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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谷记事

五特成员挑眉,上前一步逼近首领:“野猪拱地?那你倒是说说,我们拱出了什么?再嘴硬,就把你丢进洞里‘陪’野猪!”

首领被五特成员按在石壁上,几番施压下,终于熬不住,瘫软在地喘着粗气:“别打了……我说!我们就是想抢点肉!”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声音发颤:“兄弟们好久没沾荤腥了,看见你们杀了熊和鳞狼,堆了那么多肉,就动了歪心思。黑山东村穷得叮当响,抢不到啥,我们也是走投无路!”

他急着辩解,声音陡然拔高:“说我们是土匪?我们抢什么了?你们去问村里人,我们向来靠打猎为生!谁知道你们这么快打通了黑山拉拉山脉,我们就想在洞里偷点肉,没别的念头!”

突然,他猛地转头,恶狠狠瞪向被押在一旁的三头领:“都怪你,小黑!当初不是你馋得不行,撺掇我去偷肉,咱们能落到这地步?”

三头领缩了缩脖子,不服气地反驳:“大当家,我不也是看着兄弟们骨瘦如柴,想让他们解解馋吗?刚才我看你们打通山了,我着急偷不到肉……所以就大吼一声……没想到你们这么多人啊。”

五特成员转头看向被请来的黑山东村村长,沉声问道:“村长爷爷,他们平时欺负你们吗?尽管说,我替你做主!”

被押在一旁的首领大黑瞬间慌了,可怜巴巴地盯着村长,眼神里满是哀求——这山沟沟里没衙门,真要是惹怒了五特,被丢进悬崖都没处说理。

村长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没怎么欺负……”

大黑刚松了口气,就听村长话锋一转:“就是他们总来村里要找压寨夫人。我们村的石花不同意,他们就总去骚扰石花家。”

大黑马上解释:“我那是追石花姑娘……不是骚扰……”

五特心想这样下去没完没了,干脆用灵智核昏迷功能读取记忆灵丝弦吧!好人就留着,十恶不赦的直接就杀了了事!

“让我来。”五特接过黑风部落首领大黑,众人害怕大黑对五特不利,纷纷面露担忧。可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五特便启动了灵智核昏迷功能,大黑瞬间晕倒在地上。众人面面相觑,都不解这是咋回事。

下一秒,五特的灵智核读取记忆灵丝弦缓缓连接到大黑的脑神经,一段段记忆画面逐渐清晰——大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烧杀抢掠的恶事,全是族人冻得缩在四处漏风的破帐篷里,裹着打满补丁、散发着霉味的旧兽皮,啃着冻得能硌掉牙的硬干粮,嚼得两腮发酸也舍不得多咽一口的场景;还有他趁着夜色偷偷摸下山,攥着仅有的几块干肉,想去给寨子里咳嗽得快喘不上气的孩子换草药,却被路过的商队见他衣着破烂,以为好欺负,不仅抢了肉,还把他按在泥地里打得鼻青脸肿,最后只能空着手,在寒风里攥紧拳头往回走的画面。

最扎眼的一段记忆是三天前——他看着族里老人孩子冻得嘴唇发紫,心一横,带着几个年轻族人,揣着仅存的两张狐狸皮,想去镇上换点过冬的棉絮。临行前,他特意让族人带上磨得发亮的青铜短刀和青铜矛头,那是部落里仅有的几件能拿得出手的工具,既可为防身,也能在交易时显得体面些。可刚靠近镇子外围,就被巡逻队当成“蛮族”举着刀追打,一个年轻族人跑得慢,腿被箭射穿,鲜血瞬间浸透了裤腿。他看着族人疼得直冒冷汗,想着这孩子家里还有老娘要养,急红了眼抄起青铜短刀就冲了上去,却因刀刃不够锋利,只划破了对方的衣角,反被一脚踹倒在地,最后被五特当成“凶徒”抓了回来。

而所谓的“黑风部落作恶”,根本是山那边的马贼故意留了黑风部落的记号,想嫁祸他们,好趁机吞并黑风部落那片能避风的山谷!

记忆中,只有一段画面带着点不一样的温度——那是上个月他去山涧打水时,远远见过一次采药的石花姑娘,她穿着素色布裙,蹲在溪边洗手时,阳光落在她发梢,连风都变得轻柔。自那以后,每当夜里冻得睡不着,他总会想起那个身影,心里便多了点撑下去的盼头,再也忘不了。

五特还读取到,黑风部落确实可怜,部落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靠大黑他们几个青壮年养活,日子过得极其艰难。部落里的工具大多是青铜打造,磨损严重的青铜锄头挖不动冻硬的土地,缺口的青铜锅煮水都漏,可即便如此,族人也舍不得丢弃,每次用后都仔细擦拭,珍藏在帐篷最干燥的角落。

画面跳转,回到更早之前的记忆——

大黑蜷缩在山岩后,破旧的单衣根本抵挡不住深秋的寒风,他紧了紧怀里那半块从雪地里刨出来的冻硬了的红薯,牙齿忍不住打颤。远处传来黑风部落兄弟的呼喊声,他却不敢应声,自从山那边的马贼开始四处散布黑风部落劫掠村民的消息后,部落里的人就被当成了过街老鼠,连下山换点粮食都要冒着被围打的风险。

“大黑哥,你在哪儿?”少年阿木的声音带着哭腔,大黑听着心疼,却只能死死捂住嘴。昨天阿木为了给他找吃的,被山下的村民用木棍打破了头,他要是再出去,只会连累更多人。阿木怀里还揣着一把小小的青铜匕首,那是大黑去年用一张狼皮跟山外的人换来的,本想让阿木防身,如今却成了孩子唯一的“宝贝”。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大黑想起三天前的那个夜晚。马贼首领疤脸带着十几个手下,举着火把闯进了黑风部落的营地。那些人个个手持青铜刀,脸上带着狞笑,见东西就砸,见人就打。部落里的老弱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妇女们的哭喊声和孩子们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成了大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噩梦。族人试图用青铜工具反抗,可青铜矛杆被钢刀轻易砍断,青铜短刀也只能在马贼的皮甲上留下浅浅的划痕,根本伤不到人。

“大黑,你要是识相,就把这片山谷交出来,不然,我让你们黑风部落彻底消失!”疤脸用刀指着大黑的胸口,刀刃上的寒光映着他狰狞的脸。大黑当时红了眼,抄起身边磨得锋利的青铜战斧就冲了上去,可他一个人根本不是十几个马贼的对手,没几下就被打倒在地,青铜战斧也被马贼一脚踢飞,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疤脸踩着他的胸口,得意地笑着:“就你这点能耐,还想跟我斗?告诉你,从今天起,黑风部落劫掠村民的消息就会传遍附近的山头,到时候,没人会帮你们,你们只能乖乖等死!”说完,马贼们在营地周围留下了许多黑风部落的记号,还砸碎了部落里仅有的几口青铜锅,然后扬长而去。

大黑趴在地上,看着被烧毁的帐篷、满地的狼藉和被砸坏的青铜工具,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他想起部落里的老人常说,黑风谷是块风水宝地,冬天能避风,夏天凉快,是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安身之所。可现在,这里却成了是非之地。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让大黑回了神,他摸了摸怀里的红薯,决定冒险出去找阿木。刚走没几步,就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他赶紧躲到一棵大树后面。

“你说疤脸大人这招是不是太狠了?那黑风部落的人看着也挺可怜的。”一个马贼的声音传来。

“可怜?在这山里,可怜能当饭吃吗?疤脸大人说了,只要拿下黑风谷,咱们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另一个马贼的声音带着不屑,“再说了,那些村民也蠢,咱们留几个记号,他们就真以为是黑风部落干的,到时候咱们坐收渔翁之利,多好!”

大黑听着他们的对话,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他真想冲出去跟他们拼命,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冲动,他还要为部落里的人报仇,还要守护那些仅剩的青铜工具——那是部落生存的希望。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走来,是石花姑娘!她还是穿着那件素色布裙,手里提着一个采药篮,正沿着山涧慢慢走着。阳光落在她的发梢,像镀上了一层金边,连周围的风都变得轻柔起来。

大黑的心跳瞬间加速,他想起上个月在这里打水时的情景。当时石花姑娘蹲在溪边洗手,水流过她的指尖,溅起细小的水花。他本来是想上前讨点水喝,手里还攥着那块用来刮取水桶内壁水垢的青铜片,可看到她温柔的样子,却突然没了勇气,只能远远地看着。

“石花姑娘,你怎么在这里?”一个马贼的声音打断了大黑的思绪。石花听到声音,吓得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

“我……我来采药。”石花的声音有些颤抖。

“采药?这荒山野岭的,你一个姑娘家来采药,不怕遇到危险吗?”那个马贼不怀好意地笑着,慢慢向石花走近。

大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握住藏在怀里的青铜短刀,随时准备冲出去。就在这时,另一个马贼说道:“别浪费时间了,疤脸大人还等着我们回去复命呢,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看的。”

那个马贼不情愿地瞪了石花一眼,然后跟着同伴离开了。石花吓得脸色苍白,赶紧提着采药篮匆匆离开。大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既担心又庆幸,他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石花姑娘,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天黑之后,大黑终于找到了阿木。阿木正蜷缩在一个山洞里,怀里抱着几个野果子,还有那把小小的青铜匕首。看到大黑,阿木一下子扑了过来,哭着说:“大黑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部落里的人都很担心你,还有……还有咱们的青铜工具,都被马贼砸坏了……”

大黑摸了摸阿木的头,把怀里的红薯递给了他:“快吃吧,吃完了咱们想办法离开这里。工具坏了没关系,以后咱们再打造新的。”阿木接过红薯,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大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也不知道部落里的人能不能撑下去。

第二天一早,大黑和阿木就开始寻找新的住处。他们走了整整一天,饿了就吃野果子,渴了就喝山泉水。傍晚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一个废弃的猎人小屋。小屋很破旧,但至少能遮风挡雨。屋里还留着一把生锈的青铜猎弓,弓弦已经断了,大黑小心翼翼地把它收起来,想着以后或许能修好。

“大黑哥,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阿木疲惫地说。大黑点了点头,开始收拾小屋。就在这时,他听到外面传来了马蹄声,他赶紧拉着阿木躲到了床底下,顺手把青铜猎弓也藏了起来。

“你们说,黑风部落的人会不会跑到这里来了?”一个马贼的声音传来。

“谁知道呢,疤脸大人说了,一定要把他们赶尽杀绝,不能留下任何后患。”另一个马贼的声音说道。

大黑和阿木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马贼们在小屋周围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就骑马离开了。等马贼们走远后,大黑和阿木才从床底下爬出来,两人都吓得浑身是汗。阿木紧紧抱着那把青铜匕首,小手不停地发抖。

“大黑哥,他们太残忍了,我们该怎么办啊?”阿木哭着说。大黑紧紧抱住阿木,坚定地说:“阿木,别怕,有大黑哥在,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和部落里的人。我们一定会找到机会,揭穿马贼的阴谋,为死去的兄弟报仇,还要重新打造属于我们的青铜工具!”

接下来的几天,大黑和阿木一边寻找部落里的其他成员,一边留意马贼的动向。他们发现,马贼们不仅在四处搜寻黑风部落的人,还在不断地劫掠附近的村民,然后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黑风部落身上。部落成员陆续聚集过来,每个人手里都或多或少带着一件青铜工具,有的是缺口的青铜刀,有的是断了柄的青铜斧,这些斑驳的工具,成了他们彼此相认的标志。

一天,大黑在山涧边打水时,再次遇到了石花姑娘。石花看到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小声说:“你是黑风部落的人吧?我听说……”

“石花姑娘,你听我解释,那些事情不是我们干的,是马贼嫁祸给我们的!”大黑急忙说道,他害怕石花也像其他人一样误会他,手里还下意识地攥着那块用来打水的青铜瓢。

石花看着大黑真诚的眼神,点了点头:“我相信你,我那天看到马贼了,他们看起来很凶。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在这里的。”

大黑听到石花的话,心里一阵温暖,他没想到,在所有人都误会他们的时候,石花竟然会相信他。“谢谢你,石花姑娘。”大黑感激地说。

“不用谢,你们也很可怜。”石花从采药篮里拿出一些草药,递给大黑,“这些草药可以治伤,你们要是受伤了,可以用它。对了,我爹以前是铁匠,家里还有些青铜碎料,要是你们需要修工具,我可以偷偷拿给你们。”大黑接过草药,心里充满了感激,看着石花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情愫。

从那以后,大黑和石花就经常在山涧边见面。石花会给大黑带来一些粮食、草药,还有偷偷藏起来的青铜碎料;大黑也会告诉石花一些马贼的动向,让她注意安全,有时还会教她用小小的青铜匕首削木簪。在和石花相处的日子里,大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他越来越觉得,石花就是他活下去的希望。

然而,好景不长。疤脸很快就发现了大黑和石花的来往,他觉得石花是个累赘,决定除掉她。一天,疤脸带着几个手下,埋伏在山涧边。当石花像往常一样来给大黑送青铜碎料时,疤脸突然冲了出来,一把抓住了石花。

“放开她!”大黑看到石花被抓,红了眼,抄起身边用来劈柴的青铜斧就冲了上去。疤脸冷笑一声,让手下拦住大黑,然后用刀架在石花的脖子上:“大黑,想救她可以,你就乖乖地跟我回黑风谷,把山谷交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

大黑看着石花害怕的眼神,心里像刀割一样疼。他知道,疤脸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要是不答应,石花就会有生命危险。“好,我答应你,你放了她!”大黑咬着牙说,手里的青铜斧无力地垂了下来。

疤脸得意地笑了:“早这样不就行了吗?把他绑起来!”马贼们冲上来,把大黑绑了起来,还夺走了他手里的青铜斧。疤脸一把推开石花,带着大黑向黑风谷走去。石花看着大黑被带走的背影,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她知道,大黑这一去,肯定凶多吉少,她赶紧捡起地上的青铜碎料,跑回村里想办法。

回到黑风谷后,疤脸把大黑绑在一棵大树上,然后召集了附近所有的村民。“大家快看,这就是黑风部落的首领大黑,他就是劫掠你们的罪魁祸首!”疤脸指着大黑,向村民们喊道,脚下还踩着那把从大黑手里夺走的青铜斧。

村民们看到大黑,都愤怒地冲了上来,有的扔石头,有的骂脏话。大黑看着村民们愤怒的眼神,心里既委屈又难过。他想解释,可嘴巴被马贼堵住了,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珍爱的青铜斧被疤脸肆意践踏。

就在这时,石花突然冲了出来,挡在大黑面前:“大家别相信他,他在撒谎!劫掠你们的不是大黑,是马贼!我亲眼看到的!他们还砸坏了黑风部落的青铜工具,抢走了他们的粮食!”

村民们都愣住了,疤脸没想到石花会突然出现,他恼羞成怒,一把抓住石花:“你这个丫头片子,竟敢在这里胡说八道,我看你是活腻了!”

“放开她!”大黑用力挣扎着,想要挣脱绳子,肩膀被麻绳勒得生疼,粗糙的麻绳嵌进结痂的皮肉里,每挣扎一下都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他眼睁睁看着石花被疤脸揪着衣领,素色布裙上沾了泥污,原本亮晶晶的眼睛此刻盛满恐惧,却仍梗着脖子冲村民喊:“马贼在黑山南坡抢过张猎户的皮毛,在西沟偷过李婶家的冬粮,这些我都能指认!他们的马厩里还藏着抢来的青铜器皿,那是王货郎的东西!

“小丫头片子满嘴胡话!”疤脸反手一巴掌甩在石花脸上,清脆的响声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石花踉跄着跌坐在地,嘴角渗出血丝,却倔强地抬起头,死死盯着疤脸:“我没胡说,你靴底沾着的西沟红泥,现在还没蹭干净呢!还有你腰间挂着的青铜佩刀,刀柄上刻着‘王记’二字,那是王货郎祖传的物件,你敢摘下来给大家看吗?”

这话一出,村民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疤脸腰间。疤脸下意识捂住刀柄,脸色瞬间涨红,厉声呵斥:“一派胡言!这刀是我从山外买来的,跟什么王货郎没关系!”可他越辩解,越显得心虚,几个曾见过王货郎佩刀的村民,已经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被绑在树上的大黑猛地挣开堵住嘴的布条,声音嘶哑却坚定:“他在撒谎!我们部落的人连冻红薯都舍不得吃,怎么会偷猪肉?倒是你,上周在镇外抢了商队的盐巴,现在还藏在你马贼窝的地窖里!前几天你手下的人,还拿着抢来的青铜凿子,在东山崖上刻我们部落的记号,想继续嫁祸我们!”

就在这时,部落老二扛着一把用青铜碎料修补过的锈迹斑斑铁叉冲了过来,身后跟着十几个部落成员——有拄着拐杖、手里攥着青铜短刀的老人,也有腰间别着小小青铜匕首的半大孩子,每个人手里的青铜工具都磨得发亮,那是他们仅有的武器,也是活下去的底气。

“疤脸你个龟孙,敢打石花姑娘,今天老子非扒了你的皮!”老二一叉戳向疤脸的后腰,青铜叉尖虽钝,却带着十足的狠劲。疤脸慌忙躲闪,手里的刀“哐当”掉在地上,腰间的青铜佩刀也晃得厉害。

马贼们本就心虚,见黑风部落的人抱着青铜工具来势汹汹,又有村民开始窃窃私语,顿时乱了阵脚。一个马贼想抄起地上的石头反抗,被部落里的少年阿木扑上去,用青铜匕首死死抵住后腰:“别动!再动我就扎进去!”那孩子眼神里的狠劲,让马贼竟不敢再动。

疤脸见情况不妙,一脚踹开身边的手下,爬起来就往马背上跳,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喊:“你们等着!黑风部落勾结外人欺负咱们山里人,这事没完!老子居无定所,看你们能奈我何!”跑出去几步,还不忘回头踹翻了地上那把被他踩脏的青铜斧。

等马贼跑远,村民们面面相觑。村长拄着拐杖走到大黑面前,捡起地上的青铜斧,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泥污,叹了口气:“大黑,要是石花姑娘不说,我们还真被蒙在鼓里。可疤脸说得没错,马贼四处游走,咱们就算知道真相,手里只有这些青铜家伙,也拿他们没办法啊。”

大黑被松了绑,揉着勒出红痕的手腕,走到石花身边,小心翼翼地扶她起来,又从怀里掏出一块打磨光滑的青铜片——那是他用石花给的碎料,偷偷磨了几天,本想送给她当发簪。“石花姑娘,你没事吧?”他声音里满是心疼。

石花摇了摇头,接过青铜片,指尖轻轻摩挲着光滑的边缘,忽然抬头说:“村长爷爷,马贼虽狠,但他们人少,咱们人多啊!黑风部落的人会打猎,手里还有青铜工具,咱们村里有铁匠,能帮他们修补工具、打造新的青铜武器。只要咱们联手,再在山谷四周用青铜矛扎上陷阱,马贼来了也讨不到好!”

村民们顿时眼前一亮。张猎户率先开口:“石花说得对!我以前跟马贼打过交道,他们最怕陷阱!咱们把青铜矛削尖了埋在路口,再让黑风部落的兄弟盯着动静,保管能治他们!”

“我家还有些青铜矿石,能拿来打造工具!”

“我家孩子能帮着磨青铜刀!”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原本凝重的气氛渐渐热络起来。大黑看着眼前的景象,又看了看身边握着青铜片、眼神明亮的石花,心里忽然踏实起来——他手里的青铜工具虽简陋,身边的人却充满了希望,或许,这一次,他们真的能熬过这个冬天,守住自己的家。

村民们刚商量着要打造青铜陷阱,山路口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疤脸竟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五六个马贼,每人手里都举着火把,远远地就朝村里喊话:“乡亲们别被黑风部落骗了!他们昨天偷了猪肉,今天又想联合外人抢咱们的青铜矿石!我刚才在山外看到他们部落的人,正跟陌生商队偷偷交易,指不定是要卖了咱们山里的东西换好处!”

这话戳中了村民们的心思——山里的青铜矿石本就稀少,是家家户户的宝贝。几个原本站在大黑身边的村民,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眼神里又多了几分疑虑。

大黑气得额角青筋直跳,攥着青铜斧就要冲过去理论,却被石花一把拉住。“别冲动,他就是要激怒你。”石花压低声音,“马贼手里有火把,要是烧了村里的草垛,咱们损失就大了。”

果然,疤脸见大黑没动,更得意了,骑着马在路口来回踱步,继续嚷嚷:“大家想想,黑风部落以前在山里独来独往,怎么突然对咱们这么‘好心’?还不是看上了咱们的青铜矿!他们跟商队交易,就是要把矿石运出山,到时候咱们连打造工具的料都没了,冬天只能喝西北风!”

有个年长的村民忍不住开口:“疤脸,你说的是真的?黑风部落真在跟商队交易?”

“千真万确!”疤脸拍着胸脯,瞎话张口就来,“我亲眼看见的,他们还拿着从咱们这儿‘借’的青铜刀当信物呢!你们要是不信,现在去山外的岔路口,说不定还能撞见他们!”

这话一出,村民们彻底慌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已经抄起了锄头,看向大黑的眼神里满是警惕。大黑又急又气,却拿不出证据反驳——他们部落根本没见过什么商队,疤脸纯属造谣,可他空口无凭,根本说不清。

石花皱着眉,突然朝疤脸喊:“你说你亲眼看见的,那商队穿什么衣服?领头的长什么样?黑风部落跟他们交易了多少矿石?你说清楚!”

疤脸被问得一噎,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硬气起来:“我离得远,没看清细节,但他们交易是真的!你们别被这小丫头片子转移话题,她跟黑风部落是一伙的,当然帮着他们说话!”

就在这时,马贼堆里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头,好像有马蹄声!别是官府的人来了!”疤脸心里一慌,他之前抢商队的事本就心虚,最怕撞见官府的人。他探头往远处望了望,虽然没看到人影,却不敢再耽搁。

“今天先放过你们!”疤脸狠狠瞪了大黑一眼,“乡亲们,你们好自为之,别被黑风部落卖了还帮着数钱!”说完,他勒转马头,招呼着手下,“撤!”

马贼们巴不得赶紧走,一个个催着马,转眼就消失在山路尽头。

大黑看着他们逃走的方向,气得把青铜斧往地上一砸,斧刃磕在石头上,溅起一串火星。“又是这样!他造谣生事,咱们却只能看着他跑!”

村民们也反应过来,刚才是被疤脸骗了,可心里的疑虑却没完全散去。村长叹了口气,走到大黑身边:“别急,他跑得了一次,跑不了一辈子。咱们先按原计划准备陷阱,下次他再来,定让他有来无回。”

大黑攥紧拳头,看着远处的山路,眼神里满是不甘——这次疤脸跑了,下次还会用更阴的招,他必须尽快想办法,让村民们彻底相信他们,也让疤脸再也不敢来捣乱。

不过三日,疤脸的声音又在山坳里炸开,这次他没带马贼,只挑了几个被他蒙骗的外村猎户,堵在黑风部落与外界通商的山道上。

“都来看啊!黑风部落的人又偷矿石了!”疤脸举着块染了泥的青铜碎块,对着过往的山民嚷嚷,“昨天夜里,我亲眼看见他们部落的人溜进外村的矿洞,撬了半筐矿石,这碎块就是他们掉的!”

那几个猎户也跟着附和,说自家矿洞确实少了东西,虽然没见着人影,但定是黑风部落干的。过往山民本就对黑风部落心存芥蒂,被这么一煽动,看向部落方向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消息传到大黑耳中时,他正在打磨新铸的青铜矛,听闻此事,当即把矛一扔,召集了十几个部落汉子:“走!这次一定要把他抓回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拆穿他的谎话!”

一行人抄近路往山道赶,刚转过山弯,就见疤脸正唾沫横飞地跟几个挑着货担的货郎造谣。大黑怒火中烧,大喝一声:“疤脸!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疤脸见大黑带人冲来,非但不怕,反而更嚣张了:“大家快看!黑风部落的人恼羞成怒要动手了!这就证明我没说错,他们心里有鬼!”

山民和货郎被这阵仗吓得往后退,几个被蒙骗的猎户更是举着猎刀挡在疤脸身前。大黑怕伤了无辜,只能放慢脚步,厉声喝道:“疤脸,你说我们偷矿石,有证据吗?矿洞在哪?掉的碎块怎么来的?你敢不敢跟我去对质!”

“对质就对质!”疤脸嘴上硬气,脚却悄悄往后挪,“但你们人多势众,我怕你们动手,得找个公平的地方……”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瞥着身后的密林,趁大黑跟猎户周旋的间隙,突然推了身边一人一把,撒腿就往树林里跑。

“拦住他!”大黑反应过来,急忙下令。部落汉子们立刻围上去,可那几个猎户被疤脸煽动得红了眼,死死缠住他们。等大黑甩开猎户追进树林时,只看到几片被树枝刮下的衣角,疤脸早已没了踪影。

“又是这样!”大黑一拳砸在树干上,树皮簌簌掉落,“每次都让他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跑掉!”

部落的汉子们也气得咬牙,其中一人说道:“首领,这疤脸就像条泥鳅,滑不溜手,光靠堵截根本没用,咱们得想个法子,让他再也没法造谣!”

大黑望着疤脸逃走的方向,眉头紧锁。他知道,这次疤脸跑了,下次只会变本加厉,若不彻底解决这个麻烦,黑风部落和山民之间的误会,只会越来越深。

智擒疤脸

五特话音刚落,目光扫过黑风部落汉子们补丁摞补丁的衣裳,忽然加重语气:“但丑话说在前头,从今天起,你们部落所有人,都不许再偷东西、抢东西。往后跟着我干活,我管你们一人三餐,顿顿管饱。”

“三、三餐?”大黑像是被惊雷劈中,眼睛瞪得溜圆,双手下意识攥紧了腰间破旧的兽皮裙,声音都带着颤,“五特兄弟,你……你没说笑吧?我们部落这些年,能一天吃上两顿稀粥就不错了,每回都得省着吃,孩子们更是舔着碗底都舍不得放下,哪敢想顿顿吃饱啊!”

他身后的汉子们也都愣住了,有人悄悄咽了口唾沫,仿佛已经闻到了米饭的香气,又有人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生怕是在做梦。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忍不住嘀咕:“首领,这要是真能顿顿吃饱,别说不偷不抢,让我干啥都成!”

五特听着这话,心里更不是滋味,点头道:“我从不食言。只要你们好好干活,别说三餐,往后过冬的棉衣、孩子们的鞋子,我都能想办法。”

“好!好!”大黑猛地一拍胸脯,粗声粗气地保证,“五特兄弟你放心,偷东西抢东西那档子事,我这就回去跟部落里的人说清楚,谁要是敢犯,我先打断他的腿!至于疤脸那帮人,你也别操心,交给我收拾!”

五特挑眉:“哦?你打算怎么收拾?”

大黑这才后知后觉地打量起五特,见他身形单薄,脸上还带着少年人的稚气,顶多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顿时皱起了眉头,语气里满是担忧:“五特兄弟,不是我不信你,可你这年纪……还是个孩子啊。疤脸那厮心狠手辣,手下还有二十多个亡命徒,手里都拿着家伙,你对付得了?”

“嘿,大黑首领,你可别小瞧二冬!”一直站在边上的禾满仓忍不住插话,他往前凑了两步,压低声音却难掩骄傲,“上回你看到我们打死10多匹磷狼,二冬一个人就把他们打死了,那身手,比咱们村里最能打的猎户都厉害!他可比你想的要厉害多了!”

大黑眼睛一亮,脸上的担忧瞬间消散,一把抓住五特的胳膊,力道大得差点把五特捏疼:“真的?那太好了!五特兄弟,只要你能收拾了疤脸,我大黑往后就认你当首领,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部落里的人也都听你的!”

五特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松开,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好,我答应你。”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石头哥,“石头哥,等我回来再细说山洞的事,现在我们先去收拾疤脸。”

石头哥点点头,眼里满是关切:“二冬,你可得注意安全,疤脸不好对付,实在不行就先回来,咱们再从长计议。”

“放心吧。”五特应了一声,随即闭上双眼,开启了脑神经连接的灵智核扫描功能。方才读取大黑记忆时,他已经摸清了疤脸经常出入的几个地方,可此刻扫描下来,却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小子还真狡猾,竟然有好几个窝点,看来是早有防备。”

片刻后,五特睁开眼,目光锐利地指向东边的山林:“找到了,疤脸现在在东边的破庙里,我们走!”

大黑立刻招呼身后的汉子们:“都打起精神来!跟着五特兄弟,今天咱们就给疤脸那厮点颜色看看!”

四十多个黑风部落的汉子,再加上禾满仓带来的六十多个西山村村民,足足一百多人,手里拿着青铜器打造的刀斧、长矛,浩浩荡荡地跟在五特身后,朝着东边的山林走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满是期待与决绝——这一次,他们不再是为了抢一口吃的而拼命,而是为了能堂堂正正活下去,为了能让家里的妻儿老小顿顿吃饱饭。

队伍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远远就看到了破庙的影子。五特示意众人停下,压低声音:“疤脸手下有二十五个人,都在庙里喝酒,门口有两个放哨的。大黑,你带十个人绕到庙后,堵住他们的退路;禾满仓,你带二十个人从左边冲进去,先解决门口的哨卫;剩下的人跟我从正面进,动作都轻点儿,别打草惊蛇。”

大黑看着五特有条不紊地安排战术,心里更是佩服,连忙点头:“好!都听五特兄弟的!”

众人按照五特的吩咐,悄悄绕到各自的位置。禾满仓带着二十个村民,手里握着青铜刀,一步步靠近门口的哨卫。那两个哨卫正靠在门框上闲聊,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着:“等大哥这次抢了黑风部落的粮食,咱们又能快活好几天了!”

“就是,那大黑就是个软蛋,上次被大哥揍了一顿,到现在都不敢露头!”

话音刚落,禾满仓使了个眼色,两个村民猛地冲上去,捂住了他们的嘴,青铜刀架在了脖子上。那两个哨卫吓得浑身发抖,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动手!”五特低喝一声,率先朝着庙里冲去。庙里的疤脸正搂着一个抢来的女子喝酒,听到动静,猛地抬头,看到冲进来的人群,顿时怒喝:“谁他妈敢坏老子的好事!”

他身边的手下们也纷纷站起来,手里拿着兵器,就要冲上来。五特丝毫不慌,灵智核瞬间运转,身形如同鬼魅般闪过,手里的青铜剑精准地挑飞了一个汉子手里的刀,随即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这小子是谁?”疤脸看着五特,眼里满是凶狠,“敢管老子的事,找死!”他挥舞着大刀,朝着五特砍来。

大黑见状,立刻怒吼一声:“疤脸!你敢动五特兄弟试试!”他手里拿着一根青铜棍,猛地朝着疤脸砸去。

疤脸被大黑缠住,一时无法靠近五特。五特则趁机对付其他的手下,他的动作快得惊人,每一剑都能精准地击中对方的要害,却又不伤及性命,只是让他们失去战斗力。西山村的村民和黑风部落的汉子们也都冲了上来,与疤脸的手下混战在一起。

那被疤脸搂在怀里的女子吓得缩在角落,浑身发抖。五特余光瞥见,趁着一个空档,冲过去将她拉到安全的地方:“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女子抬起头,眼里满是泪水,哽咽着说:“谢……谢谢你们。”

这边的混战还在继续,疤脸渐渐体力不支,他看着身边的手下一个个被打倒,心里开始发慌。他猛地推开大黑,转身就要从后门逃跑,却没想到刚跑到门口,就被堵在那里的黑风部落汉子们拦住了。

“疤脸,你跑不掉了!”大黑喘着粗气,手里的青铜棍指着疤脸,“今天我就要为那些被你欺负过的人报仇!”

疤脸看着围上来的人群,脸上满是绝望。他知道自己这次是栽了,可他还是不甘心,朝着五特吼道:“小子,你敢动我?我背后有人,你要是敢动我,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五特冷笑一声:“你背后的人是谁,我不管。但你在这一带作恶多端,抢粮食、掳妇女,今天我必须收拾你!”他一步步朝着疤脸走去,手里的青铜剑闪着寒光。

疤脸吓得连连后退,最终被绊倒在地。大黑上前,一把将他按住:“疤脸,你也有今天!”

五特走到疤脸面前,语气冰冷:“从今天起,你不许再在这一带作恶。要是再让我看到你抢东西、欺负人,我绝不饶你!”

疤脸被五特的气势震慑,连忙点头:“我……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

五特示意大黑将疤脸绑起来,然后看向众人:“都停手吧,解决了。”

混战渐渐平息,地上躺满了疤脸的手下,他们一个个哀嚎着,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西山村的村民和黑风部落的汉子们都围了上来,脸上满是兴奋。

“五特兄弟,你太厉害了!”禾满仓凑过来,竖着大拇指,“这下疤脸再也不敢来咱们村抢东西了!”

大黑也激动地说:“五特兄弟,谢谢你!今天不仅收拾了疤脸,还救了这么多人!往后你就是我们黑风部落的恩人!”

五特笑了笑:“不用谢我,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现在,我们把疤脸和他的手下交给村里的长辈处置,然后再回去安排山洞的事。”

众人纷纷点头,扛着被绑起来的疤脸和他的手下,浩浩荡荡地朝着村子走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仿佛看到了未来安稳生活的希望。那被救的女子也跟在队伍后面,她看着五特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感激。她知道,从今天起,她的生活将会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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