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将郁怀的这点小心思听得清清楚楚,在郁怀急不可待的眼神里眯起了眼,就这么盯着他瞧,一言不发。
他这神情让周虹看了都发笑,这小子一旦这德行就是在憋坏水,有好戏瞧了。
郁怀等不急了:“我和你说,这可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生意,整个古玩城又不止你一家店……”
“等等。”身为老师的曾意打断道:“我怎么记得你刚才说对方是指明谢家的古董店?”
噗,苟大壮不给面子地笑出声:“还得是曾老湿,阅读理解满分。”
骆天看着也是难受,呛道:“你小子就没安好心吧,进门就亮你的名表,就怕我们看不见,还甩卡,你摸着胸口问问自己——这卡是你自己的吗?”
郁怀的脸一白,没想到他们这么不给自己脸面。
谢砚笑得停不下来:“我倒是挺好奇的,你既然想炫富就炫富,前后不一,言语矛盾算怎么回事,不怕告诉你,寿屏我有,货真价实的清名流之寿屏,但卖不卖嘛,我说了算。”
“还有,你刚才说最好是明、清时期的寿屏,大错特错。”
“这寿屏盛行于清朝到民国时期,而清朝时期潮州人富裕,加上那边的人擅木艺,所以清时潮州德高望重家族老人的寿屏最为华丽,好巧不巧,我家里的确有这样的收藏。”
“磨金漆画寿屏,道光三十年所制,形制为十二屏……”
看着郁怀的眼睛亮起来,谢砚淡淡地说道:“可惜不卖,确切地说,不卖和你相关的人。”
“哈哈哈。”苟大壮拍着大腿道:“听见没,还跑来这里狐假虎威来了,滚犊子吧你!”
“郁怀,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既然觉得我们给你的不够多,不够好,退了群就不要妄想再回头踩我们一脚,我们不是泥捏的,也有脾气,还有,你真以为这世上有掉下来的馅饼?”
郁怀心里不痛快,正要反驳,谢砚一个箭步来到他面前,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了一枚血光刃,从他额心轻轻一滑,郁怀觉得眼前一蒙,脑子顿时一轻!
骆天眨了眨眼,他刚才怎么看到郁怀的额心中间有道黑烟,等他再瞧,又看不见了。
周虹认得出来,那血光刃并不是普通的铜钱,是用古代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兵器铸成,凶得很,一般会被用来镇邪祛煞,她眼皮直跳,看来这郁怀不是平白无故地吃上了软饭。
郁怀恼火了,谢砚平时给他们看个手相、面相是常有的事,但他从来没当过真,心底就拿谢砚当神棍看,现在又故弄玄虚,就是在耍自己!
“寿屏不卖就不卖,你又搞什么鬼?”
“我早和你说过,你八字注定命里财星缺失,没有横财运,要是安分一点过自己的小日子还能安稳度日,现在突然遇到横财,还是当心自己有没有这个命享受。”
“放屁!”郁怀不为所动,眼底冷漠至极:“你们就是眼红,看不得我过好日子。”
谢砚按住想要发作的三位发小,将那枚血光刃放到柜台上面:“一口价,十万。”
“什,什么意思?”
“十万帮你挡一挡厄。”
“……你还想宰我的钱,做梦吧你,寿屏你爱卖不卖,还想赚我的十万,呸!”
郁怀看也不看那枚血光刃,气汹汹地转身就走,还被门槛绊了一下,更恼火了。
两名伙计看得唏嘘不已,好好的五人帮就这么散了,倒是周虹知道些门道,她做拍卖行很讲究忌讳,摇着脑袋说道:“这家伙是不是要倒霉了。”
谢砚一脸惋惜地收起那枚血光刃:“不管你们信不信,十万还是打折以后的价钱。”
就这样,郁怀走的时候还在心里骂他贪财呢,果然不是同路人。
“我刚才好像看到郁怀的额头里有道黑气跑出来,砚哥应该没和他开玩笑。”骆天揉着自己的眼睛,对上几个人诧异的眼神,正色道:“是真的。”
“骆天八字轻,容易见阴邪。”谢砚反问道:“之前给你的五帝钱呢?”
“今天出门急,没带。”
听说谢砚差点出事,他们都是急着出门,要是五帝钱在身上,骆天觉得就看不见黑气了。
周虹心中欣慰啊,走了一个郁怀有什么,这剩下的才是真兄弟。
“郁怀狗腿子一样跑来做掮客,对方好像来头不小,不过有心要求寿屏又不愿意上门来谈,还要你上门,这架子摆得够大的,就是高估了郁怀和你的感情,这牌出错了。”
周虹有些幸灾乐祸道:“这小子没完成任务,回去后肯定会被打脸。”
“人各有志,咱也强求不得,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谢砚说道:“爷爷说保住咱家的基业就算成功,我现在不涉险,还能避险,完美,这钱嘛想赚的时候再赚。”
就好比黄金,他是及时抛了,结果市场震荡后价格又在往高处走,两名伙计还为此唉声叹气呢,觉得抛早了,但对他来说,能进口袋的才有意义,一直在市场里谁知道什么结果。
人生不过知足常乐,爷爷说得对,低调发育才是王道。
谢砚没赚到郁怀的十万,又推了寿屏的生意,但还是大手一挥请兄弟姐妹们好生吃了一顿,两名伙计也灵光,跑出去后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火盆,非让他跨一跨去去晦气。
今天最兴奋的莫过于苟大壮,一直找着法子往周虹身边挤,不过他媚眼是白抛了。
老姐一向是个性情大条的,压根没留意身边有个小迷弟。
一天无风无浪地过去,林老板的去向还是个谜,让谢砚意外的是赵南晚上还是过来住,看他一脸惊讶,这小子还乐呵地拍着胸口道:“表哥,这叫出其不意,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都要睡下了,店里又有人拍门,经历了上次的事情,赵南闻拍门声色变,直让谢砚先看门口监控再开门,别是那姓林的又杀个回马枪。
谢砚看完以后下去开门,门口站着的人文质彬彬,还是个熟人,他眯了眯眼:“许总?”
许成意的态度比之前要客气,也够开门见山:“谢小老板,我有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