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灵在刘阳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此刻,帐篷内所有人的目光仿若一束束锐利的箭矢,齐刷刷地射向她,仿佛要将她洞察得一丝不挂。吴福根和吴四狗也不顾刘云澈的压制,拼命挣扎着,一心只想看看秋灵将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刘云澈微微松开了些力道,使两人能够勉强转身,将目光投向秋灵。
秋灵拖着沉重且颤抖的步伐,艰难地朝着帐篷边缘挪去。那里堆放着尚未发放的武器装备,光线相对昏暗,还有一张小凳子。她似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才坐到凳子上,刻意背对着光,让身前的光线愈发黯淡,仿佛这样便能为自己营造出些许隐秘的庇护。
她的手缓缓伸向铁片的扣子,手指因紧张与恐惧微微颤抖着,好不容易才艰难地解开。随着带子解开,两块沉重的铁片一前一后瞬间坠落,“砰砰”两声巨响砸在地面,宛如两声惊雷,惊得原本安静注视她的众人身体猛地一颤。
这声音也重重地砸在秋灵的心头,她深吸一口气,继续缓缓解开军装外衣,将其脱下后,轻轻置于腿上。她的手指再次颤抖着伸向里衣扣子,一滴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悄然滑落,滴落在腿上的外衣上,洇出一小片深色。此时,秋灵在内心对自己不停道:“将死之人,一切皆已无关紧要。”言罢,她心一横,缓缓拉开自己的里衣,而后猛地脱至手腕处。
众人皆迫不及待地伸长脖颈望去,只见她肩宽背阔,皮肤粗糙而黝黑,脖子上有一条骇人的伤疤,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肩膀上还有硕大一块胎记,胳膊上更是蜿蜒着数条狰狞的伤疤。背上、胸口处,即便皮肤黝黑,依旧能看到大片红紫,恰似被人狠狠痛揍过一般。还有不少渗血的细小伤口,模样着实凄惨。而从肩上至腰,斜绑着一条破布带子,带子上血迹斑斑。
刘阳见状,顿时怒不可遏,吼道:“谁把你打成这样?”
又一颗眼泪滚落,秋灵看似不经意地朝着吴福根的方向偷瞄了一眼,目光还未触及,便立刻像被火烫到般慌忙收回。
刘阳绕过地上的铁甲,大步朝着秋灵身前走来。秋灵心中一紧,立刻一手看似不经意地捂到胸前,这动作既似害羞,又仿佛害怕别人瞧见自己的伤势。实际上,那条斜绑的布带恰好盖住了秋灵面对众人那一侧的女性特征,而她这一抬手,手掌捂在布带染血处,手腕和手臂顺势盖好了另一侧。
早在之前赶路的途中,她便毫不避讳地观察那些乘凉光膀子的男人,仔细确认自己与他们身体特征的差异,早早便为应对这般危机情况做好了准备。此刻,她紧张得心跳如鼓,表面上却佯装出一副有苦难言的神情。
刘阳疾步走到秋灵正面,入目便是大片触目惊心的青紫,以及数不清破皮渗血的地方,那惨烈的模样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主人所遭受的折磨。刘阳气得双眼通红,猛地转头,手指如同一把利刃直指吴福根,怒声质问道:“是他把你打成这样?”
秋灵身子微微颤抖,并未回应,只是默默低下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落下。她缓缓抬起另一只手,颤抖着抓起腿上的外衣,似乎想用这薄薄的衣物遮挡住满身的伤痛与屈辱。
石涛、孙欧等人听闻,也纷纷大步流星地赶了过去。当看到秋灵身上的累累伤痕,以及她默默流泪、一言不发的模样,众人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愤怒之色。
孙欧气得破口大骂:“我草你娘哦!他打你,你不会还手啊?”
石涛也跟着怒喝:“我插,你被打成这样都不知道还手啊?懦夫。”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声声怒吼回荡在营帐之中,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吴四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胸膛剧烈起伏,愤怒已达极点,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愤怒究竟因何而起。他的脑海中充斥着疯狂的念头,既想狠狠掐死秋灵,又想将吴福根揍成肉泥,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而吴福根此刻则彻底呆若木鸡,他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脑海里如同走马灯般不断回响着一个问题:“怎么会这样?明明就是女的啊!怎么会突然变成男的了?”他心中愈发慌乱,竟不顾一切地大喊起来:“不对,不对,她明明就是女人。扒了她的裤子,一定能证明我说的。”
这一声喊叫,瞬间将众人的目光又吸引到他身上。那些原本就对他愤怒不已的新兵们,此刻更是怒火中烧,纷纷朝着他冲了过去。刘阳气得满脸通红,大骂道:“草你娘,就会欺负弱鸡,有本事来跟老子单挑。”
石涛也跟着怒喝:“你娘的,还扒他裤子,老子扒你裤子?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了是吧?”
众人气势汹汹地冲上去,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吴福根群殴一顿。
就在这时,刘云澈一声如雷般的怒吼响彻营帐:“够了,当我这个领队是摆设?”
这一声怒吼如同洪钟,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大家不得不硬生生地站住了脚,可眼中的怒火依旧未减。
秋灵趁着这个空档,手指颤抖着将里衣穿了上来,艰难地系着带子。屈辱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滚而下,但她咬着牙,一声不吭。
刘云澈面色冷峻,目光如刀般看向吴福根,冷冷地宣布道:“吴福根诬陷战友身份、挑起事端,与战友斗殴,处以杖刑一百,为刑徒兵十年。” 说罢,他的眼神又转向吴四狗,语气稍缓,却依旧严肃:“笞刑二十。”
最后,他看向秋灵,眼神中带着几分严厉,批评道:“刀要向敌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话一说完,他大手一挥,招来四个士兵,指着吴四狗和吴福根命令道:“把他们拖出去。”
吴四狗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也不做任何挣扎,任由士兵架着他往外走。
吴福根却拼命扭动着身体,大喊着:“不,我不服,她明明是女的.....” 声音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营帐之外。
秋灵微微点了点头,依旧一言未发。她默默地穿好军装,缓缓扶起铁甲,再次尝试着将铁甲穿上。尽管泪水始终不断地滚落,但她的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倔强,仿佛要将这所有的屈辱和痛苦都化作力量,在这残酷的军营中咬牙坚持下去。
就在秋灵努力系带子,泪水仍簌簌滚落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按住了她的手。秋灵抬头,只见刘云澈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刘云澈语气严厉,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每一个字:“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不要动不动就哭鼻子。在这里,要么咬牙坚持,要么滚。”
秋灵心中一凛,默默地点了点头。
刘云澈看着她,眉头微皱,又道:“擦干净。”
秋灵不敢怠慢,赶忙抬手,用衣袖胡乱地擦去脸上的泪水,动作略显慌乱。
刘云澈见她这般模样,语气温和了一点,缓缓道:“记住,哭着要忍,不哭也要忍。那就不要浪费哭的力气,将它们化为你坚持的力量。”
秋灵咬着嘴唇,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重重地又点了点头,这一次,她的点头带着浓浓的决心。
刘云澈微微叹了口气,看着秋灵,似乎是感慨又似乎是无奈地道:“原来你们是真的跟娘们一样脆弱啊!去军医处吧!上点药。”
秋灵一听,赶忙摇头拒绝,声音虽然不大,却透着一股执拗:“不用,只是小伤,我能忍,伤自己能好。”
刘云澈微微歪头,目光如炬,审视了秋灵好几眼,似乎要将她看穿。良久,他竟然缓缓道:“被欺负了,要是打不过,那就尝试寻求保护。老子是领队,你们的事,老子说了都作数。”
秋灵闻言,心中一暖,抬头看着刘云澈,眼中闪过一丝感恩的光芒。在这充满艰辛与挑战的军营里,刘云澈的这句话,仿佛黑暗中的一丝曙光。
刘云澈手一扯,秋灵刚刚扣好的甲衣带子便被松开,他看着秋灵,一脸无奈道:“腰扭了吧!去军医处,让他们给你处理一下,不能强来,去吧!”
秋灵依旧执拗地拒绝:“不用,我可以。”
这时,一旁的刘阳看不下去了,直接道:“可以你妹,要是落下残疾,有你哭的,走,我带你去,很快就好了。” 说完,他不由分说,直接上手拖着秋灵往外走。刘阳这家伙力气非常大,秋灵根本挣脱不开,就像被抓小鸡似的,被他勒着肩膀带出了营帐。
小剧场
秋灵给小姐妹做媒:“姐妹,男方可不错了,身高一米六九,年收入二十万,人老实,话还不多。”
姐妹立马心动:“嗯嗯!我们去见见。”
见完男方出来,姐妹发飙:“你说的是身高一米六,九年收入二十万,人老,实话不多吧?”
秋灵:“这么快就露馅了?看来这男的,还是不够会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