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周围的科研人员高声欢呼，就连方砚樵身边的小助手也因为激动憋得满脸通红。
方砚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喃喃自语道：“成功……了？”
“是的！方老，我们成功了！”
小助手调出最强火力榜的榜单，第一名的位置明确写明了：曲速泡（9倍光速），后面跟着的名单上则写了数万个名字。
“在决定将玩家作为探索主力之一后，最强火力榜等七大榜单会记录现实世界的火力情况，所以榜单上的条目，是我们成功的最好证明。”
方砚樵微微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轻声说道：“成功了就好，帮我把数据都调出来，我看看第二代织女时空编织系统为什么会炸掉。”
“是！”
由于控制系统受到单独保护的原因，那一刹那前后的数据都被详细地记录了下来。
在爆炸发生前，超高精度时空曲率计网络记录到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平滑的S型曲线，没有任何突变或奇点。
在泡壁区域，传感器明确记录到负的能量密度读数。
除此之外，特征性引力波信号、多普勒与色差光谱、引力透镜效应成像与光变曲线等等数据，无不述说着装置成功生成了曲速泡。
内部探测设备记录下的画面中。
一个巨大的、包裹着黑暗中心、呈现彩虹色泽的球形光壳在装置内部生成，极度扭曲来自四周的装置背景，并形成多个环绕在曲速泡周围的爱因斯坦环。
至此，一切的数据都没有任何问题，为什么会爆炸呢？
“方老，会不会是导航系统出问题了？”小助手在一旁询问道。
“导航系统？为什么这么认为？”方砚樵询问道。
小助手再次划出最强火力榜榜单，指着第二名的位置说道：“第二名也是我们，但条目却是微观人造黑洞。”
“微观人造黑洞？”
方砚樵愣了一瞬，旋即反应过来。
要想制造出微观人造黑洞，则需要在接触点产生一个局部时空曲率的奇点。
换而言之，需要两个场的相互作用触碰。
想到这里，方砚樵果断查看起导航与定位的相关数据。
果不其然，在用于维持曲速泡与阵列几何中心的量子陀螺仪和空间基准激光网络上，出现了无法解释的、快速增长的偏移量。
进而导致曲速泡的质心偏离了理论计算位置，最终直接撞向了装置本身。
和方砚樵逆推的结果一样，这颗直径500米的曲速泡以9倍光速直接撞向织女阵列，两个强大的时空度规场发生直接叠加，能量和曲率的聚焦，形成微观人造黑洞。
在黑洞形成的瞬间，由于霍金辐射，黑洞顷刻间蒸发，释放的能量瞬间蒸发掉大片的设备。
随着设备失效，曲速泡失去外部能量支撑，立即变得不稳定并溃散，进而导致曲速泡内部储存的引力势能和负能量在瞬间释放，直接将控制系统意外的所有设备蒸发掉。
连带着围观的玩家一并蒸发了。
要不是有保护场护着，单单这一次实验失败，就够蓝星喝一壶了。
方砚樵看着数据喃喃自语道：“小问题，部分理论上出现了偏差，一会找老周过来帮帮忙。”
与此同时，复活点中。
玩家们开始查看死亡回放。
很可惜，这不是脏弹，没有丢进搅拌机的感觉。
货真价实的能量反噬，如同在装置内部引爆了一颗威力集中于原子尺度的超新星，画面中仅有一瞬间的白屏，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名玩家突然高呼道：“你们快看新闻！我们成功生成曲速泡了！我们是不是就能实现超光速航行了？！”
“所以，我们的死因是曲速泡吗？”
“也有可能是单纯的被黑洞炸死的。”
“有大佬能复刻一下吗？我忍真空衰变很久了！九倍光速，我直接开飞船撞过去！”
“醒醒，我们没有那么强大的能源装置。”
“……”
说话间，复活点的身影渐渐少了起来。
一名玩家抓住一名刚复活的玩家，询问道：“怎么了？有什么新体验吗？”
“对！黑洞能源装置那边实验失败，现在可以体验免费的黑洞喷流冲浪！”
玩家一脸懵逼地问道：“货真价实的黑洞喷流？”
“对！”
“一瞬间就把人蒸发掉的那种？！”
“对！”
“这有什么好玩的……”玩家小声嘀咕道。
“挺好玩的，感觉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攫住、撕扯、加速。在死亡之前，还能感受到一种好像灵魂被剥离的诡异感觉。然后，你再看这里……”
刚复活的玩家一把搂住他，将一段死亡回放投影出来。
在玩家视角中，世界被蓝白色的光芒彻底淹没。
而在第三方视角中，玩家从远处坠入黑洞喷流，玩家的身体并没有想象中被黑洞喷流瞬间蒸发，而是自内而外散发出越来越强的光芒。
最终，玩家变成了一团扩张的、炽热的等离子体辉光，形状迅速被喷流的磁力线拉伸、搅碎、混合，最终成为那束穿越星际的宇宙之光本身的一部分，以接近光速奔向无尽的虚空。
“有没有一种在那一瞬间我变成了光的既视感？”那名刚复活的玩家一脸激动地问道。
“有……超级有！在哪里？我也去跳一次！”
“002号复活点，要快点，听工作人员说，记录完数据就会销毁实验装置。”
“我这就去！”
002号复活点。
周凌琛已经拿着最新的数据返回蓝星了，项目总负责人孟维平神情祥和地看着失败的实验装置。
物质投进黑洞后，由于理论模型出现了偏差，导致装置本身依旧没抗住炽热的黑洞喷流，在炽热的光芒中化为了基本粒子。
本来是个坏消息，却让玩家们如同收获了新玩具一般，前赴后继地向着黑洞喷流跳去。
更让人高兴的是，有大量玩家对黑洞能源装置产生了兴趣。
不远处工作人员正忙碌地讲解着相关的知识。
“孟老，要销毁吗？”小助手在一旁问道。
“支援型飞船提供的护盾系统能抗住黑洞喷流吗？”孟维平反问道。
“我们问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嗯……”
孟维平目光扫过满脸好奇的玩家，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先放在这里吧，万一还有没有收集好的数据呢。”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