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雨势渐大,敲打着玻璃窗,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声响,更衬得屋内异常安静。
吴妈迎上来,接过刘亦菲的外套,看着趴在她肩上、眼圈还红红的小小姐,无声地叹了口气,柔声道:“厨房温着姜茶,太太喝一点驱驱寒吧?”
“谢谢吴妈。”刘亦菲点点头,抱着曦曦走到客厅。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摆设,甚至连空气中残留的、属于他的一丝清冽气息都还未完全散去,可就是觉得哪里空了一块。那种感觉并非尖锐的疼痛,而是一种弥漫性的、无所不在的失落感,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曦曦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空荡,不像平时那样一回家就撒欢地跑向玩具,而是依旧紧紧搂着妈妈的脖子,小脑袋靠在她肩上,情绪低落,时不时吸一下鼻子。
刘亦菲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轻轻拍着她的背:“宝宝是不是想爸爸了?”
曦曦闷闷地“嗯”了一声,声音带着哭腔。
“妈妈也想。”刘亦菲诚实地说,亲了亲女儿的头发,“爸爸现在应该已经坐上大飞机了,飞在云朵上面呢。”
她拿出手机,点开相册,找到昨天拍下的、江瑾辰陪着曦曦拼图的照片。照片里,他侧脸线条柔和,眼神专注地看着女儿的小手,曦曦则一脸认真地听着。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温暖而美好。
“你看,”她把手机屏幕给曦曦看,“爸爸陪曦曦玩拼图,对不对?爸爸说了,很快就会回来的,还会给我们曦曦带礼物。”
曦曦看着照片,小手指戳着屏幕上的爸爸,瘪瘪的嘴巴稍微放松了一点。
吴妈端来了温热的姜茶和小份的点心。刘亦菲哄着曦曦喝了几口姜茶,又吃了小半块她最喜欢的奶糕,小家伙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午饭后,雨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曦曦玩了一会儿玩具,似乎有些提不起精神,最后抱着她的小羊玩偶,蜷在沙发角落,看着动画片,看着看着就又睡着了,长睫毛上还沾着一点点未干的湿意。
刘亦菲拿来小毯子给她盖上,自己则坐在旁边,却没有心思做任何事。她拿起之前看了一半的剧本,目光扫过字句,却很难集中精神。耳边似乎总回响着他清晨低沉的道别声,眼前晃过他转身走入安检通道的决绝背影。
她放下剧本,走到落地窗前。窗外雨雾朦胧,城市的高楼大厦都变得模糊不清。她计算着时差,猜想他的飞机此刻飞到了哪里,是否顺利,会不会遇到气流颠簸。
这种牵肠挂肚的感觉,并不陌生,却每一次都同样清晰。
她拿起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对话框。最后一条信息还是她发出的【一路平安】。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发送新的消息过去。他此刻或许在休息,或许还在处理公务,她不想打扰他。
最终,她只是拍了一张窗外雨景的照片,又拍了一张曦曦抱着玩偶熟睡的照片,默默地保存起来,并未分享。
时间在雨声中缓慢流淌。公寓很大,很安静,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并未随着时间流逝而减轻,反而因为无所事事而愈发明显。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他离开的第一天。她需要习惯。
深吸一口气,她转身离开窗边,重新拿起剧本,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投入到文字中去。工作,是填补空虚最好的方式之一。
只是那雨,一直下,敲在窗上,也仿佛敲在心坎上,提醒着那份暂时的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