报复你,我要让你失去你所拥有的一切,让你也尝尝我所承受的痛苦!”

厉沉舟看着林渊疯狂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悲哀:“林渊,你错了。大学创业,你的功劳我一直都记得,我也一直想跟你一起分享成功的果实。是你自己太偏执,太在意得失,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少说废话!”林渊厉声打断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今天,我就要让你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厉沉舟,受死吧!”

话音未落,林渊猛地朝着厉沉舟冲了过来。他身上的铠甲沉重而坚固,每一步都带着强大的冲击力,像是一辆失控的坦克。

苏晚和温然、苏柔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她们只是普通人,面对身穿铠甲、杀红了眼的林渊,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厉沉舟的眼神变得无比凝重,他知道,林渊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跟他讲道理是没用的。他必须想办法阻止他,保护身边的人。

然而,林渊的速度太快了,转眼就冲到了他的面前。铠甲的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厉沉舟的胸口砸了过来。这一拳的力量极大,如果被砸中,后果不堪设想。

厉沉舟下意识地想要躲闪,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猛地转身,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叠厚厚的数学题,然后迅速翻开,拿起笔,竟然开始做起题来!

“厉沉舟,你疯了吗?”苏晚惊呼一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林渊马上就要杀过来了,他竟然还有心思做数学题?

林渊的拳头也停在了半空中,他看着厉沉舟认真做题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错愕和疑惑,像是不明白厉沉舟到底在搞什么鬼。

“厉沉舟,你以为这样就能逃避吗?”林渊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我告诉你,没用的!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你!”

说着,他再次举起拳头,朝着厉沉舟砸了过去。

可厉沉舟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一样,依旧低着头,专注地做着数学题。他的笔尖在纸上飞快地滑动,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思考一道极其复杂的难题。

“砰!”

林渊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厉沉舟身边的办公桌上,实木的办公桌瞬间被砸出一个大坑,木屑飞溅。

厉沉舟依旧不为所动,只是皱了皱眉,似乎觉得林渊打扰到他做题了。他抬起头,看了林渊一眼,语气平静地说道:“等我做完这道题再说。”

林渊彻底被激怒了,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厉沉舟竟然在他的死亡威胁下,还有心思做数学题,这简直是对他的蔑视!

“找死!”林渊怒吼一声,再次朝着厉沉舟冲了过去,这一次,他的目标是厉沉舟的头部,显然是想一击致命。

苏晚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温然和苏柔也尖叫起来,脸上充满了绝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厉沉舟突然抬起头,眼神锐利如鹰,手中的钢笔猛地朝着林渊掷了过去!

钢笔带着呼啸的风声,精准地命中了林渊铠甲的缝隙处,也就是他的咽喉部位。林渊的动作猛地一顿,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低下头,看着插在自己咽喉处的钢笔,鲜血顺着钢笔的缝隙缓缓流出。他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身体缓缓地倒了下去。

“砰!”

林渊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铠甲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不动了,眼睛里的疯狂和仇恨,渐渐被死寂取代。

所有人都惊呆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反应。

厉沉舟放下手中的数学题,站起身,走到林渊的尸体旁,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悲哀:“林渊,这一切,本不该是这样的。”

苏晚缓过神来,连忙跑到厉沉舟身边,上下打量着他:“厉沉舟,你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了,你为什么突然做起数学题来?”

厉沉舟转过身,看着苏晚,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笑容:“因为我知道,林渊的铠甲虽然坚固,但它的设计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咽喉部位的缝隙。而要准确命中那个缝隙,需要极其精准的计算和冷静的心态。做数学题,可以让我快速冷静下来,集中注意力,计算出最佳的投掷角度和力度。”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厉沉舟并不是疯了,而是在关键时刻,用做数学题的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寻找反击的机会。

“那你怎么知道林渊铠甲的缺陷?”温然好奇地问道。

“大学的时候,我们一起研究过古代铠甲的设计。”厉沉舟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怀念,“林渊那时候对铠甲特别感兴趣,我们还一起画过设计图。他现在穿的这身铠甲,虽然做了一些修改,但核心的设计理念,还是沿用了我们当年的想法。所以,我知道他铠甲的缺陷在哪里。”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悲哀:“我没想到,当年我们一起研究的东西,如今竟然会用在这种地方。”

苏柔看着倒在地上的林渊,又看了看死去的陆泽,脸上充满了悲伤:“陆泽他……他就这样死了……”

提到陆泽,所有人的心情都沉重起来。陆泽是一个很好的人,正直、善良,却因为这场无妄之灾,失去了生命。

厉沉舟的眼神变得冰冷而坚定:“林渊虽然死了,但他的同伙可能还在。我们必须尽快查明真相,给陆泽一个交代,也给所有受到伤害的人一个交代。”

他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警方的电话,详细说明了情况。

很快,警方就赶到了现场。他们对现场进行了勘查,带走了林渊的尸体和相关证据。对于厉沉舟的正当防卫,警方也表示了认可。

接下来的几天,厉沉舟和苏晚等人配合警方进行调查。经过警方的深入调查,发现林渊在自首后,并没有真正接受治疗,而是买通了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一直在暗中策划报复行动。他利用自己的人脉和资源,操控了厉氏集团的内奸和竞争对手,一步步将厉沉舟推向风口浪尖,就是为了在厉沉舟最得意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而陆泽,因为无意中发现了林渊的阴谋,所以被林渊残忍地杀害了。

真相大白后,厉氏集团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悼念陆泽的离去。厉沉舟亲自为陆泽致悼词,言语间充满了悲痛和愧疚。他承诺,会照顾好陆泽的家人,让他们衣食无忧。

处理完这一切后,厉沉舟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天空,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这场持续了半年的斗争,终于结束了。他赢了,却也失去了很多。

苏晚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都结束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厉沉舟转过头,看着苏晚温柔的眼神,心里充满了温暖。他紧紧地握住苏晚的手,点了点头:“嗯,都结束了。以后,我们好好生活,珍惜当下的每一天。”

温然和苏柔也走了过来,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是啊,经历了这么多,我们更应该珍惜现在的生活。厉总,苏晚姐,以后我们常聚聚,不要再被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困扰了。”

厉沉舟笑了笑,点了点头:“好。”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柔和。这场惊心动魄的斗争,最终以正义的胜利告终。虽然过程充满了艰辛和牺牲,但他们都挺了过来。

厉沉舟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遇到新的挑战和困难,但他已经不再害怕。因为他知道,他的身边有苏晚的陪伴,有温然和苏柔的支持,还有父亲的在天之灵在保佑着他。

他会带着这份珍惜和坚定,好好地走下去,经营好厉氏集团,照顾好身边的人,不再让自己留下任何遗憾。而那些曾经的恩怨和仇恨,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被遗忘,只留下那些珍贵的回忆和成长的印记。

办公室里的灯光温暖而明亮,照亮了他们的脸庞,也照亮了他们充满希望的未来。

办公室里的血腥味还未完全散去,混合着空气中的尘埃,弥漫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凝重。厉沉舟看着倒在地上的林渊,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悲哀,有解脱,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苏晚紧紧握着他的手,指尖的微凉让他稍稍回过神来。

就在这时,原本一动不动的林渊,突然猛地咳嗽了一声,胸口剧烈起伏着。紧接着,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里的死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狡黠的光芒。

“厉沉舟,你真以为……我这么容易就死了?”林渊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却充满了戏谑。

所有人都惊呆了,苏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厉沉舟的瞳孔骤然收缩,紧紧地盯着林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你……没死?”

林渊缓缓从地上坐起来,伸手拔掉了插在咽喉处的钢笔。让人震惊的是,钢笔并没有刺穿他的皮肤,只是卡在了铠甲的缝隙里,刚才流出来的“鲜血”,不过是提前藏在铠甲里的红色颜料。

“你耍我?”厉沉舟的声音冰冷,眼神里充满了愤怒。

林渊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铠甲发出哐当的声响:“耍你又怎么样?厉沉舟,你还是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就在这时,另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场景出现了——倒在地上的陆泽,突然动了动手指,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胸口的“伤口”竟然也开始愈合,那染红衬衫的“鲜血”,同样是红色颜料。

“陆泽!你也没死?”苏柔惊呼出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陆泽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脸上带着一丝歉意,却更多的是一种得逞的笑容:“对不起,厉总,苏晚小姐,还有温然小姐、苏柔小姐,我和林渊哥,只是演了一场戏而已。”

“演戏?”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被背叛的愤怒和难以置信,“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不是朋友吗?陆泽,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人,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陆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愧疚,但很快就被坚定取代:“厉总,朋友归朋友,但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朋友。厉氏集团这么大的家业,谁不想要?你失踪的这些年,我在公司里兢兢业业,付出了那么多,却始终得不到应有的回报。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我为什么不抓住?”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们策划好的?”厉沉舟的眼神里充满了冰冷的失望,“林渊假死,你假死,就是为了演一场戏给我看?”

“没错!”林渊走到陆泽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厉沉舟,我们就是要演一场戏,让你以为自己经历了生死考验,让你紧绷的神经彻底崩溃。你别忘了,你有精神分裂的病史,只要你再次发作,变得疯疯癫癫,厉氏集团的董事会就不可能再让你担任总裁。到时候,我和陆泽,就能顺理成章地接管厉氏集团!”

“你们太卑鄙了!”苏晚气得浑身发抖,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厉沉舟那么信任你们,你们竟然用这种手段来算计他!”

“卑鄙?”林渊嗤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商场如战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又怎么样?厉沉舟,你能有今天的地位,难道就没有用过一些不光彩的手段吗?我们不过是学你而已。”

厉沉舟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想起了自己在精神病院里的日日夜夜,想起了那些疯狂的、痛苦的回忆,想起了父亲临终前的遗憾。林渊和陆泽的背叛,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进了他的心脏,让他原本就脆弱的神经,再次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厉沉舟,你怎么了?”苏晚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连忙扶住他的胳膊,脸上充满了担忧,“你别听他们的,他们就是故意刺激你,想让你发作!”

温然和苏柔也围了过来,纷纷劝说:“厉总,你冷静点,别上他们的当!”

林渊和陆泽则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眼神紧紧地盯着厉沉舟,期待着他精神分裂发作的那一刻。

“哈哈……哈哈哈哈……”厉沉舟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偏执,像是真的发作了一样。

“他疯了!他真的疯了!”陆泽兴奋地说道,眼神里充满了贪婪的光芒,“林渊哥,我们成功了!厉氏集团是我们的了!”

林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厉沉舟,你终究还是输了。你的精神分裂,就是你最大的弱点!”

苏晚看着厉沉舟疯狂的样子,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用力摇晃着厉沉舟的胳膊:“厉沉舟,你醒醒!你别吓我!他们是骗你的,你别相信他们!”

厉沉舟的笑声突然停了下来,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的迷茫和偏执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锐利和清醒。他看着林渊和陆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让我精神分裂发作?你们太天真了。”

林渊和陆泽的笑容瞬间僵住,脸上充满了错愕和难以置信:“你……你没疯?”

“我当然没疯。”厉沉舟的声音平静而冰冷,眼神里充满了不屑,“我经历了那么多,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容易被刺激到的厉沉舟了。你们的这点小把戏,还不足以让我精神分裂发作。”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其实,从陆泽‘死’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不对劲。你的演技太差了,胸口的‘伤口’位置不对,‘鲜血’的颜色也太假了。还有林渊,你那所谓的致命弱点,虽然是我们大学时一起研究的,但我早就料到你会用这一点来对付我,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

林渊和陆泽的脸色变得惨白,眼神里充满了恐慌。他们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场戏,竟然早就被厉沉舟看穿了。

“你……你既然早就看穿了,为什么不早点揭穿我们?”陆泽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就是想看看,你们到底想耍什么花样,想看看你们的野心有多大。”厉沉舟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陆泽,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背叛我。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贪婪,这么不择手段。”

“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用了!”林渊的眼神变得狠厉起来,他从铠甲的缝隙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既然你没疯,那我们就只能来硬的了!厉沉舟,今天,你要么死,要么乖乖交出厉氏集团的控制权!”

陆泽也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眼神凶狠地盯着厉沉舟:“厉总,别怪我们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太碍事了!”

苏晚、温然和苏柔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她们都是普通人,面对手持凶器的林渊和陆泽,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厉沉舟的眼神变得无比凝重,他将苏晚等人护在身后,语气坚定地说道:“你们以为,凭你们两个人,就能打赢我?”

“那就试试!”林渊怒吼一声,率先朝着厉沉舟冲了过来,匕首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厉沉舟的胸口刺去。

陆泽也跟着冲了过来,短刀朝着厉沉舟的后背砍去。

厉沉舟的眼神锐利如鹰,他侧身躲过林渊的匕首,同时抬脚踢向陆泽的膝盖。陆泽惨叫一声,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

林渊见状,怒吼一声,再次朝着厉沉舟刺去。厉沉舟反手抓住林渊的手腕,用力一拧,林渊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紧接着,厉沉舟一拳打在林渊的脸上,林渊闷哼一声,后退了几步,嘴角流出了鲜血。

陆泽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朝着厉沉舟冲了过来。厉沉舟转身,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然后上前一步,踩住了他的手腕,让他无法动弹。

林渊看着倒地的陆泽,又看了看气势逼人的厉沉舟,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甘。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彻底输了。

“厉沉舟,你别得意!”林渊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就算你今天赢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厉氏集团的很多机密,我都已经掌握了,只要我把这些机密泄露出去,厉氏集团就会面临灭顶之灾!”

厉沉舟的眼神变得冰冷:“你以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在你策划这场戏的时候,我就已经派人调查你了。你掌握的那些所谓的机密,我早就已经知道了,并且已经做好了应对措施。”

林渊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冲了进来,迅速控制住了林渊和陆泽。

“厉总,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保镖队长恭敬地说道。

厉沉舟点了点头,语气冰冷地说道:“把他们带下去,交给警方处理。告诉警方,他们不仅策划了绑架、故意伤害,还试图窃取公司机密,危害公司利益。”

“是,厉总。”

林渊和陆泽被保镖拖了出去,他们的脸上充满了绝望和不甘,嘴里不停地咒骂着,但却无济于事。

办公室里终于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厉沉舟和苏晚、温然、苏柔四人。

苏晚看着厉沉舟,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厉沉舟,你没事就好。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温然也松了一口气:“是啊,厉总,你太厉害了!竟然早就看穿了他们的阴谋。”

苏柔则拍了拍胸口:“刚才真是太惊险了!林渊和陆泽也太坏了,竟然想出这么恶毒的办法来算计你!”

厉沉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笑容:“其实,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背叛我。不过,经历了这件事,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心隔肚皮,以后做事情,还是要多留一个心眼。”

他顿了顿,眼神里充满了坚定:“现在,所有的危机都已经解除了。厉氏集团,也终于可以恢复平静了。我会好好经营公司,不辜负父亲的期望,也不辜负大家对我的支持和信任。”

苏晚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里充满了敬佩和爱慕。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经历了无数的风雨和磨难,却依旧没有倒下,反而变得更加坚强和成熟。

“厉沉舟,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支持你。”苏晚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温然和苏柔也纷纷表示:“我们也会一直支持你!”

厉沉舟看着身边的众人,心里充满了温暖和感激。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身边,有最信任的朋友和爱人。

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在办公室里,温暖而柔和。厉沉舟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眼神里充满了希望和憧憬。

这场惊心动魄的阴谋,最终以正义的胜利告终。林渊和陆泽为他们的贪婪和背叛付出了应有的代价。而厉沉舟,也在这场危机中,再次成长,变得更加成熟和强大。

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遇到新的挑战和困难,但他已经不再害怕。因为他知道,他的身边有最坚实的后盾,有最真挚的感情。他会带着这份坚定和勇气,带着大家的支持和祝福,好好地走下去,将厉氏集团发扬光大,创造出更加辉煌的未来。

办公室里的灯光温暖而明亮,照亮了他们的脸庞,也照亮了他们充满希望的未来。厉沉舟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苏晚的手,苏晚也用力回握着他。温然和苏柔站在他们身边,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这一刻,所有的阴霾都已经散去,只剩下无尽的温暖和希望。他们知道,只要彼此陪伴,相互支持,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就没有什么目标是实现不了的。而厉氏集团的明天,也一定会更加美好。

厉氏集团的周年庆典晚宴办得盛大而隆重,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映照着衣香鬓影的宾客。厉沉舟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挽着苏晚的手穿梭在人群中,接受着众人的祝福。苏晚一袭香槟色晚礼服,长发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脸上带着得体而温柔的笑容,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

苏柔跟在他们身后,穿着活泼的粉色短裙,手里拿着一杯果汁,时不时对着路过的熟人点头微笑。她今天格外安分,没有像往常一样咋咋呼呼,只是眼神偶尔会飘向宴会厅角落的某个方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厉总,苏小姐,恭喜恭喜!”一位合作方老总端着酒杯走过来,脸上堆满了笑容,“厉氏集团这一年真是蒸蒸日上,离不开厉总的英明领导,也离不开苏小姐的得力辅佐啊!”

厉沉舟笑着举杯:“王总过奖了,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苏晚也跟着举杯,笑容温婉:“王总客气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几人寒暄了几句,王总便笑着离开了。苏晚轻轻挽了挽厉沉舟的胳膊,低声说道:“我去下洗手间,你先应酬着。”

厉沉舟点了点头:“去吧,注意安全。”

苏晚转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路过宴会厅走廊时,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四周,见没人注意,便悄悄拐进了旁边的安全通道。安全通道里没有开灯,只有应急灯散发着微弱的绿光。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苏晚的声音压低了许多,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和刚才在宴会厅里的温婉判若两人。

“放心吧苏姐,都安排好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按照你的吩咐,已经把那份假的合作协议放在了李总的公文包里,他现在还没发现。”

“很好。”苏晚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记住,千万不能露出马脚。等明天李总签了字,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明白,苏姐。”

挂了电话,苏晚收起手机,整理了一下裙摆,若无其事地走出安全通道,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拐进安全通道的那一刻,一个粉色的身影也悄悄跟了上来,躲在走廊的拐角处,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苏柔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充满了惊讶和疑惑。她没想到,一向温柔善良的姐姐,竟然会背地里做这种事情!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退了回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回到了宴会厅。

晚宴进行到一半,苏柔借口不舒服,向厉沉舟打了个招呼,便提前离开了。她没有回家,而是打车去了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馆。咖啡馆里灯光昏暗,角落里坐着一个男人,正是苏柔之前联系好的私家侦探。

“苏小姐,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私家侦探将一个信封递给苏柔,脸上带着一丝职业性的笑容。

苏柔接过信封,迫不及待地打开,里面是一叠照片和一份文件。照片上是厉沉舟和一位陌生女子的亲密合影,文件则是一些所谓的“证据”,证明厉沉舟在外面有私生子。

“这些都是真的吗?”苏柔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一直觉得厉沉舟对姐姐很好,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她之所以找私家侦探调查厉沉舟,就是想确认厉沉舟是不是真的对姐姐真心,没想到竟然查到了这些“证据”。

“苏小姐放心,这些都是我千辛万苦查到的,绝对真实。”私家侦探说道,“如果你还有其他需要,随时可以联系我。”

苏柔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一沓现金递给私家侦探:“辛苦了,这是你的报酬。”

私家侦探接过现金,笑着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了。苏柔坐在咖啡馆里,看着手里的照片和文件,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姐姐,一方面她不想姐姐被蒙在鼓里,另一方面她又害怕这件事会让姐姐伤心。

犹豫了很久,苏柔最终还是决定,先把这件事压下来,等找到更确凿的证据再说。她收起照片和文件,打车回了家。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和苏柔表面上依旧和平常一样,姐姐温柔体贴,妹妹活泼可爱,可暗地里,两人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坏事”。

苏晚的计划进展得很顺利,李总果然没有发现合作协议是假的,签了字。苏晚利用这份假的合作协议,成功骗取了李总公司的一笔巨额资金,然后将这笔资金转移到了自己的秘密账户里。她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发现其中的猫腻。

而苏柔,则一直在暗中调查厉沉舟。她按照私家侦探提供的线索,找到了那位所谓的“陌生女子”,没想到却发现,那位女子竟然是厉沉舟的远房表妹,两人只是因为很久没见,所以见面时显得比较亲密。而那份所谓的“私生子证据”,更是子虚乌有,是私家侦探为了骗取报酬而伪造的。

苏柔知道自己被骗了,心里又气又急。她想去找私家侦探算账,可又怕事情闹大,被姐姐知道。无奈之下,她只能自认倒霉,把这件事咽了下去。可她心里对厉沉舟的误会,却并没有完全消除,她总觉得厉沉舟心里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姐姐。

这天,厉沉舟、苏晚、苏柔还有温然一起去郊区的别墅度假。别墅里环境优美,空气清新。几人吃完午饭,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

温然看着苏晚和苏柔姐妹俩,笑着说道:“你们姐妹俩的感情可真好,走到哪里都形影不离。”

苏晚笑着说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是好的。”

苏柔也跟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心虚。她看了一眼苏晚,见苏晚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心里更加疑惑了:姐姐到底在背地里做什么坏事?她为什么要骗李总的钱?

就在这时,苏晚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微一变,起身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喂,什么事?”苏晚的声音压低了许多。

“苏姐,不好了!李总发现合作协议是假的,已经报警了!现在警方正在调查这件事,很快就会查到你头上的!”电话那头传来那个低沉男声的焦急声音。

苏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强装镇定地说道:“慌什么!我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们查不到我的头上。”

“可是苏姐,李总手里有你和我联系的通话记录,还有转账记录,这些都是证据啊!”

苏晚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她知道,这次是真的出事了。她挂了电话,脸色苍白地走回院子里。

苏柔看到苏晚的脸色不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道:“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苏晚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公司里有点小事。”

厉沉舟也察觉到了苏晚的不对劲,他皱了皱眉,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跟我说,我帮你解决。”

苏晚看着厉沉舟,心里充满了矛盾。她不想让厉沉舟知道自己做的坏事,可又怕警方查到自己头上,到时候就麻烦了。犹豫了很久,她最终还是决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厉沉舟。

“厉沉舟,我……我犯了一个错误。”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伪造了一份假的合作协议,骗取了李总公司的一笔巨额资金,现在李总已经报警了。”

厉沉舟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我也是一时糊涂。”苏晚的眼泪掉了下来,“我看到公司里的其他股东都在私下转移资产,我也想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所以就……”

苏柔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原来姐姐背地里做的坏事,竟然是这个!她看着苏晚,脸上充满了震惊和失望:“姐,你怎么能做这种事?这是违法的!”

苏晚哭着说道:“我知道我错了,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厉沉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别着急,我来想想办法。”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张局长吗?我是厉沉舟……”

就在厉沉舟打电话的时候,苏柔的手机也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那个私家侦探的号码。她皱了皱眉,起身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喂,你还打电话来干什么?你骗我的钱,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苏柔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

“苏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私家侦探的声音带着一丝愧疚,“其实,我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才故意伪造那些证据骗你的。”

“受了别人的指使?是谁?”苏柔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是……是厉总的竞争对手,他让我伪造证据,破坏你姐姐和厉总的感情,从而影响厉氏集团的发展。”

苏柔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没想到,竟然有人会用这种手段来对付厉沉舟和姐姐。她挂了电话,怒气冲冲地走回院子里。

“姐,厉沉舟,我有事情要告诉你们!”苏柔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

苏晚和厉沉舟都看向她,脸上充满了疑惑。

“有人故意伪造证据,想破坏你们的感情!”苏柔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晚和厉沉舟,“那个私家侦探是受了厉总的竞争对手的指使,才骗我的。”

苏晚和厉沉舟都愣住了,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

厉沉舟的眼神变得冰冷起来:“我知道是谁干的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他顿了顿,看向苏晚和苏柔姐妹俩,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你们姐妹俩,可真行啊。苏晚背着苏柔干坏事,苏柔背着苏晚也干坏事,这可真是……”

温然笑着说道:“这简直可以成为一个着名的成语了,就叫‘苏背苏背’!”

“苏背苏背?”厉沉舟皱了皱眉,脸上充满了疑惑,“这什么跟什么呀?哪有这么奇怪的成语?”

苏晚和苏柔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之前的紧张和焦虑,在这一刻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苏晚看着厉沉舟,脸上带着愧疚的笑容:“对不起,厉沉舟,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时糊涂做那种事。”

苏柔也说道:“姐,我也有错,我不该不相信厉沉舟,偷偷找私家侦探调查他。”

厉沉舟看着姐妹俩,无奈地笑了笑:“好了,知道错了就好。苏晚的事情,我已经跟张局长打过招呼了,他会帮忙协调的,尽量把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至于苏柔遇到的事情,我也会让我的律师去处理,一定会让那个竞争对手和私家侦探付出应有的代价。”

“谢谢你,厉沉舟。”苏晚和苏柔异口同声地说道,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温然笑着说道:“好了,现在事情都解决了,我们就别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难得来度假,我们应该好好放松一下。”

厉沉舟点了点头:“说得对。我们去院子里烧烤吧,我亲自烤给你们吃。”

“好啊好啊!”苏柔立刻兴奋地说道,之前的不快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

几人一起动手,在院子里架起了烧烤架,准备食材。厉沉舟负责烧烤,苏晚和苏柔负责帮忙,温然则在一旁帮忙递东西。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阳光温暖地洒在每个人的身上,显得格外温馨。

苏晚看着身边忙碌的厉沉舟,心里充满了感激和愧疚。她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会做那种傻事了,一定要好好和厉沉舟在一起,珍惜眼前的幸福。

苏柔看着姐姐和厉沉舟,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她知道,自己之前的误会是多么可笑。她也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相信姐姐和厉沉舟,再也不会被别人的花言巧语所欺骗。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空。院子里的烧烤香味四溢,几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吃着烧烤,一边聊着天,气氛格外融洽。

厉沉舟看着苏晚和苏柔姐妹俩,笑着说道:“虽然你们姐妹俩之前都背着对方干了坏事,还闹出了‘苏背苏背’这个奇怪的成语,但现在事情都解决了,你们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苏晚和苏柔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放心吧,我们以后再也不会了。”苏晚笑着说道。

“是啊,我们以后要坦诚相待,再也不背着对方做任何事情了。”苏柔也跟着说道。

温然笑着说道:“这就对了嘛!姐妹之间,就应该坦诚相待,互相信任。只有这样,感情才能越来越好。”

几人相视一笑,继续吃着烧烤,聊着天。院子里的欢声笑语,随着晚风飘向远方,久久回荡。

从那以后,苏晚和苏柔姐妹俩果然再也没有背着对方做过任何事情。她们坦诚相待,互相信任,感情变得比以前更加深厚了。而“苏背苏背”这个奇怪的成语,也成了她们之间一个有趣的玩笑,每当提起,都会引来一阵欢声笑语。

厉沉舟也时常会拿这个成语来调侃她们,每次都会被苏晚和苏柔联手“反击”。日子就这样在欢声笑语中一天天过去,充满了温暖和幸福。他们都知道,只要彼此坦诚相待,互相信任,互相支持,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海边的风裹着咸湿的气息,一遍遍漫过沙滩,将脚印抚平,又留下新的痕迹。厉沉舟赤着脚站在浅滩边缘,海浪卷着细碎的泡沫冲到他脚边,带来一阵微凉的触感,又匆匆退去。他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眼神平静得像无风时的海面,手里却无意识地攥着一把湿润的沙子。

沙子细细软软,混杂着些许贝壳碎屑,在掌心硌出轻微的触感。他摊开手,看着那些金黄的沙粒,指尖轻轻摩挲着,像是在触摸某种易碎的回忆。海风一吹,沙粒便顺着指缝缓缓滑落,一粒接一粒,无声无息地坠回沙滩,与千万颗沙粒融为一体,再也分不清哪一颗是曾经被他攥在掌心的。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看着沙子一点点从指缝流走,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那些曾经以为可以牢牢抓住的东西,那些拼尽全力想要守护的过往,不就像这掌心的沙子吗?越是用力,越是留不住,最终只会从指缝间悄然流逝,只留下一丝微凉的触感,证明它们曾经存在过。

“再见。”

厉沉舟的声音很轻,被海风一吹,几乎要消散在空气里。他对着掌心最后几粒即将滑落的沙子,缓缓吐出这两个字,语气里带着一种释然,又带着一丝淡淡的不舍。像是在和过去的某个人告别,又像是在和曾经的自己告别。那些遗憾、那些悔恨、那些纠缠不休的恩怨,都随着这流走的沙子,一起留在这片沙滩上,不再带回。

“傻子对沙子说再见。”

一个清脆又带着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破了海边的宁静。苏晚抱着膝盖坐在不远处的礁石上,身上披着一件薄薄的外套,挡住了些许海风。她看着厉沉舟对着沙子说话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眼神里满是调侃。

厉沉舟的身体微微一僵,转过身,看着礁石上的苏晚,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刚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竟然没发现苏晚一直坐在那里。被人这样直白地调侃,尤其是被苏晚,让他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火气,刚才那份释然和宁静瞬间被打破。

“你说什么?”厉沉舟的声音低沉了几分,眼神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苏晚见状,不仅没有收敛,反而笑得更欢了。她从礁石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走到厉沉舟面前,仰着下巴说道:“我说,你是傻子,竟然对着一堆沙子说再见。沙子又听不懂,你跟它们告什么别呀?”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娇蛮,几分调皮,像是在和厉沉舟打闹。可在厉沉舟听来,却像是一种冒犯。他刚才那份郑重的告别,那份藏在心底的情绪,被苏晚用一句“傻子”轻易地否定了,这让他心里的火气瞬间窜了上来。

“苏晚,你别太过分了。”厉沉舟的眼神变得冰冷,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

“我过分?”苏晚挑了挑眉,脸上的笑容依旧,“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对着沙子说再见,本来就很傻啊。”

她顿了顿,像是故意要激怒厉沉舟,又补充道:“再说了,沙子留不住,就像有些人、有些事,本来就不属于你,再怎么强求也没用。你跟它们说再见,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这句话像是一根导火索,彻底点燃了厉沉舟心里的怒火。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戳破他心底的脆弱,最反感的,就是别人用这种轻佻的语气否定他的情绪。苏晚的话,精准地命中了他的痛点,让他想起了那些留不住的人,那些无法挽回的事,想起了父亲在荒漠小岛上举着牌子的身影,想起了那些擦肩而过的遗憾。

“闭嘴!”厉沉舟低吼一声,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

苏晚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但她骨子里的倔强让她不肯示弱,她抬起头,迎着厉沉舟的目光,说道:“我凭什么闭嘴?我说的是实话!你就是在自欺欺人!”

话音未落,厉沉舟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抬起手,一拳怼了上去!

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奔苏晚的脸颊。苏晚吓得脸色惨白,瞳孔骤然收缩,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她闭上眼睛,等待着疼痛的降临,心里充满了震惊和委屈。她没想到,厉沉舟竟然真的会动手打她。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厉沉舟的拳头在距离她脸颊只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手臂微微颤抖着,显然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

海风卷起苏晚的长发,拂过厉沉舟的手,带来一丝柔软的触感。厉沉舟看着苏晚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脸上满是惊恐和委屈,心里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了大半。

他怎么会真的想打她?刚才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时失控罢了。

厉沉舟缓缓收回拳头,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侧。他看着苏晚,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愧疚,还有一丝不知所措。

“你……”苏晚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厉沉舟,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厉沉舟,你竟然真的想打我?”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下来,砸在沙滩上,瞬间被沙子吸收。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厉沉舟心里的愧疚更加强烈了。

“对不起。”厉沉舟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刚才太冲动了,不该对你动手。”

“冲动?”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和失望,“你就是想打我!因为我戳破了你的心事,因为我骂你傻子,你就想打我!厉沉舟,你太过分了!”

她一边哭,一边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知道你对着沙子说再见是因为心里有遗憾。可我只是想逗逗你,想让你别一直沉浸在过去的情绪里。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对我!”

厉沉舟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苏晚是好意,她只是用错了方式。而自己,也确实是太冲动了,不该因为一句调侃就对她动手。

“我知道你是好意。”厉沉舟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对你发脾气,更不该对你动手。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苏晚抽泣着,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不再看他。

厉沉舟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捡起地上的一块贝壳,递到她面前:“这个贝壳挺好看的,送给你。就当是我向你道歉了。”

苏晚看了一眼那块贝壳,贝壳洁白光滑,上面带着淡淡的花纹,确实挺好看的。但她还是没有接,依旧转过头,肩膀微微颤抖着。

厉沉舟无奈地笑了笑,将贝壳放在她手边的沙滩上。他在她身边坐下,看着海浪一次次漫过沙滩,轻声说道:“我刚才对着沙子说再见,不是自欺欺人。我是真的想和过去告别。那些遗憾,那些悔恨,那些纠缠了我很多年的事情,我不想再带着它们往前走了。”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低沉而悠远:“我爸爸找了我三十年,我却在荒漠小岛上和他擦肩而过,没能认出他。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我对着沙子说再见,是想和这个遗憾告别,也是想告诉自己,以后要珍惜当下,不要再让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苏晚的抽泣声渐渐小了下来,她默默地听着厉沉舟的话,心里的委屈和愤怒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同情和理解。她转过头,看着厉沉舟,眼神里带着一丝愧疚:“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那么说你。我不该戳破你的心事,不该骂你傻子。”

“没关系。”厉沉舟笑了笑,眼神里带着一丝释然,“你说得对,沙子确实留不住,有些人、有些事也确实不属于我。但我还是想和它们好好告别,这是对过去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解脱。”

苏晚点了点头,捡起身边的贝壳,轻轻摩挲着:“这个贝壳我收下了,就当是你道歉的礼物。不过,下次你再敢对我动手,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你了。”

厉沉舟看着她,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对你动手了。”

两人静静地坐在沙滩上,看着海浪一次次漫过沙滩,又一次次退去。海风温柔地吹拂着,带着海水的咸味和淡淡的花香,让人感到格外舒适。

“其实,我有时候也会像你一样,对着一些东西说再见。”苏晚突然开口说道,声音轻柔,“我会对着曾经伤害过我的人说再见,对着过去的恐惧说再见,对着那些不开心的回忆说再见。虽然它们可能听不到,但我觉得,这是一种仪式,一种让自己放下的仪式。”

厉沉舟转过头,看着苏晚,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和欣慰:“原来,你也懂。”

“当然懂。”苏晚笑了笑,眼神里带着一丝释然,“谁心里没有一些想放下的东西呢?有时候,对着一些没有生命的东西说再见,反而更容易开口,更容易放下。”

厉沉舟点了点头,深有同感。他看着掌心残留的沙粒,又看了看远处的大海,心里充满了平静。那些曾经让他痛苦、让他遗憾的事情,似乎真的随着刚才的那句“再见”,随着流走的沙子,一起被留在了这片沙滩上。

“谢谢你,苏晚。”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真诚的感激,“谢谢你刚才骂醒我,也谢谢你理解我。”

苏晚笑着说道:“不用谢。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朋友之间,就应该互相理解,互相包容。”

厉沉舟看着她,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是啊,我们是朋友。”

夕阳渐渐落下,将天空染成了一片绚烂的橙红色。海浪拍岸的声音,像是一首动听的乐曲,在耳边久久回荡。厉沉舟和苏晚坐在沙滩上,静静地看着夕阳,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和惬意。

厉沉舟知道,从今天起,他真的可以和过去告别了。他会带着这份释然和坚定,珍惜当下的每一天,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不再让自己留下任何遗憾。而苏晚,也会一直陪在他身边,支持他,鼓励他,一起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

海风依旧吹拂着,将他们的笑声带到远方。沙滩上的脚印被海浪一次次抚平,又一次次被新的脚印覆盖。就像人生,那些曾经的过往会被时间慢慢冲淡,但新的记忆会不断涌现,组成一幅幅美好的画面,陪伴着他们,一直走下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星星开始在天空中闪烁。厉沉舟和苏晚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朝着岸边走去。他们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渐渐消失在夜色中。而这片沙滩,这片见证了他们告别和释然的沙滩,依旧在海风的吹拂下,静静地等待着下一个故事的开始。

傍晚的风卷着梧桐叶,在柏油马路上打着旋儿,路灯次第亮起,昏黄的光晕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厉沉舟站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刚才在海边的释然还萦绕在心头,那些与过去告别的决心,此刻化作一种莫名的笃定,推着他走向未知的方向。

他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车身是干净的白色,车身上印着本地出租车公司的标志。司机师傅按下车窗,探出头来,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脸上带着岁月留下的沟壑,眼神却很清亮,带着一丝职业性的温和。

“师傅,走吗?”厉沉舟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声音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

师傅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走啊,上车吧。”

厉沉舟弯腰坐进副驾驶,关上车门。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师傅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是一种很真实的生活气息。他调整了一下座椅,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像是在平复内心的波澜。

师傅发动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车辆行驶在城市的街道上,窗外的风景快速倒退,高楼大厦、商铺霓虹、行色匆匆的路人,构成了一幅繁华而又喧嚣的都市画卷。师傅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厉沉舟,见他一直闭着眼睛,脸色平静,便没有多说话,只是专注地驾驶着车辆。

行驶了大约十分钟,师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小伙子,你要去哪啊?总不能一直这么开下去吧?”

厉沉舟缓缓睁开眼睛,看向窗外。窗外是一条熟悉的街道,路边有一家他曾经经常去的咖啡馆,此刻里面灯火通明,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坐满了人,欢声笑语隐约传来。他的眼神动了动,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他没有回答师傅的问题,只是重新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师傅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从业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乘客,上车后不说目的地,问了也不回答。但他也没有多问,只是心里嘀咕了一句“奇怪”,便继续专注地开车。或许,这个小伙子只是想找个地方静静,或许,他还没想好要去哪里。

车辆继续行驶着,穿过繁华的市中心,驶过宁静的居民区,又来到了城郊的公路上。窗外的风景渐渐变得单调起来,路灯也变得稀疏,只有车灯照亮前方的道路。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师傅又忍不住问了一句:“小伙子,你到底要去哪啊?这都快到郊区了,再往前开,可就没什么像样的地方了。”

厉沉舟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侧过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夜空中繁星点点,月亮像一轮银盘,挂在深蓝色的天幕上,洒下清冷的光辉。路边的树木在夜色中化作一个个模糊的影子,随着车辆的行驶不断后退。

师傅见他还是不说话,也只好作罢。他觉得这个小伙子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既像是历经沧桑的中年人,又带着一丝年轻人的迷茫。他不再打扰厉沉舟,只是按照默认的路线,平稳地驾驶着车辆。

厉沉舟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一幕幕过往的画面。他想起了小时候,父亲骑着自行车送他上学,后座上的他紧紧抱着父亲的腰,感受着父亲后背的温暖;想起了少年时,他叛逆地离家出走,父亲在后面追着他,一边跑一边喊他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和无奈;想起了在荒漠小岛上,他与父亲擦肩而过,那个举着牌子的苍老身影,成为了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想起了在精神病院里的日日夜夜,那些疯狂的、痛苦的回忆,以及苏晚、温然等人的陪伴和支持。

他想起了林渊和陆泽的背叛,想起了厉氏集团的起起落落,想起了那些曾经让他愤怒、让他失望、让他痛苦的事情。但此刻,这些回忆都变得很遥远,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他的心里没有了愤怒,没有了悔恨,没有了遗憾,只剩下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想知道。他只是想就这样一直坐着,一直行驶下去,远离城市的喧嚣,远离那些纷纷扰扰的事情,让自己的心灵得到彻底的放松和沉淀。

车辆行驶了很久,不知道过了多久,师傅看了一眼仪表盘上的时间,已经是深夜了。他再次看向厉沉舟,小心翼翼地问道:“小伙子,现在都半夜了,你要是还没想好去哪,我就把你拉回市区吧?这么晚了,郊区也不安全。”

厉沉舟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里带着一丝清明。他看向师傅,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师傅,不用了,你就一直往前开吧,到了该停的地方,我自然会告诉你。”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师傅见他这么说,也只好点了点头,继续往前开。

车辆行驶在乡间小路上,路边没有了路灯,只有车灯照亮前方的道路。路边是一片片农田,田埂上长满了野草,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偶尔可以看到一两户农家,窗户里透出微弱的灯光,像是黑暗中的星星。

车内的气氛依旧很沉闷,师傅打着哈欠,显然已经有些疲惫了。厉沉舟看了一眼师傅,说道:“师傅,你要是累了,就靠边停一会儿,休息一下吧。”

师傅点了点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谢谢你啊,小伙子。确实有点累了。”

师傅将车靠边停下,熄灭发动机。车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师傅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车内弥漫开来。

“小伙子,看你年纪不大,怎么好像有很多心事似的?”师傅一边抽烟,一边随意地问道。

厉沉舟笑了笑:“谁还没点心事呢?”

“也是。”师傅点了点头,“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有开心的,有不开心的,有顺利的,有坎坷的。但不管怎么样,日子还得照样过下去。”

他顿了顿,看着厉沉舟,语重心长地说道:“小伙子,我看你不像那种胡搅蛮缠的人。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要是信得过我,不妨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给你出出主意。”

厉沉舟看着师傅真诚的眼神,心里泛起一丝温暖。他知道,师傅是出于好意。但他的那些心事,那些过往,太过复杂,太过沉重,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也不是别人能轻易理解的。

“谢谢你,师傅。”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激,“我没什么难处,只是想出来走走,静静心。”

师傅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自己的坚持。他掐灭烟头,说道:“那行,你要是想通了,想去哪,随时跟我说。我陪你慢慢开。”

厉沉舟点了点头,重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车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和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厉沉舟突然睁开眼睛,眼神里带着一丝清明和坚定。他看向师傅,说道:“师傅,掉头吧,回市区。”

师傅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好嘞!”

师傅发动车子,掉头往市区的方向开去。车辆行驶在乡间小路上,车灯照亮前方的道路,也照亮了路边的野草和农田。

“师傅,麻烦你把我送到市中心的那家‘浮生’茶馆吧。”厉沉舟说道。

“好嘞,浮生茶馆是吧?我知道在哪。”师傅笑着说道。

车辆行驶在回市区的路上,窗外的风景渐渐变得熟悉起来。路灯越来越密集,车辆和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城市从沉睡中苏醒,开始变得喧嚣起来。

厉沉舟看着窗外熟悉的街道,心里充满了平静和笃定。他知道,自己已经想通了。他不需要去远方,不需要逃离,他需要的,是勇敢地面对现实,面对那些纷纷扰扰的事情,珍惜当下的每一天,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

车辆很快就来到了市中心的浮生茶馆门口。茶馆还没有开门,门口静悄悄的,只有一盏灯笼挂在门楣上,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厉沉舟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师傅:“师傅,谢谢你。这是车费。”

师傅接过钱,找了零,笑着说道:“不用谢,小伙子。以后要是再有想不开的时候,就出来兜兜风,或者找个人聊聊,别一个人憋着。”

厉沉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我会的。谢谢师傅。”

他推开车门,下了车。清晨的风有些微凉,吹在脸上,让他感到格外清醒。他抬头看了一眼浮生茶馆的招牌,又看了一眼远处渐渐亮起的天空,心里充满了希望。

他知道,新的一天开始了。他会带着这份平静和笃定,勇敢地面对未来的生活,不再让自己留下任何遗憾。他会珍惜和苏晚、温然、苏柔等人的友谊,会好好经营厉氏集团,会带着父亲的期望,好好地活下去。

厉沉舟转身,朝着茶馆旁边的一条小巷走去。小巷里有一家早餐店,已经开始营业了,飘出阵阵香气。他走进早餐店,点了一份豆浆油条,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渐渐苏醒的城市,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那些过往的遗憾和悔恨,都已经随着昨晚的车程,被留在了身后。未来的路,他会一步一个脚印,坚定地走下去,活出自己想要的模样。

师傅看着厉沉舟走进早餐店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发动车子,汇入了早高峰的车流中。他不知道这个小伙子的故事,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他能感觉到,这个小伙子已经走出了迷茫,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浮生茶馆的门,在不久后缓缓打开。苏晚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提着一个保温桶,走进了茶馆。她看到坐在早餐店窗边的厉沉舟,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朝着他走了过去。

“厉沉舟,你怎么在这里?”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和温柔。

厉沉舟抬起头,看到苏晚,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我在等你啊。”

阳光透过早餐店的玻璃窗,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明亮。新的一天,在这一刻,变得格外美好。

浮生茶馆的后院栽着几株老桂树,秋风一吹,细碎的花瓣簌簌落下,铺在青石板路上,散着清冽的香气。厉沉舟跟着苏晚走进茶馆时,晨露还挂在叶片上,折射着初升太阳的微光。一楼的堂屋已经收拾干净,几张木质桌案擦得锃亮,苏晚放下保温桶,笑着说:“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泡壶新炒的龙井,昨晚刚从茶农那里收来的。”

厉沉舟点了点头,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窗外是后院的桂树,枝叶繁茂,将阳光剪得支离破碎。他看着花瓣缓缓飘落,心里一片安宁,昨晚在出租车上的迷茫,似乎都被这清晨的茶香和桂香驱散了。苏晚手脚麻利地烧着水,紫砂壶在她手里转了个圈,动作娴熟而优雅。

“对了,”苏晚一边洗茶,一边说道,“温然和苏柔说今天要过来,大概上午十点左右到,到时候我们一起去郊外的果园摘橘子,听说那里的橘子熟了,特别甜。”

厉沉舟笑了笑:“好啊,正好也活动活动。”

茶水泡好,琥珀色的茶汤在白瓷杯里漾着涟漪,香气扑鼻。厉沉舟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醇厚的茶香在舌尖散开,带着一丝回甘。他放下茶杯,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就在后院西边的拐角,”苏晚指了指方向,“你顺着石板路走过去就能看到,门上挂着竹帘的就是。”

厉沉舟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后院走去。石板路被晨露打湿,有些微凉,踩在上面发出轻微的声响。后院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他走到拐角处,果然看到一间挂着竹帘的小屋,正是洗手间。

他掀开竹帘走了进去,反手将竹帘放下。洗手间不大,收拾得很干净,墙角放着一盆绿萝,绿意盎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香,显然是经常打扫通风。他关上门,里面瞬间变得格外安静,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厉沉舟靠在门板上,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从林渊和陆泽的阴谋,到海边的告别,再到昨晚的兜兜转转,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此刻在这安静的空间里,终于可以彻底放松下来。他没有立刻解决生理需求,只是静静地站着,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上的镂空花纹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想起了父亲,想起了苏晚,想起了温然和苏柔,想起了厉氏集团的未来。心里的那些迷茫和不安,渐渐被一种坚定的信念取代。他知道,不管未来会遇到什么困难,只要身边有这些人陪伴,他就有勇气去面对。

苏晚在堂屋里等了一会儿,见厉沉舟还没回来,心里有些疑惑。她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分钟,按理说去洗手间不该这么久。她端着茶杯走到后院,朝着洗手间的方向喊了一声:“厉沉舟,你好了吗?”

没有回应。

苏晚心里咯噔一下,又喊了一声:“厉沉舟?你在里面吗?”

依旧没有回应。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苏晚的心跳开始加速,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厉沉舟这几天情绪一直不太稳定,之前又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会不会……会不会想不开?

她越想越害怕,快步走到洗手间门口,伸出手轻轻敲了敲门:“厉沉舟,你怎么样了?”

门内依旧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

“厉沉舟,你说话啊!”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敲门的力度也加大了一些,“你别吓我好不好?你要是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还是没有回应。

苏晚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强烈。她想起了厉沉舟之前说过的那些遗憾,想起了他对着沙子说再见的样子,想起了他眼底的迷茫和痛苦。他会不会真的因为心里太过压抑,选择了自杀?

“厉沉舟!你开门!”苏晚用力拍打着门板,声音带着哭腔,“你别做傻事啊!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再难的事情也有解决的办法,你别这样对自己!”

她的手拍得生疼,可门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院子里的桂花瓣被风吹得落在她的头发上、肩膀上,可她完全没有察觉,只是一个劲地拍打着门板,哭喊着厉沉舟的名字。

“姐,怎么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苏柔和温然提着包走进了后院,看到苏晚哭着拍门的样子,都吓了一跳。

“柔柔,温然,你们来了!”苏晚看到她们,像是看到了救星,眼泪掉得更凶了,“厉沉舟在里面,我喊了他好久,他都没回应,我怀疑……我怀疑他自杀了!”

“什么?”苏柔和温然都惊呆了,连忙跑到门口,对着门内喊:“厉沉舟!厉沉舟你在里面吗?”

“厉总,你说话啊!别吓我们!”温然也用力敲了敲门。

依旧没有回应。

苏柔急得团团转:“这怎么办?他会不会真的出事了?我们要不要把门撞开?”

温然点了点头:“只能这样了!我们一起用力,把门撞开!”

苏晚擦干眼泪,点了点头。三人一起后退了几步,然后朝着门板冲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门板被撞开了。三人冲进洗手间,却看到厉沉舟好好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一丝错愕,显然是被她们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苏晚看到厉沉舟没事,悬着的心瞬间落了下来,眼泪却掉得更凶了。她冲过去,一把抱住厉沉舟,哽咽着说道:“厉沉舟,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我以为你自杀了!”

温然和苏柔也松了一口气,苏柔拍着胸口说道:“我的妈呀,厉沉舟你也太吓人了!我们喊了你那么久,你为什么不回应?”

厉沉舟被苏晚抱着,身体有些僵硬。他轻轻拍了拍苏晚的后背,安抚道:“我没事,我就是在里面静了一会儿,没听到你们喊我。”

“没听到?”苏柔瞪大了眼睛,“我们喊了你那么大声,还拍了那么久的门,你怎么可能没听到?”

厉沉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刚才靠在门板上,闭上眼睛想事情,太投入了,确实没听到。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苏晚松开他,看着他,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里却充满了嗔怪:“你想事情也不能这么投入啊!我们喊了你那么久,你都没反应,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温然也说道:“是啊,厉总,你这也太让人担心了。你情绪不太稳定,我们还以为你想不开呢。”

厉沉舟看着三人担心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温暖和愧疚。他知道,是自己让她们担心了。他笑了笑:“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在里面待那么久,还没听到你们喊我。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苏晚擦干眼泪,瞪了他一眼:“你最好是这样!下次再敢这样吓我,我饶不了你!”

厉沉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好,我保证。”

苏柔看着洗手间里的景象,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说你们也太冲动了,门都被撞坏了,等会儿还得找人修。”

众人这才注意到,门板被撞得有些变形,合页也松动了。苏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光顾着担心厉沉舟了,没顾得上这么多。等会儿我让人来修。”

厉沉舟说道:“不用了,我来修吧。正好我以前学过一点木工活,应该能修好。”

他走到门板旁,仔细看了看,然后说道:“合页松动了,再找几个钉子钉上就行。你们先出去等我,我很快就好。”

苏晚、温然和苏柔点了点头,走出了洗手间。苏晚回头看了一眼厉沉舟的背影,心里依旧有些后怕,但更多的是庆幸。她知道,自己刚才之所以那么害怕,是因为她已经把厉沉舟当成了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她不能失去他。

温然拍了拍苏晚的肩膀:“好了,没事了,别再担心了。厉总不是好好的吗?”

苏晚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嗯,没事就好。”

苏柔笑着说道:“我看啊,以后厉沉舟再去洗手间,我们得派个人在门口守着,省得他又在里面‘闭关修炼’,吓我们一跳。”

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刚才的紧张和恐惧,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厉沉舟很快就把门板修好了,虽然看起来还有些痕迹,但已经不影响使用了。他走出洗手间,看到三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说笑,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修好了?”苏晚问道。

厉沉舟点了点头:“嗯,修好了。刚才真是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没事就好,”温然说道,“我们刚才说好了,等会儿去摘橘子,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

“好啊!”苏柔立刻兴奋地说道,“我早就想吃橘子了,听说那里的橘子特别甜!”

厉沉舟点了点头:“走吧。”

四人一起走出茶馆,阳光正好,秋风不燥。街道上行人不多,偶尔有自行车驶过,铃声清脆。苏晚走在厉沉舟身边,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带着笑容,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

她知道,刚才的虚惊一场,让她更加珍惜眼前的这个人。她会好好把握这份感情,和厉沉舟一起,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再也不让自己经历那样的恐惧。

厉沉舟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对着她笑了笑。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温暖而明亮。苏晚的脸颊微微泛红,连忙转过头,心里却像揣了一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温然和苏柔走在前面,说说笑笑,讨论着摘橘子的事情。四人的身影渐渐远去,留下一路的欢声笑语。茶馆后院的桂树依旧在风中摇曳,花瓣簌簌落下,像是在为他们送上祝福。

生活或许总会有一些意外和虚惊,但只要身边的人都好好的,只要彼此珍惜,那些意外和虚惊,最终都会变成生命中难忘的插曲,让彼此的感情更加深厚。而厉沉舟和苏晚,也会在这些插曲中,慢慢靠近,慢慢相爱,一起走向更加不肮脏的未来。

果园的橘子树长得枝繁叶茂,金黄的橘子挂满枝头,像一个个小灯笼,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厉沉舟、苏晚、温然和苏柔四人穿梭在果树间,手里提着小竹篮,时不时摘下一个熟透的橘子,剥开皮塞进嘴里,甜汁四溢,满口清香。

苏柔吃得最欢,一手拿着一个橘子,嘴里还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道:“太甜了!这橘子也太甜了吧!我要多摘点带回家,分给我的朋友们尝尝!”

温然笑着说道:“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这里的橘子多着呢,够你摘的。”

苏晚则比较斯文,她摘下一个橘子,仔细剥着皮,然后递了一半给厉沉舟:“你尝尝,这个看起来特别甜。”

厉沉舟接过橘子,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让他心情舒畅。他点了点头:“确实挺甜的。”

几人摘了一会儿,有些累了,便坐在果园边的石凳上休息。苏柔还在不停地吃着橘子,温然则拿出手机,对着满树的橘子拍照。厉沉舟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抽出一支烟,点燃后猛吸了一口。

烟雾在他眼前散开,带着一丝辛辣的味道。他微微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或许是这烟的劲太大,或许是太久没抽了,他猛地哆嗦了一下,肩膀微微颤抖着。

苏晚看到他抽烟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厉沉舟,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抽?”

厉沉舟没有回答,只是又抽出一支烟,点燃后继续抽了起来。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显得有些飘忽,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大概4岁的时候吧。”

“4岁?”苏晚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下巴差点脱臼,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厉沉舟,“你疯了吧?4岁的小孩怎么会抽烟?你爸不管你吗?”

在她的认知里,4岁的孩子还在玩玩具、吃零食,怎么可能会接触到烟这种东西,更别说抽烟了。而且,厉沉舟的父亲那么爱他,怎么可能允许他这么小就抽烟?

厉沉舟抽了一口烟,吐出烟圈,语气平淡地说道:“他敢管的,他敢管我我就揍他。”

“你4岁你揍得过你爸吗?”苏晚更是觉得不可思议,4岁的孩子身高还不到父亲的腰,力气更是相差悬殊,怎么可能打得过父亲?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厉沉舟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他猛地站起身,二话不说,一拳怼在了苏晚的脸上!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苏晚被打得猝不及防,身体向后倒去,幸好被身后的温然扶住了。她捂着被打中的脸颊,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委屈。

“厉沉舟,你干什么?!”温然连忙扶住苏晚,愤怒地对着厉沉舟说道,“你怎么能动手打苏晚?”

苏柔也停下了吃橘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厉沉舟,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厉沉舟,你疯了吗?你为什么打我姐?”

厉沉舟收回拳头,眼神冰冷地看着苏晚,语气带着一丝挑衅:“你看我揍的,揍不过你就行了。”

苏晚捂着脸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看着厉沉舟,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愤怒:“厉沉舟,你太过分了!我只是问问你,你为什么要打我?”

她不明白,自己只是随口问了几个问题,厉沉舟为什么会突然动手打她。而且,他说的那些话也太离谱了,4岁抽烟,还揍父亲,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厉沉舟看着苏晚委屈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愧疚,反而觉得有些解气。他讨厌别人质疑他,讨厌别人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着他。苏晚的一连串问题,像是在审问他,让他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火气。

“过分?”厉沉舟嗤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不屑,“我只是在告诉你,不要随便质疑我。我说的都是真的,4岁抽烟,揍我爸,这些都是事实。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你胡说!”苏晚哭着说道,“4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打得过父亲?你根本就是在撒谎!你就是不想回答我的问题,所以才动手打我!”

“我没有撒谎!”厉沉舟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眼神里的怒火越来越旺,“我爸从小就对我百依百顺,我说什么他都听,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我4岁的时候,看到他抽烟,觉得好玩,就抢过来抽了一支。他想管我,我就跟他闹,跟他打,虽然我打不过他,但他从来都舍不得还手,最后还不是听我的?”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厉沉舟说的“揍他”,并不是真的能打得过父亲,而是他父亲太过溺爱他,舍不得管教他,所以才让他那么肆无忌惮。

温然皱了皱眉,对着厉沉舟说道:“厉总,就算苏晚质疑你,你也不能动手打她啊。有话好好说,动手打人是不对的。”

“是啊,厉沉舟,”苏柔也说道,“我姐也是关心你,才问你的。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你快给我姐道歉!”

厉沉舟看着苏晚红肿的脸颊,心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但他嘴上却依旧强硬:“我没错,我为什么要道歉?是她先质疑我的,我只是给她一个教训。”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

“厉沉舟,你站住!”苏晚突然喊道,她擦干眼泪,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你今天必须给我道歉!你动手打我,就是你的不对!”

厉沉舟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苏晚,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刚才确实太冲动了,不该动手打苏晚。但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道歉,他从来没有向别人道歉过,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我不道歉。”厉沉舟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你……”苏晚气得浑身发抖,她没想到厉沉舟竟然这么固执,这么不讲理。

温然见状,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都冷静一下。厉总,苏小姐也是一片好意,你动手打她确实不对。苏小姐,厉总可能也是一时冲动,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她顿了顿,对着厉沉舟说道:“厉总,苏小姐的脸颊都肿了,你就算不道歉,也应该送她去医院看看吧?万一伤得严重了,就不好了。”

厉沉舟看了一眼苏晚红肿的脸颊,心里的愧疚更加强烈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我送你去医院。”

他说完,率先朝着果园门口走去。

苏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厉沉舟的性格就是这样,固执、倔强,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绪。或许,他心里也知道自己错了,只是拉不下脸道歉。

温然扶着苏晚,跟在厉沉舟身后。苏柔也跟了上来,一路上不停地安慰着苏晚。

几人坐上厉沉舟的车,朝着市区的医院驶去。车内的气氛很沉闷,没有人说话。厉沉舟专注地驾驶着车辆,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一眼苏晚,眼神里带着一丝愧疚和担忧。

苏晚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心里依旧有些委屈和愤怒。但她也知道,厉沉舟并不是真的想伤害她,他只是一时冲动。而且,他说的那些关于他父亲的事情,也让她心里有些感慨。原来,厉沉舟小时候是在这样的溺爱中长大的,这也难怪他的性格会这么固执和霸道。

车辆很快就到达了医院。厉沉舟下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对着苏晚说道:“下车吧,我带你去看医生。”

苏晚没有说话,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厉沉舟带着她走进医院,挂了号,然后陪着她去看医生。

医生检查了一下苏晚的脸颊,说道:“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软组织挫伤,擦点药膏,过几天就好了。以后注意点,别再被打到了。”

医生开了药膏,厉沉舟拿着药膏,和苏晚一起走出了诊室。

在医院的走廊里,厉沉舟停下脚步,看着苏晚,声音低沉地说道:“对不起。”

苏晚愣住了,她没想到厉沉舟会主动道歉。她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和疑惑。

“刚才是我太冲动了,不该动手打你。”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愧疚,“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苏晚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里的委屈和愤怒渐渐消散了。她点了点头,说道:“我原谅你了。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冲动了,有话好好说,不要再动手打人了。”

“我知道了。”厉沉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容,“我以后会注意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药膏,递给苏晚:“把药膏涂上吧,应该能缓解一下疼痛。”

苏晚接过药膏,点了点头,然后打开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在红肿的脸颊上。药膏凉凉的,涂在脸上很舒服,疼痛似乎也减轻了一些。

温然和苏柔在走廊的尽头等着他们,看到他们出来,连忙走了过来。

“怎么样,姐?医生怎么说?”苏柔问道。

“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软组织挫伤,过几天就好了。”苏晚说道。

“那就好。”温然松了一口气,“厉总,你也别太自责了,以后注意点就行了。”

厉沉舟点了点头:“我会的。”

四人一起走出医院,阳光正好。厉沉舟看着苏晚,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容:“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请你们吃饭吧。想吃什么,你们随便点。”

苏柔立刻兴奋地说道:“好啊好啊!我想吃火锅!好久没吃火锅了!”

温然笑着说道:“我都可以,听你们的。”

苏晚看着厉沉舟,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那就吃火锅吧。”

厉沉舟点了点头:“好,那就吃火锅。我知道一家味道很不错的火锅店,我们现在就过去。”

四人一起坐上厉沉舟的车,朝着火锅店的方向驶去。车内的气氛不再沉闷,苏柔和温然说说笑笑,苏晚也偶尔插上一两句话,厉沉舟则专注地驾驶着车辆,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每个人的身上,温暖而明亮。刚才的不愉快,像是被这阳光驱散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厉沉舟知道,自己今天确实太冲动了,不该动手打苏晚。但通过这件事,他也明白了,有些事情,光靠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有话好好说,才能更好地沟通。他也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控制自己的脾气,不再轻易动手打人。

苏晚看着身边的厉沉舟,心里充满了感慨。她知道,厉沉舟虽然性格固执、霸道,但他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坏人。他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绪,不懂得如何与人沟通。她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会慢慢改变的。

火锅店很快就到了,四人走进店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务员拿来菜单,苏柔迫不及待地翻开菜单,点了一大堆自己喜欢吃的菜。

厉沉舟看着苏柔兴奋的样子,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拿起菜单,也点了几个苏晚喜欢吃的菜。

火锅很快就上来了,锅底沸腾着,冒着热气。四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吃着火锅,一边聊着天,气氛格外融洽。

苏晚吃着火锅,感觉脸颊的疼痛已经减轻了很多。她看着厉沉舟,心里暗暗想着,或许,这就是生活吧,有欢笑,有泪水,有矛盾,有和解。而正是这些经历,让彼此的感情更加深厚,让彼此更加了解对方。

厉沉舟也看着苏晚,心里充满了温暖。他知道,苏晚是一个善良、温柔的女孩,她值得被好好对待。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呵护她,不再让她受委屈。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店内的热气氤氲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顿火锅,不仅弥补了厉沉舟的过错,也让四人之间的感情更加深厚。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遇到很多矛盾和困难,但只要彼此包容、彼此理解,就没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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