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午后,阳光穿过云栖村小院里那棵老桂花树的枝叶,筛下细碎的金斑,落在青石板上,混着淡淡的桂花香,漫进陆砚辞的书房。书房窗台上摆着一壶刚泡好的龙井,水汽袅袅,氤氲着杯沿,把桌上摊开的剧本初稿都染得添了几分暖意。陈默带着三位编剧,刚踏进书房就被这股安静的氛围裹住,连脚步都下意识放轻——与影视城里总充斥着的催促声、讨论声不同,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都透着“慢下来打磨”的笃定。
“陆先生,您这院子可真舒服,比我们在棚里改剧本强多了。”戴黑框眼镜的年轻编剧小林率先开口,手里捧着厚厚的剧本,封面上用红笔写着“《焚天武帝》剧本初稿(第一版)”,页边已经画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他推了推眼镜,翻开剧本第32页,语气带着几分谨慎,又藏着对市场的考量:“我们昨天熬夜改到三点,讨论下来觉得,中期剧情里,男女主的互动是不是能再加点张力?比如第35集,男主萧烬在黑风岭遇险,女主苏璃赶去救他的时候,能不能加一段‘英雄救美反被救’的反转?或者后面萧烬误会苏璃和男二有牵扯,加一场吃醋的对手戏——您看去年那部爆火的古偶,就是靠这种强情绪的感情戏圈了不少女观众,咱们要是加了,说不定能更讨市场喜欢。”
小林说着,还从包里掏出手机,调出那部古偶剧的片段,屏幕里男女主因为误会争吵,弹幕里满是“好甜”“嗑到了”的评论。他把手机递过去,眼神里带着期待——在影视圈摸爬滚打几年,他太清楚“感情戏”对拉近距离、提升热度的作用,尤其是对《焚天武帝》这种以男性向修炼为主的Ip,加一段细腻的感情线,似乎是“稳妥”的选择。
陆砚辞没有去看手机屏幕,只是轻轻合上手中的剧本初稿,指尖在封面的“焚天武帝”四个字上轻轻摩挲,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小林老师,我明白你的考量,但《焚天武帝》里的苏璃,不是能靠‘英雄救美’或‘误会吃醋’来立住的角色。你还记得原着第178章吗?苏璃独自闯‘万毒窟’,为了拿到救萧烬的解药,在毒雾里待了三天三夜,最后靠自己的‘冰魄功’冻住毒源,才带着解药走出来——那时候萧烬还在闭关,根本没机会‘救她’。苏璃的核心是‘并肩者’,不是‘附属品’,她有自己的修炼目标,有自己的处事原则,甚至在萧烬迷茫的时候,是她点醒他‘武道不是为了复仇,是为了守护’。”
他顿了顿,起身走到书柜前,从第三层抽出一本蓝色封皮的原着,翻到夹着书签的一页,指给众人看:“你看这里,苏璃对萧烬说‘我不需要你护着我,我要的是我们俩能一起站在焚天城的城墙上,看天下太平’——这才是他们感情的底色。感情线可以有,比如两人在修炼间隙一起看星空,聊各自的过往,这种水到渠成的细腻,比刻意设计的‘误会’‘救美’更动人。如果为了迎合市场,把苏璃改成需要靠男主情绪推动的角色,那不仅是对苏璃的背叛,也是对原着读者的不尊重。”
小林看着书页上的文字,又想起自己之前写的“吃醋戏”,脸颊微微发烫,默默把手机收了回去。陈默在一旁点了点头,接过话茬:“陆先生说得对,我们不能为了‘讨喜’就丢了角色的魂。之前拍《远山的呼唤》,我为了保留女主独立采药的戏份,推掉了投资方加‘男主帮女主背药篓’的建议,最后那组镜头反而成了全剧的高光——观众要的不是套路,是真实的人物。”
陆砚辞闻言,转身从书柜深处取出一本略显陈旧的笔记本。笔记本的封面是深棕色的皮质,边缘已经有些磨损,露出里面浅棕色的衬纸;翻开第一页,右下角写着“2018.9.12 开始构思《焚天武帝》”,字迹比现在的更稚嫩些,纸页也因为常年翻阅,微微泛黄,边角卷了起来。他翻到第47页,指着上面的内容,语气里多了几分对过往的珍视:“这是我刚开始写‘五行淬体’体系时的手稿,你们看。”
众人凑过去,只见页面上画着详细的人体经脉图,用红、绿、黄、蓝、黑五种颜色的笔标注着五行对应的经络——绿色的“木属性”旁,写着“需辅以青灵草、忘忧花熬制的汤药,每日辰时浸泡,激发肝部生机,打通足厥阴肝经,此过程需七日,期间不可动怒,否则生机外泄”;红色的“火属性”下面,画着一个简易的火山剖面图,标注着“引地火岩浆之力,需在‘焰山窟’底层,以‘冰心诀’护住心脉,每锻骨一次,需休息三日,连续九次,方算淬体成功,代价是体表会留火纹,三年后才会消退”;甚至连最容易被忽略的“土属性”,都写着“需在‘厚土原’修炼,每日踩土而行,吸收大地浊气,凝练丹田根基,过程枯燥,需坚持百日,期间不可离开厚土原半步,否则根基易散”。
“这些细节,剧本里必须清晰体现。”陆砚辞的指尖划过那些手绘的图解,眼神格外认真,“不能简单写成‘萧烬掉下悬崖,得到奇遇,突然就突破了’。武道修炼没有捷径,每一次变强都有代价——比如他淬火属性时,体表的火纹会让他奇痒难忍,夜里睡不着觉;淬土属性时,百日里只能吃粗米淡饭,连水都要喝带着土腥味的井水。这些‘代价’才让他的成长真实可信,也让读者明白‘强者’不是天生的,是熬出来的。”
陈默看着那页连“每日修炼时辰”“草药用量”都标注得清清楚楚的手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纸页的质感,感叹道:“陆先生,您这哪是写小说,简直是在做‘修炼体系说明书’啊!我们之前写剧本时,只想着‘五行淬体’是个设定,没想到里面有这么多细节。有您这份‘细节执念’,这部剧的根基就稳了——至少不会出现‘修炼全靠喊,变强全靠编’的笑话。”
旁边的老编剧张姐也点头附和:“是啊,之前拍某部玄幻剧,编剧把‘金丹期’写成‘金丹级’,被观众吐槽‘像在玩游戏’。现在有您这些手稿当参考,我们写修炼戏时,心里就有底了,连演员的动作设计都能更具体——比如淬木属性时,演员的手势要轻柔,配合呼吸节奏;淬火属性时,眼神要更坚毅,体现‘忍疼’的感觉。”
这场剧本讨论会从下午两点一直持续到傍晚六点,夕阳把书房的影子拉得很长,桌上的龙井换了三泡,杯底积了厚厚的茶叶。没人注意到,小林在讨论间隙,悄悄拍了张陆砚辞手稿的照片,发在了自己的私人朋友圈,配文写着“跟着陆先生改剧本,才知道什么叫‘尊重原着’”——没打码的手稿细节,很快被他的一位书粉朋友截图,发到了《焚天武帝》的读者群里。
消息像长了翅膀,迅速在书粉圈里炸开。
读者“焚天城主”第一时间发了长评,标题是《苏璃不用“吃醋”,她本来就是女王》:“看到陆大大拒绝加狗血感情戏,我直接哭了!苏璃从来不是谁的附庸,她能自己闯万毒窟,能和萧烬一起打反派,甚至在萧烬被人质疑时,是她站出来说‘他的为人,我信’。这种独立的女性角色,比那些靠误会推动剧情的工具人好太多了!”
画手“青璃”连夜画了一幅插画:苏璃和萧烬并肩站在焚天城墙上,两人都握着剑,身后是漫天霞光,配文写着“这才是我们要的并肩作战,不是谁护着谁”,这幅画在短短两小时内被转发了五万次。
更有细心的读者“五行爱好者”,整理出陆砚辞手稿里的“五行淬体”细节,和原着里的描写一一对比,做成了表格:“原来淬火属性的火纹会留三年,原着第203章萧烬穿长袖,就是为了遮火纹!陆大大早在2018年就埋了伏笔,这细节太绝了!”
热度很快传到了启点中文网。《焚天武帝》的原着页面,订阅量开始疯狂上涨——官宣前,它的日订阅量稳定在五万左右,官宣后二十四小时内,日订阅量直接冲到了十五万,暴涨200%!小时榜排名从第十跃升至第一,评论区里满是“老读者回归”的留言:“本来以为影视化会魔改,现在放心了,再刷一遍原着,等着剧开播!”“之前弃坑是因为觉得修炼戏太复杂,现在看了手稿,才知道细节这么多,重新追!”甚至有新读者留言:“被手稿细节圈粉,刚冲了半年会员,从第一章开始看!”
网站编辑“启点老K”在自己的工作群里感叹:“从业十年,第一次见Ip影视化官宣后,原着订阅量暴涨这么多的!陆砚辞这波‘细节执念’,不仅稳住了书粉,还圈了新粉,这才是Ip改编的正确打开方式啊!”
傍晚的云栖村,桂花香气更浓了。陆砚辞站在院门口,看着远处的炊烟,手里还捏着那本旧笔记本。陈默走过来,递给他一支烟,笑着说:“陆先生,你这‘细节执念’,可是帮咱们省了不少心——现在书粉都在帮咱们‘监督’剧本,以后谁再想魔改,都得先问问读者答不答应。”
陆砚辞接过烟,却没点燃,只是夹在指尖:“不是我执念,是原着值得被认真对待。那些细节,是萧烬和苏璃的‘人生’,我不能让它们在影视化里丢了。”
夕阳落在他手里的笔记本上,封皮的磨损处泛着暖光,像在诉说着那些与角色相伴的日夜。而这场关于“细节”的坚守,才刚刚开始——它不仅稳住了一部剧的根基,更守住了Ip与读者之间最珍贵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