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哪...转眼间,第十五个门扉时已近在眼前了。”
“待到这场闲剧结束,汝之魂息也将置上生死的天平。准备好了么?”
看着远方背负天地的刻法勒,那刻夏的灵魂被瑟希斯拉回了身体。
“用不着这么反复确认,当然。”
“那末,为何依旧踯躅不前?是汝那忌惮人群的毛病又犯了?”
“只是觉得太吵了。那些愚蠢又自负的笨货,多看一眼都是浪费我的时间。”
“真是不近人情哪。依吾看,汝妄自尊大的程度也不遑多让呢。”
一个将死之人,一个寄宿在将死之人脑子里的窥视狂泰坦,两人的对话依旧是火药味满满。
“对此,我深表赞同。”
那刻夏突如其来的认可让瑟希斯深感惊讶。
若是放在平时,肯定是要“炒”上个三天三夜呀。
“哦?这反应真叫人意外,汝竟不反驳吾么?”
“自己是什么样,我难道还不清楚么?至少比你这位「房客」清楚吧。”
“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不善哪。”
毒舌霸道泰坦和祂的个性继承人的二三事。
这是遐蝶在知道那刻夏和瑟希斯的关系后连夜加工出来的一本短篇同人文。
当初墨卿看了后大为震撼。
“但也正因如此,吾才会选中了你,不是么?”
“哼,承蒙谬赞。”
“所以,试炼的时刻已至,汝打算如何证明吾的问题哪?”
“既然都到这时候了...还记得我上次讲到哪里了么?”
“汝声称:「翁法罗斯历史乃是【轮回】」——”瑟希斯承担了一个书记官的作用,毕竟就在那刻夏脑子里,像知道什么自己翻就行。
比那刻夏记得还牢。
虽然这话稍微有些地狱了。
那刻夏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缓缓开口:
“没错。背负「火种」的半神,将在世界尽头成为新的泰坦......”
“记得在神山上的见闻吗?卡吕普索、格奈乌斯,那些英雄临到命运的尽头,次第离去,只留下递补「死亡」的双子。”
“可惜,就算他们的旅途与我们庶几相似,还有你与卡吕普索,尼卡多利与格奈乌斯从旁佐证,也只能为「轮回」的猜想勾勒蓝图。”
“虽然大费周章走到这一步,但我对证明本来已不抱任何期望。毕竟,过去的皆已过去,要想证明我们是往日英雄的传承,无异于痴人说梦......”
“直到...我们见到了那名叫玻吕茜亚的少女和她的姐姐。”
“遐蝶——若她果真是泰坦出于私心,从过去送到现在的生灵——那么,以斯缇科西亚为「结点」,亲身走过两个轮回的她定能成为联结一切的「纽带」。”
“如果「死亡」的双子能够跨越两世,在冥海边重逢——我的猜想便不再是一纸空谈,你的问题也能得到解答了。”
那刻夏一口气说完了全部,他能想到的,这位理性泰坦自然也能。
所以祂也知道这一切的背后是什么。
“那敢情好。可是,汝为何能如此断定?倘若这猜想出了差池,那女孩岂不是要败兴而归?”
“哼,错了又如何?身为学者,最重要的品质正是不假思索的鲁莽。如果永远谨小慎微,无法大胆迈出第一步,那一切变化也无从谈起——”
瑟希斯看见那刻夏的眼神里闪烁着疯狂又执拗的光芒。
那是对真理的渴望,足以超脱生命。
那刻夏听见钟声,回头望向远处刻法勒,还有那一步步向上的阶梯。
“更何况,我,阿那克萨戈拉斯,注定要颠覆这个有悖常理的世界。”
“走,我们去给那帮可怜虫们上最后一课。”
那刻夏走到台阶下的卫士前,卫士看到了那刻夏,立马恭敬地带着他沿着楼梯向上。
在台阶尽头,那刻夏看见了熟悉的人影。
他的学生,白厄。
“白厄...最后一辩交给他了啊。”
那个女人已经不行了?
那刻夏目光闪过一丝道不明的复杂神色,走上前。
“让他们听听吧——那些发动了残暴战争的黄金裔——”
“让他们听见人民的呼声——”
凯妮斯的声音传来,让那刻夏忍不住看向了那里。
今天的凯妮斯也是盛装出席,一切的一切都做到了最好。
只不过看到这张脸,那刻夏就想起了上一次凯妮斯被人在这里骂成猪头的样子。
令人忍俊不禁。
现在的凯妮斯已经很努力地在为元老院拉票数了。
也不知道这家伙手下那群鬣狗给了多少好处,让这么多人来支持元老院。
至少那刻夏认为在上一次的事件发生后,支持元老院的应该已经不会这么多了才对。
在四周的欢呼声中,那刻夏点了点头:
“那女人还是一如既往,善于煽动人心。”
白厄听见声音,转过头:
“那刻夏...老师?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到场了。”
“票总是要投的,否则这场大会不就毫无意义了。”
“老师,你当真觉得...将世界的命运托付在一场大会上,是正确的么?”
“奥赫玛在这一制度下屹立千年不倒,自然能证明其存在的合理性。”
那刻夏并不是很关心这个,反而是看向白厄:“但我认为,你想问的不是这个。真正令你迷茫的是...阿格莱雅将决定世界命运的机会托付给你,是否正确。”
“...永远这么一针见血啊。”
“毕竟教了你那么久,别人可是最多四年就毕业了。”
那刻夏的毒舌属性白厄也已经有一定程度的抗体了,反过来打趣道:
“哈哈...坦率地讲,我感觉不像要上演讲会,反而像上刑场。”
“我没法替你回答这个问题——”
“也是......”
“——因为这问题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啊?”
白厄还没反应过来,挠了挠头。
那刻夏冷笑一声,双手抱胸:
“「阿格莱雅将机会托付给你」是否正确?别引我发笑了,这不是那女人自己的问题么?为什么你要替她考虑这些?还是说,你一直都把自己当成她的工具?”
看着白厄还有些懵逼的脸,那刻夏的声音拔高三度,就像在课上提醒那些打瞌睡的学生:
“听好了,把思路逆转过来——【我】要如何决定世界命运,才是正确的选择?」——这才是你真正应该思考的。”
“还有时间,好好想想你会如何作答吧,也别说给我听......”
“去说给那群向诸神乞求拯救的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