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谢谢您的教导,那刻夏老师。”
“叫我阿那克萨戈拉斯。”
“好的,那刻夏老师。没问题那刻夏老师。”
“......”
那刻夏:......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已经纠正过这孽徒多少次了。
罢了,甚至就连敲字那个都不愿意给我打全名。
就先不纠结了。
“你...会把票投给哪边?”
“看你的表现...愿瑟希斯扞卫你的思想。”
那刻夏头也不回地走了。
来到传令士兵面前,士兵正扯着嗓子高喊:“本次大会最后一名演讲人即将入场,决议将在之后举行。”
看到那刻夏,传令士兵立马态度恭敬:
“凯妮斯大人为您留了特等席,请问要现在落座吗?”
“嗯,走吧。”
“好,我为您带路。”
那刻夏在士兵地带领下愧怍,刚坐下来,就看到来古士走到了场地中央,开始以他那特有的嗓音宣布。
“元老们,公民们,请肃静。以神礼观众之名,我见到——”
“——奥赫玛正直的公民,哀丽秘榭的白厄,将为本场大会带来最后的演说!”
随着来古士的声音,场外的白厄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了这片天地的中央。
“感谢您,高贵的来古士阁下。”
白厄一上场,四周的人就开始议论纷纷:
“我记得这家伙,给阿格莱雅提鞋的穷小子!”
“「金织」女士呢?为什么派这家伙来压台?逐火之旅真要结束了?”
“一介武夫?这小子能镇得住凯妮斯么......”
四周的讨论声,有来自于支持元老院的,有支持逐火之旅的,但是白厄都努力地让这些声音在自己耳朵里消失,随后深吸一口气。
等到再次睁开眼,白厄已经进入了辩论的状态。
作为蝉联过十届辩论赛冠军的自己,也未必不可一试。
想到这里,白厄沉稳的声音开始传递到每个人耳朵里。
“刻法勒在上,各位奥赫玛的公民——”
“——我看到了,你们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我。”
“你们的眼里饱含忧虑,不仅忧虑黄金商与元老院之间滋生的裂隙,更忧虑这座圣城将要步入的明天。”
“现在,我想敬请各位:在思考「世界的命运」这般宏大的命题以前,请你们先擦亮自己的双眼...越过被刻法勒照亮的地平线,看清我们身处的危机!”
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就被白厄吸引,都纷纷竖起了耳朵。
白厄见自己的招数生效,也开始慢慢沿着自己的节奏走。
“我的故乡哀丽秘榭,那是一处被时间遗忘的村落。那里的好风如薄荷般清新,麦浪宽广到能连上海洋...我曾坚信,自己会在那与邻里亲友永享安宁。”
“我多想邀请诸位前去一睹那与世隔绝的好地方啊!可我做不到——”
“因为,她和她哺育的一切,我所深爱的一切,早已被黑潮吞噬——我无家可归!”
白厄深沉中带着一丝苦痛的声音瞬间引起了一大片公民的讨论。
而白厄现在要做的,就只是把他那算不上美好的过去,原原本本地呈现上来。
因为...比起谎言,有时候真相才是最有穿透力的话语。
“我永远都记得黑潮来临的那天:我的父亲希洛尼摩斯,为了他的孩子,用断剑力战到最后一刻;我的母亲奥妲塔,她为我能站在这里向诸位乞求,被怪物破开了胸膛!”
“猎户伽尔巴,他张弓的双臂,最终怀抱着他挚爱的幼子披索,二人双双死去;皮西厄斯,孩子们的老师,她拼命救下了所有学生,燃烧的梁木却压垮了她的脊梁......”
“可她的女儿莉维娅呢?她逃出生天了吗?没有:她、披索,还有其他许多孩子,我童年时最亲密的玩伴们...他们全都被黑潮吞没,变成了扭曲的造物!”
“直到我下定决心向他们挥剑,为他们带去体面的死亡,他们还在对我喃喃道——”
“「你怎么了,白厄?难道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白厄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讲述,虽然语气平静,但任谁都能看出此刻他内心翻涌的波涛。
在众目睽睽之下掀起自己的伤疤...一定不好受吧。
阿格莱雅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黑潮,奥赫玛如今迫在眉睫的威胁。凯妮斯或许承诺了,灾厄三泰坦皆已陨落,奥赫玛必将重返「黄金世」——”
“但现在,我要让各位失望了。因为,我会对你们说:即便「纷争」“之半神已为我们挡下许多,但「它」就要来了。”
“那黑袍剑士...「盗火行者」的名字,恐怕早已传遍大街小巷。现在,「纷争,用他的惊雷送来信号,告诉我们:它早已自死灰中复活,并渴求着众神的火种。”
但白厄的话立马就引起了一些人的反驳。
“扯谎!如果这么恐怖的敌人近在眼前,!奥赫玛岂能继续享受眼前的和平?”
听见这样不过脑子的声音,那刻夏冷笑了一声。
白厄望向此人,目光深邃,缓缓开口:
“正是!奥赫玛美好的公民生活没有停歇的迹象。仔细想想吧,各位,这场公民大会能够和平召开,难道是因为危机消失了吗?”
“不!那是因为黄金商们挺身而出,将灾厄挡在了奥赫玛的城墙之外——阿格莱雅用她的金线,维系并扞卫了你们所能享用的一切!”
“元老院说,她会抛下所有人,只因神性正在蚕食她的身心。但各位可曾想过,那些贵人本能向她伸出援手他们为何选择了冷眼旁观,并将奥赫玛推离逐火的事业?”
“那无人能说得出口的事实.那血淋淋的,被贪婪、恐惧和虚荣所埋没的真相,就由我来掘地三尺,将它呈现在你们眼前吧。”
「承载着奥赫玛悠久历史和威严的元老院,我们曾引以为豪的公民大会——如今已经遍地虫豸!」